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妾职业病——林顾顾
时间:2019-04-27 09:59:53

  那清秀的丫鬟对着陈赟福了福:“奴是府上一等丫鬟,唤做墨香。”
  陈赟如今打扮依旧是小书童,她随着宋陵出入宋国公府那刻起,就引了许多人的好奇。
  “就是这位了?”
  “正是,这位了。”
  陈赟坐在椅子上,那丫鬟墨香便站在一边,她小心翼翼的瞅了一眼陈赟的侧脸,如月光皎洁。她穿男装做书童打扮,一时间雌雄难辨。
  丫鬟墨香心下赞叹不已,真是一张天仙一般的脸。
  不怪,公子爷会不管不顾其他,带回了府上。
  不过,长得再好又如何,若是公子爷尚了公主,那位九公主自小就喜欢宋陵,如何能忍得了宋陵房中有这样的人。
  这样的容貌就只有一个活法。
  陈赟抬起脸,扫到那丫鬟墨香的打量的眼,黑夜中明锐的一双杏眼看着丫鬟墨香,让她心下有些紧张起来:“爷,房中可有通房?”
  丫鬟墨香不曾想陈赟会问她这样的问题,她恭敬的低下头去:“不曾有。”
  陈赟点点头,示意她知道了。
  远处灯火明亮,声音噪杂。
  陈赟这才想起一件事,宋贵妃好似就是出自宋国公府。宋陵和宋贵妃还是一母同胞的姐弟,这关系可真是有够复杂。
  陈赟皱了皱眉,让自己的舅舅娶外甥女?
  这事只有她一人觉得怪吗?
  夏公公对着宋陵道喜:“给公子爷道喜了!九公主可是陛下最宠爱的公主!”
  “让公公跑一趟,真是劳累了,赏。”宋陵接了明黄的圣旨意,管家早已经准备妥当,往那夏公公手里塞了一个红色纸包。
  “公公,请。”
  夏公公将红色纸包揣入怀中,喜笑颜开:“公子爷,这般客气,真是折煞奴了。”
  宋陵站在那处,清风明月般的一笑:“公公,好走。”
  宋国公松了一口气,他方才甚是担心宋陵会抗旨。不怪宋陵觉得荒唐,连他也觉得这事来得太急,高明帝先前并没有打算将九公主下嫁给宋陵?如何改的主意?
  关上门,宋国公去看向那宋陵,见他沉着依然,毫无慌乱的模样。
  宋陵是宋国公从小看着长大,除了女色之事,他送来没有让宋国公失望过。
  宋国公道:“前些日子,我进宫去给宋贵妃请安,听闻陛下的身子有些不太好,殿前每日都有太医在御前轮值。你不入朝,想必也不了解朝廷之事情,现如今是东宫太子辅理朝政。”
  这些事,宋陵都早已经知晓。
  宋陵颔首:“跟我一同回来的人,你别动。”
  宋国公已经猜到那人是谁,皱起眉头:“尚公主这事,你打算的如何?”
  “父亲,说笑了,天家旨意,我宋陵是嫌命太长,怎么会抗旨呢?”
  这一夜,陈赟还睡的并不好,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到了后半夜,宋陵许是被她翻身的次数闹得烦了,大手伸进陈赟的后劲把她提到自己的怀里,声音闷闷的,许是没有没有睡醒。
  过了一会儿,宋陵没了响动。
  陈赟把头靠在宋陵的肩膀上,去问:“爷,你睡着了吗?”
  “睡着了。”宋陵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实,这般扯谎。
  “妾身睡不着。”
  “那你想如何?”宋陵睁开黝黑的眼。
  陈赟她想说可不可以不要留在这里。她又想可不可以不要睡在一起,宋国公府又不是小院子,没有多余的房间住。
  “哪有是妾身想如何就如何的,妾身也想快些入睡,可是就是睡不着。”
  宋陵听着耳边软绵绵的话,心里有些痒,忖起马车了咬她时候的情景,腹下一热。
  陈赟委屈巴巴的道:“妾身,认床。”
  腾一声,宋陵抱着她起身,开了门就往外头走。
  这可把外头值夜的丫鬟给吓住了,结结巴巴的就开口问:“公子爷,这是去哪儿?”
  宋陵扫了那丫鬟一眼,气势骇人,那丫鬟就不敢多说一个字了。
  已经是深夜,宋国府上安安静静。
  这一晚上,宋陵也睡不着,高明帝这招果然厉害,他定然是在试探与他会不会抗旨,如是宋陵抗旨,那更是顺了高明帝的心意。
  宋陵并不想娶九公主高燕,但此事或许能作为契机,让整盘死棋下活。
  宋陵抱着怀中的女人,边走边想,头脑也开始慢慢清晰起来。
  这事,先要寻机会放出声去给沈夺知晓。
  陈赟把头缩在宋陵的怀里:“我们这是去哪儿?”
