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后娘[七零]——浣若君
时间:2019-05-10 10:10:58

 
    受到打击的老聂眼睛红的跟只狼似的,恨恨盯着陈丽娜看了很久,忽而就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盯着看一会儿,再咬一口,像饿狼似的,恨不能把她吃了,忽而扑身一压。
 
    ……
 
    当然,第二天天还没亮,只听院门咯吱了一声,等陈丽娜追出去的时候,胡同学已经坐着最早一班去炼油厂的大卡车,往矿区,继而奔赴大庆去了。
 
    还是聂博钊发现她没带自己给她写的介绍信,又赶忙儿的,搭了一趟输油车,赶到矿区去给她送介绍信了。
 
    披星戴月,天上星星还明着呢,陈丽娜好容易把壁虎似的三蛋儿从身上扒下来,烧好了汤,又拿后院里的冬葱烙了一盘荞麦面的软煎饼给几个孩子当早餐。
 
    聂卫民大了,也懂事,早晨起来洗脸刷牙了,就会跟二蛋两个一起吃饭,然后去上学。
 
    而她只需要带着三蛋儿,一起去农场就好。
 
    “小陈同志,你为什么不自己去追那个胡同学,你不是有小汽车嘛,为啥反而让我爸去?”小聂同志嘴里捣着牙刷,很不满意聂博钊早晨起来就去追胡素。
 
    “你爸跟她是同学,再说了,她也是石油冶炼方面的专家,才丧偶,需要的是关怀,我觉得他们还是需要私底下单独谈谈才好。”陈丽娜说。
 
    聂卫民撇了撇嘴:“没劲儿。还有,小陈同志,你能买双高跟鞋穿吗?”
 
    “为啥我要穿高跟鞋?”陈丽娜觉得奇了怪了,这孩子大清早的起来,总粘在自己屁股后面。
 
    “胡同学本来没你高,穿了高跟鞋就有你高了。”聂卫民想了想,又说:“而且,她的衬衣也特别白,披风的颜色也很鲜艳。”
 
    “所以,你这是觉得她比我更漂亮吗,就因为她的波浪长发高跟鞋,还有白衬衣?”万恶的直男审美,陈丽娜很生气:“人靠衣装马靠鞍,小子,我要打扮起来,比她更好看。但是,我要买了那些东西,你们的书包从哪里来,你们的铅笔橡皮,那些都不要钱吗?”
 
    “我不要铅笔也不要橡皮,更不要上学,我要天天跟着妈妈去农场,还要妈妈穿高跟鞋,画口红,有漂亮的披风披着。”二蛋睡眼蒙蒙,大口的吃着饼子。
 
    “傻孩子,劳动最光荣,想要穿漂亮衣服,有的是时候,什么时候就该做什么时候的事情,现在呀,收麦子才是最重要的。”
 
    “可我还是觉得高跟鞋和裙子更重要,我想爸爸也会这么认为的。”小聂同志忧心忡忡。
 
    “所以,你怕胡阿姨抢走你爸爸?那如果我和胡素同时给你选,那怕她打扮的再漂亮,再温柔,你更爱的也是我吧?”
 
    “哪里?我只是不想再换个妈妈而已,而且,我也不想听到你们吵架。”小聂同志顿时就红了脸。
 
    好吧,胡同学的到来,给了仨小只空前的危机感。
 
    害怕失去,才会珍惜。
 
    陈丽娜心说不错不错,虽然早知道猪养大了都会跟着白菜跑,但至少在他们小的时候,是很依赖,并且爱我的。
 
    天还太早,不到上学的时候,他们又非得要跟着,陈丽娜也就给带到农场了。
 
    王红兵每天早上不是都要送刘小红上学嘛,等他骑自行车送刘小红的时候,把他俩再带回学校也就完了。
 
    抢麦子的季节,农场的工人们都是夜里十二点睡觉,凌晨三点就起来抢收,所以等他们到农场的时候,田野里满满的都是正在割麦子的社员和知青们。
 
    伴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大家都坐在田野上吃干粮。
 
    当然了,有人的地方就有野狗,还有几只流浪狗在地里野窜着,等着人吃剩了,施舍它点儿东西吃。
 
    “妈妈,你说我要是那只流浪狗,该有多好啊。”
 
