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怡拿着剧本，笑盈盈的在卓凡面前坐下，“卓老师，麻烦您了。”
伸不打笑脸人，卓凡自不会跟一个女人计较。
入行多年，什么样的演员都见过，林嘉怡这种耍小心思太明显了，并不聪明还可能招人嫌。
卓凡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疏离，客套道，“不麻烦。”
——
池清然在原来的位置坐下，随拿起保温杯。
红糖姜水，喝下一口，立刻就回了暖。
她这两天身子不爽利，晚上赖床了很久，就昨晚上肚子痛到死去活来，商陆给她揉了一晚上的肚子，一大早又给她准备了这个让她带过来。
池清然美滋滋的捧着保温杯，暖肺暖胃更暖心。
只要喝上一口，就感觉能元气满满的复活了。
她还不忘慰问一下功臣，给他发微信，隔了会儿才收到回音。
池清然捧着保温杯自拍了一张给商陆发过去：[爱心][爱心]我有好好喝哦！
会议室内，庄严肃穆，安静异常，也因此嗡嗡的震动声就格外的明显。
底下人就看着一向冷着脸的总裁拿起了后，脸上露出了温柔笑容。
温柔？？？
一定是他们看错了！肯定是他们瞎了眼！
……
【乖】
收到回信，池清然心满意足。
刷了会儿微博，她之前点进去看置顶微博评论是一溜骂人的评论，今天点开看，那几条骂人最凶的评论下头出现了很多反驳的声音，不是清一色的赞同。
她从微博退出来，点开了热搜榜，靠前的几条都跟界限有关。
《界限》卓凡
《界限》电影开拍
《界限》秦瑶
刷到这儿，指微顿。
点开看了眼，是一个影视大v公布了演员表，指明电影增加了新的女性角色，评论区又变得乌烟瘴气。
秦瑶什么鬼啊？原著根本没有这么个人好吗？！
卧槽编剧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又给野鸡加戏！这个秦瑶怕不是又被强行塞进来的吧？哪位大神科普科普这个秦瑶扮演者的背景啊！
垃圾电影！有卓影帝都拯救不了！一看就是扑街货！
……
这是预料之会发生的情况，本来界限原著影响力就颇深，加上电视剧先拍，好评如潮，开拍电影，演职人员压力都很大，现在强行塞进一个新角色会被骂太正常了。
池清然只希望林嘉怡的表演不要让人失望，能用演技证明秦瑶这个角色没有加错。
然而，她的期许落空了。
这是池清然跟卓凡，也是跟其他演员的第一场戏。
骆川是个临海城市，经济发达，人/流繁多，每年从五湖四海赶到骆川务工的外来人员数都数不清。
昂贵的物价，使得许多外来人员不得不集居住在城村这种偏僻又鱼龙混杂的地段。
故事就是从这里开始了——
早上六点，位于骆川市的德茂分局接到了报案说发现了一具女性尸体，刚解决完一桩大案的刑侦组接到通知就立刻出警。
江宁跟秦瑶是刑侦二队唯一的两名女性，队长陈冕是骆川市出了名的破案好，法医孙明，队员赵东等。
孙明在勘察尸体，秦瑶跟赵东按照章程盘问最先发现尸体的人。
陈冕靠着车懒散的站着，嘴里叼了根烟。
江宁用肘碰了下陈冕，将热乎的豆浆递给了他，“你要的无糖豆浆。”
“谢了”
江宁跟陈冕讨论起了案情，“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本市发生的第起命案了。”
“嗯？”尾音微扬。
“前两起不在我们辖区内，之前我听程子说起过他们辖区内那起命案，我看着作案法很相似，十有八/九是起连环杀人案，你说呢？”
陈冕将烟灭了，缓缓吐出，薄雾缭绕模糊了眉眼，轻笑，“你觉得是就是。”
“……”江宁是习惯了陈冕着吊儿郎当的德行，看他迈腿过去，也紧跟着凑过去了。
孙明看他们过来，解释了一番死者的情况，“推测死亡时间在个小时前，也就是昨晚十一点多，段很残忍，你看这几处都是致命伤……从目前情况来看，凶是个熟，下很利落。”
江宁看了眼死尸也有些不适，不过还能忍住，“这么说这个凶不是第一次作案？”
孙明点头认可，江宁看了眼陈冕扬眉，看起来有些骄傲，“看，我就说是连环杀人案。”
