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林泽你为了一己私欲,以为帮了谁?即便是我进去了,你认为我出来后,会放过你跟胡小可吗?”此刻的谢挽表情是温柔的,可说出来的话却有些意味不明。
“谢同学,我想你误会了。”林泽心中没有任何定数,却不敢如此轻易的认输。
而她的嘴角的笑意上扬,明明含着笑意却让人感到冰冷异常,她的目光仿佛是从地狱里爬出来般的暴戾,缓缓阐述最后一个观点:“我告诉你,如果我知道真相,且知道伤害到我的人究竟是谁,我不但会采取法律,更甚至不惜一切代价毁掉她,包括你能想象到的任何的残酷手段。”
“谢挽,你什么意思?”
他像是被激怒了般,有些大吼大叫根本不同于平日里的嘻哈打笑。
连同此刻在一旁非常安静的方嘉靖也有些诧异于谢挽话里的暴戾,着实难以想象如此温柔的人竟然会说出这样激烈的话。
“所以,是准许我被人欺负,还没有还手的理由吗?”她反问。
“你们到底在说写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林泽被谢挽这一震慑后,顿时有些激烈的反抗颇为想摔杯子走人的节奏。
只可惜谢挽并没有犹豫,立马换了个脸色,笑眯眯道:“小胖,你真生气啦?”
如此一问,倒是让林泽愣了三秒。
“啊?”
“我只是在设想,如果我遇到不公平待遇时会做出的最直接的反应。”
说到这里,谢挽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上了方嘉靖的视线,颇为不好意思吐了吐舌道:“看来是我代入太深了,我想这种事要是发生在胡小可身上,那得多不公平多让人愤怒。”
而此刻的林泽的心总算是松了大半下来,就差来个深呼吸彻底平复了一番,却又忍不住心底的忐忑,因为刚才谢挽的眼神太过于偏疯狂,细细想来隐隐约约有些后怕。
“好了,挽挽你可别跟我们开玩笑了,你可没见着刚才小胖的脸吓得惨白。”方嘉靖似乎熟知了谢挽的话里套路,打圆场道。
“咦,小胖你没事吧?是不是太反差吓到你了?”她温柔细语让人瞧不出任何破绽,可越是这样林泽越觉得心惊胆战。
别看谢挽平日里温温柔柔的,但发起火了真的是有些惊世骇俗。
“没,没事。”
他摆了摆手,迅速端起杯酒灌了下去,还喝的呛到了,又在两人的注视下傻咧咧摆手说自己没事,
却又忍不住端起酒又喝了不少,直到有些醺醉才放下了酒杯,迷糊的倒在了椅子上,试图用喝得烂醉来遮挡心底的忐忑。
谢挽睨了眼烂醉的林泽,又递给了方嘉靖一个眼神后,两人极为默契的达成了共识,结了账招了车共同将装醉的林泽送回了学校公寓。
这路上,方嘉靖却没有拐弯:“怎么办?”
谢挽睨了眼后座的两男人,压低了声线:“也难为小胖了,是个痴情人,可惜喜欢上个....我觉得还是希望到时候学校能出面,解决一下,不然法院传单一到,我很怕小胖他。”
“咱们已经尽力提醒了。”
“我听说小胖妈妈身体不好,要是小胖能说出那个人是谁,也不必遭遇牢狱之灾,唉。”谢挽感叹道。
“挽挽别担心了,该说的咱们都暗着明着提醒了,接下来我会让时教授想办法的,出面解决,指不定也不会怎么严重。”方嘉靖睨了眼谢挽后,交换了眼神,这该说的话已经言尽于此。
装醉的人停不停进去就是他自己的事儿了。
靠在方嘉靖肩膀处昏睡的林泽,此刻的心着实没了底气,他万分没想到这件事会牵扯如此严重,甚至会面临坐牢威胁。
一般来说,出了这种事情学校铁定会压下来,结果最多是开除而已,实在没有往刑事责任方面考虑,学校实在是个过于美好的象牙塔,越是这样立马藏着的腌臜才能被包裹在纯洁无瑕之下。
跳出了象牙塔,作为个成年人负责是必须的。
但他没有想到会如此严重,他本以为谢挽就如同胡小可所说是个不三不四,且心机深沉的女人,甚至被富豪包养,背地里....
