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总想碰瓷我——见荷
时间:2019-05-01 09:10:17

  她对父亲和表哥的大计一知半解,但却知道若是傅彦行有了皇子,那就算没了他,皇帝的宝座也轮不上她表哥来当,她的皇后之梦就成真不了,故而十分担忧。
  傅彦彻忍不住呵斥道,“住口!”
  他是真的不知道,舅舅精明一世,到底是怎么养出个如此蠢笨的魏漓来的,可笑的是魏尧和母妃竟然在谋划着事成之后让她来做他的皇后?
  被他再三呵斥,魏漓晓得他是真的生气了,不敢再待下去,她按捺住心下的不舍,含羞带怯又看了他一眼,才道,“表哥,你别生气,我走了,我会乖乖的。”
  傅彦行冷冷一笑,背过身去。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回廊深处,他才朝着角落黑暗的方向道,“去查查安寿宫。”
  宸阳宫偏殿里,涟歌望着面前的一堆食材有些出神。
  玉音微微一笑,“太后娘娘的意思是,姑娘既然要为陛下做药膳,便要用最上等的食材。这些都是她让太医院挑选出来补血益气,养胃中和的可入膳的药材。”
  她手指一一从装着人参、雪莲、血燕等名贵中药材上指过,最后停在一盒紫棕色片状的物体上,道,“特别是这盒鹿血,是去年陛下还是皇子时亲自在上林苑打到的母鹿,取鹿头角尖血风干制成,本是献给咱们太后娘娘调理身体用的。可惜娘娘体内有实火,不能吃。便特意让奴婢给姑娘送来,为陛下制药膳用。”
  涟歌让望舒将东西都收好,道,“请姑姑转告太后娘娘,我一定不会辜负太后的一片心意。”
  玉音点点头,“太后娘娘还让奴婢告诉您,倘若一个人无聊了,可多去安寿宫走动,抑或去长乐宫里与华昭公主做个伴。”
  涟歌心下感动,道,“是。劳太后娘娘费心了。”
  到做晚上的药膳时,涟歌便从玉音送过来的一堆宝贝里取了两片鹿血,打算和酒制成酒酿圆子给傅彦行吃。
  《本草纲目》有言,鹿血味甘,咸,热,可改善供血,大补虚损,治心悸,失眠,益精血,解痘毒、药毒等,和酒饮之功效更佳。
  她近日观傅彦行气色不佳,知道多半是他勤于政事熬夜所致,便想着做个滋补生气的药膳给他。
  用过晚膳她便一门心思扎进膳房里,弄的本想借机和她多说两句话的傅彦行有些怔神。
  “她这是去做什么?”他沉着脸问。
  流安召了个小太监耳语两句,很快那小太监便去打听清楚,回来禀话。
  酒酿圆子?傅彦行皱眉,他不爱吃甜点,但想着若是小姑娘亲手做来的话,他便勉为其难喝点吧。
  免得她失望。
  膳房里,涟歌照着医书上制鹿血酒的方法,先将鹿血放进碗里用蒸笼蒸化开来,又往里加入半碗由蜀地进贡而来的剑南烧春又蒸了一盏茶时间。她听说剑南烧春是蜀人用特殊“蒸馏”之法提取过的酒,不含杂质,更适合做药膳。
  在她制鹿血酒之际,小全子已经搓了一盘圆润可爱的圆子放好了,见她一番动作,很有些奇怪,问道,“为何还要将酒蒸过?”
