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听懂他讲的题，她又必须让那头小鹿乖乖的。
还挺难受的。
讲完这五道题后，陆慕溢看向她，神情温柔明亮，勾了勾唇，说：“立猪越来越聪明了。”
立默笑了笑，抬起手放在陆慕溢的脑袋上，轻轻地揉了揉，“陆狗越来厉害了。”
陆慕溢像是被电流击中一样，怔然了好一会儿。
他呆呆地盯着立默，那两个可爱的小酒窝简直要晃花了他的眼。
陆慕溢的喉结克制地动了动。
这他妈谁顶得住啊。
“厉害到还要给自己班上的同学讲题呢。”立默说。
陆慕溢一怔，回过神来，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她那双漂亮的眼睛眨了眨，更显无害。
他的声音微哑，尾音缱绻：“嗯？”
立默的视线飘了飘，呼吸比平时重了些，声音里有细微的不自然：“听说，你给你们班的女学霸宋菁讲题来着……”
陆慕溢瞳孔微张，飞快地在自己脑海里搜索画面，说：“我怎么不知道我给她讲了题？”
立默觑他一眼，眼底幽暗暗的，“她自己说的啊……”
陆慕溢皱着眉想了下，“可能是今天我和几个男生在讨论竞赛题，她也听了一下吧。”
立默眸光微虚，“你讲真的？”
陆慕溢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他看着立默脸上不自然的红晕，似是想到了什么，舔着唇无声地笑了下，凑到她的脑袋旁，声音轻得像是耳语：“立猪，你为什么提这个啊？”
他说话间的吐出的气息落在她的脖颈处，痒痒的，让立默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她故作平静地答：“顺口提提呗。”
然后又把身子往旁边偏了偏，别扭地开口：“你别离我这么近。”
陆慕溢还是很不要脸地凑上去，声音沉沉的，带着诱惑人心的磁性：“是不是吃醋了呀？”
立默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没有！”
陆慕溢也不戳穿她的心思，身子往后退了点，语气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认真：“你放心，我不会给别人讲题的。”
立默把目光缓缓地移到他的脸上去。
他对着她懒洋洋地笑了笑，说：“我再厉害心力也是有限的，已经花了这么多心力在你身上，哪还有什么心力留给别人呢？”
说着，他往椅子上一靠，轻笑一声，“那也太不节能了。”
立默看着他，问：“你的意思是，我很耗费你的心力？”
“……”
察觉到不对劲，陆慕溢连忙说：“别人根本耗费不到。”
“我是你一个人的老师。”
立默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一颗心却像是被泡在温水里，舒服极了。
良久之后，她憋出一句：“陆狗，你好自私，居然不给自己的同学讲题。”
她开始收拾自己的本子和笔。
陆慕溢：？？？
他不满地开口：“立猪，你这么说良心不会痛吗？不不不，你根本没良心！”
立默站起身来，径直往外走，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
她很喜欢他的自私，她也同样自私。
自私到只想让他成为她一个人的光。
她踏出陆慕溢的房间，回过头，看着一脸郁闷的陆慕溢，笑着说：“你肯定会继续自私下去的，对吧？”
话音一落，她对着陆慕溢微微挑了挑眉，转身离开，顺手带上了房门。
房间里的陆慕溢懵懵地摸了摸后脑勺。
看来这丫头的确是吃醋了。
蓦地，他轻笑出声，拿过旁边的竞赛书，继续搞自己的学习。
头脑竟异常地清醒。
过了会儿，手机响起提示音。
他不耐地蹙了蹙眉，点开来看。
宋菁通过班级的扣扣群私聊他，把一道竞赛题照下来发给他。
【宋菁：你知道这道题的答案为什么是C吗？】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为什么我的学生时代没有人给我讲题#
#好了默默开始吃醋了#
#陆狗的好日子似乎要来了嗯也许吧#
第36章 第三十六口