    不肯上自行车,不肯去学校的二蛋看着远处的野狗,分外愁怅的说。
 
    流浪狗很嫌弃的看了二蛋一眼,撒丫子跑了。
 
    好吧,连狗都嫌弃他。
 
    “好啦,今天姐姐会帮你补习的,快上车吧,我抱你。”刘小红说。
 
    于是,胖丢丢的二蛋和刘小红坐在前杠上,聂卫民独自一人坐在后杠上,王红兵自行车一蹬,就送他们去学校了。
 
    整整忙碌了半个月,麦子才算全部入仓了。
 
    麦子收仓之前,要称斤,称完湿重还要晒,晒完之后再秤净重,然后才能入库,当然,也才能交给矿区。
 
    这时候贺敏脚上缠着纱布,还在自已家里焦急的等待康复之后重新出山呢。
 
    大粮仓里,望着一只只用麦杆编织起来的,巨大的麦栓里堆成小山高的金黄色的粮食,陈丽娜就问王红兵:“全部过秤了吗?”
 
    “过完了,不过丽娜,咱们真的要截留下两麦栓吗,这要万一给矿区领导知道,会不会也算咱们贪污截留啊,像处理孙想男那样处理你?”
 
    王红兵很担心,觉得陈丽娜不该截留粮食,毕竟公产,就该如数上缴嘛。
 
    陈丽娜摇头:“不止麦子咱们要截留两栓,各类果子,葡萄,花生,倭瓜等东西,姐夫,你也得悄悄做账省出一些来,我得留着给农场里的知青,给老教授们用。吃水不忘挖井人,他们理应得到比领导更高的优待。”
 
    “但贺敏腿好了还是会回来的呀,丽娜,农场现在可不是你的一言堂。”
 
    “割腿不会小把戏,我会想办法彻底赶走他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姐夫,至少现在,我在这个农场里需要的,是绝对的领导权。”
 
    这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
 
    随着政策的转变,也随着所有人最敬爱的总理生病,无法保护知识分子们。
 
    这些老教授们将要渡过一个非常难熬的时期,陈丽娜得存下更多的粮食悄悄补贴他们,因为上面分配给他们的口粮,将会越来越少的。
 
    上辈子,就是从今年开始,聂博钊的很多老同事,老领导们,没能熬过去的。
 
    推开仓库的大门,沃野良田,雪白的棉朵正在绽放,接下来,该收棉花啦。
 
 第61章 狗都不行
 
    贺敏重新出山, 居然还拿来了一架相机,并且,到了农场的第一件事,就是请求陈丽娜在麦仓里给自己照相。
 
    好嘛,好大喜功, 虚荣心重, 专会抢人功劳,这种人, 陈丽娜很乐得送他一程。
 
    在麦仓里拍完了照, 贺敏要过陈丽娜手中的海鸥相机就倒放了起来。
 
    不错,她的拍照技术真的是无人能及。
 
    而且,她特地屈膝拍照, 一只只盛着麦子的麦栓就像小山包, 而他的身材被拍的无比高大。
 
    “陈小姐,这样吧,咱们再去趟坎儿井, 给我在坎儿井前也拍几张,好不好?”那也是今年农场最叫领导们赞叹的大工程。
 
    “贺书记,你是我的领导,咱们也是搭班子的工作伙伴,你要再叫我小姐, 我立刻就到矿区汇报领导, 说你思想有严重的资本主义之风。”
 
    “是是是, 好好好, 陈场长,是我不对,咱们去坎儿井吧。”贺敏说。
 
    开车到了才开凿的坎儿井竖井口,贺敏扛着铁锹,又是一通的摆姿势。
 
    三蛋儿跟着妈妈,也是无聊嘛,再三保证自己不靠近水坑了,就在河边捡石头玩。
 
    “聂三蛋,来嘛,咱们一起玩。”有个看上去七八岁的孩子也在河边,就说。
 
    三蛋一看有俩大哥哥在河边站着,毕竟小孩子总是喜欢跟大孩子玩的嘛,就说:“好呀,不过,你叫什么名字呀哥哥?”
 
