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不服——红九
时间:2019-05-08 08:52:23

  两方达成合作的消息宣布后,新闻媒体再次掀起新一波高潮,各大版面通篇报导评说:这样的结果恐怕是最皆大欢喜的结果,也会是利益达到最大化的结果。纵观这次的举牌与反举牌商业事件,每个环节一步步发展下来,实在是步步惊心又步步出人意料,每次交锋都精彩纷呈,叫各路看客看得惊心动魄。而说起整件事里最牛的人,应该就是瀚海背后对整个事件进行全局操盘的人。
  不久后经过一些人的仔细挖掘,有媒体报导说这件事的操盘者不是一个人,是两个,并且其中有一位是女性。而他们一男一女具体是谁,瀚海系众人守口如瓶。
  大家只能私下根绝种种迹象去猜测,其中一位是周瀚海的私人顾问,另一位则是位投行美女精英。大家私下里把他们叫做资本市场的神雕侠侣,尽管他们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是不是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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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举牌收购与反举牌收购的大战就此落幕。
  喧嚣过后的平静,总叫人觉得格外珍贵。
  楚千淼听人说,在之前举牌瀚海事件中,谭深的决策和操作给鹰吉资本带去了巨大的损失与风险,鹰吉资本方面打算开掉谭深,在此之前,他们对谭深正在展开离职审计。
  楚千淼听得唏嘘,却也不觉得特别同情。因为,人总要对自己作过的妖负责。
  平静了两天后,楚千淼听到一个消息:阚轻舟被经侦部门带走调查了。
  楚千淼立刻问任炎,这是不是他的杰作。
  “唐捷说你之前找他打听过鹰吉资本那个海外借壳项目的事,你是不是在收集实质性证据?”
  任炎点点头:“我找到证据证明他们自买自卖,做了虚假交易操纵了利润。另外他们还在借壳过程中涉嫌操纵股价。这回阚轻舟得好好喝一壶了。”
 
 
第146章 大结局之下
  顿了顿, 任炎声线沉了一度:“但这件事可能会牵扯到谭深。”
  楚千淼拍他的肩膀:“你放心,你这么做不是公报私仇之类的,你就应该这么做, 毕竟不管谁,总得对自己做错的事负责才行。”
  任炎隐在眉间的迟疑淡去了。他需要有人告诉他, 他这样做没有错。
  楚千淼看着他笑:“外婆刚刚给我打电话, 叫我晚上过去吃饭。”
  任炎怔了下:“但我今晚有事, 舅舅的律师约我见一面。下了班你自己打车去外婆那里,吃完饭外婆睡下了你就回我们家等我。”
  他把“回我们家”说得无比自然,楚千淼都没听出有什么值得反驳的。
  下了班,任炎和楚千淼各奔各的目的地。楚千淼直接打车到外婆那吃饭, 任炎去赴了舅舅律师的约。
  律师性吕, 是替舅舅管理家族信托的。任炎和吕律师见了面, 吕律师从公文包里掏出两份文件交给他。其中一份是舅舅的又一份遗嘱,此外还有一份文件。任炎翻开那份文件后, 眼底涌满震惊。
  翻完文件他抬起头,看向吕律师时他眼底还翻腾着那些一时无法平息下去的震惊。
  吕律师对他点点头:“没错,一切就如你看到的这样。”
  任炎努力压下震惊的情绪,听吕律师对他说:“你舅舅一共立了两份遗嘱, 一份是在谭深三十岁以前, 由我来打理家族信托,提取每月的收益分成三部分,打到你外婆、你和谭深的账户里。”
  “另一份遗嘱,是你舅舅生前交代我, 连着你手里那份文件,在谭深满三十岁以后,一起交给谭深和你。上周谭深满了三十岁,但我在出差,昨天我回来了,却又一直联系不上他,他电话也怎么都打不通,我只好先联系你,由你来转告谭深。”
  晚上楚千淼陪外婆吃完饭又讲了会评书,哄着外婆睡下。
  外婆躺下临睡前,呢呢喃喃地和楚千淼嘀咕着:“前几天好像是小深三十岁生日,我也记不清到底是哪天了,我给他打了电话,可是打不通。小深他最近也都没给我打电话,不知道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楚千淼心里咯噔咯噔的,但脸上还是带着笑,嘴里讲着宽外婆心的话。
  “不会的,他都那么大的人了,会照顾好自己的,应该就是工作忙吧。外婆放心,好好睡觉!”
  她把外婆好歹哄睡着了,起身回了对门。她躺在床上边看书边等任炎,看着看着就把自己上下眼皮看到了一起。
  她是被任炎落在眼皮上的吻啄醒的。
  她一眼就看出任炎的神色与平时不大一样。但具体怎样不一样,她又说不太清。
  她想起外婆临睡前的话,赶紧告诉任炎。
  任炎沉吟一下。这是今天第二个人说联系不上谭深了。
  回家的路上他找人问了下谭深的事情。据说是举牌收购失败了,鹰吉损失巨大,鹰吉把谭深开了,顺带把好多债务推给谭深,要谭深自己想办法去扛。他想谭深兴许是担心被人追债,不得不关机。
  楚千淼听了这番原委,唏嘘得半天讲不出话。等她再开口时,她叮嘱任炎:“千万别告诉外婆实话,她估计受不了的,就跟她说,谭深又出差了吧。”
  任炎点头说好。而后他一挑嘴角:“你现在更像是外婆的孩子。”
  顿了顿他问楚千淼:“怎么不问问我舅舅的律师今晚都跟我说了些什么?”
