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狠毒恶女配(穿书)——舒沁橙
时间:2019-05-04 09:18:32

  想到这里,他蓦然一顿。
  他似乎,已经有一段时日,不曾梦过当日相关的梦境了。
  尤其是跟蒋妙双睡一块儿的时候,别说噩梦,他根本连入眠也未曾,后来将她赶到其他房里去,睡是能睡了,可梦里的却不再是日复一日的梦境,而是梦里梦外,全是蒋妙双一人。
  一想到她,他眼神变得柔和,哪怕不用亲自看见她本人,她的一颦一笑,微笑时眼睛弯起的弧度,他都能清晰地回忆出来。
  要成为配得上她的人,方法只有一个。
  ──用自己的腿,走回该属于他的位置。
  云琛沉默了许久,脸色变换,罗神医都快等到不耐烦了,他才缓缓道来。
  “四年前,我宫里的宫女勾结外人,将南羌那儿培育的毒花,引进东宫……”
  云琛启唇,以为自己已经放下,却原来亲口道出这些事情时,心里还是会有波澜。
  他对身边的下人向来是不冷不热的态度,做得好便赏,做不好领罚,他那时年纪小,看不懂宫女眼里的情意,看懂了也不打算搭理,长久的忽视下,她却因而生恨,勾搭上了其他的主子,擅用自己的职权,将那盆花给混进东宫。
  皇后喜菊,特别钟爱瑶台玉凤,那盆南羌来的花形态颜色与它极为相似,皇后来过东宫一趟,见了一眼便喜欢上,云琛见母后中意,身为人子,自然是献了上去。
  “那花在南羌名为‘白仙’,在他们的信仰里,人死后,身体便会被无数穿着白衣的仙人之手重重包覆,直至转生,因此人的尸体通常都是埋于此花下,花朵以人体为养分,久而久之,这花散出的香味若与特殊的茶水相互作用……此人必亡。”
  他闭了闭眼。
  那宫女得知花被皇后取走,心里一急,直想将花取回,因而露了马脚。
  可一切都来不及,那日徐昭仪送了她特意调配的花茶给各宫,其他人喝了无事,唯独皇后喝下后,却是口吐黑血,当他赶到时,瞧见的便是自己母后大睁着眼,倒卧在黑色的血泊之中的模样。
  他握起拳头。
  背后主使,那宫女即便用尽了极刑,到死前仍未吐露,他们都猜着许是跟三皇子的生母徐昭仪躲不开关系,却奈何没有证据。
  那宫女死前唯一对云琛说的,却是自己求而不得的恨意。
  他当时恨得不行,就为这种儿女情长的小事就想害人性命,女子的心思直教他避之唯恐不及,从此东宫里宫女止步,只愿意让小太监来服侍他。
  只可惜那花在东宫也是待了些时日,云琛自己也是闻了的,那日皇后出事前他也恰好在喝徐昭仪送来的花茶,才刚喝了一口就赶去凤栖宫,然,喝了一口也是喝了,那毒直至几日后才发作,虽不致立即毙命,却让他下肢瘫痪,面容也无法见人。
  “这,便是事情的始末。”
  说起来云琛自己都觉得可笑,千防万防,自小到大什么样的明枪暗箭没躲过?没料到中招的这次,竟是身边的人背叛他。
  一次,便足以让他失去所有。
  他冷笑。
  罗神医其实就想知道云琛中的是什么样的毒、怎么中毒的,倒没有想到听了这一耳朵爱恨情仇,尴尬地抓了抓脸,说道:“那你将面具取下,我看看你脸的状况如何吧。”
  罗神医没话找话。
  云琛知道要让罗神医治疗,终得有这一日,他听了也只是稍微顿了顿,不多发一语,便取下自己脸上那遮盖住半张脸的银制面具。
  罗神医原本只想粗略看看情况,却在见到云琛样貌时,整个人愣住。
  ***
  云琛和罗神医谈完之后出来寻蒋妙双,还没进屋前就听见她的笑声。
  云琛一看,蒋妙双背对着他,正与罗轩两人聊得热火朝天,他的表情不由有些凝滞。
  以往蒋妙双只围在自己身边,所有的欢声笑语都是只属于他,以致于他忘了,蒋妙双跟旁人也能相处得这般融洽。
  从来都不是,单单只对他。
  听见声响,蒋妙双转过头,发现是云琛后笑着上前,问道:“神医看了之后怎么样?什么时候开始治疗?”
  俨然一患者家属的姿态。
  云琛心里颇不是滋味,却也知对方是在担心自己,说道:“明日便开始治疗,具体耗费的日子尚不确定。”
  说完,云琛抬眼,却正好与方才被蒋妙双挡住的罗轩对上眼,露出真容的罗轩对他展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说道:“祝蒋公子早日痊愈,我也会搭把手的。”
  云琛见到他的模样,瞪大了眼,蒋妙双离得近,自然把这副姿态给看进眼里,下意识地就以为云琛是被他的长相给惊艳到,才露出这样的神情。
  她笑着让开身子,让他看真切些,“你看!这是罗轩真正的样子!之前都戴着□□,还以为他就长着一张路人脸呢!”
