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什么!”郑芸笑道,“这可不像你说的话。”
“郑姐,快帮我想想,还缺什么吗?”战常胜拉着郑芸说道。
“不缺了,只要明儿新娘子,明儿准时出席就行。”郑芸坐在沙发上指着他道。“你结婚,真是把我们指使的团团转。”
“谢谢郑姐了,多包些喜糖给你。”战常胜非常狗腿地说道。
“只给郑姐吗?”其他人顿时不乐意道。
“有有,见者有份。”战常胜赶紧说道。
“你们看现在的年轻人结婚多丰富啊!”郑芸笑道,突然感慨道,“想当年我和老于结婚时候,战地婚礼,在枪炮声中,举行的婚礼仪式。”回忆往事她的脸上流露出幸福的笑容,“我记得那婚礼现场拉的横幅上面写着战地鸳鸯……”
“我记得那对婚联最棒了。”战常胜徐徐说道,“新枪栓新子弹一拉一抠就响,老相识老战友一亲三年抱俩。”眉眼浸染笑意,有些可惜道,“谁知就萍丫头一个孩子。”
“是啊!”郑芸非常遗憾地说道,“不说这个了,当时婚礼刚举行完,老于就拎着枪上战场了。”
“我也想这么干?”战常胜看着她小心翼翼地说道,叹声道,“可是你们一准不答应。”
“你这小子,你说话这叫不讲理。”郑芸看着他没好气地说道,“现在虽然日子艰苦了点儿,可毕竟不是战争岁月,你这么干,人家还不干呢!”
第172章 动作要领
“杏儿一准儿听我的,知道还有个结婚仪式,很惊讶的,她以为扯了证就算是结婚了。”战常胜淡定地说道,“不过那怎么能行,我的女人怎么也得有个婚礼吧!这些年我可是出了不少的份子钱。”
郑芸闻言一愣,随即笑道,“没想到你也是个财迷。”
“话不能这么说,我成家了,也是要过日子的。”战常胜扬眉微微一笑,理直气壮地说道。
“这下我放心了,是个会过日子的。”郑芸满脸欣慰的说道,起身道,“好了,我们该回去了,家里的孩子没人照看,不知道把家给造成什么样了。”
看向自家男人又道,“你呢?回家吗?”
“我们在和常胜在聊会儿。”于秋实笑着说道。
“那好我们走了。”郑芸和军嫂们离开了。
“快,快,常胜拿酒来。”女人们一走,战友们立马说道。
“喝什么酒,不准耽误我明天的正事。”战常胜拒绝道,“今儿喝了,明儿就没了。”
“真特娘的憋屈,这日子酒都不能痛快的喝。”
“老荣,说什么呢?”于秋实瞪了他一眼道,“吃都吃不饱,哪里还有粮食酿酒。”
“呵呵……我就这么一说。”老荣嘻嘻一笑道。
“好了,言归正传。”于秋实一脸严肃地说道。
战常胜抬眼看着他道,“这么严肃,什么事?”
“关系到男人的尊严。”于秋实板着脸道。
“关系到男人的雄风!”
“要认真对待,高度重视!”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道。
战常胜闻言一头雾水,“你们到底想说什么?”
“革命的后代啊!”于秋实板着脸说道,“我问你,你和我们一起在朝作战来着,你哪儿没问题吧!”
没想到当时一语成鉴,真是乌鸦嘴!
“没有,这药方还是我给你们的。”战常胜满脸黑线地立马说道。
“那就好!”大家一致点头道,“我们等着小子的喜讯了。”
“你小子可是落后了,我们都成家立业,孩子可都能打酱油了。”
“有道是一步落后,步步落后。”
战常胜看着他们一个个那烧包样,毫不客气地揭他们的伤疤道,“你们臭美什么?都一个个才一个孩子,嘚瑟什么?老子给你们来一个穿糖葫芦,一次生俩。”
臭小子!找揍是不是。
看着其他战友那身后一串的小萝卜头,他们谁不羡慕啊!
“我们就不该心疼你这混小子!”
“好!有志气。”于秋实笑着拍拍战常胜的肩膀道,咬牙切齿地说道,“不过你以为那穿糖葫芦是那么好打的,你以为革命的火种是那么好点燃的。等你点燃胜利之火,再在我们面前烧包吧!”
