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门毒宗——粉笔琴
时间:2019-04-25 10:30:35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第456章 择木而栖
  “老爷您可算回来了,怎样?大王是否逼您要杀人灭口?”
  李昌平走进书房回身看着秦风,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他不是要我杀人灭口,而是要我嫁祸给觊觎者。”
  “觊觎者?”秦风眼珠子转了转:“难道是……诚王?燕王?”
  李昌平点了点头:“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老爷,您现在当务之急是该想好,您奉谁为新君?”
  李昌平为选择谁而烦恼,其他重臣也逃不开这个选择。
  细作,通敌,君王血统成疑,此地无银三百两般的杀戮,都在把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也同样的把每一个放置在了选择的路口。
  黄昏时分,家家户户掌灯的时候,刘府的书房里却是昏暗的。
  刘彦瑫一身素衣坐在书桌前,书桌上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他却盯着书桌目不转睛。
  门“吱呀’一声推开,刘夫人手里举着烛台走了进来。
  刘彦瑫一动不动,似入定一般。
  刘夫人默默地点亮了房内的烛火,来到了他身边,看他还是一动不动,轻叹了一口气:“人都走了,你怄气有什么用呢?”
  “我不是怄气,我是在想出路。”
  刘夫人将双手放在了他的肩头上:“那流言若是真的,我们是得早些谋出路。”
  “是啊……只是可怜李兄,竟这么去了……”
  李铎是什么人,朝臣心里都跟明镜似得,左相致仕退出了政圈,李铎这么一个忠心耿耿的人又被大王亲手刺死,忠臣善臣哪一个不是心境悲凉,感同身受着失意
  、绝望?
  “老爷您可要沉住气啊!这种时候,他已经变成了疯狗,切莫被咬。”
  “我知道……”
  “老爷,老爷!”管家狂奔而来,刘彦瑫勾手后,他小心谨慎地入内,压低了声音:“老爷,那人又来了!”
  刘彦瑫蹭得起身:“夫人,立刻约束府中人,谁都不要到前院去……打扰。”
  “好。”
  那人能是谁?自是赵富春。
  刘彦瑫匆匆奔进门房冲着兜帽斗篷遮身的赵富春双手抱拳,轻声道:“天都没黑,您怎么就出来了,不怕被发现吗?”
  “宫里那位焦头烂额,哪顾得上我这么一把老骨头,更何况……我等不得了。”
  赵富春说完侧身退开,露出他身后桌子上放置的一个竹篮。
  刘彦瑫疑惑地盯着竹篮:“这是……”
  “祈王讨檄异种的根本。”
  刘彦瑫错愕上前,赵富春将竹篮内的盖布拿开,拎出了内里的布包。
  “请不要太惊讶。”打过了招呼,他才动手解开布包。
  粗布去除后,率先露出的是陈旧破损但依稀可见金银绣线的襁褓,再打开襁褓后,一具婴儿的骸骨呈现在眼前。
  “这!”刘彦瑫猛退一步:“这……这是……”
  赵富春盯着刘彦瑫的双眼:“德妃之子。”
  ……
  姚府的书房里,慕君吾同姚彦章一边下棋一边闲聊。
  姚彦章捏着一枚云子看着慕君吾:“江山美人谁重?”
  “都重。”
  姚彦章蹙眉落下云子:“这是浑话。”
  慕君吾抓起云子落下:“先生,这江山于马家,于百姓,于君王重若千斤,可是美人乃我心头挚爱,一生相伴,也是不可错过更不可委屈半分的。”
  “君王当以社稷为重。”
  “可君王也需要爱。”
  “普天之下,贤良淑德又出身名门者众多,就非她不可吗?”
  “若不是她,我心早死,纵是山河变色,我也漠然视之。”
  “彭家不是那么好安置的,更何况你还要仰仗他的兵马。”
  慕君吾笑了笑刚要回答,转头看向屋外,眉头已皱。
  很快,房门被推开,飞云匆匆入内,声音兴奋:“公子!长沙府已流言四起!时机到了!”
  慕君吾没有说话,他甚至没有丝毫的兴奋,反而微微蹙眉。
  姚彦章注意到慕君吾这表情,不解:“殿下为何愁眉不展?”
  “孟贼细作尚未清剿,这不是好时机。”
  “异种在,如何清剿?还是早早回到您的位置上,再清剿吧!”
