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棉根本不吃这套:“让长辈难堪过不好年的是我?难道不是你?”
池霆:“是是是,是我,是我。求你,请求你,恳求你,跪下来求你,要打要骂要罚随便,有什么咱们自己解决,别惊动长辈,好吧?”
许棉眼珠子一转,冷着嗓音:“看你的态度了。”
池霆:“我态度诚恳,保证态度诚恳。”
许棉顿了顿:“行吧。”
池霆松了口气:“你在哪儿,我来接你。”
许棉:“谁告诉你我要回去了,现在是你展现诚意的时候。”
池霆:“?”
许棉不紧不慢地使唤道:“我要出去自己一个人玩一会儿,可能十点回来,也可能十一点,你这段时间就别回去了,随便哪儿逛,要是你爸妈或者我师父师母打电话问起来,你就帮我圆一下。”
“出去玩儿?”池霆不放心道:“那你告诉我你去哪儿。”
许棉强势地反问:“多管闲事就是你的诚意?我还是趁早回家吧!”
池霆:“行行行,你玩儿你的,我知道了!我帮你打掩护!你哪怕要拆青马大桥、金紫荆广场都随你!”
第五十一章
荣哲真的很闲。
他特意去楼上敲门把霍江纵叫了起来, 以单身狗的身份一起协同围观某人恋爱过程中的第一个小波折。
“啧, 说实话,是个靓仔, 个子也高。”
“看穿着气质,又住名铸,肯定有钱。”
“两家还是世交, 家里长辈关系特别好,一起过年的那种。”
“听说家长在楼上打牌, 让他们自己下来玩儿, 天知道是不是故意这么做让他们单独相处的。”
……
霍江逸:“…………”
他这次的香港之行从日本机场开始就注定会格外聒噪。
尤其多了荣哲这么一个处处为别人家的恋情乱操心的大喇叭。
他现在真的一个字也不想说, 只想一个人静静。
霍江逸抬手捏了捏鼻梁。
荣哲又开始跟霍江纵闲聊,问他这个娘家人知不知道香港这边姓池的人家。
霍江纵说不清楚,可能是沈长青的朋友。
荣哲斜眼:“你们怎么回事,一个男朋友,一个娘家人, 还没我这个闺蜜知道的多。”
霍江纵和霍江逸同时无语地抬头看他, 荣总现在自称闺蜜时的语气一次比一次顺口, 自来熟的态度仿佛许棉跟他才是最熟的。
两人都懒得搭理, 一个接着看电脑,一个低头看手机,荣哲起身走到窗边俯瞰夜景,情绪上来,抬头又低头,默默伤感地自言自语道:“唉, 知道得多又怎么样,又不是我女朋友。”
门铃响了。
霍江逸以为是物业管家,起身去开门。
门一开,就见许棉站在外面惊喜地望着他,下一秒就要扎进怀里。
他嘘一声,两步走出去,顺手拉上大门。
许棉动作一顿,茫然地看着他:“?”
嗯?
不进去?
霍江逸搂着她就往电梯去。
许棉在他怀里昂起脖子,跟随的脚步越来越快,不解地问:“怎么了?”
霍江逸:“里面有两个巨型电灯泡。”
许棉:“你哥也在?”又说:“荣哲特意过来找我们玩儿,你还撇下他,考虑过我闺蜜的心情吗?”
霍江逸:“分隔两地这么久,见了还找不到单独和你在一起的时间,谁考虑我的心情?”
说着,扎进电梯。
从成田机场到香港,从落地香港到现在,两人终于有了单独相处的机会,小别胜新婚也不过如此,梯门还没合上,就是一个紧紧相贴的拥抱。
许棉嗅到那熟悉的独有的气息,心底安稳,胳膊圈着他脖子用力抱着。
又埋首在他脖颈间,鼻尖和脸颊轻轻蹭了蹭:“好想你呀。”
男人对温柔乡的沉溺简直有瘾,分开的时候不觉得,一旦触碰,便是食髓知味般的不可自拔。
他一手放在许棉后背,一手圈着她的腰,用力地将人贴向自己。
心甘情愿地沦陷,沦陷,恨不得整个人都被湮没。
铃声乍然响起,在耽溺的气氛中一声声划过,刚好就在霍江逸耳边。
他侧头,许棉伏在他怀里,肩上举着手机。
屏幕上,荣老板三个字闪闪发光。
许棉接起来,荣哲像一只油锅里跳舞的鱼,炸得外焦里嫩:“别跟我说刚刚按门铃的不是你!我就不信除了你还有谁能让霍江逸直接甩手、一声不吭关门走人!”
