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蒲妹妹,你……”顾上元一脸疑惑。
“顾大人,男女有别,望自重。”苏白月板着那张白嫩小脸,一本正经加郑重其事。严肃的不得了。
顾上元面露疑色。
姜绿蒲这个小傻子从来都是别人让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的,什么时候会说这么文绉绉的话了。
难不成是那暴君发现了什么?
想到这里,顾上元心里一惊,手里的芝麻糕就掉在了地上。
看到那块黑乎乎的芝麻糕,苏白月立刻就拿着小树枝又往后跳了三步。
夭寿啊!她就说怎么姜红鸾好端端的捧着雪蜜掉蚂蚁坑了呢,原来这都是那只暴君的阴谋啊!
生怕自己哪一天也莫名其妙捧着雪蜜掉蚂蚁坑的苏白月决定暂时先跟顾上元保持距离,划清界限。
起码等蚂蚁坑这件事先过了。
现在的苏白月是宁愿去睡棺材也不愿意吃雪蜜了。
自从寝殿失火,她跟陆殷衡出现在御花园内后,苏白月便明白,这只暴君的再度逆袭之路已经开启。
即使没有她这只炮灰阻拦,他也能重新执掌霸权。
但书中既然存在他们这些炮灰,就是给暴君升级打脸用的。
只要她安安静静的呆在那里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能进棺材睡觉了。
现在的苏白月在经历了蚂蚁窝这件事后,已经对棺材一点都不排斥了。比起姜红鸾,起码她还能有个容身之地呢,嘤嘤嘤。
“绿蒲妹妹,发生了什么事?”顾上元一脸急躁,连平时那股子温润气都消失无踪。
苏白月立刻害怕的摇头。
顾上元上前,一把攥住苏白月的小细胳膊,将人拉到自己面前,压下满心焦躁,努力的和缓语气,盯着她白嫩嫩的小脸,哄骗道:“绿蒲妹妹,可是那暴君与你说了些什么?”
苏白月想了想,小小声道:“说了很多呢。”
顾上元皱眉,细想了想,决定挑些姜绿蒲能回答的了的。
比如姜红鸾的事。
虽说是意外,可这也太巧了。
“今日红鸾走时,那暴君可说了什么?”
苏白月歪头,“他说让妹妹带雪蜜回去。走小路,近。”
顾上元面色一变,下意识脱口而出,“所以说红鸾这事是那暴君故意……”
“顾大人,天黑路滑,陛下不放心顾大人一个人,特地吩咐,让臣送您出宫。”
鲍猛不知道突然从哪里窜出来,一把拎起顾上元。
可怜顾上元一个文弱书生,哪里是鲍猛的对手,直接就像小鸡仔一样的被拎了起来。
“鲍鲍鲍将军,家中有事,我急着回去……”顾上元被吓得面色煞白。
鲍猛大笑道:“我这不是就要送顾大人回去了嘛。”
说完,鲍猛拎着顾上元就走。
那边,苏白月攥着小树枝将那芝麻糕拨开,犹犹豫豫的转身,就看到了那个坐着轮椅,沐浴在一院清冷雪色下的男人。
暴君勾唇,露出一个嗜血的笑。
“姜绿蒲,过来。”
小傻子瑟瑟发抖。
第130章
陆殷衡发现,小傻子不仅不傻,似乎还颇有心计。
刚才那些话,他都听的一清二楚。
什么“带雪蜜回去。走小路,近”。
平时不见她将自己的其它话记在心里,这种乱七八糟的话倒是记得一清二楚!还能一字不差的复述给顾上元听,看来是没将他警告的话记在心里了!
男人眯起眼,重新审视起面前的小姑娘。
穿着厚实的袄裙,整个人裹得圆滚滚的露出那张白细幼嫩的小脸,水眸湿漉漉似乎总是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眼眶红通通的含珠带泪,眼尾微粉,带着杏色妖媚。
天真纯良无害,看着澄澈如泉。偏又清媚逼人。
陆殷衡知道,他错了。
他居然也被这小东西的表象所骗。
“姜绿蒲,过来。”陆殷衡又吩咐了一声。
姜绿蒲小心翼翼的挪着小碎步往陆殷衡的方向走。她知道,男人生气了,应该是听到了她刚才说的话。
小姑娘双眸懵懂,惴惴不安的绞着一双小酥手,磨磨蹭蹭的走到他身边,低垂着小脑袋,露出一截纤细脖颈,害怕的连头都不敢抬。
陆殷衡动了动自己掩在宽袖内的手,稍稍抬眸看她,“你刚才,跟顾上元说什么了?”
