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白了一眼:“那你改天再来呀!不给退号!走!”
“医生是您的业余爱好吧!”陈炤在一旁开口了,笑着问,“您可真是不像个医生。”
阿姨怒了,“胡说八道什么?”
“哦,是医生啊,那医生您说说,这个号怎么样才能退?你提个条件呢?”
阿姨一口气堵着,“必须医生签字。”
“签什么字?”
“退费。”
“行。”陈炤很快找了医生签了字,退了号,拿回了钱。
陈炤牵着木烟一出门,随即就打了市长热线投诉医院工作人员上班时间消极怠工,说自己用手机录了音,可以提供资料。
后来,木烟接到了医院道歉的电话。
陈炤觉得,遇到了问题,总有办法解决。
木烟觉得,这个事情,如果她有背景,她最初就不会受到这种待遇。哪里都是需要关系的。
叶相宜静静听她说着,整个过程木烟脸上都带着安然恬淡的笑,有点怀念的意味,好像一颗心已经很老很老了。“要是那次我怀孕了,说不定现在结果就不一样了。其实,问题还是在我们俩的三观不一样,或者说我的三观有问题。我总是想着现成的,不用我烦神的。”
“别自我剖析了,过去就过去了。”叶相宜拍拍她,“你可能觉得我有陈炤的消息,其实我问过许睿,但是他嘴巴太紧了,一点都不说。只说他现在过的挺好的。”
木烟揉了揉眼睛,“我怕他过的好,但是我更怕他过的不好。”
这一聊就聊的很晚,在叶相宜家吃完饭,离开已经10点多了。为了安全,叶相宜让许睿开车送木烟回家。路上,两个人都没有怎么说话,最后许睿把车停在别墅门口,和木烟说了几句。
他说:“我不想把他的情况和你说,也是希望你们各自安好。你现在知道的越多,越没法过好自己的日子。陈炤从没在我这里打听过你,这一茬他算是过了,你也放过他放过自己吧。”
木烟红了眼睛,说了句谢谢。
楼上,沈之言放下了窗帘,神情有些晦暗不明。
第5章 烟头
木烟洗完澡出来,发现沈之言坐在卧室里抽烟。没有开灯,只有烟头猩红的一点亮。
这一会儿报警器该响了,木烟觉得这是今晚要发神经的节奏。“我不想吸二手烟。”木烟皱着眉,打开灯,然后拉开了窗户。
“又没打算怀孕,矫情个什么劲。”沈之言把手上的药扔到她身上。
估计是在床头柜里发现的。木烟无所谓的搁回抽屉,原想回怼一句,想想还是算了,多说无益。赤着脚坐到床沿,拿着润肤乳安静地抹着胳膊,小腿。心里想着今晚是不得安宁了。
“晚上去哪了?”
“找朋友玩。”
“男的女的?”
木烟随手丢了润肤乳,转头看沙发上吞云吐雾地男人,气不打一处来。“沈之言,我问过你吗?你三天两头的晚归不归,莺莺燕燕,我问了你了吗?”
沈之言弹了弹烟灰,捏着烟,缓缓起身走向床边,俯身盯着面前的女人。
正当木烟以为他要用烟头烫她的时候,他突然用夹着烟的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声音有点哑,“你图我的钱,我图你的人,我俩不一样。”
沈之言感觉手下的身体一抖,他愉悦地吸了口烟,缓缓吐在了她脸上。
木烟咳着一把推开他,起身就朝外走。
突然,手腕被一把扣住,猛的被沈之言扯回怀里,一只胳膊紧紧扣着她的腰。
木烟挣扎了两下没有挣开,红着眼睛瞪着束缚她的人。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男的女的?”他低头凑近,嘴唇快要贴上她。
木烟吃力的往后仰,“女的女的!放开我!”
“那刚刚送你回来的呢?”
“男的。”
“我问是谁?”
“叶相宜的老公。”
沈之言眯着眼睛看她,说出来的话真让木烟刨他祖坟的心都有了。
“你是勾引别人老公上瘾了吗?”
木烟愣了一下,眼镜瞪的大大的,突然眼泪就涌了出来,满脸通红,甩手就要抽他,但被他挟持着不能动。
木烟被戳到痛处有些失控,“沈之言我告诉你,哪怕我是个贱人,你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你和我半斤八两!你说我勾引你,你亏不亏心!”
沈之言失笑,看着怀中发疯的女人。“对,不是你勾引我。”他丢掉手里的烟头,摸着她满是泪水的脸,“你这个骚样儿本来就是男人无法拒绝的。”
“畜……”木烟还没骂出口,就被封住了唇,烟草味瞬间充斥了她的呼吸。带着侵占欲的舌头掠过她的上颚,舌头,嘴唇……她哭着推着,问他究竟想怎样。
他没有说话,直接拉她进入了深渊……【和谐社会】
夜漫长压抑,她咬唇闭眼,木然接受着他。脑子想的是一场熊熊大火,不停地烧,想着想着竟然无声地笑了。
她仿佛看到地上的那截烟头烧了地毯,连着把他一起烧成了灰烬,了却这段孽缘。
作者有话要说: 少了的字,都上交国家了。(╥╯﹏╰╥)?