有没有搞错?劳苦功高操心的是他,最后某些人门一关直接跑了?
留着他跟霍江纵大眼瞪小眼?
许棉直起身,抬眼看霍江逸,眼神示意他:看吧,炸毛了。
霍江逸示意电话给他,许棉开了公放。
“没走,就在门口。”
说着,霍江逸伸手按了开门键,梯门打开,电梯还原封不动地停在刚刚那层。
许棉:“……”敢情刚刚两个人光顾着抱,谁都没去按电梯。
她挂了电话,出电梯,有点小小的不满足,嘀咕道:“才抱了一下呢。”
刚嘀咕完,轻轻一贴,霍江逸低头在她额发上吻了一下。
又朝她眨了下眼睛:还有时间,先等等。
楼层C座那户的门开了,霍江纵先走了出来,接着是荣哲。
前一位目不斜视,淡定地经过两人身边,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谢谢,不吃狗粮”的气质。从楼梯走了。
后一位气到吐血的样子,先是咬牙切齿地看看霍江逸,又恨恨不平地看看许棉,呕心沥血、肝肠寸断道:“等着瞧,等我谈了女朋友,我拉狗粮天天去你们公司撒!”
说完坐电梯走了。
霍江纵那边还好,荣哲这边许棉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好歹人家刚刚在K11提醒过她,他们只顾着自己卿卿我我,却不顾这么关心他们的朋友。
霍江逸带着她进门,看出她在想什么,笑笑道:“荣哲是不会把这种小事放在心里的,瞎闹有趣而已。”
又道:“他来这边也是找我有事商量,不是闲得无聊过来玩儿的。”
许棉跟着往屋内走:“有事?”
霍江逸转身,上前,两人只隔着一拳的距离,他低下头来,挡住她视野中朝向维港的大片落地玻璃。
“几点回去?”他温热的气息洒在她唇边。
“十点半?唔……”她还没说完,他直接吻了下来。
从有限的几次亲吻就可以看出来,霍江逸在某些方面极为克制,且做到了克己复礼。
在确定关系后,他从未仗着男友身份有过任何逾越,哪怕同住在别墅里,也仅有搂抱、浅吻,很少数部位如腰、背的爱抚。
反倒是她有时候容易意乱情迷,想要更多一些。
许棉起先不太明白,觉得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不是就该亲密无间么。
过了一段时间才渐渐明白。
对一个男人来说,某些方面进一步是很容易、很顺理成章的事情,克制住才难。
他这样,其实是觉得她年纪小,有些容易擦枪走火的事不宜过早。
她理解了他的用心,十分感动,然而——
“现在是我想睡你啊大兄弟!!!”
许棉因为成长经历,本能里会对一部分人有所警惕,可对于想要亲近的人,也本能里想要拼命抓住。
她喜欢他,只停留在一段卿卿我我的关系是不够的,总想彻底拥有。
约莫也是真的年纪小,对自己情感的控制不够,一点就着,他去日本前一晚她尝试了一次没有成功,这一次来香港她又做足了心理和行动上的准备——
上次那只塞在袜筒里的套套她也带来香港了。
那天一早在沙发上醒来后,她特意从脚腕里摸出来,攥在手里指天发誓:绝对不留到年后回海城的时候。
如今那一整盒完好地放在她箱子深处,就等着某个时刻的到来。
霍江逸不知道这些,只沉溺在亲吻中,一只手在她后背,一只手在她腰上,除了让怀中人更紧密地贴向自己,也只在那细软的腰肢上轻柔,除此之外,果然没有多余的动作。
许棉被吻的身软晕眩,也佩服自己,这个时候了还有功夫“谋划”——
她伸手搂向他的脖子,踮起脚尖来,一条胳膊圈住他,整个人的重心往他身上靠,另外一只手又伸到自己背后,拉住他那只按在她腰上的手往下挪。
起先他不动,她就去掰他的手,还不动,她索性两只胳膊圈住他的脖子直接往他身上跳。
她一跳,他不得不伸手捞她,用小臂和手腕托住她整个人。
她一下扭转了情势,居高临下地回吻他,两人的重心都挪到了他这边,他索性后退了几步,转身,将她压在墙上,以便更稳地托住她。
她胳膊和腿都圈着身前的男人,严丝合缝被压在他和墙之间,紧贴到亲密无间的姿势让人疯狂,亲吻彻底乱了,从唇挪到耳尖、耳垂、脖子。
她高高地仰起下巴,任由他施与、索求,湿润的舌尖从她滚烫的耳垂一路往下,到锁骨处,她遮掩在长袖和T恤领口下的馨香在他鼻尖飘洒。
灯突然灭了,室内一片黑,只有浅白的月光和窗外维港的繁华映照进来,落在她瞳眸中,洒在他身后。
他停了动作,埋首在她锁骨下喘息,她的耳膜里连自己的心跳声都没有了,只有他的,一声重一声缓,雨点似的,落在她心口。
她难耐口渴,伸手托起他的下巴索吻,渴止不住,火烧了起来。
她忽然错开唇,不再吻他,五指张开,插/进他剪得极短的发间,按住他,压向自己,又高高地抬起下巴。
这次他没再迟疑,用舌尖挑开她的领口,一只手继续托着,另外一手抬上来扯开她的外套衣领,脱掉了她一侧的长袖,掌心顺势盖上一处柔软。
异样的感觉让她不自在地扭了一下,他轻轻揉了两下,指尖捏着领口往下拉了些许,露出里面深藏的内衣边沿。
他低头看了一眼,缓缓附耳道:“小姑娘,你这是在玩儿火。”
她才不怕,玩儿的就是火。
霍江逸却将她的衣服重新拉下来,伸手按墙边的触控开关,又托着她的屁股将她送回了沙发上坐好,他自己扯了扯衣领,松开一粒扣子,吁了口气的同时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许棉:“????”
