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安细公主?我,我才是安细公主啊。”苏白月立刻用力地拍着自己的小胸脯道:“那大金皇帝怎么跟别人成亲去了呢?”
难不成黎真白突然恢复记忆,然后把大金皇帝给杀了?
金域术突然一笑,“别急,我自然会让你恢复公主身份,毕竟……”男人的视线在苏白月身上游移,最后吐出一句话,“真正的安细公主,是要给我父皇陪葬的。”
陪葬!
苏白月惊得差点从马车厢里面滚出去。
不过更让她吃惊的是,“阿布你,你刚才唤那大金皇帝作什么?”
父皇?
她仿佛失明了。
似乎是没注意到小姑娘那一脸吃惊的表情,男人心情甚好的重复道:“父皇。”并十分笃定的又加了一句话,“大金皇帝,是我的父皇。”
苏白月用力捧住自己的脑袋,她觉得自己的脑门可能好像要炸开了。
“你,你难不成是那大金皇帝的某个,某个儿子?”苏白月还残存着一点希望。
“我是太子。”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直接就把苏白月最后的希望给摧毁了。
她刚才还在男人面前说那大金太子是个疯子。
现在看来,她才是个傻子。
“我觉得我们之前好像有点误会。那个,其实我不是安细公主……”
“公主别急,到了大金,咱们再慢慢说。”金域术打断苏白月的话,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那手顺着她的额头往下滑,触到凉滋滋的小脸。
“公主怎么一脸的汗呀?”
还不是被你吓得!
“有,有点热来着……”小姑娘眼神乱窜。
“公主不要忌讳,热就脱了吧。毕竟算起来,您也是我母后不是。”男人突然凑近,指尖挑着她宽松的衣领扯了扯。
“侍候母后,我儿臣的孝道。”
“我,我没跟你父皇拜过堂,不算的……”苏白月摇着自己的小脑袋,使劲否认。
“母后不必谦虚。待到了大金,我还要给您行三跪九叩的大礼,送您跟父皇一块入土为安呢。”
“我错了。”苏白月猛地一下抱住金域术的小腿,然后扬起小脑袋,一脸诚挚道:“我不应该说你是疯子,杀人狂,禽兽……”
“母后对儿臣的爱称,儿臣已经知道了。”男人大刺刺的坐在那里,按着苏白月的小脑袋往后推,垂眸看向她的目光促狭又恶劣。
“母后何故行此大礼,这可真真是折煞儿臣了。”
苏白月觉得委屈。
“既然你是大金太子,那你不应该叫金域术吗?”她声音闷闷道。
“我就喜欢你叫我阿布。”男人揉着小姑娘的脑袋,把人从地上提溜起来,放到身上,然后指了指两人面前的午膳道:“劳烦母后喂我用膳。”
“怎么喂呀?”
“自然是向往常那般喂。不过如果母后有其它的想法的话,儿臣也不会拒绝。”
苏白月觉得她一辈子都不会有其它的想法。
“可是你的眼睛已经好了。”说起来,她还没找这男人算账呢。
他到底借着装瞎子吃了自己多少豆腐。
“喂。”男人不耐烦了,直接伸手就掐住了小姑娘的脸。
那两团软绵绵的脸蛋肉给他捏起来,挤出来一张嘟嘟嘴。
“哦。”苏白月含含糊糊的应了,然后赶紧捡了一块肉往他嘴里塞,终于成功止住了男人的暴行。
“要吃果子。不要皮,帮我把核去了。”
小姑娘揉着自己被掐红的小脸,磨磨蹭蹭地挑了一个果子给他剥皮。
皮很难剥,她剥地磕磕绊绊的终于弄完后发现里面的果核取不出来。
没有刀。
苏白月小心翼翼地偷看男人一眼。
金域术正闭着眼睛在假寐。
苏白月知道,男人的腰上一直绑着一柄匕首。
她矮身凑过去,寻到那柄匕首,刚刚把小手手搭上去,就突然感觉天旋地转。
“砰”的一声响。
男人将她压在了身下。
马车厢里垫着厚实的软垫子,苏白月躺在上面也不觉得凉,只是男人气势太足,而且那柄匕首也已经出鞘,“咚”的一声插在了她耳朵旁边,削下来一缕青丝。
男人的眼神阴鸷而凶狠,那一瞬间,苏白月就觉得自己是那只被野兽咬住了脖子的小兽。
只要那只野兽稍稍再把匕首偏一点点,她的小脖子就保不住了。
“我我我我只是想切个果子。”被吓到结巴的小姑娘僵硬了身体,连动都不敢动。
男人压在她身上,将那颗果子放进苏白月小嘴里,面色微敛,声音嘶哑道:“我也只是,想切个果子。”
果子太大,一口吞不下,剩下的一小半露在外面。
小姑娘双眸泪雾雾的可怜。
男人俯身,含住那另外一半,轻轻地咬。
然后使劲往里一抿。
“唔……”
一颗果子瞬间消失在两人相触的唇间。
片刻后,一颗被吮得干干净净的果核从男人嘴里吐出来。
“去核哪里用得着什么匕首。”
苏白月捂着自己被亲红肿了的小嘴嘴,表示你这去核方式,未免有点太费嘴了吧亲?