  这里可是宋国公府,大半夜的,宋陵抱着她乱转,是不是不合规矩?
  明显,宋陵没有这样的思想觉悟。
  “你不是说睡不着。”宋陵把陈赟放下来:“爷,给你找些乐子。”
  宋陵抱着陈赟上了假山,像是在献宝贝似的,摊手到她的跟前:“看这是什么?”
  陈赟凑前一看,配合的大吃一惊:“呀,哪里来的孔明灯?”
  也不知道,宋陵他大半夜从哪里寻来一盏孔明灯,拿到了陈赟面前。
  宋陵很满意陈赟的反应,点了点她的鼻子:“且等我一会儿。”
  陈赟抱着衣领,乖觉的颔首。
  她见宋陵握着狼毫笔,在纸上写起字来。
  在陈赟的那个时代里也经常有男女一起放孔明灯,为未来写下祝愿词的,可宋陵向来沉稳,做起这样的事情来,倒是显得新鲜又可爱。
  “爷,写的什么?”陈赟往那孔明灯处瞧,真不知道是想哭呢,还是想哭呢。
  那行云流水的草书,写的是两个人的姓名。
  “宋陵,高燕。”陈赟念出来。
  高燕,高燕。
  那是他未过门的妻子的名讳。
  天家的公主。
  “我且去找打火石,你在这处等我。”
  “哦。”
  陈赟看着那两人的名字并在一起,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四下无人,陈赟的心里打着鼓,催促着她做坏事。
  她睡前就在反复思索一件事,若是宋陵娶了公主,自己的又会如何?
  那不是别人家的女儿,可是公主呀。
  陈赟忧伤的看着纸上的名字,眉眼打结到一处。
  狼毫笔被搁置在一处儿,陈赟上前,鬼使神差的拿起来,落下了笔。
  陈赟的字迹婉转,跟着宋陵一段时间,笔锋弯钩之处,两人的字倒是几分相像。
  宋陵,行的是山水洒脱。
  陈赟,道的是百转千回。
  她在宋陵的名讳处的角落里,写上了自己的名讳。
  ”陈赟是谁?“宋陵出声问道。
  陈赟仓皇失措,她连忙用手捂着纸:“不许看。”
  “不看。”宋陵已经拿了打火石站在身后,月光洒在他俊美无双的脸。
  这人凭底为什么,还对着她笑呢。
  高燕,宋陵。
  宋陵,高燕。
  陈赟回头去瞪宋陵,他明明就看见了她写的什么,还说不看。
  “呼。”陈赟呼出一口浊气,别国脸去看那假山外头的风景,那处像是码头的方向,有一两盏红色的孔明灯在飘动。
  怎么又是个孔明灯,大晚上的都不睡的吗?
  陈赟捏了捏手心里的狼毫笔,好想把这个薄薄的纸扯个稀巴烂。
  宋陵问:“写好了?”
  陈赟不想理他,她有些生气,气自己这般软弱无能,没有出息的被一个男人拿捏着情绪。
  宋陵把陈赟的身子板过来:“又怎么了?好端端的又不说话。”
  “妾身,就觉得自己没用。”
  宋陵听着陈赟带着一丝尾音好似带着哭腔,他哭笑不得:”爷没说不让你写。”
  没提名字还好,一提名字陈赟都要被自己变扭的小情绪给酸倒了。
  陈赟拿着狼毫笔就想去划掉纸上的名字:“爷和公主的名字,妾身在上面算怎么回事。”
  “陈赟是你的名字?”宋陵怎么从没有听她说起过。
  “陈赟是妾身原先的名字,只是妾身在陈府不得宠,便一直为提。”
  陈赟怎么好端端的解释其这个来了?
  宋陵正低着头笑眯眯的看着她:“还有呢?”
