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野了——曲小蛐
时间:2019-05-14 08:24:51

  商彦莞尔。
  “你终于知道,在你没成年前,我都忍了多久才没触犯警戒线了?”
  “……”
  苏邈邈轻哼了声,尾腔软而低,但没再说话。
  商彦却仍忍不住继续逗她,“你刚刚以为,我想做什么?”
  苏邈邈沉默几秒,却突然仰起头。
  她大约是鼓足自己全部的勇气了,黑暗里女孩儿的声音紧张得几乎带着点颤栗。
  “为什么……不?”
  商彦难得怔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低笑了声。
  “我只喜欢你,也只爱你,只想和你在一起——这一点毋庸置疑。”
  “那你……”
  “但某些事上,我思想有些传统,邈邈。”
  商彦轻声,却郑重。
  “我爱你,也最珍惜和最尊重你。我们有一生的路要一起走,所以什么事情都不必急于一刻。”
  “你一定会是我的,邈邈。而我希望会是在你成为我新娘的那天。”
  “那天我会告诉全世界——我们相爱,相守,互许一生。”
  “我们永不分离。”
 
 
第95章 
  苏邈邈从前便听商娴提过, 说商家这两个兄弟无论是脾气性格还是处事,一贯不是很合得来。
  而直到这天晚上, 她才终于发现, 商娴这句“不是很合得来”表达得有多委婉了——
  根本起因,是商家父母商盛辉和骆晓君的到访。
  听说家里佣人说商盛辉夫妻两人到了苏家庄院外面时, 商彦都有些意外。
  苏邈邈第一时间去找江如诗确认。
  江如诗听了还惊讶地看了商彦一眼, “对,一个半小时前, 我主动联系了你父母,询问他们是否有时间, 我们两家难得聚到一起吃年夜饭。”
  江如诗一顿, 迟疑地问:“当时恰好和你哥哥同在客厅……他没有告诉你吗?”
  商彦忍了忍, 额角一跳,“……没有。”
  苏邈邈却忍不住,在旁边轻声笑起来, 惹得商彦无奈地侧回视线望她。
  江如诗没多想,只点点头。
  随即她看向苏邈邈两人, 温声道:“刚刚邈邈不在,老太太遣人过来寻了好几回。你们既然露了面,留着悄悄话之后说, 今天毕竟是大年,晚饭前先去老太太房间里问个安。”
  “……”
  苏邈邈眼神闪了闪,低头应下了。
  商彦开口:“我陪你一起。”
  苏邈邈:“好。”
  江如诗目送两人,眼见着门就要关上, 她却似乎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唔,有件事忘了说。”
  商彦和苏邈邈转回身:“?”
  江如诗笑意温婉地望着商彦:“商骁和苏荷也在老太太房间,你们年轻人多聚聚,热闹。”
  商彦:“…………”
  话已出口,木已成舟。
  商彦面无表情地跟在苏邈邈的身后,往苏老太太的房间走。
  经江如诗的提醒,房门打开,一里一外的兄弟俩对视——商彦毫不意外,商骁看起来也是平素的漠然。
  一眼之后,各自撇开视线。
  一种超越感官的低温突然在房间里蔓延开来。
  苏邈邈:“…………”
  苏荷:“…………”
  唯一没什么察觉、或者说并不在意的大概就是苏老太太了。
  她身后就是房间里最温暖的壁炉,老人腿上还盖着厚度适宜、花纹漂亮的羊绒毯。
  苏邈邈的大伯苏毅民和父亲苏毅清,依次坐在老太太的左手边。而商骁和苏荷则在他们的对面。
  “奶奶,大伯,父亲。”
  按辈分问好,苏邈邈走进房间里。
  一看到苏邈邈,苏老太太面上的皱纹好像都淡了些,她眼中露出有些焦急又不安的喜悦。
  “邈邈来了?来,来奶奶这边坐。”
  苏邈邈顿了顿。
  老人声音里有她这一生都不熟悉而不自知的讨好,那让她不忍心拒绝。
  苏邈邈于是看了商彦一眼,走到了苏老太太身边,坐到她右手旁的长沙发上。离苏邈邈最近的,便是坐在苏荷左边的商骁。
  她笑着与商骁打招呼。
  “骁神。”
  “……‘骁、神’?”