  几日相处下来,涟歌的好性儿让众人十分喜欢,尤其是上次被流安提点过的小全子,对她尤其热情。
  涟歌道,“遇热以后这酒的功效更能发挥出来。”更多的道理她还涉及复杂的医学,她就算讲了他们也听不明白,她便道,“你多搓掉圆子,除了给陛下的那份,剩下的就当大家的宵夜吧。”
  虽说鹿血酒只能给陛下喝,可普通的圆子他们还是可以分一分的。
  小全子欢呼一声,复又兴高采烈的去干活儿去了。
  前两日涟歌做的药膳都是放在晚膳里给傅彦行吃的,待用完膳便回偏殿里去待着,傅彦行每次处理完政务时她都已经睡下。自那日被小姑娘含了手指以后他也不敢再摸到偏殿去偷瞧她,故而他今日听说涟歌在给他做宵夜,想到待会儿还能见到可心的小姑娘,心情便有点儿美。
  觉得手里恼人的折子都变得轻松多了,处理起政务来事半功倍,可等他都批完折子,却还是见不到有人来。
  左等右等也没来,傅彦行黑着脸打九龙御座上站起来,打算亲自去膳房瞧。
  他没让流安通传,还未到门口,便闻到点儿酒香,知道是酒酿圆子的味道,听得里头有餐具相接,是酒酿圆子刚起锅后被撞进锦盒里的碰撞声音。
  涟歌道,“小全子,你将酒酿圆子给陛下送去吧。”
  小全子正在洗锅,准备重新烧水煮剩下的圆子,闻言哎了声音,将手擦净。涟歌想了想,道,“你在等着这吃圆子吧,我自己送去。”
  她听说流安说过陛下不爱吃宵夜,可今天的酒酿丸子可包含了太后娘娘的心意,她得劝着让他多吃点。
  望舒打开门,恰好瞧见傅彦行的身影一闪而过,她微微愣了下,被涟歌看出来,“望舒,怎么了?”
  阴影里望舒眼光闪动,沉静道,“没事,姑娘,咱们走吧。”
  刚出膳房便遇到前来传话的流安,见到涟歌他露出十分笑容,道,“陛下已经处理完政事了,让奴才来通知一声,别把宵夜送勤政殿去了。”
  涟歌微微有些惊讶,这才不到酉时,她庆幸自己已经将酒酿圆子做好,不然再晚一会儿估计陛下都要睡着了。
  将食盒往前一递,流安却摆手道,“奴才还得去趟太后处,请姑娘替奴才将这盒子给陛下送去。”
  涟歌有些犹豫,陛下这个点不在勤政殿还会在哪儿?自然是寝殿里。
  她没去过,本能地有点儿怕。
  流安眸色一动,又行了个礼,“辛苦姑娘了。”
  他这样说涟歌也不好拒绝,带着望舒往傅彦行的寝殿去。
  她来宸阳宫里已经快十天了,却一次也没来过傅彦行的寝殿。如今一看,风格倒是和她住得那间偏殿有些像,只是铺地的蜀锦是亮烈的明黄,帷幔和墙壁也是涂成帝王可勘用的颜色。
  若不是寝殿规格要比偏殿大些,她都要怀疑这两间宫殿设置成这样到底有没有什么特殊含义了。
  流安去了安寿宫,旁的小太监又不被允许进内殿伺候,偌大殿内空无一人,涟歌轻手轻脚走进内殿,瞧见傅彦行正闭着眼睛躺在软塌上,眼底是两片鸦青色,抿起的唇上也没多少血色。
  面前之人是富有天下的一国之君,可是这般安静睡着的无害模样,让涟歌微微有些心疼。她哥哥准备殿试那阵子也经常这样,嘴上说着不会苦读,却被她偷偷抓到过好几次读书读到累得直接睡着。
  傅彦行自听见脚步声便清醒过来,可他近来都在为改税之事费心,确实累,便也放任自己闭着眼睛继续假寐。
  涟歌将食盒放在桌案上,拿了薄毯走过去,朝着闭眼的人低声请罪一句“陛下,臣女冒犯了”便想给他盖住。可走到软塌面前,她又有些犹豫,两相矛盾之下,她便专注地望着傅彦行,微微发起了呆。
  傅彦行听了她说的话之后便一直等着享受小姑娘盖被的待遇。等了一会儿却又发现某人毫无动静,他掀开眼皮,做一梦初醒的模样坐起身来,挑眉问涟歌,“你这是?”