想起刚才立默说的话, 陆慕溢无声地勾了勾唇。
他回复过去。
【陆慕溢：不会就选C】
【宋菁：？】
陆慕溢没再回复, 把手机设置成静音，继续做自己的题。
嘴角的笑意丝毫未散。
-
每次课间，立默都见不到苏沅然的身影。
她吸取经验教训，下课铃一响就往苏沅然的方向看, 却也只能看见她飞奔出教室的身影。
五十米短跑测试的时候, 都没见过她跑这么快。
她跑出去的架势, 简直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不知道的人估计还以为她天天尿急。
越是这样，立默的好奇心越浓。
这天中午, 苏沅然早早起床, 收拾东西往教室走。
立默没睡午觉，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也开始整理书包，“我跟你一起去。”
苏沅然愣了愣，小声道：“还早呢, 你真的要跟我一起去教室吗？”
立默毫不犹豫地点头, “嗯。”
苏沅然似是很为难, 垂着眼想了好一会儿, “好吧。”
立默和苏沅然一起出了宿舍楼, 往教室走。
C中的教学楼大部分都修建得像庭院一样，底楼空着一片很大的地让学生玩耍，每层楼都围成了一个圈，视野开阔，并不封闭。
今年学校把高一年级和初三年级安排在同一栋教学楼。
初三年级班级少, 只占了底楼，其他楼层全属于高一年级。
刚进教学楼，立默正准备从门口处上楼，苏沅然却拍了拍她的肩，指着另一边，说：“我们走这边吧。”
从入口处到八班教室，有两条路径。
第一条是先上楼再经过走廊到教室去，第二条是先经过走廊到教室那头去，再上楼进教室。
不同的地方在于，第二条路径会经过初三年级的教室。
立默似有若悟，也没多问，按着苏沅然指的方向走去。
要走到初三五班的教室时，她发现苏沅然开始放慢脚步，走到那个班级的门口时，苏沅然装作不经意往里面瞥了一眼。
而后飞快地移回了视线，加快步伐往前走。
立默意味深长地看了初三五班的班牌一眼，在脑海里快速地搜索着与这个班级相关的人。
一道灵光在脑海里闪过。
她记得开学第一周周末，八班语文老师易仕海的儿子到八班来上过自习。
自那以后，在班上时不时就能听到他儿子的名字。
叫什么来着。
立默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搜寻着记忆。
哦，是叫易尉阳，挺好听的名字。
立默走到苏沅然身旁去，用打量的目光看着她，眼里带着兴味，“苏哥最近有点奇怪啊。”
苏沅然的脸不自觉就红了起来，一双可爱的杏眼眨了眨，语气有点小别扭：“哪里奇怪了？”
立默略带深意地轻笑几声，没说话。
苏沅然心里浮起紧张感，不安地问她：“立默，你看出什么来了？我到底哪里奇怪了呀？”
立默拉近和她的距离，眼里盛满了明亮的笑意，放低了音量：“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你怎么知道？”苏沅然一惊，侧头看她，声音颤抖着。
立默对苏沅然的反应十分满意，她勾了勾唇，“让我猜猜……是不是叫易……”
说到一半，她的嘴巴就被苏沅然的手捂得紧紧的。
两人不自觉中就走到了八班教室门口，何珑正拿着本漫画书在门口处溜达。
易尉阳就是何珑带来八班教室的。
他跟八班语文老师易仕海关系好，跟易尉阳的关系似乎也不一般。
苏沅然怕他听见，连忙制止立默，“别说了别说了。”
立默点点头，苏沅然才松开了手。
教室里还没几个人。
苏沅然知道瞒不过去了，也没有非要瞒着立默的想法。
她走到立默边上去，“去上厕所吧。”
立默明白她的意思，“好嘞。”
去厕所的路上，回教室的路上，苏沅然一直在讲这些天立默沉迷学习时，发生在她身上的事。
“他之前来我们教室上自习不是坐在我前面吗？我感觉莫名其妙地就被他吸引了，忍不住提高说话的音量，愿意花时间和顾灿顾榆榆开玩笑，也是为了让他听到，在班上没有人管理的时候，还会把手机带到教室来，在他的背后放我喜欢的歌……简直跟个神经病一样，可是又乐在其中。”
“后来我发现，他遇到我们班的人，会给我们打招呼。我就开始每个课间都往外跑了，他什么时候会去上厕所，什么时候去小卖部，我都清清楚楚的，哪怕早上的课间犯困，也要强打起精神跑出教室去偶遇他……”