第6章 跟踪
今天是周末,木烟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已经空了。清晨的阳光穿过大开的窗户,透过镂空的窗帘,怜悯地撒在床上,地上,身上。这片刻的宁静让她想落泪。
木烟把头埋在枕头里,凌乱的头发散开,她在思考怎么开始这混吃等死的一天。
木烟洗了个澡,随后花了很长的时间打扮自己,粉红的眼影让她看着活泼了几分,可是压不住眉眼间的忧郁黯淡。
有人说,看一个女人过的幸不幸福,只要看她的眉眼,状态。
她仔仔细细地瞧着自己,大学时候的婴儿肥已经褪去了,尖尖的下巴证明着实瘦了很多,大学那会怎么都瘦不下来,陈炤让她不要违背自然规律和自己的基因为难。眼底的黑青用遮瑕都盖不住,眼睛昨晚哭的有些水肿,果然不被爱的女人就是这样难看。沈之言找这样难看的她上床,她突然觉得有点报复性的快感。
“夫人,我准备了海鲜粥,您吃点早餐再出门吧!”阿姨上楼喊她,担忧地看着她,想必昨夜的争吵又给听到了。
木烟点点头,下楼就餐。
她吃饭的时候,阿姨在旁边欲言又止。木烟轻轻放下瓷勺,看着她微笑,“阿姨,您有什么话就说吧,都住在一起三年了,您就像我的亲人。”
阿姨叹了声气,“夫人,您和先生这几年我都看在眼里,看着你们现在这样我真的很难过。”
木烟没有说话。
“有句话叫旁观者清。先生其实心里有你,他比你……比你对他走心。只是,很多事他没说。他前两天叮嘱我,让我多给你补补,多盯着你点,我知道他是怕你……做傻事。”
木烟笑着推开碗,“阿姨,如果这是他喜欢人的方式,我宁可他不喜欢。就像他说的,我为钱嫁给他,他也不指望我能有什么感情。我没比他那些小姐好多少。”
阿姨为难地看着铁了心的女主人,无奈的噤了声。
……
木烟就一个人在街上溜达,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全世界都在有序地忙碌,唯独她过的混乱糟糕。她买了杯黑糖奶茶,好让自己逛街的时候有点事做,哪怕是吸口奶茶。
一个人在商场里看鞋,看衣服,看包,别人估计以为这是位什么独立干练的女强人。只有她知道,别人都是挽着朋友,抱着娃,挽着伴侣。她是活到27,连一个陪逛街的人都找不到。
她从抹茶甜品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傍晚,夕阳无限好,既然无处可去,那就继续逛吧。
在大厦的转角处,突然迎面走来一个很熟悉的面孔,她慌得连忙摸出口罩戴上,七倒八歪地疾步躲到了角落,耳边是咚咚的心跳声,好像快跳出胸口。
是他。
她在口罩后笑了。
贪婪地借着夕阳余晖偷窥他。她以前就说他脖子长适合高领,黑色高领毛衣衬的人越发清俊。干练的一身风衣,没有扣上扣子,长款风衣只到他膝盖上面,一双军靴,显得腿又直又长。一手随意地插在风衣口袋,一手……夹着烟。大学那会他还是烟酒不沾的,现在学生气一点都没了,俨然是社会精英的形象。
他停下步子,侧头看了看。木烟迅速往角落里靠,以为他发现了什么。结果,他继续停在原地,百无聊赖地抽着烟。
过了一会儿,他朝这边招了招手。木烟愣了一下,结果回头发现有个高挑的女生笑着快步走向他,手里拎了两杯咖啡。他随手把烟掐灭在身边的垃圾桶上,挥手扇了扇面前的烟。女生挨近他怀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笑着拉开大衣包住了她。低着头和她说话,笑着亲了亲她额角,过了一会儿,他摸摸女孩的头安抚了两下,拉离怀抱,女孩把手中的咖啡递了一杯给他。
他牵着她,走开了。
木烟盯着两人的背影,盯了很久。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
她抹抹眼泪,戴好口罩,像个猥琐的偷窥者,跟上了前面这对人。
第7章 陈炤
陈炤和他身边的女生去了附近的金鼎大厦,这里的88楼有一所花园西餐厅,聘请了来自法国的高级chef,里面布置很奢华,非常有情调,可以从落地窗欣赏大半个城市的夜景。
这是沈之言经常带着各色女人出入的场所,特别适合有钱人和被爱情冲昏了脑子的人,不知道陈炤现在算哪一种。这地方人均消费将近2000,死贵死贵。