况且胡小可也将谢挽孤儿院长大身份,且出入豪车的事实证据都摆在他面前,让他不得不怀疑谢挽才是那个居心剖测的女人。
他脑子里被各种光怪陆离的消息所包围,一时间有些迷失方向,但不得不承认谢挽刚才的话戳中了自己的软肋。
他也是人也会有自己的弱点,也会有自己不敢承担的责任。
*
谢挽收到容观微信的时候是有些诧异的。
“花还好吗?”这是他的第一句。
此刻的谢挽刚被方嘉靖送回了公寓,看了眼手机上所有的信息,最让人诧异的还是容观的突然问候,她被问懵了的瞬间视线挪到了不远处阳台上的几盆花,也许是这几天太忙了疲于管理,几盆花与送来时截然不同。
有气无力的,丝毫没有精神抖擞的样。
谢挽:可能不太妙。
说着她顺手拍了照片给容观的同时,又回应了句。
谢挽:[照片]抱歉容大哥,我没有照顾好他们。
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靠在轮椅上的容观皱了皱眉,看来这些日子她的状态也不太好,除了他故意关照的花,难养些其他的都挺好打理的。
容观:浇水别太多,再搁点花肥,最好将些枝丫修建下,这花细细照顾两天就好了。
容观这一回复,还将图片上花需要修剪的部分给她标注了出来,看起来非常的仔细认真,温柔的态度都让她乖乖拿着工具走到了阳台处。
谢挽:嗯,我知道的我试试。
话刚发过去,迅速一个微信语音电话就弹了出来,她一看更没想到容观会如此的出格,犹豫了三秒后迅速将电话接了起来。
温柔的男声如潺潺的山泉缓缓入耳。
“会修剪吗?”他的话直截了当。
“啊?哦不太会”
“我教你,看见波斯菊主干上分出的叶枝了吗?”
“嗯,下面的三茬不要。”
“好。”她按他的话迅速将叶子剪掉。
“剪掉了再将开败的花叶修建掉。”他一步一步教的非常认真,温柔而又认真的模样,她都能从他简单的话语中联想到他在栽花种草这件事情上的痴迷。
迅速按容观的话照着做完后,她立马咔嚓了张自己的劳动成果交付给他验收。
谢挽:[照片]容大哥,我按你的做了,你看看还有哪儿需要处理的。
他点开图后,仔仔细细瞧了一分钟,也沉默了一分钟,最后才开口道:“还不错,这两天每天浇水给晒晒太阳,很快就能恢复了。”
“嗯,麻烦您了。”
“没事,你也很认真。”这话下意识在说,因为你认真所以我做得这些事情都都非常的开心。她心中微微一颤,刚想回话,耳边又响起了他温柔的声音。
“最近是遇到什么事儿吗?”
“嗯,学校的事儿,有些苦恼。”似乎之前的铺垫,已经让两人非常的熟络,即便是这样稍微有些隐私的问话,也不会显得突兀。
“学业上的?”他问。
“嗯,不全是。”
“需要帮忙吗?”他压低了声线,格外亲切。
第63章
“啊?”她显然有些懵, 却又迅速回过神来笑着说:“没什么大事,我自己可以解决的, 谢谢容大哥关心。”
“没事, 对了你最近有空吗?”容观问。
“暂时没空, 怎么呢?”她疑惑道。
“我刚培植出了几种艳丽的花卉,你想来看看嘛?”说话间,容观立马将照相机对准了不远处开得非常绮丽的花卉,迅速将照片发给了谢挽。
因着离着那几盆花较远,将温室花房小半都拍了下来, 她点开照片的瞬间,入眼便是那几株艳红色的曼珠沙华。
“这是曼珠沙华,我想你们小女生都应听过它的浪漫故事。”
容观的声音缓缓流淌过她的耳蜗的同时, 她笑着说:“嗯, 当年什么□□空间好多人的签名就是什么,花开千年,花落千年,花叶永世不得相见什么的。”
“传说倒是挺凄美的, 不过它学名叫石蒜花, 是不是有些....”还没等着容观说出口,谢挽噗嗤一笑:“有些low,是吧?”
“嗯, 算是吧。”用这样的词, 倒是弄得他有些诧异, 不过还是顺着谢挽的话。
“那等哪天我空了, 再来亲自看看彼岸花?”她挑了挑眉,问得语气轻快,两人似乎这言语的往来间更加的熟稔了。
“行,我等你。”他的口气依旧很温柔,像是冬日里的暖阳万般舒适。
“那我就不打扰容大哥了,您也早点休息,晚安。”
“嗯,晚安,改日见。”容观挂断了电话,盯着不远处的鲜红的彼岸花,一丝离愁渐入眉梢。
根骨分明的手撑着轮椅的扶杆,用了些力缓缓将身体撑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站稳了,正准备迈开脚步朝彼岸花走去的瞬间,身体的力度失衡,砰的一声。
整个身体迎着地面摔了下去,趴在碳砖地板上,姿势极为的难堪,他眉头紧紧锁在一起,视线依旧对上了不远处殷红的彼岸花。
试图再一次站起来,很可惜他并没有那个能力,挣扎了些许后,浑身热汗喘着气,原本温柔的脸色此刻复杂的有些狰狞,即便是体温升高丝毫没有消去他的病容。
万分艰难。
“少爷!“赵兴明立马迈开步子,冲到了容观跟前,伸出手用了些力道将容观扶了起来,直到容观坐到轮椅上的时候,赵兴明松了一口气,却忍不住担忧:“少爷没事吧?”