陈冕笑意不明，只淡淡道，“办案那么久还习惯不了出现场？”
江宁脸色有些苍白，虽然她强装着镇定，但飘忽的眼神已经证明的她的不适应。
恰好，赵东跟秦瑶询问完毕过来报告。
赵东说，“陈队，查清楚了，发现尸体的是负责这片街道区域的环卫工人，因为要清扫所以每天都会来很早，照常来清理垃圾，没想到会遇上尸体。”
……
“卡！”导演突然喊停。
扮演赵东的正是转型演员的主持人，他挠了挠头，“导演我记错词了？”
导演皱着眉，拉着脸，“林嘉怡你到底怎么回事儿？偷偷动什么？这不是秀场，你想抢镜头就能肆无忌惮耍段！”
“……”
被当场批评是人生第一次，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林嘉怡脸色苍白，看起来状态不太好。
导演在监视器后头盯着看了会儿又说，“你打起精神来别拖后腿，就刚刚那场重新来一次！”
导演很严厉，所有人都乖乖听话重新来了一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点名批评了后心态崩了，林嘉怡的状态越来越不好，总出戏，ng了多次，连原本安慰她的两人也说不出话来了，每个人都很疲倦，这要是在同一个镜头同一个场景下不断的ng，这部电影能不能成型还是个问题。
导演大发雷霆，卓凡帮忙解围，导演才同意暂时休息会儿。
池清然坐回了软椅里，捧着保温杯喝姜糖水，可惜时间过去太久，有保温杯加持也凉了。
她本就小腹绞痛，现在更加难受了。
第29章 矛盾
接连ng,所有人的情绪都不太好,林嘉怡路过时还看了池清然一眼，抿紧了唇，像是受到了什么屈辱一样。
池清然肚子痛，懒得搭理她。
恹恹的躺在软椅里,蜷缩成了一团。
卓凡拿了杯热水给她,“你不要紧吧？”
“我没事”
“要真不行就不要强撑。”卓凡说，“我看照刚刚的进度拍下去,今天怕是拍不了多少，接下来也没有你的戏了，我帮你跟导演说一声，你早点回去休息。”
说来也是，她今天本来就没有几场戏,本来可以早点回酒店的,结果在林嘉怡这里掉了链子。
林嘉怡找不到状态,简单的几句台词都没能抓住戏感。
要是碰上个一般的导演也就算了，偏偏还是这行出了名严苛的导演,一点点不顺意，他是会固执的抓着那一点不断地重来,直到他满意。
就林嘉怡那个状态,今天能拍好那两场估计有点困难。
她身子实在是不舒服,也就没有坚持了,借坡下驴,“那麻烦卓老师了。”
“应该的,商陆跟我说了你这几天身体不舒服让我帮忙照看点，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他连这种私密的事情都跟人说？
池清然再跟卓凡表示谢意，随后就去了化妆间换了衣服。
制服换下，坐在椅子上等着化妆老师来给她卸妆。
该来的人没来，不该来的人倒是凑到她面前来了。
池清然跟商璎组队，戴着耳正在玩吃鸡，不经意的一抬头险些被吓死。
摘下了一边耳，“你有事？”
林嘉怡握拳，“你很高兴吧？”
“哈？”
“看到我出丑你很得意吧！池清然，我不会就这么认输的！”
……
池清然愣了两秒，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嘉怡眼睛泛红，隐有水光闪烁，一副被欺负惨了的可怜模样，“你等着瞧！我一定会比你做的更好！”
“噢……”池清然都觉得她莫名其妙，她好不好，干她屁事。
念及她今天被导演骂惨了，池清然才忍住没有对她恶言相向。
说句良心话，她真没针对林嘉怡。
是林嘉怡再惹怒她，忍无可忍之下才会对林嘉怡冷嘲热讽。
“你有这份心很好啊，那你就按照导演说的好好琢磨下剧本，好好演。”天地良心，她说这话真没掺杂任何歧义。
林嘉怡听着就变了个意思，像是池清然在故意嘲笑她拖剧组人后腿。
她咬唇，泫然若泣的背过身伤心离开，好死不死还撞上了刚进来的两个男演员和化妆师。
化妆间里原本只有她们两人，现在林嘉怡含泪离开，剩下池清然百口莫辩。
