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后娘[七零]——浣若君
时间:2019-05-10 10:10:58

 
    三蛋一看客厅里的电视机,黑白的,上面正在播报新闻呢,他可新奇的,就凑前面去了。
 
    老王头问了几句从哪来的,一听是从遥远的边疆来的,就连卧室里的王大妈都出来了。
 
    “听说你们那儿工资高,有边疆补助,一月下来一个普通工人能拿多少啊?”王大妈问说。
 
    陈丽娜说:“一个普通工人呀,一个月五十。”
 
    俩老人对视一眼,哦了一声:“咱们内地可没那么高,我家闺女也在毛纺厂工作,一月才拿三十了。”
 
    “这儿子,你生的?”因为陈丽娜年青嘛,俩老人有点不信。
 
    陈丽娜也坦白:“我是继母,但从小养的,跟亲的差不多。”
 
    俗话说的好,远亲不如近邻嘛,再多说了几句,这不聊熟了嘛,陈丽娜就说:“王大妈,您帮我打听打听啊,我家孩子多,人多,但家里只有一张床,要谁家有木板床出,多少钱我都出,不然我家孩子得打地铺,成吗?”
 
    “这有啥不成的,明天我就动员全楼的人,给你腾床,绝不能叫孩子们冻吼吼的住招待所。”王大妈手一挥,这事儿就办成啦。
 
    而聂工带着聂卫民把介绍信开回来,俩人都快给冻硬了。
 
    “说咱们乌玛依是边疆,我也没这么冷过,在这给我冻硬了。”聂卫民冻的直发抖,就唱开了:“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
 
    这是《白毛女》里,杨喜儿的唱段。
 
    “你知道吗,招待所没暖气,只有炉子,我进去看了,死烟杠气的,估计咱们得给冻死在那儿。”他跟二蛋说。
 
    二蛋体热,不怕冷,还不肯穿毛衣呢:“那有啥,横竖就一晚上,床妈刚才都借好啦,就一晚上,忍忍呗。”
 
    要说北京的元月份,那是真冷。
 
    聂卫民是真不想出去住招待所,就跟陈丽娜说:“妈,我们就在客厅趴一夜吧,明天我们兄弟去找着买床,买来支客厅,成吗,招待所是真冷啊。”
 
    聂工刚到招待所摸了一圈儿,心里也凉着呢,想了想就说:“这样,我和卫民,还有卫国三个睡去,蛋蛋,你和你妈,妹妹三个住这儿,照顾着你妈,好不好?”
 
    三蛋当然高兴啦:“放心吧,我会冲奶,我还会换尿布,妹妹只有跟着我的时候才不会哭,你们赶紧走吧。”
 
    “爸,我不想住招待所,我宁可在客厅的椅子上将就一晚上。”聂卫民是真不想去。
 
    但客厅的椅子上趴一夜,那也得给冻感冒啊。
 
    聂工想了想,跟俩儿子说:“明天一清早五点,我带你俩去天/安门看升旗,赶紧走吧。”
 
    好吧,一听能去看升旗,俩孩子才高高兴兴的,走了。
 
    第二天一早八点多,聂卫民和二蛋两个看完升旗,满足而归,正跟陈丽娜大讲特讲人民子弟兵有多威武多帅气呢,郭滨又来了。
 
    “跟我说聂卫民,你们是想去动物园看动物,还是八达岭爬上城,再或者故宫,旧社会皇帝住的地方,咱也可以去看看,说吧,你们想去哪儿。”
 
    “动物园!“
 
    “读书馆!”二蛋和聂卫民,那是永远的南辕北辙啊。
 
    倒是聂工说:“郭主编,你要真想带他们出去玩,去趟故宫吧,毕竟有历史意义,那地方人也不多,就是门票贵点,我来出。至于别的地方,我们要在北京呆一个来月呢,到时候我慢慢带他们玩。”
 
    郭滨一听,把聂卫民三兄弟一带,就走了。
 
    聂工到这会儿还在纳闷呢:“没发现啊陈丽娜,聂卫民怎么这么能交朋友,我和郭滨可没啥交情,他把有暖气的房子给咱们住了,昨天鞍前马后半天大,今天还要带他们兄弟去玩,说实话,我就没有一个这么好的朋友。”
 