回给他们的是战常胜那欠扁的笑容。
“好,那我们不耽误你休息了。”于秋实说道。
“等等!我们先别走呢!”
于秋实看着他道,“老荣,你又想说什么?”
“他那没问题,不代表着就没问题了。”老荣看着他们道,“这动作要领也是要注意的。”
“对对对!”众人忙不迭地点头道,目光刷刷的看向战常胜道,“这动作要领你知道吗?”
“这不注意动作要领,就像是射击,瞄不准准星,脱靶了,可就有损男人的尊严了啊!”
“你知道准星吗!”
“对呀!你婚后夜夜耕耘,发扬愚公移山的精神,每天挖山不止,结果因为动作不标准,其结果就是白白浪费子弹、白白浪费粮食,白白浪费力气……”
战常胜闻言阴沉着一张如锅底的脸道,“滚滚,我就知道你们留下准没好事,老子能不知道动作要领,还用你们教。”
“你真知道?”老荣上下打量着他道。
“就是,这可不是不懂装懂的时候,到时候别让弟妹说你不行,那就……”
“嘿嘿……”
“你们这帮子……”战常胜冷冷地手一一指着他们道,最后把他们全都轰了出去,老子还不知道动作要领,你们那荤段子,老子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还得撅着屁股和段红缨一起收拾他们造的垃圾。
到了正日子,天不亮,丁家人就起来了,洗漱干净,丁爸、丁妈穿着闺女织的毛衣,丁爸低着头,爱不释手的摸呀摸的,“闺女的手就是灵巧,看着毛衣织的多好,跟买的似的。”
“杏儿她妈,我穿上好看吗?”丁爸在丁妈眼前晃啊晃的。
丁妈看着他那臭美显摆的样子,真是无语了,“你说年纪一大把的糟老头子,还臭美什么?”
“糟老头子?”丁爸看着她也道,“你也成了老太婆了。”
“杏儿看到了没,男人就这德行。”丁妈指着老伴儿,看着丁海杏道。
“德行?你给我说说男人什么德行。”丁爸追着丁妈问道。
“看自己就知道,没长大。”丁妈看着他一字一字的说道。
“呵呵……”
“咚咚……”敲门声响起。
“我去开门。”丁海杏说道。
丁妈嘀咕道,“这一大早,天还没亮,谁来了。”
“一准是常胜。”丁爸说道。
“可这个点儿来干什么?”丁妈不解道。
丁海杏打开房门,果然门外是战常胜,“喂!还不是婚礼时间,你来干什么?”
“我晨练过来看看你。”战常胜漆黑的眼眸在灯光下忽暗忽明,眼底流淌着丝丝柔情,看着她精致的小脸,“精神不错,看来没有熬夜。”
“常胜来了,快进来吧!”丁爸在屋里喊道。
战常胜朝丁海杏咧嘴一笑,忽然靠近她道,“四天没见面,不要这么无情吗?”说着穿过她进了房间。
婚前三天新郎、新娘不准见面,虽然战常胜不信这封建迷信,但架不住泰水大人相信,丁海杏的饭菜都是丁妈拿到房间吃的。
“爸妈,昨晚睡的好吗?”战常胜开心地朝他们打招呼道。
“睡的很好,你呢?”丁妈笑着反问道。
“我也睡的好。”战常胜看着二老道,看着二老的新毛衣,“这毛衣织好了。”
“怎么样?四天织好了。”丁海杏微微扬起下巴,笑眯眯地说道。
“佩服,佩服。”战常胜朗声道。
“你那么大声干什么?”丁海杏没好气地看着他道,“你还没说你来干什么呢?”
第173章 婚礼(一)
“看看你准备好了没?”战常胜低着头,黝黑的双眸的眼眸一瞬不瞬的望着眼前这张精致的小脸。
“怎么还怕我临时落跑啊!有两大牢头看着,我跑得了吗?”丁海杏微微仰起头看着他,嘟着嘴说道,撞进他那深邃的眼底淡淡的思念,挤兑的话如鲠在喉,嘴上说道,“已经是你网里的鱼,还跑得掉吗?”
战常胜很满意她的回答,硬朗的脸色分外的柔和。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丁爸拍着胸脯保证道,“有我在,她跑不了的。”
“我走了,待会儿见。”战常胜看着他们道,“食堂那里我已经吩咐好了。”
“好好好!快去吧!你今儿肯定忙。”丁爸忙不迭地应道。
婚礼这天,食堂被布置的红红火火的,喜气洋洋的。
作为新郎和新娘要在食堂门口迎接来宾,战常胜和丁海杏站定,战常胜关切地问道,“冷不冷!”
