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财人生[综](四)——林木儿
时间:2019-05-01 09:30:45

  长宁接到林雨桐迷信的时候,才刚起。她跟林厚志叹气:“肯定又是忙了一晚上,如今才睡下。”
  林厚志就笑:“如今晚上比白天热闹。忙着的可也不止是太孙殿下。”
  是啊!黑暗能够掩饰一切见不得人的勾当。
  说着话,看了密信,长宁的眼里就闪过一丝沉思:“云姬这女人,总是这么出人意料。跟漠北也有往来……跟戚威也有某种关系……要是这么说,是不是可以说,只怕云姬的出身,并不是什么野路子……她出现在北康,应该并非是偶然。你将她的所作所为贯穿在一起想想,至少,漠北这条线,就埋的够深的。我一直想着,是不是这母子二人跟其他的部落有什么交易,为了利益,有人暗地里站在他们的阵营这不稀奇。可怎么也没想到……金库……漠北……人质……戚威……”
  她将密信扔进火堆里,“盯紧云姬,不要再叫她跑出去了。我倒是更想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来路。”
  云姬回来,身上的伤口已经崩开了。雪把衣裳都染红了。将衣服脱下来,把女奴叫醒,帮着把伤口重新包扎。
  然后才叫女奴打水,她换好衣服,梳洗干净。强撑着站起来,得去见毕兰这个老杂碎!
  他现在还不能死!
  十天之内,他都不能死!
  天还早,王帐前已经清理出来了,今儿几位王子,各位部落首领,都会过来。
  据说,汗王要把王杖传下去。
  这需要非常隆重的一个仪式。
  云姬直挺挺的跪在帐前:“……我的大汗,您才是天神派给子民的神……除了您,谁也不配拥有王杖……妾有办法……有办法叫大汗您康复……”
  什么?
  已经陆续走过来的几位王子瞬间变了脸色。
  就是庆格,也是满脸的不解:母亲,她这到底是想干什么。
 
 
第1154章 鸾凤来仪(8)三合一
  云姬一个人跪在王帐门口,面前摆放着小小的红泥炉子,炉子上是精美的陶罐,陶罐里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冒着热气。慢慢的,药味散出来了,闻到的人不由的都要使劲的吸吸鼻子,生怕放跑了这股子气味。
  这种味道,叫人有些迷醉。
  巴根、阿尔木,还有跟在后面陆续前来的部族首领,眼里就多了一些贪婪。
  长宁站在后宫这些女人的最后面,用湿帕子捂着口鼻。
  知道云姬是为了叫毕兰可汗多活几天,那这药就必然不是好药。
  可王帐内的可汗,眼里却重新燃起了光亮,“端进来!”
  这一声喊的非常宏亮。
  到了这个份上,又是这种叫人闻了都觉得疼痛减轻的药物,根本就不用试了。端进去,一勺一勺的,云岚喂着,可汗一口一口喝着。
  喝下去了,慢慢的,人似乎一个子有了精神。
  这叫包括庆格在内的几位王子看的心惊,而一群部落首领,都慢慢的朝后缩,好似怕可汗看到他们一样。
  毕兰可汗挣扎着站起身来,长宁稍微往角落里,人群后面站,此时的毕兰可汗,有点癫狂。
  就见他踉跄的起身,一把将挂在帐篷边上的大刀取了下来。众人都惊恐的朝后退,包括一直维持着淡然表情的云姬。
  药是下去了,可药下去之后,会是个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
  或许是因人而异。
  有些人手舞足蹈,可有些人,大概就是舞刀弄枪了。
  毕兰可汗手里挥舞大刀,周围的人都没人敢上前。却没想到,大刀挥动起来,却是朝着他受伤的胳膊砍了过去,顿时,血流如注。
  王帐里惊呼成一片,长宁瞪圆了眼睛,眼前的场景几乎刺激的她晕倒过去。
  这还不算完。就见毕兰可汗伸手抓了吊在火堆上的锡壶,倒了里面的热水,直接把滚烫的壶底狠狠的摁在断臂处。那把还带着血的刀此刻也被放在火上,当壶的温度低下来,他拿出被烧的火红的长刀,再次按在伤口上。
  到处都是一种肉质毛发被烧灼的味道,令人作呕。
  毕兰可汗瞪着眼睛,看着几个儿子和外围的首领。
  他们都不由自主的朝后退去。
  他们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这跟打猎是一样的,越是受伤的猎物,越是凶猛。
  遇到这种动物,除了暂时躲避,没有其他的办法。不是实在没办法,不会有人想在这种时候去撩拨它,那不是勇敢,那是找死。
  可汗的脸上是他自己的血,断臂处被烧灼的乌黑一片。脚边是一只从胳膊肘处砍下来的手笔臂,尽管已经腐烂的见了白骨。
  另一只手上,还握着一把带着余温的大刀,他喊了一声:“谁想要王杖……过来拿……”
  几个王子朝后默默的退了一步。
  “谁想要王杖……过来拿……”他又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
  几个王子连同后面的部落首领,都已经退到王帐的外面去了。
  长宁从毕兰的眼里,看到了浓浓的失望。
  她知道,药物可能使他癫狂,但疼痛却使他的异常的清醒。
  他想要传承王杖的心,是真的!
