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
“你还想回去？”来钱看着她说，“留在这里睡大觉吧……”
菲菲：“……”
人生怎得如此艰难……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菲菲想，幸好来钱没看到她借“留一手”的金卡，不然也就真的不用回去了……
来钱自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看她低着个头，还以为是不好意思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来钱拿着手里的本问她，“这个图是你画的嘛？”
菲菲抬头一看，不就是她用“留一手”的金卡画的那张图嘛。
“我问你，这图是你自己画的？”来钱见她不吱声，又问了一遍。
菲菲老实道，“是。”
“是你自己画的，还是照着台上ppt描的？”
“是我自己画的。”菲菲赶忙道，“老师他当时讲太快了，所以我……”
来钱摆摆手没让她说下去，自己却不知不觉陷入了沉思。
菲菲忍不住心想，他不会是在想如何开除我，然后摆除我这个bug吧……
“老师，我照了ppt的。”菲菲小心翼翼的说，“老师你也可以看ppt……”
来钱没理她，默默把本子收进包里。“晚上有一个聚餐。”来钱说，“你先回去收拾，晚上吃过饭，我们直接就走。”
“哦。”菲菲老实的答道，就准备起身开溜。
“干什么去！”来钱眼急手快，一把将他拉回来，“会都不听了？”
来钱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半晌后，才默默的开口。
“你不是不想听嘛。”来钱指着讲台上正在讲解项目的华海技术经理，“回去给我交一份方案，就这个项目……”
来钱转过头，看着仍旧一脸懵逼的金菲菲。
后者在眼神的威压下麻木的点了下头。
华海的招标一听完，菲菲就被来钱拖走陪席去了。
这是华海公司的内部人员大会，当然都是些高层股东大会和主要项目合作商，来钱因为之前与公司有项目合作，因此也收到了公司的邀请函。
华海作为国内电子电器的第一大独创品牌，日进斗金，菲菲在它一年一度的年中例会上，充分感觉到了什么叫做“豪气”。
公司包下了B市最顶级的豪华酒店之一，领导讲话的主厅比招标会的礼堂还要大。
来钱端端正正的坐在餐桌前，时不时动一下手腕上的名表，还主动帮其他女经理搬来了两把椅子，显得优雅又绅士。
菲菲忍不住怀疑，她之前见到的都是假的来钱……
“萧师弟，我以为你不来了呢。”来人一身西装革履，单手搭在来钱肩膀上，“咦？你怎么坐这了，来来来，坐这边，技术人员就应该和技术人员坐在一起……”
餐桌旁的员工纷纷站起来，来人微笑着点头示意，而后就把来钱拉走了。
菲菲也站了起来，跟上也不是，留下也不是……
好在来钱还记得她。
“这是我学生，金菲菲……”来钱随手指着她道。
“嗯。”来人毫无反应的继续揽着他走，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着家常。
“莱莱呀，这是华海智能家居项目部总经理郝强。”来钱见他没反应，又郑重其事的介绍道，“也是我研究生时认识的师兄。”
来人依旧毫无反应，好像二十几年没见了，好不容易逮到来钱，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有的没的。
菲菲见状，大步走到郝强面前，深吸了一口气清脆的叫了一声，“师叔好！”
郝强像是不小心吃了只苍蝇一样，差点吐出来。
半晌，来人转过头，从上到下完完整整的扫视了菲菲整整三遍，才转过头去，磕磕巴巴的问来钱。
“这……这，你学生？”
来钱颇为绅士的点了下头。
郝强一副比吃了苍蝇还震惊的表情，来钱居然招了女学生？还是个这么红颜祸水的女娃娃……
这怎么可能？
左思右想，郝强像是终于找到出口般，试探性的问了句，“你家亲戚呀？”
菲菲：“……”
不知为什么，菲菲对于这个华海智能家居项目组经理的印象忽然就不好了起来……
