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烟柳重——秋不来
时间:2019-05-07 09:26:50

  木烟眼睛充血,指甲拼命掐他的手,脸色涨红,嘴里却不依不饶,“你不就喜欢抓着破鞋不放吗……”
  沈之言一把甩开她,木烟被重重摔在地上,磕到膝盖,疼的一个蜷缩。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沈之言舔了下手上被她挠出的血,笑的乖戾,“激怒我,然后一脚踢了你?真蠢。”
  木烟闭上眼睛,咬紧牙关,怕自己疼的出声。
  他蹲下拍了拍她的脸,“你听好了,我放你的那一天就是我死的那天。但凡我活着一天,就不可能让你走,你大可去法院起诉我。”
  木烟捏紧拳头,缓缓睁开眼睛,“那我一定拉你儿子陪葬。”
  沈之言瞬间变了脸色,起身一脚踹开她,“疯子!”摔门而去。
  木烟捂着肚子,疼的一阵痉挛,发不出声音。
  ……
  第二天,木烟还是忍着疼痛上班了,毕业班关键时期不敢请假。今天化的妆比平时浓,显得气色好,还系了一条浅青色丝巾。
  本意不是为了好看,结果去学校被夸了一通,都以为是要去约会。
  木烟第三节 没有课,在办公室琢磨待会怎么和杜一晗沟通,结果赵公子来窜门找聊天。
  “哎,大姐,今天打扮的这么艳丽是要晚上跳广场舞吗?”
  木烟无语地看他一眼。。
  刚好有个男生进来帮老师拿U盘,平时也和赵清宁贫惯了。
  “赵老师,你真是凭实力单身。”男学生挤眉弄眼说道。
  “小小年纪懂什么,定语从句搞懂了吗?天天瞎起哄。”赵清宁怼人水平一流。
  男生笑的贼兮兮地跑开。
  赵清宁问木烟,“后天晚上有时间吗?你报答我的时候到了。”
  木烟疑惑,想了一下,应该是上次请吃饭的事,随即比了个OK手势,“人均一……”
  “金鼎大厦的花园餐厅。”赵清宁打断她,笑着决定,“我们就去那儿吃。”
  “卧槽,”木烟难得爆粗,一脸不可思议地质问,“我跟你多大仇?”
  赵清宁仰头大笑,“你感觉像被挖了一块肉。”
  “那可不,赚钱有多辛苦,你这样儿的肯定不知道。我大学多得时候一天做四、五份兼职,站着都睡着,噩梦般的忙碌。”
  赵清宁温柔地看着她不说话。
  “你干嘛?”木烟斜了他一眼,“同情我啦?你要真同情我,就换个吃饭地……”
  “花园餐厅。”赵清宁笑的欠揍,“以前日子太苦,你现在该享清福,就该去那里。再说,我帮你多少忙,这岂是一顿饭能衡量的?你再拒绝就太没意思了。”
  木烟被宰的很绝望,但是好不容易请别人吃饭,既然对方点名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赵地主剥削完就愉快地走了。他前脚刚走,赵一晗就来了。
  “你来啦!”木烟示意她进来,坐在身边的椅子上。
  扎着马尾的女孩从一进门就垂着眼睛,不停抠着手。木烟把这些都看在眼里……
  “一晗,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喜欢木老师吗?”木烟给她倒了杯温水,笑着问她。
  女孩没有犹豫,轻微的点了点头。
  木烟摸摸她的头,“我看到你,就像看到中学时候的自己。用功,勤奋,要强,还有点敏感。”
  女孩慢慢抬头看她,木烟报以温和安抚的笑,继续说,“我父母每天都吵架打架,我觉得别人的家庭比我幸福……我有时会觉得世界抛弃了我,很脆弱,很绝望……我这段时间能感觉你相同的情绪……和我一样……”
  女孩眼波颤了颤。
  木烟放缓语气,“我能感受到你的难过,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握着女孩紧扣的手,慢慢安抚,“我希望帮你分担一点,因为我很喜欢你。”