    陈丽娜笑了:“可不,你看你最好的朋友冷奇,天天盯着你的家产呢。聂工,你要再天天窝在实验室,估计就剩我这一朋友了。”
 
    聂工可不这么认为:“我还有高大勇和于连海那样的朋友,不是你说的吗,没有大事不登门,但真正要办什么事儿,那叫两肋插刀。”
 
    他和陈丽娜呀,都有正事儿要办。
 
    而在北京呢,俩人没车子,就只能坐公交车。
 
    这不,抱着妹妹,俩人先跑党校去报道,报道的时候呢,当然是聂工抱着妹妹在外头等着,陈丽娜自己一个人进去。
 
    大冬天,北京是真够冷的啊。
 
    陈丽娜出来一看,妹妹的鼻子都冻青了。
 
    而且吧,妹妹永远都是,只要陈丽娜不在,不论谁抱着都好好儿的。
 
    只要她一回来,那委屈的样儿,小嘴一撇,可怜巴巴的,就来求抱抱了。
 
    坐到公交车上,陈丽娜怀里抱着妹妹,就嫌弃开了:“早知道我就不该生她,你说你都有仨孩子了,我上辈子就没孩子,也不喜欢孩子,生她干嘛呀我。”
 
    耽误工作,还耽误她学习,耽误她做一个美美的小公主,活生生叫她受累。
 
    “哟,这闺女生的可真漂亮,跟个洋娃娃似的。”一个大妈抬头一看,见是个抱小孩儿的妇女,立马就让坐儿了:“来来,赶紧坐这儿,不要累着了。”
 
    有名的北京大妈们,责任心重,话也多,伸手逗了逗妹妹,就劝开陈丽娜了:“生儿生女都不要嫌弃,你说等咱们老了,她们长大了,长成俊生生的大闺女,看着得多好啊,你看我这手表,闺女孝敬的,这围巾,闺女自己织的,我跟你说,生啥,都不如生一闺女好。”
 
    公交车上人挤人,人贴人,人人都说:“可不,都说儿子是面子,闺女是里子,同志,这闺女呀,就是你的贴心小棉袄儿,可不能嫌弃。”
 
    就好像,陈丽娜是因为生了闺女才嫌弃的一样。
 
    陈丽娜是因为生了闺女才嫌弃的吗,她是因为,从生完闺女,身份地位就从小公主一下降到白雪公主的后妈,才不高兴的呀。
 
    妹妹眼泪汪汪的,一看妈妈噗嗤一下笑了,小嘴儿一抿,破涕为笑了。
 
    一车的人跟着她,都笑了个乐呵。
 
    陈丽娜其实也就说几句气话,要说不疼闺女,两辈子才有一个她,可能吗?
 
    这下了公交车,俩人带着地图,还得上法院呢。
 
    法院的同志听说了聂博钊的来意,当然第一要的是证据啊。
 
    对方把你告了,法院给你寄了函,你当时为什么不前来应诉,等案子判完了,你又来了呢,你得拿出证据来啊。
 
    聂工当然带着证据呢,把当初划着黄桂兰和聂父手印的领养证明,一并自己的户口档案,还有乔淑当时立的遗嘱,就一并儿递过去了嘛。
 
    “聂博钊同志,首先,我得向您致以最诚挚的问侯,感谢你在石油系统为共和国所做的贡献。”法官一看档案,直接就站起来握手了。
 
    好吧,现在的聂工,就跟将来的大明星似的,因为他本身的资历和荣誉嘛,走哪都是人们尊敬,并且崇拜的对象。
 
    “但是,这个案子开庭之初,曾向您所在的红岩军区发过开庭通知,而您呢,也曾回过回执,称自己会如期到场,可是开庭三次,您一次都未到场,我们也是根据国家的法律法规,宣判的这个案子。”法官摊开双手说:“我很同情您,但我帮不了您,要不,您现在着手起诉乔慧一家吧,打官司,重新提交证据,争取翻案,怎么样?”
 
    聂工听着,是这么回事儿,就准备要回去写诉状了。
 
    但陈丽娜不行,她说:“等一下,聂工分明人在乌玛依,几乎就没回过红岩,他又怎么可能收到法庭的传票,又给法庭回执?”
 
