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蕊语盯着此刻脸色骤变得紧张的人,心底那根弦总算松了下来。
她似乎,赌赢了。
原本的艳丽肆意变得有些苍白,沉声道:“医生说,我只能活三年。”
“什么时候的事情?”
“回国前,最后一次演出我晕在台上,然后检查出来的,如果你不信可以打电话问我美国的医生,病例什么的我都可以给你看。”林蕊语的表情有些凄楚又或许有些麻木。
“为什么不提早告诉我?”他压低了嗓子,有些狰狞。
“告诉你有用吗?”清丽的脸上出现了抹极为讽刺的笑意。
对上林蕊语视线的霍易琨,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只能化为沉沉的一句:“你有什么心愿,我都答应你。”
“我想要跟你在一起,还想拥有我们的孩子。”她语气凄楚,眼前雾茫茫一片。
他当然猜出林蕊语话里的意思,脑中倏得空白,又想起了今晨起来时,谢挽甜甜的笑,暖暖柔柔的撒娇,娇俏的容颜,柔媚的嗓音,一切一切都在他的脑中盘旋。
而此时再望向林蕊语的时候,心底的愧疚之意不言而喻。
他并不想失去谢挽,但却又无法拒绝一位濒死之人的请求。
“你让我想想。”他的表情极为的沉重。
“没关系的,我知道这些只是我的奢求而已,你不用记挂在心底,我只是有些执念,不愿意轻易放手而已。”她的笑意凄美,戳人心窝子的痛。
他有些不愿意面对。
“我知道我这样做很自私,我愿意为你等了我五年,满心欢喜的回来,哪怕最后的日子我也想跟你厮守在一起。”她又道。
这次霍易琨彻底动摇了,他无法抹去五年里对她长久的思念,一旦回忆起来或是甜蜜或是痛苦,所有的情感交织在一起,所谓爱恨交织。
可面对如今的她,又怎么能恨呢?
“你好好休息,我会陪你的,但只是以朋友的身份。”他想了想,嗓子压得极低,整个人也逐渐恢复了平日里的沉稳。
虽然退让了,却又自己的底线。
虽然没有让霍易琨抛弃所有成见,但这样的退让对于林蕊语而言,已经是跨越的极大一步,心底暗暗窃喜却不敢有任何表露,挽上了霍易琨手臂垂眸的刹那间。
林蕊语只有一个想法。
做戏做全套,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严谨的伪造。
*
谢挽不曾想,自己还会遇到跟小说情节的极度重合的一幕。
面前这位衣着华丽的中年女人,墨镜底下是鲜红的唇色,脸型棱骨清晰,隐隐约约能与霍易琨重合在一起,浑身散发着女强人独一无二的气质。
杯中的咖啡随着小汤匙的搅拌散发着迷人的芳香,两人皆是无言。
过了些许后,贺琳才开了尊口。
“跟易琨在一起多久了?”
“半年而已。”她答。
“半年?半年就能将他迷得神魂颠倒的,果然鼎晖出来的姑娘就是有本事。”几乎是两句话就将她所有都看得一清二楚。
看来事先早就将她调查的一清二楚。
“伯母,您要是有话就说明白点,我不太懂您的意思。”她垂着眼眸,宛如小媳妇儿模样。
“没什么意思,只是替我儿子把把关而已。”贺琳抿了口香浓的咖啡说的轻飘飘的。
“既然您也见了我,我还有事,不知道能不能先离开?”她怯怯的不敢直视于气势汹汹的贺琳,说的话也是极尽小心翼翼。
让人一看就是好捏的柿子,可越是这样贺琳却觉着不以为然。
越是这副小可怜的模样,越是捏住了儿子的命,可怜巴巴招人疼爱,那里舍得让这小女人受委屈。
“慢着...”她压低了声线,颇为优雅的将墨镜取了下来,露出了双极为精明的丹凤眼。
周身的气质华贵,容颜也是一顶一的好,明明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却看起来如三十出头,坐在谢挽跟前,丝毫不逊色她的美貌。
也对,也就这样的大美人才能生得出霍易琨那般举世无双的人中龙凤。
“伯母您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说吧,你要多少钱才肯离开我的儿子.?”凤眼往上一挑,极尽压迫感。
多少钱?啧。
她要是张口说一个亿,不知道这位贵妇人能不能用支票打一把她的脸。
“您误会了...”