  想要选一位有勇气,一往无前的继承人……可是,几个王子,没有一个有这样的胆量和见识。
  他失望了!
  “滚出去!”他怒吼了一声,王帐里的人都陆陆续续的出去了。
  可汗指着长宁:“你……留下……”
  长宁脚步停下:是!靖国的使团在北康,所以自己就有顾虑。是这么多人中,最没有理由害他的人。不光不能害他,还得看着他,不能在这期间,叫人把他给害了。
  这是他能做到的最好的选择了、
  长宁站着没动,王帐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然后毕兰轰然朝后倒去,手里握着的大刀,始终都没有松手。
  长宁默默的蹲在他的边上静默了一会子,就叫了林厚志进来:“看看……怎么样了……”
  林厚志上前察看伤情,怕砸在自家主仆手里,只得道:“老奴帮着处理伤口……药还是要用的……”
  三天的时间,毕兰可汗昏睡了三天的时候,醒来了。
  高烧也退了,除了伤口还是会剧烈的疼痛以外,没有任何的并发症。
  他的思维异常的清晰,叫云姬来:“把你的药献出来吧……”
  云姬温顺的应了:“大汗,第一次得用猛药,之后,请酌情减一些药量……”
  说的言语殷殷。
  他清醒了,别说是云姬,就是长宁也被赶出了王帐。
  他开始召见那些部落的首领,跟他们喝酒吃肉,脸上不见半点异色。
  这样的汉子,这样的可汗,首领们是真心拥戴的。
  这才是强者。
  庆格几乎是暴怒的:“母亲,您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云姬咬牙:“我以为他会癫狂,他会昏睡不醒……可怎么也没想到……”
  这并不是按照他的预定轨道走的。
  庆格苦笑:“物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况且父汗这种枭雄……其心志、其毅力不是常人可与之相比的……”
  云姬冷笑:“稍安勿躁。我能叫他生,亦能叫他死。这些事你不要插手,我自有分寸!”
  第六天,毕兰可汗甚至走出了王帐,巡视了他的护卫营。
  城里好些人都在载歌载舞,因为各个部落的首领,只留下了亲卫营,其他的人马,都在陆续的撤出去了。原本一触即发的局势缓和了。没有战争,他们的牛羊奴婢都还能保全,尤其是他们自己连同亲人也都在。不管在哪里,不管什么年代,小老百姓祈求的,不外乎是太平。
  有个太平日子过。
  这么大的动静,使团自然会是听的见的。哪怕不出营帐,也能听到外面逐渐宽松的环境。
  上官淳就有点坐不住了,想出去。他说阴成之:“局势已经渐渐明朗……看来毕兰可汗转危为安了。这个时候我能不能还只坐在这里等着。至少得上一张贺表,以示祝贺。”
  柴同身上有林雨桐给安排的使命,直接就怼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上官大人是北康的臣子……上贺表……贺表上说什么呢?您又知道如今是个什么局势呢?”他说着,就看向阴成之,“阴大人,如果上官大人坚持,就请他以个人的名义行此事。下官坚决反对如此贸然的举动……”
  上官淳扭脸阴沉沉的看了柴同一眼,这种被针对的感觉很明显。
  柴同此人,位置不高。可却是东宫教授。
  跟这种人彻底翻脸,就是彻底跟东宫翻脸。上官家可以偏向武安王,但绝对不能跟太子翻脸。否则,第一个容不下上官家的,可能就是皇后。
  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柴同盯着他的背影脸上也出现了冷笑之色,再朝陈云鹤的帐篷看去,那里却始终静悄悄的,只偶尔有侍从进进出出的端水端饭,证明人好好的在呢。
  这陈家,可比上官家知情识趣多了。
  等没人在跟前了,柴同才问阴成之:“阴大人,殿下可有话传来。”
  阴成之摇头:“没有!”