    “我姓李,叫李大爷。”
 
    “你骂我呢。”
 
    “没骂你,来嘛,到水边来,我教你钓鱼。”
 
    “我哥哥说了,不会游泳就不能靠近水边,哥哥你们也离水远一点,好吗?”三蛋叫知青们教育着,可懂礼貌了。
 
    另一个孩子说:“哎,大耶,他看起来不好哄啊,我去拽他?”
 
    三蛋多贼的心眼子,听说这俩孩子要拽自己,早看出他们来者不善,转身屁颠屁颠的就跑了。
 
    陈丽娜和贺敏就在河畔的水泥渠上,这俩孩子也不敢再往前,其中一个抓起块石头掂了掂,瞄准了扔过去,三蛋头上着了一石头,应声扑倒在地。
 
    不过,他很快就站起来了,蹬蹬蹬的,跑回了陈丽娜身边。
 
    “妈妈,有人打我。”三蛋儿说。
 
    陈丽娜把相机还给贺敏,抱着孩子走到河畔一看,没人啊。
 
    “打你哪了,疼不疼?”陈丽娜还以为是跑到河边来顽的那些野孩子们呢。
 
    三蛋看妈妈心急,男子汉嘛,当然得硬撑:“不疼。”
 
    陈丽娜因为还要陪着贺敏这个领导转来转去,尤其孩子头上的包在头发里面,也就没怎么关注。
 
    回到农场,一群知青围着,贺敏往知青们中间一坐,就开始给她们看陈丽娜给自己拍的照片。那边社员们还忙的热火朝天呢,他倒好,一看还剩下五六张的胶卷,就又非得给这些知青们拍照。
 
    小女孩们都爱美嘛,大家站在沙枣树前,白杨树前,尽情的绽放着她们的身姿。
 
    “场长,你今天好像不高兴。”安娜说。
 
    陈丽娜抱着孩子,正在看着社员们晒粮,看有些地方粮食已经干了,就伸出推把推一推,好把湿粮翻出来。
 
    太阳当空,这些粮食基本上只要翻个面儿就全都晒干了。
 
    “安娜,你是不是特别想平反,摘帽子?”
 
    “场长,我想这座农场里所有的牛鬼蛇神们都想被平反,这是我们长久以来的渴望,不想摘掉自己头上的大帽子?”
 
    “想摘帽子有很多种方式,以及,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烙印,就比如说五八五九□□,事实证明路线是错的,中央就会改,而现在这么多人戴着帽子生活,那么,大家终将有平反的一天。我觉得你寄希望于一个作风浮夸,并且满嘴放炮的领导,想要借助他摘帽子,这种方式是最蠢的。”
 
    “贺书记一直都特别同情我父亲,而且,他也确实亲口承诺过,可以帮我父亲平反,场长,在这边疆,除了你,他是唯一能理解我的人。”
 
    “是,他还特别亲切的和你谈心,每天关怀你的生活起居,有时候早上一来,就会说,哎安娜今天气色不大好啊,是昨晚没睡好吗?于是,到了晚上就送你两片安乃近,这种温柔的关怀,是不是让你觉得他特别平易近人,而且还特别赏识你?”
 
    安娜没说话,但确实,贺敏是这样做的。
 
    “而且,他还很适度的和你保持着距离。不,应该说他就算和知青们相处的时候,教你们跳舞的时候,那怕是跳交谊舞,手也只是背环着你们的身体,和王富生那种人完全不一样,对吗?”
 
    “是,他非常有分寸。”
 
    “甚至于,有些女知青玩笑开过一点,他还会说猛然抱住她,又松开,说,同志,请不要考验我对于组织的忠诚性。就好像,他内心在天人交战,想要抗拒女性的魅力,是个合格的正人君子,这种做法,会让一个女性觉得,自己特别有魅力。”
 
    安娜的脸红了:“我确实见他曾猛然间抱过一个知青,但是,很快就推开了。”
 
    所以,一个幽默,风趣,平易近人,对知青好但又一点也不越界的领导,就是这样编织起一张大网,准备着这些知青们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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