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天敌互撩日常——楚青晏
时间:2019-04-25 10:23:25

  “放手!”月挣扎,这种悬空的姿势使她极其不舒服,她猛地蹬腿踹向那俄罗斯男人的腹部,对方的腹肌坚硬如石,这一脚她用了吃奶的力气,踹的对方后退了两步,松开了手。
  月在地上灵活的一翻,忙去摸被扔在不远处的手机,那俄罗斯男人穿着高定的手工皮鞋,轻轻地跺了跺脚,从暗处跳出几个人,结成了人墙,挡住了月的去路。
  月抬起头,在晦暗的夜色里,若干双猩红的瞳孔冰冷又轻蔑的注视着她,除了羽驰以外,都是纯血种。
  而站在她身后的这个银发的俄罗斯毛子,无疑是纯血种中的王。
  月静止不动,她看了一眼缩在人后的羽驰,铁定是他刚才去通风报信了,想到此她对这机车男的鄙夷又多了几分。
  “你叫什么名字?”俄罗斯毛子扬了扬下颌,沉声道。
  “白锦丞月。”
  “维克托拉。”俄罗斯毛子颇有礼貌:“我的全名太长,你爸爸那时候就不爱记,叫我一声维克,你也一样吧。”他慢慢的走过来道:“我记得你还有个哥哥,叫律,也在贝塔市吗?”
  “不在。”月说:“灭世之战刚开始的时候我就跟他走散了。”
  “真令人惋惜。”维克说:“也就是说你们白锦家如今只剩你一个了。”
  月没说话,她放弃了拿她的手机,站直了,冷冰冰的看着维克。
  “你知道为什么你们白锦家会到头来只剩下你一个吗?”维克说:“就是因为你们跟人类走得太近。”
  月翻了个白眼,嗤笑出声:“维克,虽然我只活了你三分之一的时间,但是你也别觉得我记性差到什么也不记得,如果我没记错,我母亲是病死的,我父亲是因为不同意君主立宪制被元老会处死,至于我哥,他也是因为灭世之战导致流离失所才会跟我走散,这跟人类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维克懒洋洋的挑眉,来回踱步,不紧不慢道:“人类跟我们向来是宿敌,不,理当是食物链上下的关系,你会跟你的猎物成为朋友吗?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这一点你必须明确。”
  月:“可你已经被你的猎物逼到无处可藏了,岂不是很讽刺?”
  维克被呛了一下,正视她,语重心长:“人是多么狡猾的动物啊,从蝼蚁一样卑微脆弱的存在,使用阴谋诡计一步步赢得灭世之战,将我们这样高等的种族踩在脚下,你平时与他们相处的时候听他们一口一个吸血鬼的叫着,都不会觉得屈辱吗?”
  ”
  月:“我脸皮厚,不会。”
  维克歪着头,深灰色的眼瞳里闪烁着莫测的光,良久才道:“小姑娘,迷途知返,回归族类,我答应你,不会有人介怀你们家族的历史过失,我们摒弃前嫌,万众一心,联合起来,一起重新拿回世界的权柄。”
  是反叛党无误了。
  月咬了一下嘴唇,笑起来:“维克,你长得这么帅,干嘛非得当个传销组织的头头呢。”
  “不是传销组织,反叛军。”维克说。
  “你看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就是个弱不禁风的学生妹。”月比划了一下自己:“你一只手就能把我拎起来,你也说了我是个病猫,还是不要跟你们一起参加这种危险活动了,再说了。”她垂眸,咬牙:“我们家族才没有什么历史过失。”
  维克道:“想要和人类和平共处,这从根本上讲就是一个错误。你帮他们出头,他们会感激你吗?你甚至不敢让他们知道你做了什么,因为他们一旦知道,就会想出一万种方法毁灭你,或者把你拆了做研究。”
  月摇头:“让我的亲身体验告诉你,与血族内部的这些肮脏不堪的事情相比,人类民主多了,你们这样的血族,除了吸血,还懂别的吗?这跟原始的野兽有什么区别?怎么好意思说人类低级?况且,我父亲死于元老会之手,你觉得我还能跟我的‘同族’们毫无芥蒂的相处吗?我又不是憨批!”说完,她脸上的假笑消失得一干二净,转身要走。
  这时羽驰从一旁冒了出来,垫着脚挪到了维克的耳边,颤声说了一句话。
  “歌德死了?!”维克愕然:“她杀的?!”
