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问萱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我也是不在意的。再说了,对弈之事,本就各凭本事。你是我夫君,你能胜我,心里欢喜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生气?难道我会愿意嫁一个不如我的夫君?”
听沈问萱这么说,莫宥之这才放下心来,笑道:“玄珍心性豁达,是宥之多虑了。可还想下一盘?”
“不下了。”沈问萱摇了摇头,“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啊。等我有空再学几本棋谱,多练习一番,再来与宥之对战。”
“那也好。”莫宥之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玄珍,天已黑尽,不如我们早些歇息。”
沈问萱自然明白这“歇息”是什么意思。她想起施嫂对自己说的话,又想到画本上的那些图,脸一下变得滚烫。可是,这一晚,是她和他的新婚之夜,那些事,不是应该要发生的吗?
想到这里,她低着头,咬着唇,低声应道:“那,那我先去洗浴。”说罢,她起了身,像逃似的,跑出了寝居,躲进了一旁的汤室。
第43章 新婚
待沈问萱洗浴完毕, 回到寝居时, 莫宥之也已经换了衣裳,看样子,他也已经洗浴过了。
见此情形, 她有些惊讶,忙问道:“宥之, 你已经洗浴了?”
“是。”莫宥之点头笑道。
沈问萱讶然道:“你在何处洗的?”明明汤室已经被自己占了, 他怎么洗的?
“你以为偌大一个宅子, 就只有一间汤室?”莫宥之微笑着走上前来,揽着她的肩。
莫宥之的手一覆上来, 沈问萱只觉得自己肩头上被他手触到的地方变得滚烫。她的身体也一下便变得僵直起来,似乎连路也不知道该怎么走了。
莫宥之似乎也感觉到了沈问萱的紧张。不过, 他不但没有放开手, 反而微微一用力,把她带进自己怀里, 倾过身,将唇凑到她的耳边, 轻声说道:“玄珍,你害怕?”
沈问萱的脸,此时红得像滴血一般。她低着头, 不知道要怎么回应他, 只得轻轻“嗯”了一声。
见沈问萱如此害羞, 莫宥之轻轻笑出声来:“别怕,我会小心的。”说完, 他顺势咬住她左边的耳垂。
沈问萱只觉得浑身一震,随即便感觉到一股酥麻之感从左耳蔓延到了全身,她脚下一软,似乎身上再无半点力气,整个人都靠在了莫宥之的身上。
莫宥之索性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往床边走去。
此时,沈问萱的眼前似乎全是施嫂给她那画本上的那些图,她羞得赶紧闭上眼,再不敢去看莫宥之。
莫宥之将她轻轻放到了桌上,随即自己也覆了上来。
沈问萱不敢睁开眼。她紧张得浑身都在发抖。
他凑上来,擒住她的唇。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她原本因为紧张而紧闭的双唇也慢慢放松了下来。他的舌尖钻了起来,与她紧紧缠绵。她虽然还是不敢看他,但也小心地回应着他。
他的手,伸到她的腰间,解开的她的腰带。她身子僵了一下,没敢再动。
衣衫,慢慢被褪去。
他的手,开始在她光洁赤.裸的肌肤上游走,唇也从她的唇上移开,慢慢向下……
她咬着唇,手紧紧绞住身下的褥子,感受着他带给她那从未感知过的感觉,也等待着在自己与他合二为一时,那种深入骨髓一般的疼痛。可当那一刻来临之时,她并没有感觉到疼痛,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陌生感觉,不知道叫舒服,还是叫不舒服。可是,他并没有给她机会来纠结这个问题,很快便将她带入了云端。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想了。她只知道,自己喜欢这个男人,喜欢他对自己所做的所有的事情……
次日醒来之时,天已大亮。沈问萱一睁开眼,便看见自己眼前的莫宥之,而他,早已醒来,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一见到他,沈问萱便想起昨晚之事,脸一下子红得像红绸一般。
见沈问萱醒了过来,莫宥之微笑着说道:“玄珍,你醒了。”
沈问萱点了点头,然后又对着他问道:“你醒了很久了?”
“有大半个时辰了吧。”他回道。
“你醒了这么久,都一直就这么看着我?”沈问萱讶然道。
“嗯。”莫宥之望着她笑,“终于得到我日思夜想的女子,怎么看也不够。”
闻言,沈问萱脸上娇羞更胜,她对着莫宥之嗔道:“那你为何不叫醒我?”
莫宥之暧昧地一笑,说道:“玄珍昨晚辛苦了,反正我们无长辈需见,让你多歇息一会儿也无妨。”
虽然昨晚两人折腾到半夜,不过,说起累,应该他更累吧?想到这里,沈问萱觉得自己的脸更烫了。她咬了咬唇,说道:“要说辛苦,应该宥之更辛苦吧?”
