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财人生[综](四)——林木儿
时间:2019-05-01 09:30:45

  这都说的是什么?
  不到那份上。
  林雨桐就说李长治:“您快别哭了,父亲暂时无碍。你要不放心,就悄悄的接洛神医过来吧。叫他在旁边盯着,大家都安心。”
  “是啊!是啊!”说这话,李长治立马擦了一把眼泪转脸就跑了。
  林平章喘着粗气,一巴掌拍在摇椅的扶手上:“丢人现眼……列祖列宗若是在天有灵……”
  关列祖列宗什么事?
  林雨桐就看林玉梧,问他到底怎么了?
  林玉梧低声将事情说了:“……据说今早上每个人只领了三升陈粮。”
  三升?三升才多少?
  1石=10斗=150斤=75千克
  1斗=10升=15斤=7.5千克
  1升=10合=1.5斤=0.75千克
  也就是说三升等于四斤半。
  不到五斤的粮食,这要是小麦的话,麦子磨成面粉之后,就是收的黑一些,也就只剩下三斤多一点的面粉了。
  三斤多一点,也就是三碗干面粉。
  够谁吃的?
  大过节的,要是家里人口多,真不够一家包顿饺子的。
  难怪会闹起来,库里不是没银子嘛,何苦拖着不给呢?
  林雨桐沉吟了一瞬,就低声跟太子道:“这事啊……您别急着表态。您只管病着去,我在外面支应就行。您只管安心。”
  “银子必须从国库出。”林平章用手拍打着额头,“这个不能更改。这没有皇上的许可……”
  “看!问题就出在这里了?”林雨桐就道:“皇上就是再急着用银子,这些官员的俸禄银子也就占了一小部分,十几万二十万就把事情办了。一千万的数额,少了这一点就办不成事了吗?况且,哪怕是暂时先发放一半,年底再发放另一半呢。如此,也就是不到十万两银子,就能办成的事。哪里就少了这点银子。真就非赖着?皇上会不知道丢人?他明显就是故意的。他逼的不是咱们,逼的是阴太师。这些官员再闹,敢直接针对皇上吗?不会!个个都冲着太师和内阁去的。他们跪皇上,像是逼迫皇上,可皇上逼谁?逼内阁!到头来还是逼的阴太师。这是那君臣俩较劲呢。您着什么急?”
  林平章手一顿,看向林雨桐:“这是逼着阴太师想办法弄银子。”
  没错!知道银子在阴家,他能不逼吗?
  “不是朕逼你,是朕的日子难过。”宣平帝叫阴伯方起身,“处处都要花银子,你说,怎么办?朕的身体如今是越发的不济事了,将国事交给你,朕是放心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朕当如何。之前还有人弹劾你,说你纵容门下弟子……你看看把江南折腾的,乌烟瘴气。朕把这事给压下了,也体谅你的难处。良莠不齐,在所难免嘛。这事还没完,这又闹起来了。你说,还能不能叫朕省省心。”
  阴伯方躬身站着,心里一万次的骂娘。
  江南官场为什么成了那样,到底为了什么您不清楚吗?
  这次卡着银子就是不给臣下发俸禄,这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你不清楚?
  要银子?
  银子又没过我的手,我从哪给你弄银子去?
  他心里冷哼,同时对太孙气愤也到了极点。今儿这事,都是太孙找来的。他要不是算计了阴家,皇上至于这么抹下脸皮针对自己吗?
  但你要真想这么算计老夫,那你可就看错人了。
  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老夫吃过的亏都是有数的。
  心里转的飞快,面上不显,等皇上的话说完了,他才道:“其实,俸禄也没多少,不光是能把旧年欠的补上,还能提前发上一年半载甚至是三年五年的。工部要赈灾,这银子不能少。礼部要修宗庙,这个更不能耽搁。兵部往年所欠军饷,臣觉得如数发放了便好。”
  宣平帝的嘴角微微抽了抽:“哦……你可算过,这些总计得耗银多少?”
  “五六百万两而已。”阴伯方说的云淡风轻,“国库存银,是没有问题的。”
  宣平帝从御阶上走下去跟阴伯方对质:“并舟啊,你跟朕装什么糊涂?”