第211章
按照原剧情,苏白月这个安细公主本来应该幸幸福福的被顾胜柏这个男二利用,然后被诬陷杀害大金皇帝,然后被投入大牢,成为大金吞并大周的关键借口。
毕竟她“杀”死了大金皇帝。
可现在,杀死大金皇帝的人变成了公主身份的黎真白。
虽然身份没变,大金依旧可以用这个借口把大周吞并,但就是苦了黎真白,莫名其妙的……暴露了事实真相?
虽然安细公主是背锅的,但女主就这样被逮起来了真的好吗?
听说现在黎真白已经被控制起来了,只等金域术回去审问。
苏白月觉得这事本来就应该是她的。
不过现在跟这位每天只知道啃她小嘴嘴的太子殿下说不清楚。
当他们赶到大金的时候,大金皇帝还未出殡。
过来迎接他们的人居然是毕宗干。
那日,毕宗干逃脱,回到大金,就去见了他的母亲。
毕宗干从小就知道自己是大金皇帝的私生子。而他的母亲也一直告诉他,总有一天,他会成为大金最尊贵的男人。
母亲一向是有野心的。
只可惜,大金皇帝死得太突然了。
他的母亲还没来得及进宫,就传来了大金皇帝驾崩的噩耗。
而等他母亲再次见到人的时候,就只看到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大金皇帝曾允诺她。
要将皇帝的位置传给她的儿子。可这圣旨都没写呢,人就去了。
儿子不在身边,她什么都办不了,而等儿子回来,那位大金太子爷已经完全掌控住了局势,根本就没有他们母子发挥的余地了。
“我当时就让你别去,派些人过去杀他便好。你偏要自个儿去。如若你当时在我身边,这帝位早就是你的了。”
毕宗干的母亲抹着眼泪,急得一顿跺脚,不停埋怨毕宗干。
毕宗干身上伤口未愈,面色苍白,面对母亲的抱怨也是有些变了脸色,只压抑着怒气道:“现今之计,只能先虚与委蛇的稳住那金域术。再从长计议。”
说到这里,毕宗干想起那个纤弱的小少年,“不过这次,儿子倒是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事?”毕宗干的母亲停了眼泪,好奇道。
“那金域术居然收养了一个大周人当养子。”
“养子?”毕宗干的母亲一皱眉,想了半刻,然后突然面色一喜道:“难不成是他不能生育?这才去领了一个劳什子养子?”
毕宗干没想过这一方面,他只知道金域术对男人有兴趣。
虽然那少年确实仙姿佚貌胜于女子,就算是他也想尝一尝,但这事确实是太奇怪了。
他曾听说,有些男人只对男子有兴趣,对女人石更不起来。
若金域术是这种人的话,那他还怎么当大金皇帝?一个不能给大金留下子嗣的皇帝,任凭谁都会反对。
“那太子如今都二十有五了,身边却连个伺候的妾室、女婢都没有。难不成真是个不举的?”毕宗干的母亲自顾自想着,一阵思索过后,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掩盖不住,“儿呀,你可还记得你那堂妹?”
