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塔——夏诺多吉
时间:2019-04-28 08:48:27

  姜哲在说话的时候,舒格始终拨弄着孟觉明的手指,后来趁着姜哲没注意,她偏过头凑过去亲了孟觉明的脸一下,低声说:“我可想你啦。”
  孟觉明原本想要打断姜哲的絮絮叨叨,现在莫名觉得这似乎不是一件坏事。在他们分开的这些年里,那些彼此缺席的记忆,终于还是在经年后找到了归属感。
  姜哲将两人送回酒店后就识趣地闪人,他临走前,舒格塞给他一盒自己做的寿司作为感谢。
  “还好我化了个妆,这样见你朋友不算给你丢……”进门后,舒格话还没说完,被孟觉明堵在门后。
  “你有一喝酒就乱亲人的习惯吗?”舒格推开他,“男人果真都是一个德行。”
  孟觉明缠住舒格,将她抱起来往卧室里走,“其实你会很多东西对不对,比如化妆、做饭……”
  舒格捧住他的脸:“我学东西很用心的,没你想得那么贪玩。”
  舒格记得孟觉明对她的每一句评价,这句话说的格外认真。
  “我说你贪玩,只是为了证明你很聪明就可以考到年级第103名。”孟觉明虔诚地吻她,“我当然知道你背后付出了多少努力。”
  学生时代,聪明是比勤奋更动听的词。舒格曾经也陷入怪圈。她说:“好讨厌你以前一直逼我学习,后来我真的变得很努力了,才发现最宝贵的时候都蹉跎过去了。我很后悔那时候没有听你的话。”
  “所以你现在乖乖听我的话好吗?”孟觉明哄着她,“你就信我一次。”
 