“这么大的雪!”丁海杏望着天地白茫茫一片道。
“你这几天也不出门,不知道整整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雪。”战常胜看着她冻的红红彤彤的小脸,如染上一层胭脂似的,“冷的话,先进去,反正人还没来呢!”
“你说我现在要是摆个农民揣的造型,被人看见会不会给你丢脸啊!”丁海杏眸光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故意道。
“不会,因为我也会这么做。”战常胜抓着她的冰凉的手,揣在自己的兜里。
“这样有伤风化。”丁海杏红着脸道,还不如农民揣呢!
“他们只会说我们夫妻恩爱。”战常胜得意地说道。
“你……”
“有人来了。”战常胜指着前方道。
郝长锁和童雪一身崭新的军装胸前挂着大红花急匆匆地赶来。
本来可以准时到达的,因为童雪不想穿军装,一天到晚的军装,早就穿腻了。结婚一辈子的事情,她想打扮的漂漂亮亮,可惜被童爸一声令下,脱掉,换军装,只能扁着嘴换上了军装。
结果就来晚了,童雪不好意思地看着战常胜道,“抱歉,我们来晚了。”自来熟介绍道,“战tuanzhang,这是我爱人,郝伯仁。”然后又道,“伯仁这是英雄tuanzhang,你可要向他好好学习。”
当郝长锁看见战常胜身边的女人,他都给吓傻了,脸色惨白、惨白,简直不敢相信,她……她……怎么成了战常胜的爱人,那还有自己的活路吗?
这还是丁海杏吗?那个乡下不修边幅的土包子,此时的她一身喜气的酒红色羊绒大衣胸前都带着大红花,红丝带编进麻花辫里,又盘在头上,显的十分清新亮丽。看起来非常的洋气、优雅,将她的脸衬托的更加小巧的精致。
战常胜看着脸色惨白他,直愣愣地盯着杏儿,顿时气场全开,一股骇人的杀意朝他逼去,惊得郝长锁心底发颤。眼神犹如死神,凌厉的视线将他片片凌迟。
那冰冷如刀的眼神,让郝长锁的心脏停摆,从未感觉死亡离他如此的近,不自觉的低下了头,从心底窜起来的惧意,让他后背被汗水踏湿了。
只一个眼神郝长锁就败下阵来,全身僵硬的无法动弹,动也不敢动一下。
丁海杏挠挠战常胜的手心,抬眼看着他,一身威武的戎装,今天的他格外的俊美,带着禁欲系的美感。
真是个妖孽!
丁海杏的平和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不值得!’
战常胜浑身的冰冷在她的视线下瞬间融化,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
今天是他们的婚礼,不相干的人,不值得浪费精神。
“伯仁,伯仁?”童雪担心地看着他道,“你怎么了?”
郝长锁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无力地抬起手摆摆,表示自己没事。脑子高速的运转,计算着各种的可能,拆穿他,那他就来个鱼死网破,在这么多人面前,告诉大家丁海杏曾经是他的女人,他相信没有人喜欢穿破鞋。男人尤其要面子,他是男人,他懂!
相安无事最好,千万别逼我!郝长锁眼底聚集着狠绝。
“伯仁,这是战tuanzhang 。”童雪看着他使使眼色道,平常挺机灵的,今儿这是怎么了,趁着宾客还没来呢!还不赶紧凑上去,套套近乎啊!
郝长锁鼓足勇气,缓缓地抬起头,却看见丁海杏那似笑非笑的眼神,那黑曜石般清澈的水眸,仿佛洞穿他的想法似的,让他更加狼狈。
“请让一让,挡住我的视线了。”战常胜低声说道。
平静的语气,听在郝长锁心里却冰冷彻骨,那是漠视,彻彻底底的漠视。
凭什么?你要不是有个高官的爹,你能爬上去,心里怨恨的想。
战常胜当然也察觉了他身上气息的变化,这么快就恢复过来,果然有点儿本事,不过他注定要失望了,拆穿他,不是太便宜了,就让他心惊胆战好了,死不可怕,等待死亡时间里,才是备受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