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大逃杀——莲花郎面
时间:2019-05-13 09:01:05

  白琅悄悄给了她一面镜子用于联络,算是答应了。
  “公子。”白琅突然停下脚步,看着白沉忧欲言又止,“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说。”
  “你说。”
  “能单独说吗?”
  “……”
  凤择枝连忙抱着小胖子走了:“那你们聊着,我回避一下。”
  她走之后,白沉忧又往白嬛藏身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他突然拉起白琅,御剑而起。白琅下一秒就站在了剑上,周围是疾驰的风,有一股朦朦胧胧的真气将她的身形遮掩。
  白嬛气急败坏地跳下树:“给我追!”
  “公子擅匿行迹,怕是很难追上了。”
  “那你派人盯着那个红发女人。”白嬛下令道,“你说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白沉忧不会做出什么有伤风化的事情吧?他这么心虚躲着我干嘛?”
  “您多虑了,公子只是有私事要谈。”
  “我怕的就是‘私事’啊。”
  白沉忧御剑飞出去一段路之后就停下了,下方是个小溪谷,芳草萋萋,虫鸣声嘈嘈切切。他看着白琅道:“现在可以说了。”
  “漆灯夜照在我这里。”
  白沉忧没想到她是说这个,愣了一会儿才伸手说:“给我。”
  伸完觉得不大对,又问:“怎么会在你这儿?”
  白琅磕磕绊绊地解释:“是白言霜……前辈,那个……托梦所赠……?”
  “你知道你说谎很容易被看出来吗?”
  “啊……”白琅脸红了,“确实是白前辈所赠……你记得我身上那个剑柄胎纹吧?就是通过它召出来的。”
  白沉忧微微皱眉:“所以你是不打算还?”
  “也不是这个意思。”白琅被他逼视得很紧张,她揪着衣角,苦恼地答道,“这柄剑在我手里也算是蒙尘了,不过我愿意好好对它,就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
  她实在是扯不下去了,怀里那面镜子一直没有动静,不知道凤择枝进展如何。
  “怎敢说让漆灯夜照蒙尘?”白沉忧口气略带嘲讽,“灵虚门那两位当世最顶尖的剑修不都跟你关系不错吗?只要他们稍作指点,你在剑道上多少会有所成。”
  白琅这辈子还没聊过这么尴尬的天,她觉得白沉忧说话太阴阳怪气了。
  “……其实还有件事。”她硬着头皮转移话题,“我来扶夜峰的路上遇见了叶墟,他似乎知道漆灯夜照在我身上。”
  白沉忧微微蹙眉,神色也沉静下去:“叶墟?”
  其实之前他跟白嬛讨论漆灯夜照去向时,首要怀疑对象就是叶墟。
  对于父母为铸剑而葬身炉火这件事,叶墟一直耿耿于怀。后来叶姒死去,他对白言霜更是看不过眼,总觉得是他害了自己一家。这些年来有好几次针对峰主的刺杀都是叶墟在背后搞鬼,他对白嬛根本没有一点骨肉亲情,只想拿回父母用性命所铸的剑,然后让扶夜峰付出代价。
  “你能在扶夜峰留一段时间吗?”白沉忧问道,“如果叶墟真的追着你来了,那这次正好可以解决后患。”
  “解决……后患?”
  “嗯,叶墟不满扶夜峰久矣。他一直藏身暗处,我们也很难找他出来,如果这次他能主动现身,自然是最好不过。漆灯夜照可以暂时放在你这儿,用于引他出来。”
  可是人家一家都为你扶夜峰铸剑而死,你现在还要解决掉人家最后一个儿子,是不是有点不大仗义?这番话在白琅脑海里徘徊了很久,却没能说出口。因为她发现白沉忧不是关心白嬛,也不是关心白言霜,他的立场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扶夜峰。
  他只忠于扶夜峰。
  现在白嬛是峰主,所以他忠于白嬛,尽心尽力。叶墟现在对扶夜峰有威胁,所以他设法铲除叶墟,也不考虑他父母之事。
  白琅思筹很久,轻敲镜面提示凤择枝回来,现在她们有了一个滞留扶夜峰的理由。白沉忧见她犹豫半天不应,还以为她担心自身安全,于是缓声道:“这些天我会陪在你身边的,只要叶墟现身就能将他抓获。”
  “这倒不用,我能自保。”白琅还要去找那个庇主,当然不敢让他天天在自己身边转悠。
  “我先给你们安排住所吧。”白沉忧沉吟道,“你的同伴呢?”
  那头凤择枝给了回应,她说已经找到点线索了,能不能再拖半柱香。白琅能使的手段都使了,绞尽脑汁想半天也没想出要怎么拖。
  最后她说:“公子,其实我一直对您……”
  白沉忧心里一突,心说她不会是要告白吧?这让他怎么回?