  涟歌回过神,有一瞬间的尴尬,“臣女本想给陛下搭上被子,还未来得及您便醒了。”
  傅彦行:……
  他也不拆穿她,走过去坐到桌旁,明知故问道,“这是什么?”
  涟歌将薄毯放回软塌上,走过去将锦盒打开,捧出一个雪白的瓮来,“这是臣女做的酒酿圆子,陛下快喝了吧,滋补益气是再好不过了。”
  他盛了一碗放到他面前。微微的酒香袭面而来,傅彦行望着浮着红枣的甜汤,内心拒绝,但——小姑娘一脸认真地望着他,他便又不忍拒绝了,拿起汤匙喝了一口。
  味道不赖。
  圆子入口即化,带点微微的甜香,酒味淡淡的,但令他整个身子都暖和起来。他又吃了第二口,第三口……等到将一小碗都送进肚里,竟觉得脸颊生热,连耳根都烧起来,身上还起了点微妙的异样。
  他一双眼睛深邃静谧,沉声道,“你也吃点。”
  和傅彦行共桌吃了好几天的道,涟歌已经学会面不改色的和一国之君抢菜吃了——她进宫以后第二日,餐桌上每顿便只有两小碟荤菜了,某位陛下说国库空虚要勤俭节约,硬生生将她逼得吃了好几日的全素。第四天她再也忍不住,战战兢兢地将筷子伸向了傅彦行正准备下筷夹的那块肉。
  既然连抢菜吃都不怕,吃点从同一个瓮里倒出来的酒酿圆子又有何难?
  涟歌给自己盛了一小碗,喝下以后觉得便通体生热,连脑袋都觉得在发晕,暗自感慨这鹿血的功效的确是有些强大了。
  剑南烧春后劲十分大,涟歌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觉得整个世界都在转,连脚步都是虚的,视线也模糊起来。
  隐约间听见有个熟悉的温柔的声音在问,“你在酒酿圆子里放了什么?”
  涟歌晃晃脑袋,磕磕巴巴答道,“鹿血啊……太后……娘娘让……玉音姑姑送来……的鹿血……让……臣女做给陛下吃的……”
  傅彦行长臂一伸将歪歪扭扭站不稳的小姑娘抱了个满怀,只觉得喉咙发干胸口燥热难安。他将涟歌打横抱起,如同捧着一掊最轻最软的云,长腿迈开便往睡屏后走去。
  “你知道鹿血是做什么的吗?”他手上力道加重几分,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甚至带了引诱的缱绻意味引人沉溺,低下头任呼吸打在涟歌脸上,和她呼吸相接。
  涟歌已经闭上眼睛分不清今夕何夕了,只是张着小嘴将早已背下的知识轻宣于口,“滋补益气……治心悸失眠啊……”
  说话间他已经将人放在龙榻上,将她的鞋子脱掉,又脱了自己的,翻身进内侧舒舒展展地躺在人小姑娘旁边,侧着身子去看她,眼睛亮起一束光,落在她的脸上。
  “呵……”是温柔沔邈的轻笑,傅彦行顺从着内心的渴望和身体的躁动俯下.身去将人轻轻压在身下。
  借着夜明珠的璀璨光华,她的脸是月色下未歇的桃花,含苞待放,花骨朵儿染上轻红,韵致楚楚,勾得他想醉在这样明丽流芳的春光里。
  涟歌整个人软成一汪春水,迷蒙间本能伸手去推,碰到一堵温热的墙。她的身体被酒意熏成烫人的热度,傅彦行只觉得胸口被她那一推撩拨得更加难以遏制。他用一只手抓住作乱的两只小手举过头顶,另一只沿着她的唇瓣细细描绘,让她觉得痒,微微张开了娇艳欲滴的嘴。
  傅彦行顿时血气上涌,双眼染上欲色,凌厉地盯着身下的娇人儿,低下头缓缓地凑过去,试探性地在那朵娇花上轻啄了一口。
  涟歌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更加难受了,身体动了动,发出一声嘤咛——猫抓似的,挠得傅彦行浑身血脉沸腾,险些把持不住。
