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红见状立刻要掏钱包。
“我请你吧，”林玖晨掏出钱包，熟练的抽出信用卡，“单身妈妈用钱的地方多得是。”她接过服务员递来的pos机。
陈红被她这么一说，眼眶立刻泛了红，憋着劲不让眼泪落下来。
“记得到时候把交易账号在后台改了，”林玖晨起身拎包，“一卖出去就改，别让人发现。”她嘱咐陈红。
陈红一个劲的点头。
“还有，”林玖晨站起身，看了眼面前失魂落魄的中年女人，“下次找男人，还是长点心吧。”
明明是失婚过一次的人，应该比谁都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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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玖晨在点下鼠标按键之后，瞬间有了几秒短暂的后悔。
她面前的屏幕上带了层磨砂，走过的人都看不见她屏幕上显示的跳动的股票价格，而屏幕上的成交量在慢慢的增加，只要红方科技的股票价格达到林玖晨提前设定好的价格，它就会吃掉市场上所有挂出来的单子。
但是她又有点后悔。
虽说有陈红与王曼给她做后台，只要她们悄无声息的把一切数据都抹去，这一件事儿就可以这么遮掩过去。
但是就怕万一。
万一有谁说漏了嘴巴，或者是陈红没把后台的数据给及时的改过来，那么她林玖晨这个操作就会暴露出来，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若是往大里面说，就是窜通后台，随意篡改交易数据，若要出了纰漏，被终身禁止交易都是有可能的。
因为之前的冲动让她又有了短暂的后悔。
更别说，若是真的被人发现了，老曹那边估计也会打草惊蛇。
而原本想要一石二鸟的计划就会变成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想到这里，林玖晨立刻变得有些坐立难安，她反复调整了坐姿，却依然觉得如坐针毡一般。
说到底，还是怪自己太年轻，太冲动。看见陈红故意卖惨，就头脑发热的答应下来。
实在不应该。
林玖晨不免有点心浮气躁，她看着屏幕上的交易单被一个个执行掉，现在说要停手已经为时已晚，她只能硬着头皮上。
并且在处理老曹的事情上面，也一定要快准狠。必须要在所有人都没得到任何风声之前，就快刀斩断乱麻。
林玖晨翘着腿坐在位子上，沉思了半晌，手机在她的手心里反复的转悠着，她亲眼看着所有的交易单都被执行掉之后，冷静的解锁手机屏幕，发出一条讯息。
接着就锁上了手机屏幕。
“嘿，美女，”阿敏单脚一点地，旋转皮椅刺溜一下便转到了林玖晨的桌子旁边，“明天晚上的聚会你去不。”他想知道这个新来的美女交易员会不会出现在明天的活动上，这绝对他明天要穿哪一身行头出现在酒吧聚会上。
林玖晨心一颤，她立刻反应敏捷的把电脑屏幕切换到平时看的彭博机新闻的界面上。
好在阿敏的注意力不在她电脑上。
林玖晨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脸来看面前的阿敏，她舔了舔下唇，很快的勾起一个柔柔的微笑，“应该去的吧，毕竟是合伙人请客，机会难得。”
她的话让阿敏的眼睛一亮。
新来的这位美女也要一起跟着去酒吧，他在心中暗喜，若是在酒吧里气氛足够的好，而他又可以借着酒精调一调情调，不怕面前的这位冰山美人不会心动。
而且酒吧隔离一条街就是国际酒店。
最适合春风一度不过了。
而林玖晨只稍一眼，便能看穿面前阿敏饥渴难耐的想法。
一个男人，不管是什么身份，什么背景，都脱离不了下半身思考的本能。
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而她明白的很。
不过心中虽是如此想的，表面上依旧摆出一副柔弱的面孔，她顺势问他，“那你去不去呀？听说组里好多人都会去的。”
阿敏巴不得她这么问，他立刻回复道：“去啊，大家伙儿都去的，我怎么会不去，听说长虹资本的人也会过来，”他说道这里有点幸灾乐祸，“算是和我们星源资本联络一下同行感情。”
而谁都知道，这不过是圈内咨询互换的一种方式，也是猎头挖人的绝佳场合和机会。
平日里表面上衣冠楚楚的金融圈的金领们在夜晚的映衬下又会显现出怎么样的姿态，林玖晨倒是好奇的很。
淫、乱？酗酒？暴戾？亦或者是……疯狂？
一切皆有可能，而她，拭目以待。
第7章 撩你