  刚抬脚过来的商彦轻眯起眼,居高临下、目光危险地看着女孩儿。
  苏邈邈抬头,眼神无辜:“大家都是这样称呼骁神的。”
  商彦:“……”
  商彦面无表情:“玩IT的也都称呼我彦神,怎么从来没听你这样叫过我?”
  苏邈邈:“…………”
  这个男人可真幼稚啊。
  她却忍不住笑,“那吴泓博他们还都喊你彦爹呢,我也要随他们?”
  “……”
  话声一落,年轻人的对面,两位“老父亲”投来非常让人如芒在背的视线。
  商彦:“…………”
  商彦面无表情地瞥了旁边的男人一眼,他转身坐在了苏邈邈的身边,坚实地扞卫了女孩儿身旁的“领地权”。
  苏邈邈自然看到了,她笑着转过头,装作没看见。
  一场家庭寒暄,在某两位之间无法忽视的低温下,匆忙结束。
  佣人们准备好了年夜饭,专程来房里请他们移步餐厅。
  到了餐厅长桌,苏老太太坐上唯一的主位。左手边一排是苏毅民、苏毅清、江如诗为首的三位长辈带着苏荷、苏邈邈、苏宴三个晚辈,右手边,则是刚到的商盛辉与骆晓君,跟着商骁和商彦。
  骆晓君冲苏老太太问过安,又寒暄了几句,才对苏毅民客气道:“今晚叨扰亲家了。”
  苏毅民:“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哪里用得着这么客气?只是这商娴今晚怎么不在?”
  一直脸色不太好的商盛辉皱眉。
  骆晓君倒是言笑如初:“她男朋友的母亲在国外,听说最近身体不太好,商娴前几天刚巧陪她男朋友去看望了,有事耽搁,还没来得及赶回来。”
  “这样啊……”
  商盛辉终于有点忍不住,摇头叹:“女生外向。”
  他一顿,看了看自己身旁的两个儿子。
  两人难得表情眼神都一致——眨也不眨地望着各自对面的人。
  商盛辉噎了一噎,哼声:
  “男生更外。”
  一桌人终于都有些忍俊不禁,各自轻声笑起来。
  连主位上一贯严肃的苏老太太都忍不住笑:“这么久以来,家里还是第一次吃一顿这么热闹的年夜饭——让他们开席上菜吧。”
  吃过年夜饭,趁着长辈们闲聊,商彦拉着苏邈邈上了三楼的露台。
  露台的灯没有开,一轮弯月皎洁地挂在云端。夜里微凉的风从两人身旁耳畔掠过去,带来乘着这夜色与风隐约从远方而来的歌声,还有老树枝桠窸窸窣窣的细碎低语。
  一切都安静美好,时间缓慢流淌,每一个刹那都像是被拉长到无限。
  直到几声吵闹,划破了这寂静。
  苏邈邈和商彦一齐往楼下看去。
  二楼那块比三楼整体更外探了几十平米的露台上,苏宴领着佣人家的几个小孩子,拿着一堆烟花类的玩意儿跑了出来。
  “都听我指挥。”
  苏宴一本正经——
  “不准争,不准抢,小烟花燃完之前不许松手,违规的打屁股,听到没有?”
  苏宴平常就是“凶名在家”,几个小孩儿被他管得服服帖帖的,没一个敢反驳或者吱声,全都听话地摇摇头。
  苏宴这才满意。
  手里一扎一扎的小烟花被他一支接一支点了,递到小孩子们手里。夜色里伴着刺啦刺啦的燃声,小小一支的烟花亮盈盈的,孩子们跑着跳着,叫闹得开心。
  夜色被挥舞的烟花棒点亮一条条尾巴,商彦和苏邈邈并肩站在三楼的露台上,望着楼下的孩子们。
  “想下去玩吗?”
  片刻后,商彦见女孩儿一眼不眨地望着,忍不住低声笑着问道。
  苏邈邈迟疑了下,也笑着摇头。
  “还是不了吧。”
  商彦:“不喜欢吗?”