  楚千淼笑着说:“他是你舅舅的律师,跟你说的肯定都是你的家事,我干嘛要问。”
  任炎坐到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低语呢哝讲情话似的说:“你跟我结婚,我的家事就是你的家事。”
  楚千淼笑着推他乱放电的脸:“你这人跟人求婚怎么总显得这么草率呢?钻戒啊,下跪啊,都不用的?就支张嘴硬求的吗?”
  任炎一听她这话,当即起身走出卧室去了书房。马上他又走回来,返回时他手里多了个细绒盒子,他对着半瘫半靠在床头的楚千淼一开盒子,里面鸽子蛋一样的一颗钻戒差点闪瞎楚千淼的眼睛。
  任炎端着那细绒盒子作势要往地上跪,楚千淼连忙从床上蹿起来拦住他:“哎停停停!今天太晚了……晚饭我吃了好多鱼……明天听说下雨……啊算了我直接说,我今天还没想好要不要答应你结婚,你别跪别跪!……啊好尴尬,要不这样,任老师我们还是去给你赚劳务费吧!”
  任炎眯着眼瞪了楚千淼一会。而后他合上细绒盒子,放到床头柜上,捞起楚千淼去狠狠劳动了一番。
  劳动结束后,他轻轻抚着楚千淼微潮的鬓角,祈求又无奈地问着:“怎么样你才肯嫁给我?”
  楚千淼靠在他胸口前听他的心跳。听了一会她说:“我现在觉得我们和做夫妻没区别,既心心相印、甜甜蜜蜜,又保有彼此的独立性,所以我没有特别迫切地想要结婚的需求和念头。”
  她靠着他的胸口抬头,问他:“你呢?你原来那么恐婚,为什么现在却这么迫切地想结婚?”
  这问题她从前问过他,他也回答过。但她总觉得他给的回答没戳到她心窝子上,让她下不定结婚的念头去。
  任炎长吻了她额头一下,像是一边吻一边寻找着从哪里下手回答这个问题好。
  后来他终于找到了答案的开头。
  “我以前讨厌这个世界,讨厌这么活着。但是我遇到了你,你像个小太阳一样,把我变得喜欢这个世界,喜欢现在的生活。”
  他好像找到了陈述自己心情的理想状态,脸上表情都变得越发祥和满足:“我喜欢这种普通的生活状态,也开始向往这种生活,夫妻子女,菜米油盐,人间烟火。这都是我过去缺失的。现在我想把我缺失掉的,都补回来。我父母感情不和睦的遗憾,我与他们之间没有天伦之乐的遗憾,我都想补回来。”
  他难得地话多起来。
  “我想和你成立一个家庭,有一个像安安那么可爱的女儿。我和你相濡以沫,坦诚沟通,我们陪女儿长大,教会她做个正直的人。”
  他越说声音越发起了哑,显然动了情。
  “我想和你有牵绊,一辈子那么长的牵绊。我想对你的人生负责,也想让你对我的人生负责!”
  楚千淼向上挺了挺身,在他嘴唇上轻啄一口:“你今天口才好好,我决定今天给你的劳务费涨到三百块!”她窝回任炎的怀抱里,枕着他的胸口说,“你刚刚说得我都有点感动!可能你再求一阵子婚,我说不定哪天就会答应你了!”
  她听着他的心跳睡着了。
  他低头看着她长长的、又浓又密的睫毛,小扇子似的,尽管一动不动,也像扇在了他心上,扇得他痒痒麻麻干什么都甘之如饴。
  他轻轻抚着她的脸颊想,没关系,那他就再求一阵子婚,再等等她。
  越找不到一个人时,越好像全世界都在找这个人。几天下来,任炎发现有很多人在跟他反馈说他们联系不上谭深。
  就在这时,仿佛万人寻找的谭深却主动联系了他。
  谭深在电话里的声音难得的平静,平静到几乎有一丝消沉。他叫任炎时,没了以往的敌对心机,也没了那些阴阳怪气。
  他甚至情感真实地叫了声哥。这是他前所未有的好态度。
  他说:“哥,现在很多人找我,追债的,调查的,伺机寻仇的,家里我不能待了,我想出去躲一躲。我现在在高速收费口,你能来给我送点钱和换洗衣服吗?”