因为晚上的聚会，周五上班的时间过得格外快，临近下班的时候，大家都有些蠢蠢欲动。但是显然，大佬的工作并不会因为是周一或者是周五就变得轻松。
周寒逍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请进，”他头也不抬的出声道。
推门而入的是他的助理秘书，方晓。
“周总，风险部的头要见你，”方晓的声音一板一眼。
周寒逍看了眼桌面上的时间，想了想后，说道：“让他进来吧。”
方晓有点欲言又止。
周寒逍知道他的顾虑，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说道：“没事，你让他进来。”该来的总挡也挡不住。
方晓不多言，默默的给周寒逍关上门。
没过多久，周寒逍的门便再次被敲响。
“进来，”他低沉的嗓音在办公室中响起，门被人大力的推开，来的人正是风险部的首席执行官（CRO），秦政。
“什么事，”周寒逍摘了带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他十指相抵，双肘撑在座椅的扶手上，气定神闲的看着面前心浮气躁的CRO。
“小周啊，不是我说你啊，”秦政人过中年大腹便便，出口便倚老卖老，“这个……你一来就改了我们用了两三年的操盘战略（trading strategy），怕是不太妥吧？”他虽嘴上这么说，但是神情表现出的，全都是“周寒逍你这样不行”。
周寒逍莞尔，他假意的问道：“怎么不行了？”他倒要看看，他的这一整改，究竟动了谁的奶酪。
秦政清了清嗓子，说道：“首先，我们公司一直走的相对保守的投资战略，你这下加仓了科技股的比重又减持了房地产的债券和股票，风险值域这块过不去的啊，”秦政坐在周寒逍对面的沙发上，他挪了挪屁股，动作因为体型的肥胖而有些艰难，“你也知道的，星源向来追求的是稳扎稳打，宁愿保守一点，少赚一点，也不能一口吃个大胖子。”
“投资部那边的人也跟我反映了，科技股的比重太大了，还是投点石油啊房地产来得稳一些，不行就投点医疗方面的白马股嘛，”他说的理所当然，“我们现在投资的比重还是放在国内，被你这么一调整，我们的钱全都流到国外去了，这样风险太大了，若是美国又发生了2008年那次金融海啸，次贷危机再来一次，那我们真的没办法跟投资人交代啊。”
“而且你跟董事会也没办法交代，”他又接着补了一句。
周寒逍轻笑，他看着面前的秦政，语气讽刺的说道：“保守？是啊，星源是走的保守投资路线，那你看看过去几年发给投资人的财务报表，上面的收益率能看吗？不仅一年比一年低，甚至到了今年，第一季度和第二季度的投资报表上显示的是投资亏损，这种垃圾的投资策略亏你们也想得出来。”
秦政被说的老脸一红，他急忙反驳道：“今年是因为股市崩盘嘛，但是政、府出来救市了，所以我觉得，现在的亏损肯定只是短暂的，说不定明年就可以开门红了。”
周寒逍被他的话气笑了，他说：“说不定？”他语气嘲讽的说道，“那你是准备拿着这套说辞去跟董事会说呢还是跟投资人说？告诉他们：哦对不起，我们现在的投资虽然失败，但是以后会成功的，请给我们点时间，我们需要靠政策调控来赏我们口饭吃？”
这就好比在大旱的时候祈求老天降雨、在饿晕之前祈求天上掉馅饼一样。
画饼充饥，自欺欺人。
秦政还想要反驳，周寒逍却止住了他的话：“国外市场都在乘机做空国内股市，现在还在用你们那套保守的投资策略就像是溺水的人身上绑着石块，除了拖累之外别无益处。”
“与其拖拖拉拉接着被之前的垃圾股票给拖死，不如干脆点，壮士断腕，”周寒逍轻描淡写的说道，“我想秦先生作为风险管理人员，不会不明白止损的道理。”
虽然这句话的背后意味着成千上万的亏损。
秦政张口，试图还在想要改变周寒逍的投资计划：“那至少我们还是要在国内加持一些股票的，有一些白马股、创业板，投资部那边还是非常看好的，虽然国内股市不景气，但是我们也不能一棍子都打死。”
周寒逍听到这个话后顺势点了点头：“行，那你叫投资部那边给我做份报告，看看我们可以持仓哪些国内股票，顺便让投资部多入手点利率掉期的衍生品（interest rate swap），下礼拜开始我们重新建仓，改做美股。”
这话听得秦政心头一阵窃喜，他连连点头。
“还有我需要你重新调整我们的风险偏好，”周寒逍接着说，“之前的风险偏好承受度太低，我们是对冲基金，做的是投资，不是银行，不需要那么保守，”他看了眼秦政，“还有风险值域问题，如果风险太高，特别是违约风险，就拦住交易员的投资，不是每一笔交易都让过的，我需要风险部门是来干活的，而不是过来给我接电话的。”
周寒逍在暗讽风险部门的无能。