苏白月咽了咽口水,不知道如何圆谎。
她刚才确实是有意提醒顾上元的,配角太傻,男主太强,配角如果不搞事,男主怎么更上一层楼呢?
“没说,没说话。”小姑娘期期艾艾的,居然在说谎。
很好。
陆殷衡的脸上彻底显出怒色。
居然还学会说谎了,为了一个顾上元,居然在这里跟他说谎。
呵。
心中的暴虐翻腾而起,陆殷衡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他居然会因为一个小傻子吃醋。
男人眼底泛起猩红血色,他死死的盯着面前的苏白月,按在轮椅上的手渐渐收紧,显出青色的经络。
“姜绿蒲,你很好。”早已熟悉这种感觉的陆殷衡知道自己不能再久留,不然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陆殷衡努力呼吸,压抑着那股暴躁感。
“抬我回去。”
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两个暗卫,抬着陆殷衡就往桂宫里去。
苏白月在原地踌躇一阵,觉得自己暂时可能不会进蚂蚁窝,就也屁颠屁颠的跟着回去了。
但当她回到桂宫的时候,却是被站在门口的山菇和流魄拦住了。
“皇后娘娘,陛下吩咐,今日要单独歇息。”
苏白月仰起小脸,一脸的单纯,“那我呢?”
山菇想了想,摇头,“陛下没说。”
苏白月转身,蹲在了门口。
积雪未消,即使是黑夜,一眼望去也是天地白茫茫一片,如坠仙境,好看的紧。
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歪着小脑袋蹲在那里,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吱呀”一声,鸿宁殿的殿门被人打开。陆殷衡坐着轮椅出现在那里,他看到那个蹲在殿门石阶前,小小软软的一团,不知怎的,心中那股子郁气顿时便消散了。
一个傻子,计较什么呢。
不听话,打一顿就好了。
想着,陆殷衡便开口道:“弄进来。”
鲍猛侧身出去,把苏白月拎进鸿宁殿。
……
苏白月睡得很沉,她觉得自己似乎是在做梦,又不像是做梦。
她梦到一只狗,上上下下的舔她,连脚趾缝都不放过。苏白月被舔的浑身冒汗,哼哼唧唧的想翻身,却是被那只大狼狗给一下子压住了,然后猛地叼住了喉咙管子。
苏白月害怕的直哆嗦,那大狼狗流着口水,又不咬她,只继续的舔。喉咙里还发出类似“呜呼呜呼”的声音,像是享受的不行。
大狼狗很大,压的她几乎喘不过气。
苏白月觉得自己就像是那被压在五指山下的孙猴子,连半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大狼狗尖锐的牙齿依旧抵着她的小细脖子,大爪子黑乎乎的压着她的脸,似乎只要她稍有异动,就会一口咬破她的喉管。
苏白月害怕的厉害,一边哆嗦,一边努力绷直了身体。
没关系的,不就是做梦被狗舔嘛,她hold的住!
不知道舔了多久,等苏白月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还蹲在殿门口。
今天阳光很好,她动了动自己僵硬的胳膊腿,刚刚站起来就打了一个大大的踉跄。
怎么腿软脚软腰软的呢?就像被人压着打了一晚上……
苏白月迷迷糊糊站了半刻,觉得差不多醒神了,就扭身往鸿宁殿里头去。
里面,男人正坐着轮椅用早膳。
陆殷衡的手脚还不能动,平时都是苏白月喂他的,现在男人在那里干坐着,也不动作,只用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苏白月看。
苏白月知道,这是要她喂早膳呢。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觉得今天的陆殷衡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就像是一头吃饱喝足却又没吃饱喝足只沾到些荤腥的饿狼,盯着她的眼神莫名其妙的像是在审视一块嫩肉。
苏白月站在鸿宁殿门口,不敢进。
她总是觉得男人的目光颇有深意。
“在外头蹲了一晚上,都臭了,进去洗洗。”男人突然开口。
侧殿屏风后,是刚刚备好的热汤。
苏白月赶紧猫着身子去洗漱,一边走还一边闻身上的味道。
嗯?不臭啊?
她可是天天洗香香的呢。
走到屏风后,苏白月开始解腰带。
她看到自己裙裾上有一滩湿漉漉的污渍。带着些膻腥气,还未完全干涸。
苏白月也没在意,以为是昨晚在外面睡觉的时候沾上去的。
随意抹了抹,苏白月将袄裙褪下,刚刚伸直胳膊,就看到了白嫩肌肤上那星星点点的痕迹。
嗯……原来被狗舔这件事不是做梦呀?
