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溪想到自己开的卤鸭店,等许进的伤好了后,可以让许进先当个卖卤鸭的小二,不用签卖身契,以后还可以去读书考科举。
在素玉带人去接许进和处理许家人的时候,殿试已经结束,剩下就等圣上阅卷张挂金榜了。
阮溪也将心思放在这上头。
若是温庭洲这次被圣上钦点为状元就是三元及第。
她刚将信写好,目光掠过案桌上摆放的精致小阁楼,忍不住伸手拧了长木条机关。
小阁楼里金猪和白兔开始了有爱的互动……
阮溪唇角微微翘起。
被阮溪惦记温庭洲此时正被盛德帝秘密召见。
“你看看这份资料。”盛德帝最近批阅折子总是力不从心,早年留下的病根开始爆发,咳血症状越来越频繁,再下去他的病情再也无法隐瞒。
但凡有一丝希望,盛德帝都不会放过。
这个时候,阮三小姐的异常引起了他的注意。
第62章
温庭洲接过盛德帝递过来的资料, 这一看,温庭洲俊脸微微紧绷,心里翻江倒海。
阮三小姐一个从未接触过农事的人竟然懂做农具, 这叫曲辕犁的犁田工具,脚踏打谷机的脱粒工具, 他从未听闻过,若其作用真如阮三小姐所言, 这两种农具的出现对百姓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庭洲, 你觉得阮三小姐所言之物有几分可信?”
盛德帝手指敲了下御案, 眯眼问道,温庭洲是他的秘密护卫亦是堂姑母的嫡孙, 精通木工, 这也是盛德帝特意召他进宫的原因之一,阮三小姐的身体异常只有他和两个太医知晓, 若非阮三小姐突然说要戴罪立功,他都不知阮三小姐还有这等本事。
诚意伯虽说是工部侍郎,但他负责的兵器这一块, 农事方面有专门的官员负责, 阮三小姐到底从哪弄来的图纸?
盛德帝对阮三小姐生出了怀疑。
温庭洲精通木工, 他一眼就看出了曲辕犁的好处。
“回皇上的话,属下认为阮三小姐所言属实,这曲辕犁的设计十分精妙,她手中或许真的有脚踏式打谷机的图纸。”
“至于图纸的来源,需深入查探。”
温庭洲现在不是朝廷官员, 他只是盛德帝的秘密护卫,等他高中状元入朝为官后,才会从秘密护卫变成朝臣。
君臣有别,哪怕祖母是圣上的堂姑母,温庭洲亦不会越过这条线。
盛德帝若有所思,眼底闪过一抹精光,笑着道。
“你说的对,曲辕犁的图纸朕会交给工部,阮三小姐想戴罪立功,朕看在你的份上,就给她一个机会。”
温庭洲微微一笑:“皇上仁慈。”
“庭洲,你说这诚意伯知不知他嫡女手里有这两种农具的图纸。”盛德帝在位多年,哪会看不出诚意伯的野心,看在温家的份上,他顺水推舟让诚意伯坐上了工部侍郎的位置。
平日对这位诚意伯并不关注。
没想到他的嫡女却给了一个大惊喜,或许他该关注一下诚意伯府。
温庭洲摇头:“应该不知,若诚意伯早已知晓,必会早早将图纸献上。”
盛德帝一想也是,不过这位阮三小姐应该有大秘密,他本想将查探诚意伯府以及阮三小姐秘密的事交给温庭洲,现在想来不妥,庭洲这孩子喜欢阮四小姐,为了保护她的卤鸭秘方,还特意求了一道旨意。
不过阮四小姐做得卤鸭确实美味,他到现在依然回味不已。
盛德帝望着面前身姿挺拔,俊美如玉的温庭洲,话锋一转,笑着打趣道:“庭洲,作为新科状元郎,你这相貌也太俊了,连朕的公主都想嚷着要嫁给你。”
“阮四小姐作为你的未婚妻,想必压力极大,需要朕为你们保婚吗?”盛德帝随口调侃了一句。
温庭洲闻言心一喜,果断谢恩:“多谢皇上成全。”
他和阮阮是有婚约,但阮三小姐闹了这么一出,温家大部分人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对阮阮有了芥蒂,若再出意外,他和阮阮的婚约极有可能会被温家强势解除。
若有圣上开金口保婚,相当于赐婚,这样一来,他和阮阮的婚事就有了保障。
盛德帝嘴角抽了抽,不过既然开了口,盛德帝也没有反悔的意思,难得看到温庭洲对一个女子这么上心,他心里也是高兴的。
“那朕就在钦点你为状元的当日定下这事。”
……
在天牢里眼巴巴等着老皇帝放她出去的阮三娘并不知自己这一世再次入了老皇帝的眼。
她千防万防,还是自己将自己折了进去,极大可能重蹈上一世的命运。
可惜此时的阮三娘还不知道,以为拿出几张农具的图纸就可以戴罪立功。
她等啊等,好几天过去了,都没有一点消息,心里不免焦急起来。
在诚意伯府的阮溪亦不知阮三娘这么沉不住气,她才刚挖坑,她就迫不及待往里跳。
今日是张贴金榜的日子,温庭洲高中状元的消息很快传到诚意伯府。
“快,快备马车,去吉祥酒楼看状元游街。”阮溪对古代的状元游街的盛况特别感兴趣,尤其是这位新上任的状元郎还是他的未婚夫。
“小姐,马车早备好了,您吩咐的绢花手帕也准备好了。”
素玉素珠一脸喜气洋洋,未来姑爷高中状元,更是三元及第,她们也与有荣焉。
一行人很快抵达吉祥酒楼,巧合的是,她竟然遇到了温庭洲的堂妹温静茹,她正和一位英俊的公子有说有笑,温静茹在看到阮溪的时候,撇开英俊公子朝她走了过来,笑着问道:“四娘,你也是来看堂哥跨马游街的风姿吗?”