毕宗干的堂妹是大金第一美人。
“你那堂妹对金域术爱慕已久,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儿明白。”毕宗干点头道:“儿立刻将堂妹接来。”
……
自从知道金域术的真实身份后,苏白月每天都处于战战兢兢的状态。
原因无它。
按照原书,安细公主被下大狱后,对她招呼最狠就要属这位大金太子,日后的大金皇帝了。
那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的要逼她把杀害大金皇帝的事承认啊。
安细公主一个娇滴滴的弱女子,怎么可能承受得住那些酷刑,所以在“招供”后的第二天便没熬住死了。
苏白月只要一想到自己的结局就觉得悲伤。
而现在女主黎真白正替她受着结局。
“我想去看看那位安细公主。”苏白月难得抓住了金域术。
这几天,男人一直在忙大金皇帝的后事,苏白月连个影儿都没见到。
男人穿着素服,面无表情的朝她看过来。
金域术跟大金皇帝没什么感情,从头到尾就连看到大金皇帝尸首的那一刻都镇定的可怕。
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这事我会亲自调查,就不劳烦母后插手了。”
苏白月表示她没想插手,她只是想插一脚而已。
可是金域术派人把她关在这个小小的偏殿里,她连半个手指头都伸不出去。
不过关键时刻,红卉还是很好用的。
“公主,这是我从那穆戈尔身上偷到的令牌。听说有了它,您就可以在大金皇帝内畅通无阻了。”
“真的吗?”苏白月一脸惊喜的接过来,然后道:“你是怎么偷到的?”
红卉突然就红了脸,支支吾吾的不肯说。
苏白月没等得及,直接就抱着那个令牌出门了。
她一路跌跌撞撞的,终于找到了关着女主黎真白的大狱。
“我是公主,你们这些狗杂碎,居然敢关我!那老不死的大金皇帝不是我杀的!”
苏白月才刚刚亮出令牌,往里走了三步,就听到了黎真白那穿透力极强的声音。
在幽暗的皇家监狱内悠长作响。
真是非常有活力了。
“大人,就在此处。”
苏白月假借自己是太子金域术的人,那个狱卒自从看到苏白月的令牌后,一直对他毕恭毕敬的。
苏白月傲慢地点了点头,吩咐那狱卒将牢门打开,然后让他下去了。
黎真白身上还穿着大喜嫁衣,坐在稻草床上骂天骂地,一看就没受到什么严刑拷打。
“你是谁?”黎真白警惕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苏白月。
苏白月难得换上了一套合身的……太监服。
她轻咳一声,甩了甩袖,道:“你不认得我?”
“一个小小的太监,我哪里认得你。”黎真白挺起胸脯,一脸蔑视。
苏白月歪着脑袋上去,“你是真失忆了,还是假失忆?那个大金皇帝是你杀的吗?”
“别离本公主那么近。”黎真白一把推开苏白月,“本公主都已经说了,本公主进去的时候那个老不死的已经死了,本公主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
听着黎真白一口一个“本公主”,苏白月确认了,黎真白依旧处于失忆阶段。
“其实,你不是公主,我才是。”苏白月拿下头上的太监帽,露出一头青丝长发。
监狱内,光线昏暗,小姑娘羸弱的站在那里,肌肤雪白,像极了从天而降的仙女。
“你是公主?”黎真白猛地一下站起来。
她从小练武,身量比苏白月高。从小杀人,气势也比她足。
“你若是公主,那我是什么东西?真是痴人说梦。”黎真白双手环胸,一脸嘲笑,“你们就别再想着让我认罪了。不过若是你们让我高兴了,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们一些线索。”
“线索?什么线索?”苏白月听到这话,顿时想起了那天火烧驿站的黑衣人。
难不成跟杀大金皇帝的是同一批人?
既然如此的话,那大金皇帝就真的不是黎真白杀的了?
毕竟失忆了的黎真白根本就没必要撒谎。
除非她没失忆。
想到这里,苏白月又开始重新审视起黎真白。
站在苏白月面前的黎真白满脸脏污,虽被关押着,但依旧透着浑身的劲。
最关键的是,她身上杀手的气息很浓。
阴郁而冷寒。
完全不像是一个被从小娇养长大的小公举。
而即使什么都不记得了,黎真白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苏白月,还是依旧下意识攥紧了从头上拔下来的珠钗。
那根珠钗的头部被磨得很尖锐。
苏白月毫不怀疑,如果自己一旦有什么冒犯黎真白的举动,下一刻她就会暴尸此处。
苏白月盯着黎真白看了半刻,从宽袖暗袋内掏出一叠银票,递给她,“买你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