  差点被他带跑了。
  “还有什么。”陈赟鼓着嘴,气得更厉害了。
  她拿手去推宋陵,推不动,撒气似的把笔丢在地上。
  “什么都不是!“
  女人心海底针针呢。
  宋陵捏着陈赟的手指放入口中,这真当是非常让人面红耳热的动作,陈赟别过脸去:“爷,你这是。”
  预想之中的温热和潮湿。
  锋利的牙咬破肌肤,陈赟下意识就往回缩。
  “疼。”
  手指间的鲜血画到那洁白的孔明灯上,那在宋陵和陈赟的名字之间,红的格外惹眼。
  陈赟看着那红晕,有些出神:“我有时候。真的不懂你。”
  “是吗?”宋陵的手指抚摸上陈赟的脸。
  “是。”陈赟的心有些复杂,惆怅得网包裹住她,心里空空的厉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宋陵。
  爱他并不容易。
  恨他也不容易。
  宋陵会做让她伤心的事情,却又要弥补她些什么的感觉。若是宋陵对她全然没有爱意,心狠一些,陈赟她自己也不会变得这般摇摆不定吧。
  “你还想爱哪个?”宋陵的声音带着危险的语气。
  陈赟低下头,脸却被宋陵抬起来,他几乎在质问她:“你若不爱我,爷便。”
  “便什么?”陈赟眨了眨眼,星辰藏在她水盈盈的眼里。
  宋陵一把抱住陈赟,没有什么东西是他得不到的,若真的得不到,也可毁掉。
  “疼。”
  宋陵吮吸着陈赟的手指,破皮的地方凝了血,又被咬开,她皱着眉头去推他,却怎么也敌不过一个男人的重量。
  宋陵把整个人都压在陈赟的身上,他吻的有些狂躁,比马车上更甚,像是要把她吞进肚子里一样。
  那日在破庙,沈夺临走之前留下的话。
  沈夺:“公子爷,总要给我留一个。”
  沈夺看上了陈赟?
  她这张脸的确是男子最喜欢的。
  宋陵当初也没有打算收陈赟,若不是她那日揽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的守宫砂,宋陵还只当她是随随便的女人,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
  可如今,沈夺说要她。
  宋陵这人最恨便是别人指使他做事,他要往东就往东,哪个容许他人说往西。
  “呃。”
  陈赟的背抵上粗糙的假山,磨蹭的她后背都开始有些发红。宋陵却不肯放手,把她纳入怀里,吻她的脸袋,吻她软滑的唇,落在她的脖子,细细地摩挲:“这里真好看。”
  “爷,别在这里。”
  陈赟咬着牙,嘴里流出来的音,都让她觉得羞耻非常,为什么要在这里?
  天虽晚,但宋国公府里有流落看护的守卫,若是被人撞到,宋陵和她都是衣衫不整的样子,他就算再不喜欢她,也不能这般作践她。
  若是现在来了人,她真的想去一头撞死死了。
  “呃。”陈赟迷惑的不解的看着宋陵。
  宋陵推开陈赟身体,这人真是喜怒无常的很,刚才还抱着她亲的天昏地暗的,现在却冷酷的推开她。
  陈赟把衣裳拉起来,单手拖着拿孔明灯,把它上了苍穹的天际。
  “妾身,睡不着的时候就在想,我是不是该比较才好?”陈赟垂着眸:“去哪儿,都比这里好,被逼人嫌弃的好。”
  宋陵还不知道她的来历吧?她现在都把所有告诉他好了。
  陈赟静静地看着宋陵:“我并不是什么好出身。”
  “可是,爷你为何不要了妾身呢?不是嫌弃妾身脏吗?”她问。
  宋陵站在一侧,身影斑驳倒影在假山之上:“别这么诋毁自己。”
  他这时候沉默,比老实回答她更伤人。
  一滴泪滑过陈赟的侧脸:“爷,不用说了,妾身以后会摆正自己的位置,晓得自己的身份。”
  宋陵让陈赟再一次认知了,这个男人待她只是替代品而已。
  她或许真的如陈倩所言,只是因为像她几分,才被宋陵放在身边。
  “好的。”陈赟抬着头,让泪倒回眼里去。
  夜风吹来,月破云霄。
  那盏写了陈赟和宋陵的名字孔明灯,徐徐的上升,慢慢没入云端不见。
  “公子爷待那位哦,真是没话说!大半夜还带出去放孔明灯!”
  “真是狐狸精转世呢!”
  “可不是呢!”
  这事,第二天就传遍了宋国公府,再借宋国公府的丫鬟奴婢之嘴传遍了上京城。陈赟又做了一回府上的名人。索性,陈赟不曾出过宋陵的院子,她被闹腾了一晚上,整个人起来就是累的。
  宋陵和陈赟回来以后,两人都没有开腔说过话,就像是在赌着气似的,等着对方服软。
  陈赟对宋陵做的事耿耿于怀,她本就不想理会他,恨不能宋陵此时把她打发了回小院子独自住,也好过在这个宋国公府里干熬着。
  翻来覆去,只睡了一会儿,就天明了。
  床边的宋陵早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听丫鬟墨香说宋陵好像是出府去了。
  见不到人更好,就眼不见心不烦。
  陈赟她便坐在他的书房里看书打发时间。
  丫鬟墨香给陈赟准备的还是男装打扮,陈赟问:“这衣裳是谁的意思?”
  丫鬟墨香:”自然是爷的意思。“
  他不说她也懂,这是避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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