“我不辛苦。”莫宥之一边笑着,一边搂着沈问萱纤细的腰肢,把她搂进自己怀里,“只要玄珍喜欢,宥之愿意随时效劳。”
被莫宥之这么一说,沈问萱想到昨晚自己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更是羞得无地之容,把脸扭到一边,用双手捂住,大声说道:“宥之,休得……休得……”
“休得什么?”莫宥之把她的脸掰了过来,又把她的手拉开,迫得她不得不面对着他。
沈问萱无法,只得说道:“休得说这些淫言乱语。”
莫宥之一听,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玄珍,你我如今已是夫妻,这闺房之乐本就是天之天伦,怎能说是淫言乱语呢?”
沈问萱羞得满脸通红,咬着唇,不说话。见美人如此娇羞,莫宥之心里不禁又痒了起来。他翻身又压到了她身上,便去吻她。
沈问萱心里一慌,忙阻止道:“宥之,别这样,天已经亮了。不可白日宣……”
话未说完,她的嘴便被他封住了。半晌,他才放开她,说道:“没起床,便不算到第二日了,还是我们的新婚之夜。”说罢,又往她身上亲了过去。
沈问萱虽然挣扎了一番,但她一个弱女子如何敌得过莫宥之这般年轻力壮的男子,自然又让他遂了意。
又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两人起床的时候,早已日上三竿。虽然与莫宥之已有肌肤之亲,但沈问萱还是觉得有几分怕羞,等莫宥之起身穿了衣服之后,她才起的身。
待她穿好衣裳,见床上实在过于凌乱,便想去把被褥拉整齐。突然,她一怔。放在床间的那张白色的丝帕,仍然是洁白的,没有染上一丝别的颜色。而她记得施嫂说过,第一回很疼,而且是要出血的。那是处.子之血,象征着她的清白。她昨晚没有感觉到疼痛,这丝帕上也没有染血,是不是说明,她早就不是清白之身了?而她对这一切,早就不记得了。这般一想,她顿时如堕冰窟,浑身冰凉。
莫宥之见沈问萱呆站在原地未动,忙走上前,看见她面色发白,嘴唇发青,他心头一惊,忙问道:“玄珍,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沈问萱缓缓抬起头来,望着他,然后用手指了指那张白色的丝帕。
莫宥之转头看了看,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遂蹙着眉头,一脸不解地问道:“你叫我看什么?”
“那丝帕上,没有落红。”沈问萱只觉得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在微微颤抖着,“宥之,我是不是早就不是清白之身了?”
闻言,莫宥之一怔,随即似乎不在意的一笑:“原来你是说这个啊。”
“宥之,我可能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我,我配不上你。”沈问萱忍不住抚着脸哭了起来。
“玄珍,你别哭。”见沈问萱如此,莫宥之心头一慌,忙把她搂进怀里,说道,“我从不在意你之前发生过什么,我只在意现在的你。只要你现在心里只有我一人,之前的事,反正你都不记得了,我们便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不好?”
“你,你真不在意?”沈问萱抬起泪眼,望着他。
“我真不在意。”莫宥之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如果我之前嫁过人呢?你也不在意?”沈问萱追问道。
莫宥之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继续为她拭着眼泪,口中说道:“我只知道你现在是我的妻子,谁也抢不走!”
“宥之!”沈问萱心头一暖,便扑到莫宥之的怀里,泣声道,“玄珍今生今世能得宥之如此相待,再无所求了。”
闻言,莫宥之搂着沈问萱,轻声一叹,说道:“能得玄珍真心相待,我亦别无所求了!”
“宥之……”沈问萱将脸深深埋在莫宥之的胸前,感动得无以复加。感谢上苍,让她在失去了所有之后,还能够遇到如此美好的男子。
莫宥之也紧紧搂着她,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也不需要再说什么,两颗心,在这一刻,都已经融在了一起。
良久,莫宥之才放开沈问萱,说道:“好了,快洗漱吧,婉珍怕是等久了。”
听到莫宥之这么一说,沈问萱脸一红,然后点了点头:“好。”
莫家的高堂虽已不在,不用新媳妇去行礼,但家中还有个小辈莫婉珍,按规矩,她今日是要来给沈问萱行礼。莫婉珍倒是早早就过来了,可沈问萱与莫宥之却磨蹭了半晌才起床来。待沈问萱跟着莫宥之来到正屋里,看见坐在屋中等候多时的莫婉珍,颇有些不好意思。
莫婉珍看见沈问萱与莫宥之走了进来,忙站起身来,对着兄嫂行礼道:“大哥,嫂嫂,婉珍有礼了。”
沈问萱见状,赶紧上前扶起莫婉珍,笑道:“婉珍妹妹不必多礼,快快起来。”
莫宥之在一旁笑笑说道:“玄珍,你莫管她。今日你该受她这一礼的。”
沈问萱看了莫宥之一眼,嗔道:“婉珍妹妹身子弱,就别行这么虚礼了。”
莫宥之笑着应道:“我知道你心疼婉珍,不过,今日是你初进家门的日子,礼数必须周全。日后你们俩想怎么的,我都不管了。”
莫婉珍也赶紧拉着沈问萱坐到上位,笑嘻嘻地说道:“是啊,嫂嫂,今日这杯茶,你是无论如何都得受的。”
见这兄妹二人如此说,沈问萱只好坐在上座,受了莫婉珍敬给自己的茶。莫宥之知道沈问萱只开个小医馆,也没什么积蓄,早为她准备了好了见面礼,一只镶金丝翡翠簪。待莫婉珍行完礼,莫宥之便替沈问萱将礼物送给了妹子,说道:“这是你嫂嫂送你的。”
莫婉珍知道兄嫂情深,也不在意这见面礼是谁给的,高兴地接过来,甜甜笑道:“谢谢嫂嫂。”
礼数走完之后,三人便坐在一起闲聊着。
沈问萱看着与自己情投意合的丈夫,挽着善解人意的小姑子,想着若是日后再添几个孩子,人生之圆满,也不过如此了吧?