  慕君吾放下云子,起身朝着姚彦章一拜:“请先生辅佐我。”
  “先王所托,怎敢负?”姚彦章起身还礼:“臣愿为明君分忧。”
  ……
  夜幕,休憩之时,寝室内的床头处刘彦瑫郑重、认真地看着刘夫人轻声道:“我想要奉祈王为君。”
  刘夫人先是一顿,而后吞咽了一口唾沫:“好。”
  “你今夜悄悄收拾好细软,明日以探亲为名出城,暂避锋芒。”
  “明日就要走了吗?”
  “大风要刮起来了。”
  “你呢?”
  “我将留在长沙府,待到祈王檄文讨伐时,好里应外合,助他顺利夺回王权。”
  “我留下来陪你!”
  “不,你必须走,你还得去把云儿接上,等他倒台了,云儿就能有新的生活。”
  刘夫人沉吟片刻点头道:“好吧,我听你的,不过你可要万分小心……”
  “放心吧,要不了多久,一切都会回归正途。”
  ……
  东厢房里,玉儿将金创药放在了唐诗琪的面前:“自己抹。”
  唐诗琪看着玉儿一动不动,眼里亮晶晶的。
  玉儿见唐诗琪不动,没好气地抓过药瓶挖出药膏就往唐诗琪的脖颈处抹,但的手碰触到伤疤,如触电般缩了一下。
  这触感让她想起了自己动手的那一下,无端端的她心跳得有点快,有点不是滋味的难安。
  她的眉头拧在一起,正在思量要不要继续时,唐诗琪却抓住了她的手:“不……痛……娘……不……痛……飞……燕……不……怕……”
  玉儿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努力压制心里怪异的难安,再次把手伸到了堂事情的脖颈伤口处涂抹。
  唐诗琪的脸上扬起了笑容,那是开心的笑。
  这笑容刺痛了玉儿的眼,她微微发怔后将药瓶丟在桌上:“行了,抹好了,已经很晚了,你快睡吧!”说完她逃一般地离开,冲回了西厢房。
  快速的洗漱后,她躺去了床上想要尽快睡过去,抛开这种不适的难受,然而她像是身在泥沼般,根本逃不掉,以致于躺了许久都毫无困音。
  而就在此时,紧闭的房门却被轻轻地推开了。
  玉儿察觉到有人入屋,不做声响地将手伸入枕头下,抓住匕首,闭眼假寐。
  黑影摸摸索索地来到了她的身边,而后伸手捞起她的被角……
 
 
第457章 他没有这脑子!
  这一瞬间,玉儿已经抓握上了枕下的匕首,假寐的双眼也睁开一半,然而她却发现那靠近自己的黑影居然抹起了她右腿的裤管,而后就在这漆黑之中,将药膏涂抹在了她的膝盖处,轻轻地揉了起来。
  玉儿双眼圆睁,动作僵住,似不能相信自己看到的,感受到的一切,但凉凉的药膏却那么真实,微温的掌心充满的关怀根本不是她可以无视的。
  不多时,黑影完成了涂药,将裤管给她扯了下来。
  玉儿迅速闭眼,松开了枕下的匕首。
  被子被重新盖好,她听到了黑影蹑手蹑脚地退出去后,屋门掩上了。
  玉儿再次睁眼,她喘息两下猛然坐起身来向窗外看去。
  月亮的光清晰地照出了黑影的面容与身形——唐诗琪,此刻她正推开了东厢房的门,回屋了。
  玉儿愣了片刻,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膝盖。
  许久后一滴泪落在了她的裤子上。
  ……
  远在长沙府的这个夜晚,是暗潮涌动的。
  彭玕披着衣裳进入了一间耳房时,早在屋内候着的秦风立时起身行礼:“老爷。”
  “出什么岔子了?”
  按照约定的计划,他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老爷,一切本都按计划进行,但今日下午大王召见了府尹大人,要他把流言一事嫁祸给诚王、燕王。”
  彭玕惊讶挑眉:“什么?”随即他沉吟思虑,口中轻喃:“他这么一个糊涂人怎么突然机灵起来,会借东风了?”
