可真的是想啊!
想知道她长成了什么样子,想知道她有没有因为他突然不告而别生气,有没有也在夜深人静时像这样想念过他?
第189章 美人如玉
多少次夜半睡不着,他都觉得自己也许最终会忍不住,熬不住整整等五年。
老泰说,吃了他的药,女孩子的气色会变得很漂亮。老泰也不细说,总之各种漂亮。他有些高兴,又免不了担心。他想她喜欢他的礼物,又怕太漂亮了,更多人趁他不在觊觎他家小母狼。
从他媳妇十一二岁以后,京城里就时不时地有人往她跟前凑,别以为他不知道!
所以他为什么这几年总是不招百里家老头儿待见呢?不就是每年见面免不了问老头儿一句小狼有没有被别人交配么?结果问一回挨揍一回。
他媳妇儿,他确认一下还是不是他的小媳妇,这有什么错?
不过看老头儿每回都恨不得掐死他,下一年还得黑着脸见他,他就知道,小狼心里还是记挂他的。心里就能高兴好久。
就算必须躲着她,也好像不那么难忍了。
刚刚骤然听说她就在这儿,其实他第一个感觉,是自己要崩!要破功!要亲她!
他想她想得身子都发颤!
原来想好了,忍到她长大。可是,距离她长大及笄还有十三个月,她却忽然出现了!
她现在长什么样儿?小脸儿还肉肉的么?个头长高了没?是不是很漂亮、很漂亮、很漂亮?
很漂亮的小母狼,粉嫩嫩、笑吟吟地看着他,看到他现在……一副该死的丑样子!
拓跋猎忽然一蹦子跳起来,身影一闪已经站在了屋子里的铜镜面前:“郎风你死了吗?快给爷准备药水!准备沐浴!去买最好的衣服!快快快快!”
一刻钟后,刚觉得自己侥幸活命的郎风被逼得想自杀!
速度还要快,装扮还要帅,行头还要合身,洗得还要干净……求老神仙回来念咒!
好在,门外青锋并未催促。不但没有催,还十分体贴地道:“公子不必慌忙。宴席设在城外别庄。天冷,主子并未骑马,马车速度也不会很快。从将军府到别庄,少说也要一个多时辰才到。”
郎风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决定以后关键时刻也定要帮衬这位兄弟一把。好人啊!
拓跋猎带着自己的人是快马加鞭赶过去的。
暮色已合,庄门寂静,远望无人。
拓跋猎看着无人等待的紧闭门扉,原本慌乱急迫的心忽地凉了凉。
青锋恭敬地下马上前开门:“这处别庄偏僻,也不在百里府名下,是主子无意间得来的,平日里并无邻居,也无人常住。公子身份特殊,主子身后又有上边的人关注着,实是不方便在府中相聚。因此特意备下这处别庄,以后公子再来,可在此处歇脚。”
拓跋猎默默地跟着他走上台阶。
郎风察言观色,适时地表达关心:“二小姐背后有人盯着么?那今日出行可安排稳妥了?我听说今日二小姐是突然露面的,还带了不少下人。不会被发现什么吧?”
青锋宽慰地朝他一笑:“无妨,主子是有意为之的。出了府门不久,马车中的人就换成替身了。主子至此,只带了一二心腹。”
拓跋猎神情却是顿时冷了下来:“是谁在背后盯着她?”
青锋浑身莫名一寒,稳了稳神才恭敬回道:“公子恕罪。不是属下不敬,只是主子交代,她的事她会自己跟您讲,属下不敢不遵。”
拓跋猎仔细看了青锋一眼,扭头对郎风道:“赏!”
郎风立即从袖中掏出一个装着金锞子的荷包,眼含敬佩地递过去。青锋坦然接过,伸手推门,口中恭敬道:“谢公子赏赐。公子请!”
拓跋猎嗯了一声,抬头朝着逐渐打开的大门中看去。一眼,定住了身形。
寂静的庭院,方正的影壁。影壁前,一个人影盈盈提灯而立。
暮色尚未合拢,还余一层淡薄的微光,那微光却不足以把她看清。灯光就在手中,昏暗中红晕一点,那红晕却也不足以把她照亮。
天光也有,灯光也有,两种光却都似有似无,让她越发朦胧。朦胧得让人心焦。
可这根本不足以看清人的微光中,她却又仿佛自个儿在发光。兜帽底下的半截小脸儿,还有提着灯露出来的两只小手,就好像白玉雕成,在昏暗中辉映着比灯火更莹润的玉光。
郎风也呆住了。不过青锋适时地拽了他一把,回过神来的郎风赶忙一声不吭地带着人跟着青锋沿着墙根绕着走了。
此情此景,不想死的就别急着拜见双方主子。没见百里小姐的心腹丫鬟都只悄不声地过来关门落闩、然后悄不声儿地退下么?