阮溪大方的点头,笑盈盈道:“是啊,我特意准备了好多绢花手帕呢。”说着,她指了下自己手中的大匣子,还有素玉素珠抱着的两大匣子。
温静茹忍俊不禁。
“四娘,你这么调皮堂哥知道吗?”
那位英俊男子饶有兴致的瞅了阮溪手中的匣子一眼。
“你堂哥就喜欢我这样。”阮溪毫不脸红的回了一句。
温静茹噗嗤一声笑了。
“四娘,现在沿街的茶楼酒馆都快爆满了,咱们进去吧。”
阮溪点头,一行人进了吉祥酒楼,阮溪还是在温庭洲的专属包厢,温静茹和那名英俊公子没有去隔壁的包厢,反而挤进了这个包厢,一起看热闹。
趁着游行的队伍还未到,温静茹拉着阮溪撇开英俊公子未婚夫站在窗边说起了悄悄话。
“四娘,你和堂哥私下约见几次,有没有试探过堂哥是不是喜好龙阳?”
屋子里不远处坐着喝茶的英俊公子动作一顿,耳朵悄悄竖起来。
阮溪无语的瞅了一眼温静茹,都过去快两个月了,温静茹竟然还惦记这事。
那次花宴她开了个玩笑后,温庭洲和她的关系越来越亲密。
“庭洲大哥很正常,没有断袖之癖。”阮溪想到前些日子那个缠绵的吻,耳根悄然发红。
温静茹一听双眼一亮,有情况,她暧昧一笑:“老实交代,你和堂哥亲了没有?”
阮溪瞪着她:“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温静茹拉着她的手,笑嘻嘻道:“我这不是好奇嘛,谁让堂哥长这么大一直不近女色。”
“说吧说吧,我不告诉别人。”温静茹好奇死了,真想知道堂哥和四娘的情况。
阮溪:“……”
她才不会将两人亲密的事说出去。
突然,震天的喜炮声声,旗鼓声远远传来,下方的人群激动高喊:“状元郎来了!”
阮溪立即抛下温静茹,叫来素玉素珠两人将大匣子抱过来。
温静茹:“……”
好气哦。
周围茶馆酒楼里人纷纷倚在窗边看热闹,温公子乃人中龙凤,他中状元实至名归。
遗憾的是,温公子这般丰神俊朗,面如冠玉的男子竟然有了未婚妻。
此时跨马游街的队伍前呼后拥走来,欢声雷动。
新科状元的温庭洲身着大红锦袍,披着十字红花,乘着御赐大马,执着金丝软鞭,俊美高贵,风采照人,将榜眼探花的风头都抢尽了,所过之处,姑娘小媳妇的簪花手绢荷包如下雨般朝他掷去。
作为有功夫在身的人,那些绢花手帕荷包一一被温庭洲闪避开,可怜他后面的榜眼和探花,两人虽说三十出头,早已成亲生子,但相貌堂堂,颇受小媳妇们青睐,又没有武力值,被那些簪花荷包砸得头昏眼花,温庭洲却依然丰神俊朗,神态从容。
待队伍走到吉祥酒楼下方时,温庭洲停了下来,抬起俊美的脸庞,一双漆黑的双眸直直望向某个包厢窗口处。
“堂哥,四娘在这里!”温静茹朝下方的温庭洲兴奋大喊。
阮溪对上他的眸子,露出一抹俏皮明媚的笑容。
“庭洲大哥,接着!”
说着阮溪将一大把绢花手帕撒到他身上,这一回,温庭洲没有躲闪,任由这些花荷包落到身上,他还伸手从空中接了朵花插到自己的帽子上,然后朝她温柔一笑。
“阮阮,还有吗?”