  ☆、35
 
  春末夏初,天干物燥。
  舒格往柔软的被子里陷,背心起了一层细密的汗。她捧着孟觉明的头,一边蜷缩,一边看天花板上斑驳的影子摇晃。酥酥麻麻的触感一层一层袭来,她最近补课的东西来回在脑子里晃,又被孟觉明的吻和触摸一一冲淡。
  “你头发太硬了,刺得我好难受。”舒格出了神,膝盖蜷起来,往一边躲。
  “这次就不依你了,免得你总是想歪。”孟觉明知道她背部敏感,从背后环住她,吻她的颈后。
  “要不晚上再来?”舒格低声喘.息,用商量的语气跟他说:“信你还不行嘛,知道你懂得多。”
  孟觉明咬住她的耳朵,“小东西,我怎么就懂得多了?”
  舒格转过身来搂住他的脖子,直直地看进他迷雾一般的眼睛里。她抿着唇,指甲刮擦着他的喉结,直到看到他虚了视线,嗔怪着轻轻瞪他:“真是经不住诱惑。”
  “我为什么要经住你的诱惑?”孟觉明知道她不在状态,拉住她的手探下去,“你说说多少次了?我要真出什么问题,以后苦的是你。”
  舒格“咯咯”笑起来,把最近做的一些功课小声跟他分享。又问他:“是不是这样?”
  “有些事情是天性,你拿个例分析说明不了问题。如果你想研究,直接找我实践就得了,我愿意跟你共同学习成长。”孟觉明停下来,手放在她心口,她明明心跳得很快。
  舒格静悄悄地叹了口气,“我还挺紧张的,你呢,第一次的时候紧张吗?”
  “当然会,人生所有第一次都会紧张。”
  舒格的心跳变得平缓,她视线落在孟觉明锁骨的那颗痣上,手指触过去,轻轻地抚摸。她其实从未对他的身体产生过歹念,以前只是觉得他皮肤很白,很好看,是个气质很出众的男孩子。
  欲念是在他吻她的雨夜产生的,她依稀觉得和他最初的亲密接触是七分苦涩三分甜。爱是第一次,吻是第一次,都是他,她心里是不排斥的。和他重逢之后的每次亲密都有一种神圣的仪式感,好像随着接触的尺度一点点变大,她内心关于爱的种子才重新从土壤里长出萌芽。
  舒格安静地看着孟觉明,眼神在审视他,也在审视他眼中的自己。她狭隘过,计较过,惋惜过,在和孟觉明闹情绪的那天晚上,她在自己身上看见了年轻时的何春蓉的影子,她变得讨厌自己。这些天,她渐渐平静下来。
  她刚刚跟孟觉明讲的是某部纯爱电影,讲少年男女初尝禁果的体验。她的恋爱经验值为零,到现在套用的还是古老的恋爱模式。她不想暗示自己,你已经二十七岁了,你应该遵从成年人的爱情观。
  孟觉明在舒格的注视下,轻柔地抚摸她的脸,他明知道现在这样太快,却又觉得自己等待的足够漫长,有种急不可耐的焦躁心情。
  他忽然说:“你老在这件事情上较着劲,我也多少猜到你在想什么。”
  “我小时候就希望你只对我一个人好,可是你还要跑去给人家讲题,和人家接吻,然后一起出国,恋爱……算起来,你们俩才是一起长大……”舒格不想再继续往下说,她爬起来坐在床边,背对着孟觉明扣好被他松开的暗扣,“你是什么时候重新喜欢上我的?别再说你一直没有忘记我这种话,我理解的爱和性是没办法分割开的,除非你同时喜欢两个人。”
  “你现在在质疑的我对你的感情?”孟觉明握住舒格的肩头将她转过来,“我说了你会信吗?我曾经跟你解释过那么多次,最后换来你彻底不搭理我。”
  “对不起哦。”舒格极力掩饰着声音里的唏嘘。
  “如果我说出来你能信的话,我愿意说一千次、一万次。”孟觉明捏住舒格的下巴,靠近她的耳边……
  “够了吗?”孟觉明说完这句话后起身往外边走。
  舒格耳朵里长出藤蔓,纠缠住听觉。她下意识地捏了捏自己发烫的耳垂,嘴角上有怎么也掩饰不住的欢喜。
  她又突然厌烦起这样斤斤计较的自己。
  孟觉明不用看也能猜想此刻舒格脸上的神情,他摇摇头,光着脚走在地板上,心里堆积的情绪尽数散去,也感到轻松。
  舒格跑下床去追孟觉明,挡在他面前,扯住他散乱的衣领,“我可是在乎你才会这么想。如果是你,想到我曾经和别人这么亲密过,你会不会介意?会不会难过?”
  孟觉明藏住情绪,看上去面无表情。
  舒格想逗他,自己先笑了,她抱住孟觉明的腰,用牙齿咬开他敞开的衬衣,娇滴滴地叫他:“觉明哥哥……”
  “别撩,我现在硬不起来了。”孟觉明冷漠地推开她的头。
  舒格又从背后抱住他,“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哦。”
  “谢谢你的赏赐。”孟觉明扯开她的爪子,蜷起手指在她的脑门上重重地敲了一下,“之前我怎么难受的,你就怎么还回来吧,长个教训。”
  “别呀,我们还要共同学习成长进步呢。”舒格继续撒娇,“你现在可以来劲,但别到时候求着我就行。”
  孟觉明选择无视她,打开冰箱拿了瓶冰水,一口气喝掉。之后穿好衣服坐到书桌上打开电脑,自顾自地忙起来。
  舒格从来都只肯占上风,抱着胳膊站在他对面一直看着他,又冷哼一声,“老处男。”
  孟觉明敲着键盘,轻轻地抽一下嘴角,“你开心就好。欺负我是你的乐趣,你请便。”
  舒格在他脸上看到那晚的表情。她不作声了,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出来,挑选了一件睡衣去浴室里洗澡。
  听见水流声响起,孟觉明这才真正笑起来,他靠在椅背上转过去看窗外的夜景,这一刻才觉得两个人有了崭新的进展。
  那些急不可耐的情绪忽然就变得缓慢。他又开始后悔当年自己没有更笃定一些,更庆幸她还肯再给他一次机会。
  舒格从浴室里出来时看见孟觉明正在吃她做的寿司,于是晃到他面前盯着他看。孟觉明瞥见了她的睡衣款式,不甚在意地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舒格带了两件睡衣,一件保守,是她在家常穿的,还有一件是阿群走之前给她买的,胸口的位置有点小性感。她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也需要对孟觉明使用某项技能。莫名觉得很好玩。
  见孟觉明没有太大的反应,舒格将iPad放到他面前,趴在他的桌子上翻上面的画稿给他看。
  孟觉明正对着舒格,轻易瞥见她的身体,再看那些画,虽然只有线条,但是描绘的内容十分不堪入目,重要的地方也画的丝毫不隐晦,姿势更是夸张。
  “既然嫌弃我,画这些是为了刺激我?”孟觉明拿起一本书遮住屏幕,“让你画画,你就画这些东西?”
  “你不就喜欢看我画这些东西嘛。”舒格轻轻地挠孟觉明的手心,慢慢地握住,另一只手移开那本书,手指点了点画面上蓝色的痣,“喏,是你呀。”
  “你认真跟我谈谈你这矛盾又好奇的心理。”孟觉明故作认真起来。
  舒格绕过桌子坐在孟觉明的腿上,“难道最近几天我对你不好?我也没再跟你闹过情绪了吧。”
  孟觉明笑而不语,任由她缠住自己,就是不肯回应她。
  舒格枕在孟觉明的肩头,叹了口气,“算了,你就怨我吧。我也知道我变得讨厌了。”
  “你少在我面前说这种话。”孟觉明环住她,学着她叹了口气,“你知道我的命门,我玩不过你。”
  “不生气了?”舒格声音温柔下来,“其实我也努力在调节自己了,我也想和你好好的。”
  “盼盼。”孟觉明轻声叫她,“是我做得不够好。”
  有时候温存能取代激情,让两个人更加能交心。当一切都慢下来时,很多东西会变得更加柔软。舒格将最近的恋爱低智商看做是一场找回初衷的旅程,她从迷雾中走出来,再回头看来路,她不再觉得那个小姑娘狭隘。
  那是最真实的盼盼。她曾经多么在乎孟觉明,现在也一样。当她正视自己的占有欲和所谓的世俗眼光之后,她找到了平和,学会了用成年人的姿态和少女的初心来爱她难以忘记又失而复得的这个少年。
  她也终于接受,少年长成男人。
  这晚孟觉明没再放过舒格。他用了漫长的精力去融化她,也在微弱的灯光下看见她整个世界。
  两个人既虔诚又安静,带着颤抖,一点点试探,每一吻都揉进爱意。
  第一次,孟觉明的动作十分轻缓,探进去一点就问她难受不难受。舒格遮住他的眼睛,不让他看自己的表情,她闷哼着,“你就快点吧。”
  因为是初次,他们都不想隔着东西,所以领略了一会儿所谓的负距离才退出来做措施。阿群送的小礼物总算派上了用场。
  舒格觉得她做的功课并不准确,难以形容这是怎样的感受。直到最后关头,那种抵死的冲撞似乎冲散了她的灵魂,她又痛苦又满足,叫着孟觉明的名字,一声又一声……
  孟觉明很久才平息下来,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是:“嫁给我,好不好?”
 