  柴同就皱眉:“这是何意?是殿下不方便,还是……”
  “何意?”阴成之扭身回帐篷:“稳住了。什么都没说,就是说……什么都没变。”
  柴同朝营地外远眺,从大地的震颤中还能感觉到,有大批的兵马正在撤离王城。
  这么大的改变,为什么说还没有改变呢。
  林雨桐坐在帐篷里,榻上铺着一张小小的羊羔皮。皮革光滑的一面,画着密密麻麻的线路图。哪个部落朝哪个方向走,走的哪天路线,都有标记。
  她得从里面找到一条自家能走的道儿。
  正忙着呢,林谅进来了,“殿下,刚接到媚娘传来的消息。昨儿晚上,凉州的城门夜里子时过后……开启了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
  这时间可不短了。
  连媚娘都能得到消息,那些日夜监视着凉州的探子,能没得到消息?
  戚威这到底是想干什么?
  林雨桐起身,在帐篷里转了又转,猛地站住脚:“去!马上带人,将那母子三个救出来……”她伸手在地图上指了一条线路,“将人藏在这条线路上的任何一个你认为是安全的地方,都行。”
  林谅将线路记住,就转身出去了。
  而第七天一早,一份密报就送到了毕兰可汗的手里,他冷冷的笑了一声,就将密报仍在火里了。
  密报上说:戚威带着人马出城,朝着王城的方向来了。
  这就是放屁!
  戚威真要来,就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来。
  他知道,他离开一步,巴尔顿就会吞噬一步。
  他……这是故意放出的风声。
  他好奇的是,怎么偏偏在这种时候,戚威要做出这么一番布置。
  云姬,他想起了这个女人。
  “叫云姬来。”他手里握着刀,这几天不论吃饭睡觉都不曾松开过。吃饭喝水可以借手于人,但这把刀还是握在自己手里的好。此刻他把这把刀当成拐杖,支撑着身体,稳稳的坐着。
  云姬进来的时候眼睛微微眯了眯,心里有些感慨:这个男人的生命力,可真是够旺盛的。
  垂死的挣扎,到现在却越发的精神起来了。
  她谦卑的跪下,叫了一声:“大汗。”
  “过来。”毕兰可汗的神态堪称是温柔。
  云姬心里松了一下,膝行过去,跪在毕兰可汗的脚边:“大汗。”一个称呼,叫的千回百转。
  “把头抬起来。”毕兰可汗的头低下去,吩咐道。
  云姬微微仰起头,温柔的笑。
  毕兰可汗身子向后微微一扬,手里的刀就拎起来,瞬间就放在了云姬的脖子上,“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云姬的肩膀一沉,扭脸看了一眼脖子上的刀:“我是您掳回来的女人……”
  锋利的刀刃划破云姬脖子上的肌肤,云姬狠狠的打了一个寒颤。这点伤痛还不放在心上,她只是恶心这把刀,总感觉这刀上还沾染着眼前这个男人的腐肉。
  毕兰可汗低声呵斥:“说实话。”
  云姬的头微微远离刀锋,手深过去摸了摸脖子上疼痛的地方,黏糊的鲜血沾满了手。
  她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可汗到底想叫我说什么?我是给你生儿育女的人……我是帮您救回冒都可汗的人,我是帮您拿下凉州的人……我是一心为了您,把您从死神的手里救回来的人。”说着,她语气一顿,“况且,我还有神药要献给您呢。您要相信,有您一天,我和庆格的日子就会好过一天。如果没有了您,他们会把我们母子撕了的。我和庆格,哪怕是出于惜命,也会希望您健康长寿……”
  “还在花言巧语?”毕兰可汗轻笑一声:“戚威……是怎么回事?”
  “戚威?”云姬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一定是出了自己不知道的事了。
  “怎么?不是你把戚威找来的?”毕兰可汗呵呵就笑:“我猜猜,你除了找了戚威,还有谁呢?”
  云姬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喉咙眼上,她确信:这个男人他知道了!他一定知道了。
  要不是他太精明厉害,自己在他的眼里根本就藏不住秘密,怎么会想着毒害他而达到自己的目的呢。
  这种办法,其实自己想想,都觉得拙劣。
  她带着笑意喊了一声:“大汗!”然后将脖子上的刀轻轻的推开,“戚威的事……我也正准备跟你说呢……庆格的王妃戚氏和牧仁宝音,在探亲的路上……不知所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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