  “微臣不敢。”阴伯方微微低头:“臣到底是老了,如今精力越发不济了。之前,想尽办法也无法为君上分忧。还是太孙菩萨心肠霹雳手段,解了朝廷的危局。臣以为,太孙殿下与经济一道上颇有些手段。有些差事,许是在太孙眼里,只是小事一桩呢。”
  转脸,就把手里的锅甩了出去。
  意思是:陛下,您朝我要银子,我也没有啊。从谁的手里能掏出银子,您比我有数多了。您干嘛不把那费钱的差事,交给真正有钱的人去办呢。他想交差,他就得想办法弄银子去。
  君臣俩对视一眼,同时又移开视线。
  宣平帝拧眉:“你该知道,朕还是更信你一些。太孙……很好,就是太年轻了。有些事,难免好奇心重。”
  就是说那些秘密,怕太孙窥探出来。
  阴伯方虽然气太孙叫他背锅,但说实在话,也不想叫那所谓的见鬼的秘密,叫太孙瞧见。那就是一颗毒种子,谁知道会不会影响了太孙的心性。
  因此,阴伯方就道:“臣以为……这么些年了,您该叫‘她’动一动了。您守的太严密了,就算是‘她’想去找……只怕也没法靠近。而且……臣暗地里查证了……她应该还在宫里……并没有走远……”
  宣平帝猛地转过身来:“你说什么?她在宫里?”
  阴伯方垂下眼睑:“错不了的。她或许一直就在宫里。”
  宣平帝皱眉:“她在宫里,却不现身……为了什么?”
  阴伯方沉默了片刻才道:“许是……如今不同以往了……”
  什么不同以往了?
  法力?
  没能力实现当初的诺言,所以躲了吗?
  是的!只有这种解释。
  宣平帝面色微微一变:“所以,要在她找回她的法宝之前,找出她,是这个意思吗?”
  阴伯方沉默了一瞬才道:“臣想不出第二个理由来。”
  宣平帝没有说话,只跟眉头在苍蝇似的,在宫殿里转悠,良久之后才道:“动……还是别动了。就放在那里。只是,地宫彻底给封起来吧。进不去了,她会比咱们更着急。”
  这么说,也对!
  阴伯方觉得,只要皇上跟他站在同一阵线上,都是急切的想找到那个女人,那事情反倒是好办了。
  宣平帝就道:“去吧,别叫下面那些闹了。你说的对,有些差事,或许叫太孙做,才是最合适的。”
  等阴伯方出去之后,宣平帝才叫冯千恩:“……悄悄的,先把地宫封了。”
  “那密道……”冯千恩低声问了一句:“密道也封了?”
  宣平帝只笑:“知道密道的,原本是有三人的……如今只剩下你我主仆二人了。”
  冯千恩吓了一跳:“臣就是做梦都不敢说的。”
  “那你怕什么?”宣平帝笑了笑,“只留下密道吧。其他的都封了。”
  “是!”冯千恩胆颤心惊:“那里面还要人守着吗?”
  “你说呢?”宣平帝轻轻的问了一声。
  冯千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就退下去了。
  站在大殿外面的御阶上,看着慢慢阴沉起来的天色,抬手将眼角的泪轻轻的擦去,“……儿啊,别怪干爹啊。”
  守着那地宫的,可不正是冯千恩的徒弟兼干儿子,冯酬。
  八月十五,圆月并未曾见到。不光是天阴沉了,天擦黑的时候,淅淅沥沥的还下起了雨。秋风裹挟着雨丝,飘到人的脸上冷飕飕的。
  天黑下来了,一身黑斗篷的冯千恩,一个人提着食盒,下了地宫。
  冯酬裹着皮毛还整个人都打哆嗦,见到提着食盒进来的干爹整个人都高兴的飞起:“爹,您来了?”
  连‘干’字都省掉了。
  冯千恩笑了笑:“是啊,来了。”
  “您怎么一个人来了?”冯酬笑着过去接过食盒,见里面有酒壶就更高兴了:“爹啊,太冷了。有点酒去去寒也是好的。”
  “今儿八月十五,咱爷俩团圆团圆。”冯千恩坐下,“今晚破例,给你喝点。以后可不许偷着喝。”
  “不会不会。”冯酬嬉笑着拿出酒壶,抬手就往嘴里灌。
  冯千恩抬起手,想要制止,胳膊却僵住了,慢慢的垂下,侧脸掩饰的般的擦了眼泪。
  那边冯酬的面色已经有些扭曲了起来,他捂着肚子,强笑一下:“爹……儿子不争气,这好像闹肚子了,肚子疼……”
  冯千恩背过身:“儿啊,爹原本想给你谋个好前程的……可谁知道……到了那头,可别怪爹!肚子疼是吧……没事,很快的,爹找了最好的药……”
  冯酬不可置信的看着冯千恩:“爹……为什么……”
  冯千恩眼泪顷刻如雨下,“儿啊,咱们伺候主子的,哪里有什么为什么。活的像个人了,主子留着你。活的不像个人了,要死要活,不过是主子一句话的事。爹原本想着能鸡犬升天呢,你叫我一声爹,我得替你谋划谋划……谁知道,是爹害了你啊……”
  “爹……”冯酬疼的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爹啊……儿子不怪你……谁叫咱生来命贱呢……”他扭脸看向躺在水晶棺材里的女人,“可儿子恨……恨啊……这一辈子都给一个已经死了的女人陪葬了……”
  冯千恩呜咽出声,谁说不是呢!