  “……心怀敬慕。”
  “不敢当。”他不动声色地退开一点。
  “我自小无父无母,见到公子您便觉得很是亲切。几番见您,心中想的都是……若能有像您一样的长辈在侧该有多好。”
  白沉忧沉默良久,再开口时,丝毫不为之所动,“我先去给你们安排住处吧。”
  “哦……”白琅尴尬地点头。
  回去的路上正好遇到凤择枝,她自称是迷路了,好不容易才走回来。等白沉忧将她们安顿下来,凤择枝才悄悄告诉白琅:“我在山南找到了一点痕迹,但那个庇主很快就转移了位置,现在往山顶去了。我怀疑他也是慌不择路潜入扶夜峰的,因为他对这附近不比我们熟悉……”
  “等入夜再追。”白琅决定道。
  凤择枝看了看白沉忧远去的背影,问道:“你都跟他聊什么了?怎么他脸色这么差?”
  “哎……别提了。”
  入夜,山风寒凉。
  白琅把漆灯夜照摆在窗前灯下,等了半天也没见叶墟身影。后半夜,月光被薄云笼罩,树影张牙舞爪,她布下禁制,回房睡觉,剑还留在原地。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等她醒来,窗边的剑已经不见了。
  她也不慌,直接召出白言霜。
  “走,我们找他去。”她拉起白言霜,却被他反手扣住手腕。
  “叶墟精通暗杀之术,这样追上去实在太危险了,我直接取回剑就好。”
  白琅摇头:“如果白沉忧提前找到他怎么办?”
  如果白沉忧先找到叶墟,说不定会出现伤亡,还是她先追上去把事情弄明白比较好。白言霜没有再拦,但神情很明显是不认同的。他轻碰了一下白琅腰侧的剑柄胎纹,指引她往山下追去。白琅御剑不快,但无需像叶墟一样躲避巡逻,所以很快就在接近扶夜峰山门的地方将他截住了。
  这片开阔的平地周围有粘稠的黑暗拔地而起,叶墟那身黑衣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冷笑道:“我本来不想现在动手,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在出差,更新时间不定。25号回来,回来那天也不确定,但是之后会恢复更新。
 
 
第137章 立场鲜明
  白琅取出琅嬛镜,谨慎地与叶墟对峙。
  “什么叫……不想现在动手?”她问道, “是有人派你来的吗?”
  叶墟没有回答, 寒冷的剑芒从周围粘稠的黑暗中渗出。白琅微微侧目, 镜面繁花闪过,剑尖生出柔嫩的枝条。这次叶墟已经明白她所造的并非幻象了,他匿身黑暗, 消隐不见。白琅将镜子转了一圈, 四下张望,可是没有找到叶墟的位置。
  这时候她脚踝一紧,低头看去,发现一只泥手死死抓在她小腿上。
  周围笼罩的锋锐天权逐渐淡去,浑沉的土行气息不断从地下涌起。白琅抽符掷地,口中诵道:“清风披林, 素云方耀。”
  一缕含着草木清香的风从符纸上化生而出, 大量树木拔地而起, 土行气息被木行真气压了下去。但是短短一息间周围的天权又变了, 星星之火燎燃,草木瞬间被焚化成灰,周围的黑暗愈发粘稠, 光芒一点也渗不出去。
  白言霜捡起一根枯枝为她斩断了泥手。
  白琅开始后撤:“他至少用过四种天权了, 点金、凝土、化木、焚火……他是不是集齐了五行?”
  自从天权可以交易之后,凑齐一套合适的体系变得更容易了,不少谕主会大费周章地做这种事。白琅一直觉得五行天权用得好会很厉害,没想到真有人将它们集齐。对方不仅单个天权运用自如, 就连天权之间的转换都没有滞碍。
  用映镜确定如此变化急速的天权实在消耗太大,白琅只能将擎天心经后翻,打开了“结契”一卷,试图限制他的进攻。
  叶墟仿佛感觉到什么,身形一闪,杀机隐没。
  结契一权需要锁定某个进攻行为为目标,可叶墟本身擅长暗杀,出手之前都没有一丝征兆,这让她很难防范。
  这时候笼罩四周的黑暗被一点剑光划破,白琅起初以为是白沉忧,但细看发现这剑芒是煌川剑。浩荡河流自九天下,冲荡着污浊粘稠的气息,五行渐淡,剑意升华。白琅抬起头,看见半轮明月高悬中天,一点剑芒疾驰而下。
  她还是没有看见叶墟的身影,但刺耳的兵刃交接声已经响起几次。
  很快,折流一袭白衣站在了她身前。
  “你怎么在这儿?”