  苏邈邈侧过身看他,漂亮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不是,只是苏宴现在对你的敌意还是很大,我可不想在新年的钟声敲响第一下后,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却是给你们俩拉架。”
  商彦轻眯起眼,“你这是对我的污蔑——收拾你那刚满15周岁的弟弟,我还需要耽搁到0点之后吗?”
  苏邈邈乐了:“是是是,你可是‘三中商阎罗’呢,怎么会需要那么久,是吧?”
  “……”
  一听到这个称呼,商彦都噎了一下。
  几秒后,他无奈叹声,伸手轻捏女孩儿的下颌——
  “这种中学黑历史,能不能不再提了,就做我们的小秘密不好吗?”
  苏邈邈欣然点头,从善如流:
  “当然好啊。”
  不等商彦开口,她又轻声笑起来,慢慢凑近了——
  “但是有一个问题,埋在我心里很长时间了。”
  “……?”
  商彦垂眼看她。
  苏邈邈今晚显然很开心,小表情都给外丰富,她神秘兮兮地凑过去问:“当初传闻里,你这‘商阎罗’的名号由来,是因为你高一那年把一个得罪了你的人打得浑身是血——这是真的吗?”
  商彦没有犹豫:“假的。”
  苏邈邈:“??”
  苏邈邈:“那学校里为什么都传言跟你有关,而且你自己也默认——更而且,校方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出来替你澄清?”
  “因为不是全然跟我无关,而且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商彦捏了捏眉心,似乎是因为回忆起那一天的事情而十分的无奈。
  “那天是我逃课,刚好遇见了那个学生。学校南墙有一片金属栅栏,你应该知道。”
  “嗯,这我知道。”苏邈邈应声,“但是这跟那个有什么关系?你们逃课不都是从科技楼旁边的矮墙翻出去的吗?”
  商彦微微皱了眉。
  “那天我懒得从矮墙那边绕,所以直接到了金属栅栏那边。金属栅栏比较高,但是旁边有一片斜坡花坛。我是沿着花坛的上边沿窄路助跑,跳过了栅栏落到校外——被那个人看到了。”
  苏邈邈更加好奇:“然后呢?”
  商彦:“他很不服气,模仿了我。”
  苏邈邈:“再然后……?”
  商彦叹声。
  “以前在家里,我们三个都经历过体能和格斗方面的专业训练。我可以通过受身落地卸掉冲力——而他不仅不会,还在翻过栏杆时被顶端绊了。”
  “那个栏杆高度2米以上,你可以想象他翻摔下来的惨状。”
  “…………”
  苏邈邈噎了几秒,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然后学校里就传言是你打的??‘商阎罗’这个名号确实是冤枉你了。”
  笑过之后,苏邈邈努力绷住脸儿,一副认真求教的模样。
  “那我叫你什么好?”
  “……”
  “啊,对了。”女孩儿一拍巴掌,眼睛弯成了月牙儿,“计院头牌——这个怎么样?”
  商彦噎住。
  趁着夜色,苏邈邈笑得更放肆了——
  “彦神,你听没听过啊,A大有一句特别有名的顺口溜——‘四年不能睡商彦,考进A大也枉然’。”
  商彦:“…………”
  几秒后,商彦轻眯起眼,俯身去捉身前的女孩儿——
  “那真可惜,她们是枉定了,不如你帮她们得偿所愿?”
  苏邈邈笑着要跑。
  “不行,你自己说了你是个很传统的人。”
  商彦把人捞回来,一本正经地开口:“我仔细想了想,既然你迫切要求,也不是不能为你破例。”
  “不要,我没有迫切要求,商彦你别胡乱栽赃——我只是替A大的广大女同胞们表达她们的夙愿。”
  苏邈邈在他怀里笑开了——
  “所以你听了到底有何感想啊,大头牌?”
  商彦气又无奈。
  “谁是头牌?”
  “你啊。”
  “那你是什么?”
  “唔……”苏邈邈想了想,眼睛一亮,“恩客?”
  商彦:“…………”
  商彦叹声,“这到底是谁把我家小孩儿带坏的?”
  苏邈邈乐不可支。
  这三楼的动静终于惊动了楼下的苏宴,还在一片孩子里的少年顿时警觉地抬眼,借着月色看清了三楼露台上抱在一起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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