百里芸微微翘着唇角站在那里,半晌,轻声细语地唤了一声:“猎哥哥,你过来。你站那么远,我看不清你。”
要去练美容养颜的功法?要上山修道修身养性?哼!她还就不信自己治不了他了!
第190章 计划失败
声音轻柔,嗓音如玉,丝丝缕缕,仿佛能钻到人心里去。不论是哪个血气方刚的男子听了,身子都要酥。
偏偏落到拓跋猎的一双狼耳朵里,瞬间旖旎尽去、血管紧缩!
这人、这声音,不是他家小狼的那个感觉!
不是说人不对。骨子里的味儿、整个人的气息……总之他一眼就知道这就是他家媳妇、他小狼。可就是……多了点儿让人害怕的劲儿!
那跟大家闺秀似地打扮精致款款而立的姿势、那安安静静跟幅画似的架势,特别是那句“阴测测”的柔声呼唤——拓跋猎觉得自己的狼蹄子本能地想往外逃!
百里芸微笑地看着他,不言不动地等着。
心里却在暗搓搓地算计:长得这么高、这么壮、这么威猛,夜幕昏暗都遮不住他全身散逸的荷尔蒙,今晚,她赢定了!
她的计划其实特别简单。
他不是要修身养性么?她待会儿就偏要故意撩他。撩了,还要装无辜。一看他起心动念了,就一脸惊讶地说:“猎哥哥你怎么啦?”
或者,委屈地控诉:“猎哥哥你怎么能这样?人家还没有长大呢!”
憋死他!
终于,拓跋猎一步一步地走过来了。他可真高啊!她都一米六了,竟然还是只到他肩膀!百里芸不得不把小脑袋仰得越来越高,心里忽然有一股子丧气。
尤其是,他除了又可恶地长高了,走近了一看,还真的比原来更漂亮了!本来长得就祸国殃民,现在那勾魂的眼睛、那浓艳的红唇,好像把她都比下去了!
百里芸忍不住地微微嘟了一下小嘴,水润润的大眼睛里闪过一抹恼怒。一瞬闪过,绝对属于微表情。
可是,这个一闪而逝的微表情却立刻被捕捉住了。
神经绷得紧紧的拓跋猎整个人突然迸发出强大的惊喜,一矮身子把百里芸从地上抱了起来,高兴地在地上转圈儿:“小狼!是我家小狼!”
百里芸啊地惊叫一声,随着被甩圈的动作,下意识地、手快过脑子地搂住了他的脖子。然后很快醒过神来,气急败坏地捶打着他的肩膀:“你快把我放下!谁让你动我了,你赶快给我停手!”
她的计划不是这样的呀!她的矜持还木有尽情铺展开!她还没有让他惊疑不定三天三夜!还没有让他自责悔恨跪地求饶!她才不让他碰,打死也不让碰!
但很快她就发现,因为刚刚一下下的忍不住,已经中断了的程序再想完美复盘已经没门了。而她,错误理解了“修行”两个字在野兽身上的含义!
拓跋猎听话地停下了转圈,让她双脚落了一下地。
注意,只是落,了,一,下,地!
下一刻,他高大的身躯单膝点地,想也不想地一把搂着她坐在了他曲起的腿上,另一只手直接按住她的后脑勺,毫不犹豫地亲了下去!
那份干脆利落、那份理所当然,就好像这一个小小的低头的动作,他早就演习过千百遍。
拓跋猎的确在脑海中、在梦魂中演习过千百遍。
三年零八个月前,他第一次亲了他家小母狼,那感觉一直萦绕了他三年零八个月。他想她,他发疯般地想要再亲她一回!
如今媳妇就在面前,如何能忍!
从来的那一刻,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忍!他觉得如果见了面还不让他亲,他会疯!