  “太微有令。”折流没有回头,背影比往常可靠,他横剑挡下一道剑影,“玉剑悬正在九阳道场调查内乱之事,正好查到有人请‘劫无心’的杀手追踪你下落,所以太微让我过来一下。”
  玉剑悬也是太微手下谋士,只不过他鲜少安排小局,只负责掌控大势,上次见到他时,他就想向太微汇报灵虚门内乱问题,但因为白琅在场,所以太微没让他多说。
  原来叶墟还真不是专门为剑而来,而是冲她性命来的。
  很快,叶墟被浩荡剑意逼了出来,不过他仍不显狼狈:“折流上人,你旧伤未愈还敢露面?”
  “一分实力足矣。”
  折流虚握无形剑,剑意凝聚,煌川之形逐渐变得清晰。万千剑影分化,没有掩下月光,反而让月色愈发沉静如水。月升河上,潮生潮涨,让人窒息的洪流漫过所有人的身体,剑芒不经意间剜肉剔骨,湮灭生机。
  白琅再度改换天权,捧镜照见四周草木金石,寻找叶墟踪迹。
  叶墟凝月为金,四周空气里尽是割人的锋芒,锐意天权与折流剑意冲撞,顿时所有人耳中都是铮然剑鸣。白琅胸腔震动,剑气对撞的余波扩散开去,离得近的地方仿佛暴风中心,看着还无大碍,但离得远一点的山头就直接被剑气削尽,一眼望去只剩平平整整的土地了。
  动静太大,扶夜峰已经被惊动,很快就有奉剑姬从无锋阁飞来。
  叶墟周身所有天权气息归拢,整个人化水消失于地下。
  最先落地的剑光是苏遮幕,紧接着就是白沉忧,其余数十名奉剑姬依次落地,将这附近围住。
  “折流上人。”白沉忧先跟折流问好,然后看了看白琅,“是我们照顾不周了。”
  “那确实……”折流耿直地点了下头。
  “没事!”白琅连忙截过他的话,“叶墟被我引入此处,造成如此大的破坏,应该是我向扶夜峰赔礼才对。”
  她把折流往身后拉了拉,接到他一个费解的眼神。
  苏遮幕蹙眉道:“叶墟向来谨慎,这次被逼退,下次再现身就不知是何时了。”
  叶墟是受命追杀她的,只要她不死,肯定还会出现。但这件事涉及灵虚门内乱,白琅就没有明说,只道:“我累了,能去休息吗?”
  “这是自然。”白沉忧点了点头,又对几位奉剑姬道,“为折流上人安排一下住处吧。”
  白琅摆手道:“不用麻烦了,他跟我一起。”
  白沉忧的视线迅速在他们俩之间徘徊了一下,最后还是笑着让人送他们回去了。
  一路无言。
  到客房,白琅点了灯,寂然坐在灯下,折流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她想了很多,关于白沉忧,关于叶墟,甚至是关于白言霜。
  她突然发现其实她和这几人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根本不重要,彼此之间到底知不知晓这个关系也不重要。因为这个“关系”绝不会影响他们现在的一举一动。天下之求道者甚众,她遇上的不幸大多是果决利落,不留遗患的。
  现在她代表灵虚门,是太微座下爪牙,白沉忧对她温和有礼,暗藏戒备。假如她说自己是白言霜之女,这一点就会改变吗?看看他怎么对叶墟就知道了,该杀就是要杀,该讨好还是一样讨好。
  甚至于,这个“亲人”的身份会为他左右白琅提供更有利的契机。
  “不睡吗?”
  白琅突然听见折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被吓了一跳,她把思绪收回:“那个……太微还说什么了吗?是谁在暗中对我下手?”
  “不清楚。”折流摇头,“对方应该不止对你下手了,只不过玉剑悬和琢玉那些都比较强,才先拿你开刀。太微担心你安危,所以命我前来保护。你若是觉得不自在……”
  “不会的,有你在很安心。”白琅朝他笑了笑,熄了灯准备去外间睡觉。
  折流在黑暗之中将她拉住了。
  “怎么了?”白琅问他。
  过了一小会儿,折流还是没有说话。他拉着白琅的手,指尖在她纤细的骨节处摩挲了一下,有种异样的柔软蔓延到心底。
  “折流?”白琅担心地问了一句,她转过身,将手覆在他手背上,总觉得他皮肉之下都是剑一样的寒凉锐意。不会是受伤了吧?刚才场面混乱,叶墟天权变化多端,几番交手下来她也没看得太清楚。
  “我也觉得……”折流往她身边靠了一点,“有你在的话……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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