    “这位女士,你们重新打官司就行了,现在纠结这些,还有用吗?”法官有点不耐烦了。
 
    “当然有用。因为我们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打官司,而法官您看着表面上是尊重聂工,但实际上,却是在推诿这件事,是在踢皮球。我现在要看回执,因为,聂工自己也能确定,他没给法院寄过回执。”
 
    这还用说吗,肯定是仇天海捣的鬼。
 
    他应该是自己跑到红岩拦下法院的传票,并且自己寄的回执,这一来一去,不就可以瞒着聂工,造成一个他不到庭应诉的过失了吗?
 
    真是,下作玩意儿。
 
    “案子已经判了,板上钉丁的事情了,那你说,怎么办?”法官说着,站了起来,看这意思是想走了。
 
    陈丽娜一看他就是在推诿,直接就说:“我要起诉你们法院,因为,这案子之所以在没有被告的情况下被判,完全是你们的失职。比如说,聂工人未到场,是谁认定回执就是他的笔迹的,我现在要审请兑字迹,兑笔迹,然后,正式起诉你们法院。”
 
    法官大概古往今来,第一个见有人敢起诉法院的,站了半天,因为猜着聂工是知识分子,好说话嘛,就说:“聂博钊同志,你是有知识有文化的人,明白咱们法院的难处,你劝劝你家家属吧,这天底下,哪有个起诉法院的?”
 
    法官还以为,聂博钊会做和事佬,把妻子劝走了。
 
    谁知他把档案往桌上一拍,直接就说:“对,我决定了,此刻,就起诉你们法院,如果说你们法院不接受起诉,我就去中级人民检察院提起诉讼,这案子本来就是你们的审查的过程中出了问题,凭什么要我们多跑路?”
 
    有跑路的时间,还不如在家多陪陪妹妹了,是不是?
 
    法官审案的时候,大概没想到自己惹的,会是这么有名一个全国先进工作者。
 
    这不,自己不敢作主,就去找庭长了嘛。
 
    不一会儿,庭长来了,再三跟聂工道歉,并且,言自己一定仔细查查这个案子,还邀请聂工夫妻跟他们一起吃个午饭再走。
 
    聂工两口子急着回家给妹妹喂奶呢,哪有时间吃饭呀,这不急匆匆的,就又回家了嘛。
 
    晚上陈丽娜自己开火,聂卫民三兄弟今天早上去看升旗,白天还游了一趟故宫,差点走折了仨人的腿,这不郭滨一人给买了一旅游纪念的小玩具,玩着呢嘛。
 
    见陈丽娜在做抻面,郭滨也就留下来,准备吃一碗。
 
    听了聂工的情况,他说:“那谁不是你的老师吗,开会说起你来,总要说,聂博钊,那我学生,最艰苦的年代,扎根边疆,有多不容易。而且你在中央认识那么多人,关系那么多,怎么不找他们想办法把这事儿办了,非得要自己跑法院,走程序?”
 
    陈丽娜把面端了出来,就说:“为了自己点儿小院子,就跑中央去找关系,找人情,这不合适,而且,我们占着理儿呢,领养证明,遗嘱,什么都能拿得出来,就只是多跑几步路的事情,何必再去麻烦人。”
 
    说实话,就算关系能通以天,也不是办这种事儿的呀。
 
    好钢,那得用在刀刃上。
 
    郭滨挑了一筷子面,说:“咦,这是油泼面呀,陈场长,你这手艺又进步了,又宽又薄,揉的也筋道,真好吃。“
 
    “这叫懒人面,只需要揉个面,抻开就能吃了,不需要另呛臊子。我还不熟菜市场,那大萝卜和白菜都是楼上王大妈帮我买的,尝尝味道怎么样?”
 
    陈小姐拌的凉菜,味道都比别人的要香。
 
    郭滨看聂卫民三兄弟刨的噗嗤噗嗤的,也赶忙刨了起来:“我在北京吃食堂,就一碗饭量,不行,这面我得吃三碗,吃撑了出去跑两圈儿,但必须吃三碗。”
 
    这不,三天之后,中级人民法院破天荒的,对一回宣布审案结果无效,大戳戳啪一声一盖,两间院子,就又归到聂钊的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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