“我也觉得我好奇怪啊。居然会喜欢老师的儿子，一个比我小一届的男生。”
“可是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见不到他比跑遍整个校园去见他一面还要折磨人。”
“……”
立默听得一愣一愣的，她思索了一阵，问：“苏哥，你就这么坚信自己喜欢上了易尉阳吗？”
话音刚落，苏沅然就对她做了个“嘘”的手势。
“不要说他的名字，我们已经给他取了个代号——季节。”苏沅然小心翼翼地说。
“我们？”立默有点惊讶。
苏沅然害羞地点点头，“顾榆榆顾灿他们都知道了……”
苏沅然淡淡地叹了声气，“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在你们面前，我也懒得藏了。”
立默懵懵的，“真的可以这么快就喜欢上一个人吗？一见钟情？”
苏沅然莞尔，声音里带着点小雀跃：“有时候，喜欢就只是一种感觉吧。”
“只是想起他的脸，眼睛就能笑得弯成一条桥。”
看着苏沅然脸上温柔明媚的神情，立默的脑海里思绪百转。
她张了张唇，没有说话。
-
立默在很早之前就变成了男孩子性格，潇洒痛快，也讲义气。
看着苏沅然天天为自己的暗恋孤军奋战，一会儿高兴得恨不得一蹦三尺高，一会儿心情又低落到尘埃里。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与苏沅然并肩作战。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立默和苏沅然制定出了明确的战略。
一下课，两人不约而同地冲出教室，一个从前门跑，一个从后门跑，分散行动。
她站在三楼的走廊上，观察初三五班的下课情况，看易尉阳是否出教室。
苏沅然则站在三楼的楼梯口，接收立默传来的前线消息，做好随时冲下楼与易尉阳来个激情偶遇的准备。
这样的战略计划实行起来非常有效，以极快的速度提高了苏沅然在易尉阳面前的出镜率。
也以极快的速度提高了立默在三班学生面前的出镜率。
高一三班和初三五班正对着，便于她的观察，立默总是站在三班门口的走廊上往下望。
起初她也没多想什么，觉得下课的时候人那么多，没有人会注意到她。
沉迷于和苏沅然并肩作战的快感中的立默忘了，她背后的班级是三班。
是她那个傲娇又臭屁嘴还特别毒的竹马所在的班级。
是她时不时就会碰见的硫酸女王所在的班级。
是所有学生都是清华北大候选人个个记忆力观察力惊人的班级。
……
反正她完全把这些抛到脑后了。
这天，她依然站在三班门口观察初三五班的动静。
脑袋却被人拿书轻轻一敲。
她吃痛，转头望去，陆慕溢沉着一张脸站在她身侧，“听人说，你天天站在我们班门口打望？”
陆慕溢课间出教室的时间并不多，大部分时候他都在位置上思考竞赛题目或者看看各种稀奇古怪的课外书。
要不是宋菁今天跑到他身边提这事，他还没发现。
立默还没想好说辞，转回头躲开他的视线，却瞥见易尉阳从教室门走出来，往厕所那头去。
她赶忙对苏沅然招手，指着厕所的方向。
苏沅然收到信号，脚下像安了风火轮似的，一眨眼就不见了。
陆慕溢不明所以地看了两人一眼，“立猪，你都上高一了，不会还在这和朋友玩捉迷藏吧？”
立默朝他翻了个白眼，绕开他往八班的教室走，“我才没你那么幼稚。”
陆慕溢连忙跟上去，狐疑地看着她，“难不成，你在勘察地形，准备炸……”
立默打断他，“你可不可以不要把你丰富的想象力放在我身上？”
陆慕溢轻飘飘地来了句：“别人我连想都懒得想呢。”
闻言，立默脚步一顿，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暖意涌起。
她抬眸看他，语气温柔了几分：“上厕所？”
陆慕溢好整以暇地看了她一眼，“上啊。”
立默和陆慕溢走到厕所与教学楼之间相隔的空地上时，苏沅然和易尉阳迎面走来。
看样子，刚才是遇到了。
作战计划再次宣告成功。
立默和苏沅然很快就看到了对方，欣喜地对了对眼色。
陆慕溢循着立默的视线看去，看到了一脸春风得意的苏沅然，不知不觉中把目光移到了易尉阳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