  任炎想告诉谭深,躲不是办法,逃避也抹杀不掉犯过的错误,欠的债是有办法还的,但办过的错事得承担责任,不该躲出去逃避调查。
  但他想有些事毕竟不适合在电话里说。
  他稍稍迟疑的功夫,谭深又开了口。
  他对任炎说:“哥,你要是不想给我送钱和衣服,就过来和我见个面聊聊天吧。我现在这个样子,不能让奶奶看到,她会担心的。其他人我也没谁可见的。想想真是讽刺,我跟你打了一辈子,可到最后我落魄的时候,能见的人却居然只有你一个。”
  他说到后面那句话时,声音哑在嗓子眼里。像有很针扎进肉里,明明疼,却要装作毫不在意地与人谈笑风生。
  任炎低叹口气,对谭深说:“告诉我你在哪个高速口,我去找你。”顿了顿,他拿起面前吕律师交给他的那份文件又看了看,告诉谭深,“正好,我也有事要跟你说。”
  收到谭深发来的地址,已经快到下午下班时间。任炎今晚定了高级餐厅,定了大捧的空运玫瑰,还定了小提琴演奏。他还穿了能把他显得最帅最有型的一身西装,那枚他早就准备好的钻戒也正躺在他西装口袋里。他是打算在今晚正儿八经向楚千淼求婚的,在悠扬抒情的小提琴演奏中单膝跪地那种。
  他的车今天限号,他怕下了班赶去餐厅迟到,还特意提前跟雷振梓借了车。
  他开着车在奔赴谭深临时之约的路上想,如果和谭深快一点说完事情,他应该还来得及按约定时间赶回西餐厅。
  但为了以防万一,在路上他还是给楚千淼打了通电话,告诉她等下他可能要晚到一会,他有点事要做。楚千淼当时正在开会,也没给他太多时间让他说清是什么事,只是匆匆说了句:好的,等你。
  他们就双双挂断了电话。
  楚千淼这边,她以为任炎去办件事会很快的。她开完会就打车赶去西餐厅。
  可是在餐厅里她等了又等,等来了一大捧空运玫瑰,又等来了穿着燕尾服的小提琴演奏者,听完了一曲又一曲悠扬的世界名曲,任炎的事还没办完,他人还没有来。
  从种种迹象上看,楚千淼已经猜到任炎今晚要干什么了。她想餐厅里的其他人应该也都猜到了。但他们一定比她猜的更多更远,甚至已经开始暗中同情她:这样一个应该是求婚的场景,如今只有女主角在,男主角却迟迟不到。而女主角虽然面带淡淡微笑从容等待,可是心里一定很无助很着急吧?毕竟,看这架势男主角怕是临阵脱逃了。
  等待的过程中,楚千淼给任炎打了两个电话,想问问他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任炎应该在忙,都没有接。但第一通电话打过去后,他倒是回了信息过来,告诉她说:刚到约好的地点,恐怕还得一会,你饿了就先点点东西吃,别傻等我。
  楚千淼笑着想,她当然要傻等他。
  可是又傻等了很久,等到她再打任炎的电话时,发现任炎的手机居然关机了,她心里开始不安起来。
  这一晚上的等待显得那么漫长和蹊跷,她开始后悔自己下午下班前没多问任炎一句:你去忙什么事啊?
  她一次次重拨任炎的手机号,希望能把关机状态拨打到重新开机,她越拨越有些心慌,越忍不住要胡思乱想,也越发坚定一个信念:以后他说有事去办,她一定要多问一句:什么事,和谁,去哪里,我怎么样能随时找到你。
  她拨着拨着,手机忽然剧烈震动起来,她一惊、一喜,以为是任炎的回电到了。可马上又有点失望。打来电话的,其实是雷振梓。
  看着来电显示上跳动着雷振梓的名字,楚千淼竟隐隐觉得有些心慌。一直等的人没有出现,未曾等的人突然冒出来,这在电视剧里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她把电话接通,和雷振梓打了声招呼。
  到这时,世界还是正常的。
  可下一秒雷振梓一开口,楚千淼觉得世界整个都在转。
  “快!千淼,快!快去医院!阿任出事了!”
  楚千淼立刻起身。
  可她居然没起来,腿和脚都在不听她话地发软,她刚刚迈出去半步就狼狈地跪在地上。
  服务生快步走过来扶起她,满脸都是对她无言的同情。他们真的以为她是被男人临阵脱逃的打击刺激到了,无法面对。
  可与服务生们以为的这种悲剧情节相比,听到任炎出事了进医院才真正叫她伤心欲绝。她宁可自己真的是被临阵脱逃抛弃掉,都比听到是他出事了要好!
  她支撑住自己,叫自己不能慌,出门打车直奔医院。在路上她听到雷振梓急慌慌语无伦次地告诉她一些事:
  “谭深那个王八蛋把阿任骗出去,约在高速口,他又骗阿任带着他开上高速公路,开了一段后,他就开始作死抢方向盘,说他现在一无所有了,身败名裂,而这些都是阿任害的,他要和阿任同归于尽!他妈的这个疯子!疯子!他想用阿任父母去世的方式和阿任一起同归于尽!这个死变态王八蛋,他故意用这样的方法折磨阿任!”
  楚千淼除了听到雷振梓的讲述声,还听到咯吱咯吱声。她过了好一会才明白,那其实是她的牙齿在打战。她浑身的骨头好像也都在打战,她心跳快得已经快连成一条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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