“误会什么?误会你不是为了钱跟我儿子在一起的吗?”贺琳一骨碌就将她的后话堵死,不留任何余地。
“我不是这个意思。”
“说吧,五百万够不够?若果嫌少再给你套京郊的别墅。”早就恢复了平日里精明。搅了搅杯中的咖啡,说得更是轻飘飘的。
算起来才千把万而已,离她目标的一个亿还差得远。
似乎猜出她的下文,美妇人继续道。
“我知道你是聪明人,但你也知道豪门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嫁的,你以为你能分易琨一半的身家吗?别痴人说梦了,我能让你光溜溜的进我家门亦能让你光溜溜的滚蛋。”
而此时空气中的沉默尤为的尴尬....
见着谢挽脸上的动容之色,抿紧的嘴唇已经暴露她心底的忐忑,美妇人又轻飘飘的说了句:“我劝你见好就收,不要太贪心,易琨马上就要订婚了,你还是不要自取其辱的好。”
“什么,订婚?”她睁大了眼睛,根本不敢相信这个既定的事实。
“是易琨的青梅竹马,家世富贵,我们两家门当户对...”贺琳笑着说,似乎已经沉浸到了儿子结婚的喜悦之中了。
又是一阵沉默。
“八百万,一套别墅。”她斟酌了会儿,恢复了冷静,截然不同的高冷
“一千万,一套别墅,你别再出现在他眼前即可。”美妇人睨了眼已经露出狐狸尾巴的谢挽,心底的嘲讽更甚。
果然是个心机婊,对于这样异想天开的女人,她不想多计较什么,免得降低自身的格调。
“成交。”谢挽抿开了抹笑。
美妇人则是从包里掏出了的一张支票,往上洋洋洒洒写下了串数字,扫了眼对面的谢挽。
“收好。”讽刺。
她仔仔细细核对这上面的数字,瞧得确认了,笑眯眯这道:“谢谢夫人的大方,希望霍总能幸福。”
随即将支票放入了包里,然后踩着高跟鞋,身姿曼妙款款而去,瞧不出一丝的市侩。
过了会儿,人影消失的一干二净后。
美妇人给儿子打了个电话,嘴角上扬讽刺尤甚:“易琨,你眼光越来越差了。”
不然而喻,霍易琨即可便明白过来了。
“妈,你去见挽挽呢?”
“是啊,帮你处理好了,也是够厉害的,开口就要八百万。”
第74章
“不过儿子你放心, 我打发了她一千万,让她再也不要打扰你了。”贺琳说得不以为然, 又惦记着儿子不要再继续纠缠下去, 连着口气也有点苦口婆心。
电话那头, 霍易琨沉默了, 清隽的脸上压抑至极, 隐隐有些怒色。
“妈,你跟谢挽说了什么?”
贺琳皱了皱眉,看来儿子还在翻糊涂,于是乎说道:“我只是让她知难而退而已,再说蕊语也回来了,你也该好好考虑下以后的事儿了。”
顷刻间, 他便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电话那头没做有热任何回应, 贺琳恨铁不成钢道:“你听妈的话,别跟那坐台小姐再纠缠了....”
这称呼刚一说出口, 电话猛地被挂断,美妇人脸色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冷眼一勾,心底暗啐。
好啊,她这个好儿子竟然该挂当妈的电话了。
霍易琨脸色紧绷, 透过沉沉的阴翳, 视线想落地窗外望去, 心脏莫名的乱跳, 想了想迅速给张秘书打了个电话。
“张秘书, 查一查林蕊语是不是得了脑瘤。”
“啥...?”张长恩坐在秘书处的办公室内,挂着的金丝边眼镜滑到了鼻翼处,手指往上一提,露出了满是震惊的脸色。
“迅速跟美国方面联系,暗中调查,切勿走漏风声,对于再帮我查个事.....”他的态度越来越严谨,若如不是母亲突然搞出这些事情来,他实在不会猜疑是不是林蕊语从中作梗。
即便是见着林蕊语的就诊单 ,他也实在难以相信....
五年了,过去的岁月可以模糊掉容颜,亦可以改掉太多太多,他不敢确信站在自己面前的林蕊语是否一如当初。
“好的,霍总。”张长恩收了心,立马开始行动了起来,而挂断电话的霍易琨则是陷入了一阵沉思中。
过了会儿,电话想了起来。
他迅速拿起了手机,再看见上面不是所期待的号码后,脸色的表情变得失落,他接起了电话,尽量放柔了口气。
“蕊语,怎么呢?”