  月倏地驻足,她抬头看着无边无际的夜空,背后响起了维克托拉的怒吼:“白锦家从头到尾都是冥顽不化的异数——”
  “是叛徒,是傲慢的祭品,是该下地狱的存在。”月微笑起来,与维克托拉一同重复着这些古老的痛骂和诅咒,继而旋身,朝维克托拉亮出了尖锐的獠牙。
  什么摒弃前嫌,虚伪的面具要撕掉就那么容易,假以辞色还不如直接宣战。
  这些话,哥哥并没有在她跟前提起过,他们白锦家也从来没有人将来自族人的诋毁判词放在眼里,她第一次听到是在灭世之战的时候,她落了单,在硝烟弥漫的废墟里被血族的军队找到,那个将领认出了她的模样,发出了冷冽不堪的嘲笑。
  然后就将她捆吧捆吧扔进了人类军队布置的地、雷圈里。
  这个种族自大狂妄。冷血残酷,凭什么活着?凭什么统治世界?
  他们不配!
  维克站在原地没有动,反倒是手下的那几个纯血种暴动,西方血族强壮,极擅长肉搏,月在刚才跟维克动手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她的不足,她没有武器就根本不是这群人的对手。
  好在她轻巧灵敏,避了两下,看见了想要偷偷溜走的羽驰。
  她脑海里骤然间浮现出了那天她亲手了结的那个污血种,冲她卑微可怜的乞求着。
  “我想回家……”
  回不了家了。
  她骤然间头痛欲裂,深吸一口气,猛地朝着羽驰扑了过去。
  “咔擦”一声,她拧断羽驰脖子的瞬间,肩头遭受重击,她几乎感受不到是对方的什么部位击中了她,力道极重,她像块破布似的飞出去好远,在坚硬的地面上呲了一段距离,重重的磕在台阶上。
  疼痛和眩晕铺天盖地而来,如果是个人类大概已经被拦腰折断了吧,月艰难的撑着地面,支起上半身四下搜寻着有没有能用的武器。
  然而无果。
  远处,那些身披夜色的野兽一步步逼近了,维克抄兜走在最前面,他蹲下身,抬手掐住了月的脖子。
  “像你这样毫无归属的活着,我都替你累。”他的口气充满了无奈和怜悯:“不如死了算了。”
  他骤然间收拢五指,窒息感袭来,月瞪大了双眼,耳畔可以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喉骨发出可怕的声响。
  她抬起手乱抓,双手被维克轻易的捉住,温柔的搁在胸前。
  “上帝保佑你。”他饱含嘲讽的微笑起来。
  就在此时,寂静的暗夜中突兀的响起了一声枪响。
  “砰”
 
  第25章 二更
 
  一颗银色的子弹撕开夜色, 正中维克的背心。
  维克往前冲了一下, 和月双双倒在了地面上。
  解除桎梏的瞬间,月大口大口的呼吸,伏在地上剧烈的咳嗽, 她余光掠过维克脊背上的伤口, 隐约有银色的烈焰在窦道内持续燃烧,试图生长的新鲜血肉被火焰烧化,血汩汩的流淌出来。
  银色子弹,让血族伤口无法愈合的特殊武器——当年军械部的伟大发明。
  “有搜查局的人!”维克被七八双手搀扶着爬起来, 忍着被灼烧的疼痛咬牙低吼:“快走!”
  “那她呢!”有人指着月。
  “得扔一个诱饵给搜查局,转移他们的注意力。”维克道:“别管她,走!”
  逃得还真快……
  月苦笑, 她扶着墙踉跄着爬起来,听见四面八方传来一些嘈杂凌乱的脚步声,有的远有的近,大概隔了一条到若干条街道不等, 想来这次真的是搜查局。
  她正要逃走, 忽的止步。
  她的手机还留在羽驰的尸体旁边,现在逃走就太刻意了。
  她犹豫了片刻, 跌跌撞撞的跑回现场,看见有密集的人影从一个方向急掠而来,她二话不说,捂着眼睛发出一声尖叫。
  “人在那边!”
  为首的男人大喝一声,整只武装队伍包围过来, 月透过指缝看见了许久不见的容彦,她神思电转,扑到地上把手机往怀里一裹,仰头直挺挺的倒下去。
  “小姑娘!”容彦吼了一声,一步上前将月捞住,打横抱起来,四下警员戒备,子弹纷纷上膛却莫敢擅自发射,月软趴趴的倚在容彦怀里,双目紧闭。
  烟味儿,汗味儿,唯独没有硝烟味儿。
  那颗子弹不是容彦发射的。
  那是谁?
  月被送到了市立医院。
  当急诊科医生给容彦开了长长的一条检查单的时候,月才意识到自己从狼窝跳进了虎穴。
  “我不做检查!”她拿着病号被把自己裹成个粽子,在床上滚来滚去的躲避护士的追捕:“我不做检查!!”