“有,有,堂哥你等着,四娘还有两大匣子绢花手帕……”
温静茹兴奋道。
英俊公子:“……”
温庭洲:“……”
此时无数的目光望着他们,非常识趣停止了朝温公子扔帕子绢花的举动,连炮声和旗鼓声都停了下来。
不用说,他们都能猜到那位倚在吉祥酒楼包厢窗边的美丽娴雅女子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阮四小姐,温公子的未婚妻。
阮溪抿唇一笑,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倚在窗边将帕子绢花手帕往下扔。
“接着。”
“好。”
温庭洲嘴角噙着笑,浑身透着愉悦的气息,他伸手接住她扔的荷包帕子收入怀中,眼中漾着温柔。
心里却想着这次该和阮阮提什么要求好呢?
街道两旁的人群纷纷瞪大眼睛,大部分姑娘小媳妇们满脸羡慕和祝福。
后面的榜眼和探花笑眯眯看这美好的一幕。
吉祥酒楼对面茶楼里的沐青慈瞅着温公子和阮四小姐在众目睽睽之下秀恩爱,双眼直冒星星。
好浪漫。
等花和手帕扔完,阮溪恋恋不舍朝温庭洲挥了挥手送迎。
温庭洲温柔一笑,继续骑马游街,炮声,旗鼓声再次响起。
状元游街结束后,新科状元温公子和他的未婚妻在吉祥酒楼前的互动也传遍了整个京城,令人震惊的是,圣上竟然亲自为新科状元温庭洲和阮四小姐保婚,这消息一出,那些一直暗里推波助澜传流言的人不得不偃旗息鼓。
阮溪一跃成了京城贵女们羡慕嫉妒的对象。
第63章
距离阮三娘戴罪立功交上农具图纸已经过去好几天,她依然被关在天牢里。
哪怕后来她忍不住将脚踏式打谷机的图纸交了上去, 老皇帝不仅没有放她出天牢, 还天天派太医来给她诊断上药, 虽说伙食待遇越来越好, 但阮三娘再也受不了了。
“太医, 我受的伤并不重, 不知皇上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两位太医越是为阮三娘复诊越震惊,看向阮三娘的眼神宛如在看怪物,他们曾给阮三小姐仔细诊断过, 对她的伤势了如指掌,这么严重的摔伤竟然在几天内好得七七八八, 实在太过骇人听闻。
“三小姐, 我们二人曾为你诊断过伤势,三小姐的恢复情况超出我们预料, 不知三小姐手中是否有灵丹妙药?”太医无视她后面的话, 直截了当的问了他们最在意的事, 目光炯炯望着她。
阮三娘一阵心惊肉跳, 差点没吓出了一身冷汗, 连忙假装若无其事的撒了个谎。
“哪里有神丹妙药, 我进来天牢前不是有人帮我换了衣裳吗, 我身上除了银票和首饰哪还有其他东西, 只是我的身体比较特殊,受伤后都能迅速恢复罢了。”
总之打死也不暴露异能。
让那个老皇帝早点去死,他死了, 她就解脱了。
“原来是这样,三小姐好福气。”两名太医对视一眼,笑眯眯赞了一句。
阮三娘看着他们的笑容心一紧,也不知他们到底相信了没有,神经依然绷得紧紧的,脊背早已冷汗涔涔。
“是啊,我上次也摔断了腿,也是好得很快。”
她不努力证明还好,她这一说两名太医们她更加感兴趣,还要她放点血研究,阮三娘花容失色,差点没吓晕过去。
等两位太医弄了阮三娘一小杯血高高兴兴离开后,阮三娘瑟瑟发抖的抱住自己。
她不会要被当成试验品解剖了吧。
阮三娘越想越恐惧,只觉未来一片黑暗。
难道这辈子还要暴露她的异能,为仇人老皇帝治疗?
阮三娘一脸绝望。
此时,送饭的婆子来了,看到阮三小姐缩成一团的模样,吓了一跳,连忙开锁进去。
“阮三小姐,您没事吧?”
阮三娘抬起苍白的脸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我很好。”
送饭的婆子一脸担忧,忍不住开口劝慰道:“三小姐您可不要想不开,就当是在这里休养,一个月时间很快过去的,到时你就可以出去了。”
“我没有想不开,我就是有点想家人了,外头有什么新消息吗?”阮三娘随意扯了个谎。
“有两个好消息,一个是温公子高中状元,跨马游街的时候非常轰动,还有就是圣上亲自为温公子和阮四小姐保婚。”
送饭的婆子双眼一亮,连忙说道。
她被关在牢里担惊受怕,四妹却和温公子甜甜蜜蜜,该死的老皇帝还为他们保婚。
阮三娘整个人都要气疯了。
气过后,阮三娘突然猛地发现了不对劲,怎么没有老皇帝病倒的消息?
“宫里最近有没大事发生?”忍了忍,阮三娘还是没忍住拐弯问了老皇帝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