  ☆、36
 
  舒格怔住几秒,在孟觉明恳切的目光里逃离了视线,看着他宽阔的胸膛微微出神。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她蹙起眉头轻轻按压孟觉明的心口,“难受,你先出来。”
  “是不是很疼?”孟觉明缓缓地离开,额头上都是汗滴。他伸手触到一片黏腻,两个人身上都有,于是将舒格抱起来往浴室里走。
  舒格顺手拿了件衣服遮住自己,坐在盥洗池上偷瞄孟觉明清理自己,刚刚她睁不开眼睛,现在正经看他那个地方,眼睛跟心尖儿一起发热。孟觉明毫不避讳,忽然回头对上她的眼睛,“跟你想的一样吗?”
  舒格看着被他取下的那团东西落入垃圾桶里,总觉得空气中弥漫浑浊的气息,她扯着自己的耳朵发起了呆。
  “想什么呢?”孟觉明勾起一边嘴角,打开花洒冲自己黏腻的手,水温合适后,他拉着舒格走过去站在花洒下,看着她遮住的地方,“其实我也有点难受。”
  刚开始不太顺利,好像怎么都不对,进入的时候很艰难。两个人都是边适应边探索,到最后才是本能。
  “对男人来说,不都是很爽的嘛。”舒格啧啧嘴,摆出事后掩饰青涩的做作姿态,半带嘲讽道:“倒也没觉得你多嫩,果然是年纪大了。”
  孟觉明懒得跟她在这种时候理论,抬手拿开她遮羞的衣服。舒格立刻转过身去,央求孟觉明把顶灯关掉。
  孟觉明关灯后,外面透进来的一道光反倒显得暧昧,水流顺着舒格的背往下淌,孟觉明抵住她,又想研磨某个地方。
  他边爱抚边耐心跟她交流:“从心理层面来讲,两情相悦就很快乐了。我说难受是指生理上的,跟你会疼一样,感觉有些拥挤……不过这个以后体验多了,就肯定能找到快乐,会越来越快乐,我会努力学习的。”
  拥挤……舒格揣摩这个词的微妙含义,那是一种密不可分的裹挟,巅峰时刻的孟觉明还是很放肆的。
  她问孟觉明:“那你以前都是怎么解决的?”
  孟觉明坦荡荡地伸出自己的右手,“我也不认同无爱的性。不想标榜自己多深情,但是这些年我确实没往这方面想过,只意.淫过你……”
  潮湿的密闭空间,相触的肌肤浮上新的躁动。孟觉明声音纯净,眼神却出卖他初尝蜜果后混乱的心。
  舒格推开孟觉明又想试探的手,懒懒地靠在他怀里,“好累啊。”
  孟觉明扣住她的腰,正正经经地跟她说了声“谢谢”。
  事后不太正式却意义深重的求婚是孟觉明的作风。舒格又想,如果他早交付了别人,按照他的性格,不管还爱不爱,他都不会再回头来找她。
  两个人的骨子里都遵守着某些守旧迂腐的教条,所以才在年少时恪守未成年人的规矩,连早恋也不敢尝试,以至于后来纷纷走进自己堆积的塔,把自己困在里面,困住勇气,困住明明还会跳动的那颗心。
  第二次来得很快,大概在凌晨两点多钟的时候,舒格在睡梦中被吻醒。她不耐烦地推孟觉明的脸,推着推着,在清醒与沦陷中咬住孟觉明的唇,“我就不该相信你。”
  孟觉明总想看舒格,所以开了灯,又怕她害羞,灯光调的微弱。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他更加温柔,探着她敏感的地方,又声□□惑,“你小小的,我总觉得太欺负你,难受就告诉我。我知道你之前忍的辛苦,你放松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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