风险部的头秦政听的老脸火辣辣的，这话无疑是在狠狠的打脸他，但是他却找不到任何话进行反驳，因为说实话，他掌管的风险部就是一个鸡肋部门，除了每天发发报告应付监管部门之外，就只会接交易员的电话无脑审批投资了。
没想到这个合伙人没来几天，就观察这么敏锐，大刀阔斧的改革弄得人心惶惶的。
他还真的是小看他了。
不过秦政心中虽是如此想的，但是表面上还是一副唯唯诺诺、唯命是从的样子，他说：“行，行，我这就回去让他们改，这回肯定让您满意了。”他打包票。
话题结束。
“那我就走了，”秦政站起身来，“不打扰您了。”
周寒逍“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等到秦政关上门，消失在办公室里的时候，周寒逍原本嘴角的笑意立刻消失，眼神也冷了几分。
看来，这个星源资本的水也够深的，他不禁在心里思忖着，风险部，投资部，还有哪些人在表面平静浪静的水下面暗流涌动呢，他冷笑，这块奶酪的分配链上拴着的一只只老鼠，他要一个个的揪出来弄死，想到这里，他不由的有些期待起来，眼底也闪现出一抹嗜血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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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玖晨端着水杯在茶水间里续咖啡。
茶水间的咖啡机是进口货，供应的咖啡豆也是用研磨机磨好的，因此冲泡出来的咖啡总是浓郁香浓，口感度远胜星巴克。
林玖晨站在水槽边，水流急速的从水龙头中重下，水槽旁边摆着一次性的洗碗布还有洗洁精，她倒了点在洗碗布上，就着热水慢慢地清洗自己的茶杯。
“能给我来杯咖啡吗？”一道低沉的男声从林玖晨的身后响起。
林玖晨手上的动作短暂的停顿了几秒。
接着她关了水龙头。
“要加东西吗？”林玖晨用纸巾擦了擦湿漉漉的手，她娴熟的打开研磨机，机器哄哄的，很快豆子便被磨好。
“黑咖啡就好，”身后的人声音懒懒的，带着一丝倦意。
林玖晨没吭声，她把磨好的咖啡粉放进咖啡机里，不过多久咖啡机就穿出来一阵咖啡的香味。
等咖啡的功夫，林玖晨又接着回水槽洗杯子。
她似乎非常的执着，又或者说，非常的执拗，她用洗碗布擦拭着杯子，一定要让杯子中看不见一丁点茶渍才肯罢休。
“晚上的聚会你去吗？”他倚靠在茶水间的门边上，开腔问她。
林玖晨“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她说：“投资部的人都会去，听说是上面人订的。”
他用舌尖顶了顶腮帮，眯着眼看着面前的林玖晨，她估计还不知道，他就是她嘴中所说的“上面人”。
他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
“你呢，去吗？”林玖晨终于洗好了茶杯，她转过身去关了咖啡机，“你的咖啡，”她把杯子递给周寒逍。
周寒逍接过，低头饮了一口，“去，”他果断的回答。
“哦，”林玖晨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她勾了勾唇角，“听说长虹的人也会来。”
“嗯，”周寒逍点头，黑咖啡的苦涩在嘴中蔓延开来，这让他保持头脑的清醒，“他们到哪里都要凑凑热闹。”
他暗讽长虹资本。
林玖晨赞同的点了点头，“不过这样也挺好。”
“哦？”周寒逍挑眉，“怎么好了？”他好奇。
“不好吗，”林玖晨把手上的纸巾扔进垃圾桶中，“他们太久没感觉到挫败感了，让他们提前狂欢一下，因为以后怕是难得了。”
她说的理所当然。
周寒逍笑了，他眯着眼看着面前的林玖晨，她弯下腰，把咖啡杯放置在咖啡机前，又顺势按下按钮。
窄腰丰臀，脖颈纤长，穿着一件黑色V字领的针织打底，脖子上坠着一颗深红色的宝石项链。
风情万种。
“是啊，”周寒逍搭腔道，“这次他们丢了板上钉钉的TX科技融资权，你说下一次，他们会被怎么打脸？”他满脸坏笑，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林玖晨的咖啡冲泡好了，她看着面前的周寒逍，第一次发现，原来他的耳朵上还带了一颗黑色的耳钉。
林玖晨双臂环抱在胸前，这个动作显得她的胸部鼓鼓囊囊的，V领有点低，露出了带有弧度的乳、沟，“有句话叫做‘站的越高，摔得越惨’，让长虹资本从它的制高点上摔下来，想想不就觉得很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