相比这种对普通人不友好的地方,木烟还是更喜欢路边小餐馆的剁椒鱼头和毛血旺,她明明天生没有富贵命,偏偏走上了畸形的富贵路。
果不其然,她在餐厅里面见到了他们。木烟点了杯长岛冰茶和一份甜点,坐在了她们的侧后方。从她这个位置可以看到那位女生的全貌,勉强可以看到陈炤的侧脸。
女生长得很美艳,不是木烟这种邻家姑娘的清秀,而是一眼就觉得很惊艳的大美女,眼睛又大又亮,一笑起来又弯成月牙,很讨人疼爱。白皙的皮肤,黑色的直长发,纤细的小腿。脱下外套,里面是裹裙,身段旖旎,很会打扮。气质和陈炤很搭。
说不嫉妒是假的,木烟很没品地想上去踹她,但是她没有这么变态的勇气,何况她也无法面对旧恋人。人不是很多,木烟怕被看到,只好用胳膊支着桌子,挡住脸,暗戳戳瞅着侧前方,服务员估计以为是原配抓奸。
看到陈炤,还是会像小女生一样心动。几年不见还是那么好看,距离不是很近,但是木烟仍然能看见15mm的睫毛跟刷子一样上下扇动。她是真的量过的,大学那会儿两人在租的屋子里备考,她不安分看书,尽干些有的没的无聊事儿,拿了把尺子硬要给他量睫毛。他让她别闹,最终还是被她搂着脑袋量了。一看15mm,她苦着脸说要去接个假睫毛。陈炤莫名其妙看着她,最后,捏着她的下巴,吻上了她的眼睛。木烟闭着眼睛听到他低声说,“我亲一下它就好了,别折腾它了。”她笑着在他眼睛上亲了一口,后来被他顺手压在怀里一顿□□。
木烟想,那时候,没有人比她更幸福。
想到这里眼睛涩涩的,结果更打击的还在后面。
陈炤把对面女生的盘子拿过来,把牛排一块块切好,然后重新递给了她。木烟喝了口冰茶,仰着头,把眼里的水慢慢逼了回去。
那时候他还是个穷小子,每次和他出来玩,木烟会嚷嚷着,要他带她去吃面条,说是喜欢面食。其实她最怕吃的就是面条饺子。男生总是要面子的,木烟不和他挣着付钱,每次拿的也是他的饭卡,但是她会把钱冲到他的饭卡里。
所以,木烟当初和他分开,陈炤一根筋死活不信她是为了钱。
可是,她就是为了钱呀。
“陈炤你这么聪明的一个高材生,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啊! 你和我两个穷鬼凑一起苦哈哈的过日子,何必呢明明你找个富家女,我找个富二代,大家都能生活的更好不是吗?你自己不想过好日子,你别拦着我啊!”
当初自己歇斯底里的声音还时不时会咆哮在脑海里。那样高傲自矜的陈炤,被她说红了眼睛……
木烟低下头,终究冰茶都没能退下眼眶的热度。
第8章 感冒
陈炤和女生都喝了点酒,没法开车,离开大厦之后是打的回去的。木烟幽灵似的在寒风里注视着,陈炤打开车门让女生先进去,他的一只手悬空挡在她头顶。木烟再熟悉不过了,以前她撞头是家常便饭,所以上车他总是下意识挡着。
最后,木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一路上,以前相处的画面和今晚的画面争相往脑海里跳,今天坐在他对面的本来应该是她,担心撞上车顶被保护的应该是他,搂在怀里被安慰的应该是她。以前习以为常的,现在发现全是奢望。她不了解那个女生,她不知道他们之间经历过什么,她已经主动把自己踢出了他的生活。嫉妒,痛苦,后悔……负面情绪铺天盖地地袭来。
陈炤毕业后去了上海工作,她在三年前相宜的婚礼上见过他一次,这是分手后她了解的关于他的全部消息。她曾一度无耻地奢望陈炤会为了她一直单身着,如今想来真是没有自知之明又蠢又坏。
……
那天之后,木烟感冒了两个星期,头疼,咳个不停,跟可达鸭一样时不时抱着头咳,上班都蔫蔫的,怕传染给学生,讲课戴着口罩。心想,跟踪别人,果然遭报应了。
“感觉下一秒肺要咳飞了,就跟周星驰电影里,咳出整个肺掉到手里。”赵清宁这两天路过英语办公室,老远就听到震感十足的咳声。
木烟脑内了一下,感觉有点惊悚,“可别,大清早的你咒我。”说完就用面纸擤起鼻涕,小鼻子通红。
木烟以为他要嘴贱回一句就走,结果他还踱着步进来了。“不年轻了,养生要紧,穿条裤子吧大姐。”
直男可怕。“这是光腿神器啊,比你牛仔裤厚你信不信?”木烟捏着腿上厚厚的打底裤,下意识想让他感受一下厚度,随即觉得自己犯蠢,放弃地朝他摆摆手,“算了,你不懂。大姐马上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