  云琛又看仔细了些,连罗轩都觉得云琛的目光太过专注了点,忙低下头轻轻咳嗽,想着这人不会觉得自己长得好,就想跟自己拉近关系吧?
  原本他还觉得蒋妙双眼睛比自己大、肌肤比自己柔嫩,肤色也比自己白,云琛肯定不将他这种次品给看在眼里,这才安安心心摘了面具。
  怎么,难道在云琛眼里,自己竟是比蒋妙双还要出色的吗?
  罗轩微挺了挺胸.膛,对于这个认知他很满意,他就知道,云琛眼光不错,他也大方地站起身来,任他端详个清楚。
  “你说你叫罗轩?那,你的轩,是哪个轩?”云琛听见自己哑声问道。
 
 
第34章 第四声相公
  第四声相公
  蒋妙双和罗轩闻言都有几分纳闷, 罗轩自报家门都过去多久了?好歹也有几个时辰了, 怎么这会儿才想起来要问?
  虽然觉得奇怪,但罗轩这个人好相处, 仍是嘻皮笑脸地道:“那我重新介绍一次我自己,我名罗轩,不分轩轾的轩,蒋公子, 这回可要记清楚了。”
  罗轩笑笑地打趣。
  “……记清楚了。”
  云琛垂眸。
  蒋妙双见云琛对他感兴趣,说实在话, 挺意外的。
  平日在英国公府时云琛只守在自己的木樨阁里, 足不出户, 成日捧着书本也不嫌闷, 对院子外头的人、府内发生的事, 若非牵扯上自己或是她, 云琛向来是连眼皮子也不会抬一下。
  如今他难得对个大活人表现出关切, 身为云琛的狗腿子,蒋妙双振奋精神,也参与进话题。
  “相公有没有发现罗轩跟神医都姓罗?我原本还以为他们有亲戚关系呢。”
  说来也怪, 她看书时关于罗神医和罗轩这一段剧情作者费了不少笔墨描写,却直到她穿书前仍看不出端倪, 莫不是是后半段才能揭晓?
  “哦?难道不是吗?”云琛眼神闪动。
  罗轩也不卖关子, 直接回答:“我是被师父捡来的, 那时年纪小, 又流浪了好一些时候, 被师父救回去的那天下着大雪,我倒在雪地里太久,发了高热,只记得自己叫‘轩’,却不记得自己姓什么了。”
  或许是过了多年,也或许是记忆不全,对于自己小时候的事罗轩说起来毫无避讳,毕竟这事也不是什么大秘密,罗神医跟他虽非父子关系,可却将毕生所学全数教授给他,于他有再造之恩与养育之恩,不是父子却更似父子,恰好罗神医没有家室,罗轩自很久以前,便打心里将他当做父亲般看待。
  “我的天,竟然还发生过这种事?那这么说来神医可说是你的救命恩人呀!”
  小孩子独自在下大雪的外头流浪,能有这运气碰上罗神医,还真是罗轩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是啊,听说当时状况还挺凶险,要是换作被普通人捡到,我也活不到现在。”
  罗轩感慨归感慨,顺带提醒他们,“不过这话可别告诉罗神医,万一他知道我心里其实非常尊敬他,那他还不晓得要得意成什么样子了。”
  说完,露出了有些嫌弃的嘴脸。
  蒋妙双失笑,原来罗轩这得意忘形的性子竟是受了罗神医的影响。
  由于时候已晚,他们聊的并不多,蒋妙双和云琛一起回院子里时还将刚刚他们没说完的继续补充给云琛。
  她没注意到自打方才开始云琛就一直保持沉默,也不知在沉思些什么。
  她补充的信息其中就包含罗轩曾说过的,差点被绑回去当娈童的事宜,就他那个爱显摆的性子,若非夜已深,其实他还想继续说下去。
  云琛闻言,眉头一皱,“这种事怎么好跟姑娘家说?”
  蒋妙双呆了下,云琛注意的点怎么都跟其他人不一样?她边推着轮椅,边将头探向前,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忘啦?现在的我不是姑娘,是小妇人呢,相公——”
  云琛偏头,恰好看见蒋妙双眉眼弯弯,笑得一副恶作剧得逞的模样。
  态度极其自然,全然没有半分羞涩。
  ……还不是时候。
  “咳,当时那个浪荡子,他可记下没有?”
  云琛别过眼不再看她。
  “这我倒没问,不过他说他记着那人的长相,若是见到了肯定认得出来。”
  就是不知道是哪家纨绔子弟。
  等回到院里,蒋妙双又在云琛屋里坐了会儿,追问道:“倒是哥哥,你的病,神医可说了有什么不妥不曾?”