来钱在郝强的引领下极为端正的坐在靠近主台的餐桌前，这几个餐桌每一桌都被欧式的屏风围起来，只开了一侧口子面向主席台。
按理说，来钱既不是公司高层领导，也不是大型股东，只能说是一个重要项目合作人，这个项目还在三个月之前结题了，来钱是说什么也不应该坐在这么重要的位置。
况且坐就坐了，还带着一个小累赘……
这边餐桌人少，郝强一把揽过来钱的肩膀，神秘兮兮的问，“说吧，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郝强冲着菲菲的方向抛了一个媚眼。
来钱正色道，“正经八经考上来的，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谁不是正规考试考上来的？”郝强皱眉，“这女娃娃，能给你做项目嘛？”
“女的怎么了？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今有刘胡兰英勇就义，郝强同志，请不要以你法西斯旧社会的思想看待新时代的的女性……”
郝强差点一口气憋过去。
“萧正同志思想觉悟高呀。”
来钱极为优雅的点点头，“我们实验室不像公司，从不压迫女生干活。”
郝强：“萧老师的实验室都是朝九晚五了？”
来钱：“我们是自由时间。”
郝强：“就是活干不完，都是工作时间。”
“非也非也。”来钱像古时候的老夫子一样，慢悠悠的摆着手，“我从不压迫学生干活。”
“鬼才相信你的话。”
“自然有人相信我的话。”
来钱的脸上透着一种古怪的柔和，极为绅士的转向菲菲，“莱莱，你说是不是呀？”
菲菲还没吱声，有人“哗！”的一声拉上了屏风。
“你他妈给老子滚蛋！”郝强忍无可忍，“别人不知道你什么货色，我还能不知道嘛，你他妈都是女生当男生使，男生不当人使的，说！是不是刘院长硬塞给你的？”
来钱也不乐意了。
“对！就他妈是刘院长塞过来的，咋滴吧？”来钱咆哮道，“老子被塞的舒服，塞的乐意，塞的心甘情愿！”
金菲菲：“……”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久等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网审比较慢吧，红包送上，留言的都有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第18章 chapter 18
两只野猪咆哮完，屏风又被人“哗！”的一声拉开了。
郝强点了颗烟，又给来钱递过去一支，后者摇摇头没有接。
“你小子在我面前装什么绅士。”郝强道，“谁不知道你什么货色，当年一个寝室的时候，你腿上有几根毛我都看的一清二楚。”
菲菲心道，现在他腿上有几根毛，我也看的一清二楚呀……
来钱忍着接过了烟，却没有点燃。
“为啥招不上来学生？还是因为去年那事？”郝强问。
来钱似乎是忌惮菲菲，只微笑的摇了摇头。
“这他喵的这些人！”郝强两口吸净了手里的烟，“忍一时是给他们面子，真他妈不知好歹。”
“也不全是你想的那样。”来钱似乎是忍着烟瘾，喝了一口桌上的清茶。
“要不你也别干了，那破学校有什么好待的！”郝强道，“来和哥们一起做项目，再叫上寝室大哥，咱轰轰烈烈的干点大事业！”
来钱哈哈一笑，转头吩咐菲菲再去要一壶新茶。
礼堂里的灯光慢慢转动，照在了中央的演讲台上，餐厅里不知不觉响起了平缓的音乐，华海一年一度的年中庆典就要拉开帷幕了。
郝强拍了拍来钱的肩膀，“大会快开始了，等会儿哥们第一个上台演讲，都给我听好了，让你好好看看哥们即将要干的一番大事业。”
郝强正了正衣领，又扯了扯袖子，迈着四方步昂首挺胸的走向台前。
这个世界每一天都在变，每一次改变都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人类，资源，社会，灾难……数不胜数。但要说是什么对人类的影响最大，菲菲想，那一定是科技。
“十年前的你，会想象到出门可以不用带钱包，只带着一个手机就可以畅通无阻，十年前的你可以想象到汽车能够自动驾驶，甚至不用手握方向盘，十年前的你可以想象到买东西不用出家门，上课不用出家门，甚至连面试都可以不用出家门……”