第44章 喜事
新婚的日子, 自然过得甜蜜无比。沈问萱每日只想跟莫宥之黏在一起, 不舍得分别一步。莫宥之自然也是如此,两人便抚筝诵诗,谈经对弈, 日子倒也过得逍遥。
这日,施嫂正巧带着阿蓟来看望沈问萱。莫宥之正巧约了朋友外出, 因而家中只有沈问萱与莫婉珍在。
沈问萱嫁到莫家之时, 对施嫂和阿蓟也是有所安排的。她把自己坐诊那间医馆留给了他们, 并打算继续教阿蓟医术,让他能有一技傍身。在阿蓟学成之前, 虽然不能坐诊看病,不过母子俩可以靠抓药为生。莫宥之还给了施嫂一些银子, 作为医馆周转和进药的本钱。虽然只卖药, 生意可能会清淡些,但也可保得母子二人衣食无忧。
沈问萱与莫宥之成亲之后, 也有几日未见到施嫂与阿蓟了。如今见母子来看望自己,她自然非常欢喜, 忙将二人请到正厅说话。
施嫂与沈问萱闲谈了几句,突然说话变得有些吞吞吐吐起来。
见施嫂似乎有话想与沈问萱说,莫婉珍便找了个借口, 与阿蓟一起到外面园子里玩去了。
沈问萱也看出施嫂有话要说, 待莫婉珍与阿蓟出了门, 便问道:“施嫂,我离开了这几日, 你和阿蓟过得可好?可有难事?”沈问萱问道。
“谢夫人挂念,我与阿蓟都甚好,无甚难事。”施嫂笑着应道。
“那便好。”沈问萱点了点头,刚刚见施嫂的那模样,她还有些担心,此时也就放心了。
这时,施嫂话锋一转,又说道:“我和阿蓟虽然无事,不过……”说到这里,施嫂卖了个关子,突然打住了话头。
沈问萱一怔,顺着她的话问下去:“不过什么?”
“唉。”施嫂轻轻叹了一声,说道,“夫人虽然不在医馆了,可许多百姓并不知晓,每日来找夫人看病的百姓,还是天一见亮就到门口来守着。我出去跟他们说了姑娘嫁人离开了。可走了一拨,又来一拨,人都不见断的,天天如此。可怜那些病人们,好不容易拖着病弱的身子,到了医馆,却瞧不了病,只得失望而归。看到他们这般模样,我心里还是有点难受。”说到这里,施嫂又叹了一声。
听到这话,沈问萱沉吟着,没说话。
见沈问萱未表态,施嫂笑了笑,又说道:“不过,刚开始,想是病人们都还不知道,多一段时日,等夫人出嫁的消息传开了,他们便不会再来了。”
沈问萱静默了片刻,说道:“莫家人丁单薄,我平日在府中,也没有什么事。再过两日,宥之又要回京城,我就更闲了。”顿了顿,她说道,“这样吧,等宥之回来,我跟他说说,看他是否同意让我回医馆坐诊。如果他答应,明日我便回医馆来。”
“如此甚好,那些病人可就有救了。”施嫂一听,满面喜色,“莫公子与夫人一般心地善良,定然会答应的。”
沈问萱笑了笑,说道:“毕竟我已经出嫁了,若是再抛头露面,怕他会不愿意。总之,一切都看他的意思吧。若是他答应了,我叫人来跟你说一声的。”
“好,好,好。”施嫂自然是满口答应。
说罢这桩事,两人又闲话起了其他。待吃过午食,施嫂与阿蓟才离开。
莫宥之天黑尽了才回来。看他那模样,晚食的时候饮了些酒,听他说是与几个朋友在酒楼聚了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