“赵叔我没事,只是刚才不小心而已。”容观有些歉意,也许是刚才的费尽了力气,整个人显得有些病恹恹的。
赵兴明深知少爷的心绪,不愿意麻烦别人,更是不敢耽误,迅速检查着容观有没有受伤,直到他检查了一转后,容观方才笑着说:“真没事儿,赵叔推我回去休息吧。”
“好。”赵兴明回应后转身推着轮椅,将容观推出了温室花房,这路上容观问了句:“霍易琨那边谈得怎么样呢?”
“霍总很谨慎,一直没肯签约。”赵兴明道。
容观皱了皱眉,按理说他让出的利益非常优渥,一般人拿着这样的合同,基本上都是欣喜若狂,还有什么不签的道理。
“那就按正常规矩办吧。”
“好的,少爷。”赵兴明回道。
容观得到住的地方离着花房并没有多远,约莫五分钟便就到了卧室,刚开灯他转头对赵兴明道:“赵叔,您回去休息吧。”
“少爷这?”也许是刚才容观摔在地上的模样过于狼狈,赵兴明不禁有些担心接下来的洗漱入睡容少爷能否自己解决。
“没事,这些我可以的。”说着又给了赵兴明个眼神,他将挨着门边挨着的拐杖递给了自家少爷,这才掩了门离开。
容观拄着双拐杖,缓慢的向着洗漱间移动,推门的瞬间,全身镜里倒影出的仪态,过于的狼狈。
他的眉头并不如往日般的舒缓,此刻是揪在一起,从容的姿态看起来有些窘迫,那双温柔的眸子,布满了受伤,凄丽异常。
他似乎像麻木般刷牙,洗漱,直到躺在床上关了灯的瞬间,原本平坦的姿态,被子在沉冷的夜色中加重了阴影面,他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
有些脆弱无助....
*
霍易琨从南都回上京已经是中午了,他并没有休息而是直接奔赴了在京的办事处,张长恩刚迎接到霍总的到来,立马将各种合同递给了他。
“容总那边已经修改了合同,还有这段时间接到的大单,请您过目。”
“嗯。”霍易琨立马从张长恩手里将这些东西接到了手里,迅速的翻阅着。
在观看跟容观合作的合同的时候,皱了皱眉本以为容观那边也许就只收了些利益回去,没想到这份合同还真是公事公办的姿态。
轻笑了声:“签吧。”
“好的,对了信贷公司那边怎么办?”张长恩问。
“华财把人交代出来没?”霍易琨挑了挑眉,显得过分的冷漠。
“谢小姐已经洗去了冤屈,参与这次事件的主谋胡小可,已经在同谋的供述下承认了。”张长恩道。
“挺好的,接下来就问问挽挽想要怎么处理这两人。”霍易琨道。
“这,是不是太儿戏呢?”
张长恩实在没有想到,这兜兜转转又是公司联名告,又是法律传单的就是为了护着谢小姐,不受任何委屈,甚至将谢小姐身旁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全部的清楚干净。
儿戏?霍易琨皱了皱眉,他并不觉得这是儿戏,这个局是他设的,很早他就查到有人在暗中调查他跟谢挽的关系,甚至多次在暗处偷拍两人,定然是准备对挽挽做出些不利的事情。
他的出差,也无非是让事情严重,让心怀不轨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按我说得做。”他道。
“好的,霍总。”
此时的教导处办公室,围着一群人,首先是站着的胡小可跟林泽,两人低垂着头,根本不敢多看坐在自个儿面前的教导主任,导师等。
另一边则是谢挽跟方嘉靖。
白文瑞道:“读了个大学还真是白读了,脑子里净都是歪门邪道的东西。”怒气冲冲的。
林泽颤了颤,头埋得更下去了,至于胡小可虽然面露恐惧之色,但是更多的是忐忑,事到如今学校方面还没有任何的处理办法。
“白教授别生气了。”见着白文瑞怒不可遏的模样,时寒远在旁打着圆场。
“说说吧,把所有的事实全部交代了清楚。”说话的是教导主任柯先文,他的情绪要稳定的多。
到这里,整个办公室的气氛变得有些莫名的尴尬,胡小可没吭声,林泽瞥了眼有些发抖的她,整个人心中犹豫变得有些低迷,抬起头:“老师,错是我们犯下来的,我们会承担所有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