  云琛只说了从明天开始进入正式的治疗程序,具体的病况却是分毫都未曾提起,身为自己的金大腿,蒋妙双认为自己也有必要了解清楚。
  虽然剧情里云琛的确是痊愈的了,但这回她也跟了来,不知道会不会多了什么影响没有?
  “……无事,你别担心。”
  等到蒋妙双离去后,云琛独自坐在轮椅上,静静回想神医所言。
  神医说了,他身上的毒于脚而言反倒是其次,脸上的才是最要紧的。
  云琛缓缓伸手取下脸上的银制面具,金属触感原触手微凉,可他舅父给他寻来的却是异国生产的暖金,延展性又好,恰适合做面具。
  月色透过窗子照进屋内,原本面具下覆盖着的,是一条又一条错综的紫黑色线条,密布在眼周的位置,状若蛛网。
  罗神医那时见了他的脸明显一愣,回过神来后才皱着眉头查看自己脸上的残毒,他说:“这毒只能往下引,往上了靠近脑袋,危矣,恐有性命之忧,一个处理不好也会导致失明,恐怕得吃些苦头。”
  云琛听了也大感意外,原先最不在意的地方,却反而是最严重的吗?
  他还记得他回了句:“神医尽管放手医治,我受得住。”
  从小到大,他什么样的苦没受过?云琛自认自己承受得了。
  岂料罗神医闻言撇了撇嘴,“谁说吃苦的是你来着?我说的是我自己!”
  神医叹道:“唉,全力治病最是累人了,我这一把年纪,身上又没几斤肉,瞧瞧我这皮包骨的姿态,哎哟,这下子又不知道得瘦成什么样子了……”
  云琛看着神医身上抖动的肥肉,沉默了会儿。
  “……今日那酒楼的饭菜神医若是满意,我请他们每日送一桌来?”
  罗神医嘿嘿笑着,“哎呀,这么客气做什么呢?一日三顿那也太多了,一顿就好,就午膳那顿吧!”
  云琛挑了挑眉,“我这就让人去处理。”
  他好像也没说是一日三顿。
  不过既然人家都开口了,加上他们的确有求于人,这点小要求倒是好办。
  以为对话就这么结束,罗神医却在云琛戴面具时说了:“哦对了,你那面具治疗期间可不好再戴,我得施针,将毒一点一点往下引。”
  云琛手中动作一顿,似在思考着什么,停顿了会儿才回了句:“知道了。”
  罗神医露出了很坏心眼的微笑,“怎么?不想给那小姑娘看见你这样子啊?”
  被说中心事,云琛怒瞪了他一眼,罗神医见状摆了摆手,倒退几步。
  “我替你保密就是了,哈哈哈,小伙子脸皮倒薄!”
  云琛不欲搭理他,径自离去,也就没看见罗神医盯着他的背影,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
  迎客来酒楼。
  二楼窗前坐着一名凤眼男子,他手执酒杯,静静听着来人禀报。
  “殿下,那郑呈献狡猾得很,属下追丢了人,还请殿下责罚。”
  来人一身黑衣,单膝跪地,在云珏尚未说话之前没敢抬起头。
  那头的云珏泯了泯手中的酒水,轻皱了眉头,将酒杯放下,不再看一眼,他淡淡地道:“起吧,你何错之有?不过是姓郑的狡诈罢了。”
  他们都到兰州几天了?别说太子和神医的下落,连一个郑呈献他们都拿他没办法。
  “找不到姓郑的,那就从其他人找起吧。”云珏以手指点了点轻敲桌面,“去打听看看兰州近日可有什么病弱男子出没?太子哥哥身体欠佳,骑马定是不能的,那就是从乘坐马车的人家找起。”
  “他若是来兰州找神医治病,想必住的地方也不会太次,把这里上好的客栈或宅院一间一间查探,哪怕得费些功夫,也要将人找出来。”
  “是!”那黑衣人听了命令也不多做歇息,立刻告退去执行云珏的吩咐。
  云珏等人走后,自己也不愿多待,他瞧着桌上那只浅尝了一口的酒水,皱了皱眉,觉得实在难以入口。
  罢了,这里毕竟不是京城。
  他喊了人结账,下楼时恰好听见送酒菜回来的店里伙计在谈话。
  “哎哟,不是我在说,那蒋家小娘子的手可长得真好看,白生生的,呦!可水灵了!”瘦小的伙计感叹道。
  另一个胖伙计听了没好气地道:“我说呢,你抢着送酒菜过去蒋家做什么,原来是瞧上了人家小娘子!怎样,长得好看不?”
  都是男人,谈论的会是什么事?
  打趣归打趣,重点还是放在女孩子的样貌上。
  “帷帽戴得紧紧的,连个鼻子都没见着呢!”瘦小的伙计挥了挥手,语气带了点失望。
  “没看见你还说人生得好看?”胖伙计瞪大了眼,觉得这也太不靠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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