说停就停,人干事?
她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霍江逸见她这副表情就要笑,不紧不慢地问她:“现在玩了火,等会儿你怎么下楼?”
许棉想了想,不得不承认,是这么一个道理。
她默默伸手把脱掉的那只长袖重新穿上,认可了这个理由充分的“急停”,余光却往他腿间扫。
霍江逸一直在看她,这点小动作小眼神瞒不过他,哭笑不得地从后背拿了一个枕头垫在腿上挡住,嘴里却戏谑道:“看什么?”
许棉装傻反问:“你挡什么?”
霍江逸也装傻:“挡?”
许棉:“看?”
这小丫头!
他索性扔开枕头,随便她盯还是瞄,许棉兔子似的蹦起来,转过身,装模作样地开始打量这套豪宅:“哇,复式果然就是不一样啊。”
池家的房子落地窗是一层的大小,复式就是两层,楼层多高窗户多高,视野也更为开阔。
往下俯瞰遥望,维港的海水是浓酽的墨色,两岸灯光汇聚,高楼层叠错落,尽显繁华。
她在看夜景,他在身后看她。
手背垫着下巴,胳膊支在沙发扶手上,他眼中那歪了一些的马尾跟一只毛茸茸的兔子尾巴似的,招人喜欢。
他问她刚刚在楼下买了些什么。
许棉伏在窗边看夜景,头都不回地说:“你不是该问陪我逛商场的那个男的是谁吗?”
霍江逸笑,暮色在外,整片的落地窗是暗色的,室内亮着光,她如同站在大片的玻璃前,他能看得到她的背影,也能从窗上看到她好奇俯瞰的神情。
顺着她的话,他懒懒道:“不用问,猜到了。”
这次轮到她转过头,疑惑道:“谁啊?”
霍江逸:“之前把你扔在太古广场,还问你借了钱坐车跑走去见女朋友的那位。”
许棉随口惊叹,又转回头继续看维港:“不愧是江总,记忆力这么好。”
她的事,他哪件不记得。
可她上楼来一个劲儿地盯着外面的夜景看是几个意思。
霍江逸:“过来。”
许棉也看得差不多了,转身回沙发,她要坐回刚刚的位子,他却伸手一拉,将她拽到了怀里搂着:“说说话,等会儿送你下楼。”
他换掉了在成田机场时的那身A到炸裂的牛仔服,换回了衬衫,她的视野平行处,他刚刚自己解掉的那粒纽扣脱了线,松松地坠在领口。
她伸手拿指尖一刮,纽扣摇头摆尾似的晃,心里轻哼,那么用力,扣子线都松了,硬憋着,也不怕憋坏了。
霍江逸感觉到她好像有些情绪,想了想,道:“明天中午之前能抽个时间出来?”
许棉还在玩那粒纽扣:“应该可以。”
霍江逸:“时间如果早,先带你出去吃个饭,晚了就直接去马场。”
许棉“诶”了一声:“明天有赛马?”
霍江逸:“年前最后一场。”
许棉:“沙田马场?”
霍江逸:“嗯。”
许棉来香港次数不多,玩过的地方都没几个,更别提马场,她一直想去,找不到机会,之前池霆嫌不想带着她玩儿就是因为她年纪太小,被父母耳提面命不要带去马场赌马,嫌弃有她在玩都玩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