百里芸被拓跋猎牢牢地抱在怀里,小脑袋死死地扣在手里,恼怒地刚使劲推了一下推不动,就突然古怪地发现,拓跋猎除了死死按住她以外,整个人一动不动。
他就那么轻轻地贴着她的唇,两只眼睛颤颤地轻合着,让她有一种……有一种他已经满足至极、享受至极的错觉。
有一刻,百里芸忘了自己原本所有的计划。
他是在……惦念当年的那个吻吗?
他想要的,竟然依旧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吻吗?
百里芸自己不知道的是,此刻,她那双刚刚还充满怒气的明亮眼睛也笼上了一层雾气,长而弯俏的睫毛也在轻轻地颤动。整个人的气息产生了微妙的变化,身躯刚刚抗拒的僵硬也忘记了维持力度。
原本正沉浸在无可比拟的满足感中的拓跋猎敏感地微微睁了一下眼睛,将她此刻两颊微红、双眸微闭的模样顿时看在了眼中。
他竟然就那么看愣了。
感觉到唇上的接触轻轻分开,百里芸迷蒙地睁开眼,脑子里电闪雷鸣地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蠢事,一把把拓跋猎推开,气急败坏地跳了起来:“登徒子!大坏蛋!”
跳起来才发现,自己一只手里竟然还死死地握着一根灯杆,上面挂着那个该死的灯笼!转了好几圈,接吻的时候还墩在地上,它竟然还不灭!
真是该死、该死!这破灯笼为什么还偏偏是红的!
------题外话------
咳咳,关于红灯笼什么的,这里面有个小小的隐喻
第191章 天降师姑
百里芸跳着脚把灯笼一把扔开。烛火翻覆,红色的灯笼顿时燃烧了起来,却更加地看着红红火火了!
百里芸气得大喊:“采蓝采青、青锋你们都死了吗?是不是要等城门关了害你们主子受罚?还不快牵马、开门、跟我回府!”
百里芸气急败坏地跑了。拓跋猎奇异地没有拦,也没有追。
拓跋猎率众离开的消息报进将军府的时候,百里芸正陪着老将军和老道士喝茶。
听到这消息的那一刹那,老道士第一反应是惊讶地看向百里老将军(潜台词:撵走的吧?);老将军第一反应是唰地扭头瞪她孙女(潜台词:昨晚干啥了?);百里芸的第一反应则是唰地瞪向报信的管家(潜台词:胡说!)。
管家:……
谁都没想到拓跋猎会突然走了。事实再三确认之后,连泰一都一时半会儿没转过弯来:“对贫道以后的安排,我那小徒就没留下什么交代?”
这话听起来格调略奇葩。
但管家并不敢吭声,只老老实实答道:“并未留下只言片语。”
泰一默……他这是被徒弟给抛弃了?还是放生了?
“给我也没留话?”百里芸有些急了。不就是摔了个灯笼嘛,又没把他摔了,怎么突然这么大脾气了?她没想把他气走啊!
管家也希望拓跋公子能好歹留个解释。可是……事实是他只能无奈地回禀:“回小姐,未曾。”
百里芸整个人一下子摊在了椅子里。那小脸儿,怎么看怎么委屈。
泰一真人咳嗽一声,和蔼地站起身:“无量寿佛!看来贫道该回观悟道了。这就与居士告辞。”
老将军起身回礼:“真人莫急。今日天色不早,且待我这厢稍事安排,明日着人送真人。”
自个儿徒弟的媳妇家,泰一也不推辞,随遇而安地道:“那便劳烦居士了。”
老道淡定地跟管家回去休息了。百里芸到底没能忍住,“哇”地一声哭了!
老将军默默地喝口已经凉了的茶,没有出言宽慰。
可是百里芸觉得想不通,她觉得委屈:“我又没有做什么!是他不好又不是我不好!他倒跑了!呜呜呜……”
好久没这么委屈了,真的!她都多久没掉过眼泪了!
上次哭,还是十岁的时候,那时候也是拓跋猎把她惹哭的!
坏人!休想她再千辛万苦地找他!她这回再也不要理他了!
见孙女哭了半天也不见停歇,还有越哭越伤心的趋势,老将军放下苦涩的凉茶,叹一口气:“那你倒是给我说说,昨儿个你们见面时,他怎么不好了?”
百里芸正哭得难受,闻言一滞,看左看右就是不看祖父地嗫喏:“也,也没怎么不好……”
老将军看她一眼,心下再多感慨也说不出来,只是无奈起身:“行了,收收你的眼泪珠子,回去点嫁妆去吧。”
孙女儿大了,留不住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