  “哎哟喂。”容彦头都大了,站在床边儿耐着性子好言好语:“小姑娘,扎针不疼的,就像蚊子叮了一下,一秒钟就搞定了。”
  “我不!我就不!”月宁死不从。
  “你别不信啊,真不疼。”容彦说:“不信我挨一针给你看。”说完他把袖子卷了起来,对护士道:“你扎我。”
  护士:“我针一次性的。”
  容彦:“……”
  容队觉得自己非常不适合言传身教,还是暴力作业比较适合他,他把两边袖子都捋了起来,扑过去掀月的被子。
  “放手!!”月土拨鼠式尖叫。
  “给我做检查去!”容彦大吼:“我外勤都不出了把你送医院来你不做检查我抽你啊!”
  被子争夺战猛男容彦最终获胜,月盘腿坐在光秃秃的病床上,愤怒的盯着容彦看了两秒,嘴巴一瘪嚎啕大哭:“你凶我呜呜呜呜呜呜——”
  容彦:“……”
  怎么说哭就哭了呢?
  “我凶吗?”容队指着自己的鼻子扭头问护士。
  “请问你是患者的监护人吗?”护士面无表情。
  “不是。”
  护士:“……那你给我出去。”
  容队悻悻然退出了病房,临走前不忘把被子丢回床上。
  他一脑门官司的去外头抽烟,同时给骆曌回了个电话。
  “我调了全市的街道监控数据,发现一共十六个地方的监控数据出现持续性空白,就对这十六条街进行了排查。”容彦的神情肃穆了下去,低声说:“运气很好,查到第二条街就发现了目标。”
  “很好容队。”骆曌的声音发紧:“你现在在哪儿?”
  “市立医院急诊。”容彦说:“救了一个启明中学的女学生,叫白丞月,估计是路过,感觉被吓得不轻。”
  骆曌吓得方向盘差点打歪了:“你说她在医院?!”
  “嗯。”容彦说:“脾气大呢,检查一个都不肯做。”
  骆曌几乎要背过气去,忙道:“行了我知道了,我现在过来,辛苦容队了。”
  他挂掉电话,急匆匆的冲上了高架。
  见了鬼了,容彦居然把月送到医院去了。
  人类的那些医疗检查,随便做一个小女王都得露馅儿。
  容彦抽完了一根烟,想起那丫头片子的言行举止,那叫一个糟心。
  他又不是监护人,操那么多心做什么?爱咋咋地。
  他把烟屁股按在垃圾桶上,半天又叹了一口气。
  就因为不是监护人才更糟心。
  正烦着,远远的过来一个人。
  黑裤衬衣大外套,长手长脚,朗月清风,骑着个大杠二八老破驴,龙头上挂了个不锈钢的保温桶。
  这家伙,如果不是穿的那么帅气,简直像是从拓木时代的改革文艺画报里走出来的老村官。
  容彦眯了一会儿眼睛,感觉糟心值达到了巅峰。
  靠,傅微。
  傅微把那叮呤咣啷的老破驴停在草坪边上,疾步走过来,冲容彦打了个招呼。
  容彦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监护人,你怎么监护的?小女朋友都被人骗到小巷子里去了,要不是我及时赶到,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无法挽回的事。”
  “对不起,我下次注意。”傅微走到跟前,拎了个塑料袋给容彦:“以示感谢。”
  “什么东西?”容彦纳闷的接过,傅微没跟他多话就径直和他擦肩而过,往病房的方向去了。
  “哎傅微,我告诉你我现在是搜查局的编内人员了,你这个算是贿赂高级政府官员,我是不会轻易被你腐化——靠!波霸奶茶!”容彦大叫:“你他妈能不能走点心!你当你哄小姑娘呢!!”
  傅微当然没空听容队叨逼叨逼,他刚走到急诊病房门口,就听一个护士急道:“106病房的病人逃跑了!”
  一下子急诊就乱了起来,保全也出动去外面找106病房那个不省心的病人了,傅微面无他色的拉开病房门走进去,顺手将门反锁上了。
  106病房里灯也没开,幽暗静谧,床上空荡荡的,被子乱七八糟的堆在床尾,窗户大开,窗帘被冷风吹得浮动,清冷的月光伴着路灯的光少许射入,白霜似的铺在地板上。
  傅微将不锈钢的保温杯放在床头柜上,走过去将窗户关上,锁好,拉上窗帘,然后信步走到了那架双开式的衣柜跟前,屈指叩了叩衣柜的门。
  半晌,门里传出闷闷的两个字:“请进。”
  傅微唇角不经意的扬了一下,“刷拉”将门拉开了。
  伪装做跳窗离开的少女此时就抱膝坐在衣柜里,缩成小小的一团,仰起脸来瞅着他。
  半昏半明的环境下,她的一张面孔雪白晶莹,眼瞳发亮。
  “为什么装作逃跑?”傅微蹲下身,和她平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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