刚替林嘉怡说过话的男主持就开口了，“小池，我们都是演员，刚进行也不懂规矩挨过骂，我看那小嘉怡没拍好也很自责，你又何必要在人家小姑娘伤口上撒盐呢……”
池清然唇微动，像是想解释来着，看见其他人或探究或谴责的目光，她又懒得解释了。
男主持是仗义执言，见池清然不理会，也有点不高兴。
念着同在一个剧组未来还得一起共事，男主持才没发作。
化妆老师过来替池清然卸了妆，期间，池清然一直戴着耳玩游戏。
耳里传来商璎的大嗓门，“卧槽！嫂子，那人谁啊？说话怎么这么贱兮兮的？”
“什么小姑娘？什么伤口上撒盐？脑子是被驴踢了吧！”
“好气啊！搁我，我非得怼死他不可！”
……
池清然心情好了些，微微勾唇，没说话。
“嫂子你怎么不说话？没事儿吧？你甭搭理那种被屎糊了眼睛的人，屁事儿不懂还装明白，这种人巨讨厌了！”
“没事”池清然语气淡淡。
一局打完，池清然准备收线从剧组闪人，“我先下了，等会儿回酒店再找你。”
“噢，嫂子你路上小心点”
池清然下了线后，远在别城上学窝在宿舍的商璎越想越来气。
这种事怎么能不告诉她哥呢？嫂子可是受欺负了啊！他们家人都不舍得欺负的人，轮得着别人多嘴？！
商璎义愤填膺，下了游戏就给商陆打了电话。
听着哥哥不温不淡的语气，商璎更加窝火，“哥你媳妇被人欺负了，你怎么还这么淡定？！”
“欺负？”
“对啊！我都快被气死了！你给嫂子找的什么剧组啊？那剧组都什么人啊！都是脑残吧？！”
商璎怒气冲冲的将刚刚听到的事跟商陆阐述了一遍，再叮嘱，“你得替嫂子出头，替嫂子撑腰啊！嫂子就剩你了，你要不护着，嫂子得被人给欺负死！”
——
时值深秋，夜风凛冽，空荡的街道显得格外冷清萧索。
池清然缩着脖子，藏在大衣口袋里，缩缩脚的往外走。
到了街口，没看到保姆车，她还愣了会儿，刚犹豫着准备掏出打电话。
“嘀嘀——”
刺耳的车鸣声响起，车灯骤然亮起，划破了昏寂黑夜。
池清然过去，看见商陆后就立刻钻上了车，眼底有惊喜的笑意，“你不是说今天不一定能来接我的吗？”
“忙完了。”
“噢”
“还疼吗？”商陆问的是她还有没有肚子痛。
池清然点头，“有一点，不过现在好些了。”
说到这儿，池清然想起卓凡的话，不由抱怨，“你怎么还将这事告诉了卓老师？多丢人……”
商陆轻笑出声，“我只告诉他你身体不舒服，没说你为什么不舒服。”
那是她误会了？
池清然吐气，“那你开车吧”
她缩在座椅上，一动都不想动，懒得要命。
车子平稳行驶，在夜色穿梭。
快速滑过的街道灯火酒绿，繁华昌盛，车子停在了酒店门口，泊车小弟过来将车开走，商陆陪同池清然进了酒店。
酒店是商陆单独安排的，没有跟剧组的人住在一块儿，这也给了他们多一点私人空间，再加上星级酒店的安保相对较好，能最大限度减少狗仔滞留偷拍。
一回房，池清然就钻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随后快速的钻进了被窝里，缩成了一团。
眯着眼，慵懒成性。
迷迷糊糊感觉有影子晃动，听见了脚步声靠近。
随后明显感觉到床沿往下凹陷，她睁眼，看见商陆坐在床边正专注的看着她，“干嘛这么盯着我看？”
“今天拍戏顺利吗？”
“还行吧！我有一段时间没进组了，今天有卓老师讲戏我入戏还挺快的。”池清然没深想，几乎是商陆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
商陆眸色沉沉，掀开了被子钻了进去。
小腹温热，缓解了疼痛。
“你跟前台要了热水袋？”
“买的。”商陆记着她昨晚难受了一整晚翻来覆去睡不着，疼的小脸煞白，他看着不忍心，今天特地去买了热水袋还去药房买了药。
池清然冰冷的小按在他上，感受写热水袋源源不断的热量，舒适的脚指头都蜷缩了起来，眯着眼傻笑，“不是那么疼了。”
商陆嗯了声，没拿开。
见她还目光炯炯的盯着不睡觉，商陆问，“明天不是还要拍戏？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