“易琨,你今晚有没有空?我想跟你一起去吃饭。”
“抱歉蕊语,我有些事情处理。”
“哦,是这样啊,我还订了你喜欢吃的海鲜,看来只有下次有机会了。”林蕊语的口气隐隐有些哀怨,又带着些许的期许。
他皱了皱眉,在事情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之前,他想也不太应该用这样冷漠的态度对待一位病人,想了想缓和了气氛道:“后天,我带你去香山野炊。”
“好,谢谢你啊易琨。”
林蕊语笑得特别甜,只可惜两人的身份早就时过境迁,再也不复过往的甜蜜。
“应该的。”他的口气依旧是客气,甚至有些刻板,却又让人找不出任何的毛病,但细心的林蕊还是听出了些端疑,却暗自记在心中,笑着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早点吃饭哦。”
“嗯。”霍易琨道。
说完之后,整个办公室陷入了彻底的安静,他靠在沙发上静默了许久,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色将晚,公司里的员工开始下班打开,渐渐地喧闹的世界彻底划开界限,灯光燃起...
许久之后,他终于接到了心心念念的电话。
“琨哥,我在家里等你。”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媚,却在这一刻掺杂了些许的感伤,他听得心中一窒。
他根本不相信她是那种见钱眼开的女人,比起他妈给的一千万来讲,只要她愿意别说是一千万,就是一个亿他都心甘情愿的给她。
两人谈了怎么久的恋爱,她都始终保持着自强自立的性格,又怎么会为区区一千万折腰。
而据他所知,她名下的也有好几套房,出租款用于支援福利院和维持平日的生活。
他想了想,可能还是因为林蕊语的缘由,才让她心灰意冷了吧。
“嗯,等我。”心情极端的复杂。
挂断电话的霍易琨,拿上了外套冲冲忙忙往停车库赶去,黑色的迈巴赫迅速窜入了夜色中。
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开得四平八稳的车,在暗暗的夜色下竟然有些横冲直撞 。
更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心绪不宁。
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即将要离开他的生命里。
很快车便停在了公寓楼下,他踏出车门的一刹那,犹豫了两秒,接着扯了扯衣领,尽量让呼吸顺畅了些,然后上了电梯直到她的门前的。
他伸手,根骨分明的手半握成拳,关节突出的泛白,轻轻敲在门上,随着细微的脚步声,开始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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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轻轻地被打开,他的眼中迅速出现抹惊艳之色,一身极尽透明的白杀盖在她的身上,黑色蕾丝的情趣内衣则堪堪挂在窈窕的娇躯上,黑与白的界限上摇曳着嫣红的朱果,娇娇柔柔的水眸直勾勾的望着他。
身体自然的反应,让他咽了咽喉咙。
哑着嗓音唤了句:“挽...”还没等他说完,她直接钻入了他的怀中,亲昵的蹭了蹭,又像是狐狸精一样,仰着头在他的脖颈处呼气,伸出小舌舔了舔他的喉结。
温热的小舌划过喉结的刹那,他只觉得头皮发麻.....
也不知道她那里腾出的手,将房门紧紧的关上,彻底将空间完全封闭,动情的吻着他的喉结,小手扯了扯他稍显凌乱的衬衣,沿着他的下巴往上。
将热辣的吻烙在他的唇上。
脑中劈里叭拉仿佛是无数的烟火砸开,他的呼吸都慢了一拍,心绪的复杂彻底迷乱在她的勾引之下,他的手则迅速环住纤细的腰肢,将她彻底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他的吻更霸道,丝毫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疯狂的跟那娇娇柔柔的小粉舌纠缠在一起,吮吸,厮磨,深深进入。
两个人吻得难舍难分,周遭暧昧的空气逐渐蔓延,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门上,又将她胡作非为四处点火的小手,扣在门上,迫使她承受着他的狂风暴雨。
热辣得吻持续了十多分钟后,他不老实的手开始掀开她身上单薄的纱,迅速揉了揉她丰满的柔软处,可不知怎的他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她的泪水侵染在他的脸颊,微微凉。
他心绪一紧,顺势放开了她,有些笨拙地为她擦眼泪,小心翼翼的嘴里的话放柔太多:“挽挽,你别哭。”
可越是这样,她泪水止不住的流,眼眸沾了水色更是潋滟,让人沉溺其中,她实在是太美了,即便是落泪都是这般的我见犹怜。
“挽挽。”他喃喃道。
俯下身甚至吻着她的泪水,丝丝的咸味触碰着他的神经,原本的清明彻底崩溃了,她如此好,他又怎能该有异心呢?
“我没哭。”她似娇嗔,又带着些许委屈。
“嗯,我知道。”他迅速将她抱了起来,吓得她赶忙搂着他的脖子,娇嗔了句:“你干嘛?”
“干你啊。”他开始缓解气氛,逗弄他。
原本清隽冷漠的脸,此刻也学着浪荡的公子哥挂上了调侃的笑,看起来怪异极了,却又让人有些怦然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