“十年前的你，会想象到今天只需要握着一个手机，就可以打王者荣耀，打吃鸡这样高端大气难操作的游戏吗？”
郝强站在台前，目光灼灼。
“你想像不到！”郝强说，“但是有人想到了，所以你们有了今天的生活。”
“那我们不妨再想。”郝强安静的说，“你希不希望以后冬天回到家中，电暖器已经开好，将屋子变得温暖宜人，你希不希望夏天回到家中，热水器帮你放好温水，空调自动打开，你希不希望有一个看家小精灵，在你无聊的时候陪你说话，在你噩梦惊醒时，为你打开屋里所有的灯。”
“这就是我们的计划。”郝强一字一顿的说，“一个关于智能家居的计划！”
台下响起了潮水一般的掌声。
“他只比我大两岁。”来钱贴在菲菲耳边说，“今年三十四，已经是公司里数一数二的部门经理，华海研发部几乎一半的人都归他管。”
菲菲大吃一惊，来钱又继续给她分析。
华海是一个做电子发家的公司，员工底蕴深厚，这些年很多中小型的家用电器做的风生水起，几乎是唯一一个几乎包揽了所有家用电器的品牌。
想要让一个软件或是一个电子小精灵能够兼容所有品牌的电器，难度非常的高，因此，关于此项目，华海有先天性的优势。
“这小子最会审时度势。”来钱说。
郝强鼻梁高，嘴唇薄，个子比来钱还要高，天生一个富二代花花公子哥的嘴脸，人又爽朗大方，才华横溢。
现场的气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菲菲想，他能做到今天的位置也绝非是偶然。
“这个世界的科技每一天都在进步，哪怕是一天的墨守成规，都会让我们被甩在世界的潮流之外。”
“如果我们未来几年还像以前一样，只在原来的生产线上生产着原来的机器，销售给固定的买家，而没有新的生产力，我们凭什么生存，又凭什么让我们立足在国产品牌之上？”
“总有一天，我们也会像诺基亚一样，被这个世界所淘汰。”
“所以……”郝强说，“我们有了这个项目，我们也会为这个项目而努力，一个人的力量很小，但是一个团队的力量却很大，我给你一个改变世界的机会，你们，可否愿意接下战书，与我们并肩奋斗！”
“愿意！！！”
台下的掌声在一瞬间爆发，此起彼伏的响着，一浪高过一浪。
讲解视频的结尾，两道光芒一银一蓝，紧紧的交汇在一起，形成一个双色的图标，下面用烫金的仿宋体飘逸的写着几个大字：华海智能家居工作室……
郝强下台，坐在来钱旁边猛喝了一大杯饮料。
“你行呀，都创建工作室了。”来钱说，“不过项目经理都亲自出来宣传，滋滋……整这么一出，缺人呀？”
郝强一副你就别嘲笑我了的模样。
“公司研发部人不有的是。”郝强叹了口气，“但能干活的有多少？能愿意放弃以前的位置，冒着风险来新项目组的又有多少。”
来钱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餐桌上摆满了各种美酒佳肴，海鲜刺身，各种调料水果都是自助挑选，桌子前做的都是领导，来钱给菲菲使了个眼色，让菲菲去拿。
礼堂里人多有些热，菲菲让师傅切了两盘冰镇西瓜，回来的时候就见桌子旁坐满了人，大概都是奔着郝强来的，新开的项目没人气，但是有钱有投资，愿意合作的商家趋之若鹜。
来钱不知道去哪了，菲菲将水果摆在桌子上，就听见旁边几个其它公司负责人提到了来钱。
“刚才坐在郝经理旁边是上次做项目那个吧？是公司的人？”
“不知道，好像是个大学教授吧。”有人说，“老师不好好教书，在外面做什么项目，也不知道有多大能力，拽的二五八万似的……”
菲菲皱着眉头听了一会，忽然眼睛一亮……
说的有道理呀！
“好像也不是什么大学校的老师，哪个学校能装的下他？，有没有点情商。”
“郝经理那么精明的人，项目怎么可能包给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三十多岁还没结婚，估计心里都不健全了。”
“你看哪个女生能看上他。”又有人说，“天天就知道赚钱，抠的跟只铁公鸡似的，都钻钱眼里了。”
菲菲坐在旁边，差点捧腹大笑……
说得太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