  他再顾不得其他,复又低下头含住她娇嫩的唇。那最初是蝶翼飞羽般轻盈的吻,渐渐由浅入深,他寻着本能,用舌尖撬开牙关,步步攻城略地,勾住她的小舌追逐交缠。不知道是谁口中的淡淡酒醇,熏得两个人皆醉死在这样妙曼的美梦里。激烈的唇齿交缠过后,他轻轻退出,又一点一点去含咬小姑娘的唇瓣,温存的,细腻的,不动声色却又惊涛骇浪的。
  乱了……
  涟歌无法呼吸,在他底下呜呜呜地抗议着,傅彦行终于结束这个缠绵缱绻的吻,一脸沉醉,伸出手指,轻轻抚上她细腻光滑而又火热的脸颊。
  他将头搁在涟歌精巧的肩上,侧脸去亲吻她细腻的耳垂,引得涟歌肌肤阵阵颤栗,整个人在他身下微微挣扎,却不知碰到了哪处坚硬,引得傅彦行发了狂。
  静谧的夜里,只剩下交颈而卧的男女在急促的喘息。情.欲就像顺着低处往下淌的流水,止也止不住。
  傅彦行将她的手放开,沿着她的的手臂摩挲,掠过她不盈一握的纤腰,从衣摆处摸进去,无师自通地顺着肚兜往上摸,大手便覆在了隆起的一团上。
  温软的触感如同春夜里天际突然荡起的闪电,是弧光飞闪,刹那间便抵达久已沉静的内心深湖,如珍珠投落那波心,激起玉珠般的晶莹波涛。
  也是这一闪而过的电,瞬间将傅彦行的意乱情迷打醒。
  他一瞬间头脑恢复清明,手没舍得就这么伸出来,另一只却一下生出力气支起身子,望着眼下的姑娘,被咬得绽红的唇色,衬得她明媚的脸更艳了几分。
  他低声一笑,为自己的失控,也为自己到这一刻还能停下来感到诧异。
  那笑声化作喃喃低语,“眠眠……”
  傅彦行低下头在小姑娘额上珍而重之地落下轻轻一吻,终于将手从温暖之地抽出,翻过身去轻轻喘息。待那股骇人的躁意稍微平静下来,他一下从床上掠起身,转身进了内殿浴室。
  一个身影从外间旋落进来,一脸心疼地望着明黄床帐内陷入梦乡里的小姑娘。
  望舒轻轻将她被弄乱的衣摆抚平,将她因挣扎而解开的领口重新扣好,却听见傅彦行又从浴室走出来,她忙无声跪倒在床边,低下身子不敢看他。
  傅彦行亦似乎没发现她一样,坐到床边去,将沾到涟歌脸上的湿发拨开,用温热的湿帕子一点一点轻柔地去擦她的脸。原本因为出汗有些粘腻的肌肤变得清爽洁净,只是鲜艳的红唇有些微微的肿。
  傅彦行转身又拿了一瓶晶莹剔透的药膏过来,温柔细致地抹在她红艳艳的唇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像是终于发现望舒的存在一般,沉着声音,淡淡道,“小心伺候着。”
  望舒心头一颤,只能看见他脚上穿着的精致鹿皮皂靴迈开去。
  涟歌做了一个梦,梦见不知是从哪里吹来的暖风,携了自己悠悠荡荡的晃,似乎又被放进晃晃悠悠的舟里,穿破荷叶躺进一池荷香……又是谁摘了最美的那支荷,拔下其中一瓣花,轻轻塞进自己的嘴里,是化雪般的清甜,复又变成狂风暴雨,最后化作最温柔的呢喃……
  碧波荡漾……人在水中……
  那样的梦境迷离而微醺,如云雾缭绕,待涟歌一睁开眼,又都消散开去。
  望舒将人扶起,涟歌还陷入宿醉的迷蒙当中,无意识地就着她的手饮了一口牛乳,过了好半晌才逐渐清醒……
  然而,她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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