  “小的也很纳闷,按说该是大王想要他杀人灭口,小的正好引他把供状献给诚王或者燕王,但现在这样,小的不敢贸然引导,特来请示。”
  彭玕捏着胡子思忖片刻:“他想清除所有的妨碍者,那就成全他。”
  “老爷的意思是……”
  “告诉那小子,只要他陪着把戏唱圆满了,之前答应他的一切全部翻倍。”
  秦风点头折身:“是。”
  夜匆匆过去,太阳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李昌平身着朝服,在衙门堂前来回踱步,交集的等待着。
  不多时,秦风捧着一张新的供状来到了李昌平的面前。
  “老爷。”
  “成了?”
  秦风阴笑道:“三针下去,不成也得成啊!”
  李昌平接过供状看了看,神情变得担忧起来:“你说……这诚王燕王一起咬,会不会太过?”
  “老爷,大王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您既然要先稳住大王,再谋将来,自是得让大王心满意足才成啊!”
  “可是一旦诚王燕王都入狱,此事便盖棺定论,万一他再对我动手……”
  “您手中有真正的供词,还有祈王可依。”
  “祈王?一个失踪之人?”
  “老爷,这个节骨眼上,站出来的少不得被算计,唯有这失踪的,寻不着的……才能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啊!”
  李昌平闻言倒抽了一口冷气:“照你的意思,这个祈王他……”
  “老爷,这种局面,藏得最深的才是赢家啊!”
  李昌平点了点头,也不多话,揣上供状就进宫了。
  一个时辰后,长沙府街头上衙役与禁军齐齐出动,他们冲破了燕王府的大门,也端了诚王的老窝,可怜两个王爷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被口中塞上了布团,捆扎成了粽子在一群百姓的围观中惫带走了。
  在一个时辰后,议事殿里,百官齐聚,因为马希声并未临朝入殿,他们变凑在一起议论纷纷。
  “好端端地,怎么诚王燕王就被抓了?”
  “我瞧见有衙门的人,还有禁军,只怕事态不小啊。”
  张迎判此时转头看向李昌平:“府尹大人,这是出了什么事?”
  李昌平一脸为难之色:“等会儿不就知道了嘛!”
  “这还卖起关子来了!”
  刘彦瑫此时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一声不吭的许德勋:“右相大人,府尹不说,您肯定知道不少消息,不妨给我们透露点。”
  许德勋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嚣张与得瑟,他噤若寒蝉地摆了摆手:“不不不,我什么都不知道。”
  朝臣中,唯有彭玕一人是闭着眼假寐的,他听到了许德勋所言,嘴角轻勾一下,又迅速隐藏了情绪。
  张迎判此时凑到了许德勋身边:“右相大人最近是否身体不适啊?好像自阉贼被千刀万剐之后,您都鲜少开口了。”
  许德勋闻言立时咳嗽两声:“哎呀,机要大人知我,这天气时阴时晴,冷热难预,自着凉惹了风寒,便是头晕目眩精神疲惫不堪,实无气力多言半句了……”
  “大王到!”一声唱音,化解了许德勋的尴尬,也令群臣收敛情绪归位站定。
  马希声入朝登位,百官叩拜后,这殿里便鸦雀无声,等着他开口了。
  马希声扫视群臣后,清了清嗓子,这才昂起下巴:“你们都知道今早诚王与燕王被抓入天牢了吧?”
  群臣低头轻点,无人敢出声。
  “你们可知他们做了什么吗?”
  群臣依然静默。
  马希声脑袋一偏:“李昌平!告诉他们!”
  李昌平赶忙出列:“昨日臣奉诏审查细作,于今日凌晨细作招降,此次诬陷大王出身与容纳细作一案,皆为诚王与燕王密谋所致。”
  这话一出来,群臣之中有不少人倒抽一口冷气,但是,他们没有议论,也没有交头接耳,所有人都是沉默的,因为他们都不傻。
  马希声见状微微蹙眉,而后再次清了下嗓子说到:“他们造谣生事,诬陷孤,实在是罪大恶极!按照律法本该将他们斩杀,但孤念及手足之情不愿相残,故即日起,夺其封爵,发往边境为役,若无召见,终身不得再入长沙府半步!”
  百官闻言依旧沉默,他们的默让马希声很不舒服,不悦的甩了甩袖子,就匆匆离殿了。
  他一走,百官们对望一眼,沉默着一个个往外走。
  此时此刻,谁都不会再说什么,因为他们知道这个朝廷已经变得暗无天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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