  女孩开始发抖,眼泪一颗颗滴在手上,最后捂着脸无声地哭。崩溃的情绪从手下颤抖的身体传来。木烟轻轻拍着她,直到她缓过来。
  女孩艰难开口,“我……爸妈……我小学的时候离的婚,我被判给爸爸。后来爸爸……工地出事,我一直生活在姑姑家。”
  女孩不停眨着眼睛,木烟察觉她很痛苦,“我姑父……他总是趁姑姑不在家的时候……摸我……后来,我开始寄宿……”木烟怔住,手捏紧,只一会又压住自己负面的情绪。
  女孩紧抠手指,“两个星期前,我回家住了一晚,他喝醉了,趁姑姑不在家……晚上到我房间,他把我……他威胁我不能告诉姑姑,不然就杀了我……”女孩突然不停揪着头发嚎啕大哭,木烟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不停安抚她,一下一下拍着背。“我知道你很痛苦,没事了一晗,没事了,我会帮你……没事了。”
  安慰了很久,哭了很久,女孩最终缓了下来。木烟答应替她保密,但是木烟需要联系妈妈,杜一晗同意了。最后看,女孩着木烟,鞠了一躬,离开办公室,返回了教室。
  眼里满满地都是信任,依赖,木烟觉得自己应该要做些什么。
  ……
  第二天,木烟联系上了杜一晗的妈妈,私下和她说起这件事,母亲痛苦的样子让木烟又自责又心疼。但是,让木烟震惊的是,母亲不肯报案,只想把事情翻篇,说女孩子这种事被很多人知道了对她不好。
  木烟好说歹说都没有做通母亲的思想工作。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新,结束。明天见。
 
 
第42章 真真假假
  木烟如约和赵清宁在金鼎见面。木烟披着大卷长发,头顶一撮头发松松地挽了个髻,打着粉色眼影,鼻子小巧挺翘,看着娇媚俏皮,赵清宁罕见的穿了西装,木烟笑着冲他吹了声口哨。
  “木老师,克制一下你的激动。我知道你为我的帅辗转反侧夜夜失眠。”
  “我跟你说,我这几天还真的每天三点入睡,五点起床。今天盖我眼底的黑沉不知道废了多少粉。”木烟这两天失眠越来越严重,整宿整宿睡不着。
  “瞧你这出息,一顿饭就把你丧成这样子。”
  “……”木烟拿餐巾扔他,“我至于吗我!”
  赵清宁笑着接住,“高端场合,注意形象。”他放下手中的餐巾,正正神色,一本正经地问她,“你焦虑什么?”
  木烟继续切着自己的牛排,像在跟他说话,又像在自言自语,“我有时候觉得……我像个好人,可是明明我又不是个好人。坏人可以做好事,好人也不是没有做过错事,我一直在想怎么定义一个人好坏……”
  “你把我绕晕了。”
  “有时候,我做一件事的初衷不是坏的,可是最后我确实成了坏人。假如我什么都不做,我反而很安全,什么风险都没有,可是那样的话,我其实也不是好人。”
  赵清宁伸手止住她,“够了,你等我把饭吃完。”
  木烟叉了一块肉,咬住。一边嚼一边问,“你有认识的心理医生吗?”
  “没有,你真的心理出问题了?”赵清宁成功被她闹得紧张,“你要想不开可以找我,我大学选修过心理健康。”
  木烟被他一语惊醒。大学那会儿,陈炤大学暑期社会实践活动去过一个专业的心理咨询室,还挺有名的,他应该或多或少了解一些。
  木烟决定吃完饭就去找他。
  “兄弟,你立大功了!敬你一杯!”木烟开心地和他碰了个杯。
  赵清宁被碰的一脸懵,他觉得她应该先做个脑部CT。
  结果,这一仰头出事了。
  赵清宁眯眼,她丝巾移动后脖子上的红痕被白皙的脖子衬的很可怕。他喝了一口酒,暗自思忖,眉头开始紧锁。
  木烟还不自知,琢磨着待会儿怎么和陈炤说这件事情。
  “离婚的事怎么样了?”
  “啊?”木烟没跟上他的脑回路。
  “你是不是怕他?”
  没头没尾的,木烟看他严肃的样子,也不像犯抽。“怎么又说起这一茬?”