……
洗香香完毕后,苏白月换了一身衣裳,坐到陆殷衡身边。
男人神色慵懒的靠在那里,斜睨小姑娘一眼。
刚刚沐浴完的小姑娘浑身香喷喷的带着濡湿水汽,那肌肤白里透红,更显水润。就像是颗趋于成熟的水蜜桃,走到那里都吹弹可破惹人垂涎。
“陛下。”鲍猛突然进殿,拱手道:“昨晚顾大人回去的路上不幸失足落马,被马蹄踩了一脚,现下正在府内疗伤。”
苏白月拿着白瓷勺的手一哆嗦。
果然,顾上元这只炮灰也还没发挥自己的作用就被暴君给“咔嚓”了。
“踩到哪了?”男人懒洋洋道。
鲍猛突然“嘿嘿”笑,“就,传宗接代那玩意嘛。”
“噗……”苏白月一口芝麻糊都喷了出来。
陆殷衡嫌弃的看她一眼,“脏死了。”
苏白月立刻用帕子擦干净,然后继续闷头换了一碗栗子甜汤。
陆殷衡转头,看着闷头不言语的小东西,开口道:“皇后觉得,此事该如何安慰呢?不若朕送上十七八个美人过去,抚慰顾爱卿一番,皇后觉得如何呀?”
您这不是往人家稀烂的玩意上撒盐吗?
苏白月没敢说话,夹紧了自个儿的小细腿。
幸亏她没有那玩意。
注意到苏白月的动作,陆殷衡突然勾唇笑了,“皇后懂的可真不少呢。”
苏白月浑身一机灵,果然听陆殷衡道:“皇后,扶朕去净房。”
就不怕她给你捏烂了吗?
……
第二日,皇城内就传遍了顾府的事。
顾上元失足落马,被马蹄子一脚踩坏了传宗接代的玩意。顾夫人失足掉蚂蚁坑,现在还疯着。
顾家二老哭天抹泪的直言姜红鸾是个灾星,一定要把她给休了。
如今顾府和姜家闹得连丫鬟在大街上碰面都能大打出手的局面。
不过不管外头的事闹得多大,宫里头依旧是一派祥和之相。
“今天是母妃的忌日。她最喜欢听戏了。”陆殷衡坐在轮椅上,看着前头“咿咿呀呀”的戏台子,眼神悠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穿的端庄华贵的太后保养的很好,看着也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
她端坐在那里,听到皇帝的话,以帕掩口,笑道:“皇帝觉得,今儿这戏,唱的如何?”
今天的小宴是太后特意安排的。
说是寻到了一出好戏,特邀皇帝来品品。
太后正等着陆殷衡死呢,如今却看他这副苟延残喘就是不死的样子,心中憋闷的紧。
所以决定趁这次小宴,彻底把陆殷衡给扼杀在棺材里。
“确是唱的不错。”
宫里头专门养着戏班子,但今天唱戏的班子却是太后专门从外头请来的。
这里头的猫腻嘛,自然是冲着皇帝来的。
捧着寿桃的娇美花旦袅袅娜娜的逼近陆殷衡。
男人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表情坐在轮椅上,眼珠子一错不错的盯着花旦那张娇媚的脸。
苏白月坐在旁边,小脸皱巴成一团。
大猪蹄子。
突然,在离陆殷衡半米距离时,那个花旦猛地把手里的寿桃往上一扔。宽袖内抽出一柄匕首,直指向陆殷衡。
刀剑相触,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暗卫跟那群假意唱戏,实则刺杀的男男女女们打成一团。
陆殷衡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表情,他甚至还颇有心情的去看苏白月。
小姑娘抱着那个大大的寿桃,一边摸,一边剥。然后眼前一亮。
咦,居然是真的耶!
陆殷衡:……
太后一副被吓白了脸的样子,慌乱间带着身边的宫女、太监们乱撞。
正好撞到陆殷衡身边。
陆殷衡坐着的轮椅被太后一推,顺势滑了出去,正好进入大战中心。刀光剑影,好不危险。
太后的脸上扬起一抹不明显的笑。
她儿的仇,要报了!
却不想,那个正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却是慢吞吞的动了动自己的胳膊腿。
然后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踩着厚实的皂角靴,慢条斯理站了起来。
苏白月甚至还能听到他骨头“嘎吱嘎吱”响的声音。
男人身披白色大氅,虽瘦,但整个人却表现出了极端的气势。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容在阳光下泛出极端的白。几乎跟他身上的大氅融为一体。
他手持利剑,像砍萝卜一样的把那些缠上来的刺客一一砍断脑袋,浑身浴血,露出邪肆的笑。
苏白月抱着寿桃瑟瑟发抖。
卧槽!昨天上净房还让她扶着那玩意呢!今天就能拿着剑砍人了!你好棒棒哦!烂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