  一个死人而已啊!
  冯酬咬着牙,冲着一股子劲朝水晶棺扑了过去。
  “不可!”冯千恩瞪眼扑过去想拉住冯酬,可是还是晚了一步,冯酬整个人扑过去,然后……然后棺材倒了,裂出一条缝隙来,那女人僵硬的手指卡在了缝隙里,他大惊失色,这个棺材可是花费了大精力的,如今有了缝隙……前功尽弃了……正要过去察看,到了跟前才反应过来——冯酬不见了。
  就在刚才,就这么在眼前凭空消失了。
  是因为尸体的手指碰到了冯酬吗?
  那为什么之前那么多人碰过她,都没消失呢?
  难道是因为冯酬那一刻已经成了死人?
  冯千恩大着胆子,将食盒递过去,轻轻的碰触那女人的手指,然后食盒蹭一下就不见了。
  他又把自己的手指伸过去跟着女人的手指相碰,心都快停止跳动了才发现,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左右。
  难道非得是死物吗?
  可她也碰触棺材了,为什么棺材不能消失?
  是因为她在棺材里面吗?
  这个猜想吓了冯千恩一跳,他不知道在这个地宫里,是不是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有什么鬼物或是妖物存在。
  他盯着尸体,这么一点时间,尸体的面颊已经塌下去了,没有之前那么好看。
  ‘她’此刻,就是一彻头彻尾的死人。
  冯千恩不知道这是闯祸了还是立功了,不敢隐瞒,快速的退出去,去了立政殿,却不见皇上。
  宣平帝去了宸旭宫了。
  冯千恩又几乎是小跑着过去,在外面禀报了才进去。
  他的神色告诉宣平帝:出事了,出了大事了。
  “爱妃早点歇着。”宣平帝安抚华映雪,“不知道是不是宫外又闹起来了。朕得去看看。”
  华映雪特别善解人意:“别上火,晚上多添一床被子,今儿夜里凉。”
  宣平帝拍了拍她的手,就披了披风直接出门了。
  华映雪看着他没顾上提的便鞋若有所思:外面下雨,结果没换靴子只穿着便鞋便服,鞋都没提,就这么出去了。皇上没顾上,冯千恩都没顾上吗?甚至连个轿辇都没叫。这事得有多急呢。
  她的眼眸闪了闪,嘴角露出几分奇怪的笑意。
  宣平帝先回了立政殿,看冯千恩:“怎么……地宫出事了?”
  冯千恩赶紧跪下,把事情说了:“……奴办事不利,罪该万死。”
  宣平帝却问:“你亲眼看见他消失的?”
  “奴不光看见他消失,还用食盒试了,食盒也消失了。”冯千恩捂着胸口,“陛下,这事有反常……”
  “什么反常?”宣平帝眼里闪过一丝兴奋,“如此说来,东西还在。”
  “可……可……水晶棺裂了。”冯千恩低下头,“就算是保存下来,只怕模样也不会太好看。”
  “走!”宣平帝转身,“带朕去看看。人死都死了,好看不好看的,倒是次要的。只要真如你所言一般,那就再好没有了。”
  等再度进去的时候,棺材里的人更没法入眼了。干尸也不过如此。
  宣平帝脚下顿了顿:“神仙?”
  难道神仙死后也是这个样子的?
  没人能给他这个答案。
  他顺手从地上捡起被撞落的祭品,挨着那枯干的手指,祭品瞬间消失了。突的,他朗声大笑,还在!还在就好!
  如今需要的不过是要先找出‘她’来,将取下法宝的方法问出来而已。
  因此,这尸身还得好好的保存才行。
  宣平帝起身往出走,眼里带着几丝癫狂的兴奋,在立政殿里转圈圈,“你说,如果人在宫里,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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