  赵清宁擦擦嘴,丢下餐巾,手有些不自然地捏紧松开。“我可以帮你。你把收集的证据给我。”
  木烟看着他没有说话。
  “如果要离婚,我相信你一定不会打无准备的仗,你又不傻。证据留好,出轨的,还有……家暴的。”
  木烟大概明白了,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扯扯嘴角,尽量体面地整了整丝巾。“他是个疯子,如果没有他的公司在,他就是个亡命之徒。”
  “我不信还有法律治不住的。”他眼里的愤怒,让木烟想起了大学时还没屈从于现实的自己。
  木烟笑着又和他碰了一杯,“喝酒啦,我下次不会请了,你不赶紧多吃点。”
  他像个执拗的孩子,不等她表态不罢休。
  木烟自己喝了一口,脸上笑容褪去。“法律上来说,我还差点东西。道德上来说,我经不起扒。要做,我只能一次性成功,不然我会被他挫骨扬灰。”
  赵清宁突然觉得眼前的木烟很陌生,阴冷忧郁,一点也不是学校里明媚地让人心暖的木老师。
  “我可以找我爸帮忙。”赵清宁说。
  木烟没想到二十几岁的男人还有股稚气,“你爸如果了解我,一定觉得你脑子坏了。”
  “我了解你就行了。”
  “你不了解我,”木烟给他夹了个虾,“就像学生不知道讲台上的老师在下班后是什么样。”
  木烟看他不动筷,自己也轻轻放下了筷子。想了一会儿,似乎在酝酿勇气,缓缓开口,
  “我因为钱抛弃了初恋,选择了现在的婚姻,如果我有幸解脱了,我只会去找被我抛弃的那个人,哪怕他结婚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赵清宁震惊的说不出话,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眼里翻涌着痛苦,失望,骇然。
  “所以你和你爸说,他不会帮忙,只会觉得你有病,然后拿我问话。”
  “胡扯。你平时那么小气,找有钱人是为了过的穷酸?”他垂眸,别开视线,“我又看不上你,你别急着吓我。”
  “你可以问你爸,或者他的朋友。”
  “你别说了。”
  “沈之言比我大十五岁……”
  “我让你别说了!”他红着眼睛锤桌而起。
  餐厅里,突然安静,一众侧目。
  木烟喝了口水,手有些抖。
  他拎起特地新买的西装,红了眼睛,“我父母离异,是因为我爸背叛了她。我很讨厌你这样的人,害人害己。账单我已经买过了。”转身离开。
  女人惨白着脸,精致的妆容让她像个受过□□的破布娃娃,被遗弃在众人目光里。
  她没有逃,带着自虐的精神接受着别人的打量,接受着窃窃私语,接受着一切揣测,甚至还有偷拍。
  今晚,她是别人朋友圈的谈资。
  木烟倒了满满一杯酒,自己灌了下去,然后塞了一嘴肉,混着酒嚼着,说不出什么味道,噎的眼泪直掉……抱着头无声地落着泪……
  ……
  “起来。”
  木烟抬头,满脸泪水。
  “你什么时候能离我远点再丢人?”陈炤个子很高,俯视她,带着看不明的表情。
  木烟眨了眨眼,泪水滚落。
  “起来。”他又重复了一遍。
  她木木地起身。
  他和身后的客户不好意思地点了下头,比了个电话的手势,随后拉着她离开。
  ……
  她被他拽倒地下车库,周围没有人。
  陈炤放开她,任由她倚靠着脏兮兮的墙,自己靠着车抽完了一整支烟。
  木烟一直无助地看着他,他抬脚碾灭烟头,地上留下一道灰色印记。
  “木烟,”陈炤终于开始看她,他很少叫她名字,“你累吗?你离开我五年活成这样图个什么?”
  溃不成军。
  木烟当即低下头。
  陈炤走近她,捧起她的脸,双手沾的都是她的泪。
  他望进她眼里,想看透她,眼里一碰即碎,“你不是说要我成全你吗?成天混迹在各种男人身边,这是你要的成全?”
  眼泪流进嘴里,咸,涩。“陈炤……”
  “不许叫。”他低声阻止。
  “陈炤……”
  他凑近,恨恨警告,“不许叫我。”
  “陈……”
  他一把抬手捂住她的嘴。
  ……
  “你知道我的弱点在哪?”陈炤红了眼睛,“所以你没有底线地试探我,挑衅我,刺激我。”
  木烟痛苦地闭眼,想摇头。
  “刚刚到底是真的,还是你的一出戏,我已经没法辨别了,你开心吗?”
  “我为你第一次放了客户鸽子,你开心吗?”
  “因为你我丢了一单生意,开心吗?”
  “我在一群人面前陪你丢人,开心吗?”
  “这么多年过去,我还是那么傻逼,你开心吗?”
  ……
  木烟拉下他的手,踮脚努力攀住他的肩,吻他的眼,他的脸,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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