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当然去!!”
“微臣着急,便先行过去,恩王府,恭候二位大驾。”
白里转身离去,脸上满是笑意,开心,着实开心,想着一会能欣赏到白景尘那吃瘪的样子,她就不禁内心一派愉悦。
公子笑颜,纵马恣意。
又是一段佳话。
到了恩王府,白里一眼就见到了院子里望着桃花出神的白景尘。
“恩王殿下?”
“嗯。”
见着白里来了,肉眼可见的,白景尘情绪似乎好了许多。
“不知道白里丞相今日是有什么喜事?脸上竟一直如此笑意?”
白里转身进药房前侧过脸,唇角带着笑。
“喜事。”
一只脚迈进去。
“大喜事。”
白景尘望着她的身影,莫名觉得有点心虚。
他伤口恢复的还不错。
“今日是第三日,前三日需经常换药,剩下几天,三天一换药即可,在下会按时过来。”
“好。”
白里手下的动作依旧和以前一样仔细。
想着一会两个活宝过来她心里就难掩的开心。
白景尘会是什么表情呢?
反正一定很精彩。
处理得差不多了,最后缠上布条。
“白里丞相呢!白里丞相!”
白淳夕的声音如约而至。
白里用力憋住嘴上的笑,眉毛抖了几抖。
她不露声色地瞥了眼白景尘。
白景尘的眸色一沉,眉毛也皱起来了几分。
“丞相大人!”
接下来是小十二的声音。
白景尘的手微微攥了起来。
白里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忍不住笑出来了,趁着要发出声音这个空档,赶紧说了句话,免得笑声过于尴尬。
“恩王殿下不要握拳,注意别牵扯到伤口。”
白景尘松开了手,目光转向白里。
“原来丞相大人所说的大喜事,是指这个啊。”
“是啊,难得几位皇子共聚一堂,还不是喜事?”
听完白里这话,白景尘倒是面上又恢复了云淡风轻,潋滟的桃花眸几分闪烁。
一步一步地逼近白里。
他向前一分,白里便后退一分,一直到药房的一个小角落里面。
这个位置见不到什么光,有几分阴沉,白里倒是不害怕,他一个大男人,能对现在男儿身的她做些什么?
但是,她低估了白景尘究竟能腹黑到什么地步。
就那样一个狭小的角落,光线基本都被高大的白景尘挡住了,白里微微抬着头,与白景尘四目相对,两个人近到可以感受到互相的鼻息。
男人的鼻息总是比女人更粗重一些的,白里清晰地听到一声声呼吸在耳边炸响,心脏突然也蹦蹦地跳了起来,一声又一声。
本来没觉得怎样的,但莫名心虚起来。
“恩王殿下是要做什么,两个大老爷们的在这里成何体统?”
白里耳朵越来越红,就好像白景尘身上的桃花香带了温度一样,在慢慢炙烤着她。
白景尘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了,喉结也颤抖了几下,桃花眸深邃,似乎一点一点吸食着白里的目光。
“白里丞相,可知戏耍本王会是怎样的下场?”
他的脸轻轻靠近了白里几分。
近到白里能感觉到他皮肤的温度。
“殿下,殿下,是想要干什么……”
白里不安地眨了几下眼,面前的这个男人声音慵懒,悠闲到似乎是满满自信要把她吃定了一样。
“不知白里丞相……”
第46章 恩王表白。
白景尘轻轻抬起手, 顺着白里脸的轮廓,用手指勾勒着, 没接触到他的肌肤,满脸的妖孽样。
明明没有接触, 但白里似乎能感觉到手指尖细小绒毛的骚动,一下又一下,她有些不安地吞了下口水,说不清是什么情绪,目光也不知该停留在哪处。
“殿下,殿下是要做什么……”
白里向后靠过去,可是明明后面是墙, 但在她的模糊意识里,只要她往后靠,就能和墙融为一体。
“大人别向后用力了, 本王府上的墙结实得很,绝对靠不倒。”
困兽一样, 一丝不差地追逐着。
白景尘的脸离她越来越近。
“白景尘你要干嘛。”
白里整颗心已然完全慌乱, 嘴上也失了礼数。
他似乎就在等着这个时候。
嘴角撩起邪魅的一笑, 缓缓勾起来,停滞在一边,脸上是轻狂又张扬的笑意, 偏偏还带着那若有若无的温柔,让人不禁想要沦陷。
“大人竟是如此不知礼数。”
白景尘手上一用力,攀上白里的腰, 一下子向怀里一带。
“都说了,大人不要再向墙上靠了,靠不倒的。”
白景尘的声音明明很浅,但在白里耳朵里仿佛跌宕出层层地回音。
她整个人一下撞进白景尘的怀里,那满身的桃花香无比醉人,感觉只要沾上一丝丝,就永远都逃不掉,就算逃掉了,也会永远被那桃香包裹着。
“你放手。”
她手推着白景尘的肩膀,不知道是她用不上力,还是他太有力,竟没办法推动分毫。
“你?丞相大人都不用本王这个称呼了吗?该罚。”
他逼近白里的脸。
似乎可已在他那双清澈的杏眼里面看见他自己的影子。
“两个大男人,这是……”
白里随着白景尘地逼近逐渐向后弯着腰,整个身体的力量全部压在了白景尘揽住她腰的手上。
“其实,本王想了想,若是大人你的话,本王做个断袖,也没什么大不了。”
白景尘潋滟的桃花眼因为垂下头看着她而轻轻眯起来,更显出几分深情。
听到这话,白里耳边如炸雷一般,愣住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难道是??
白里从未经历过如此般的事情,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感。
她不知道她自己有没有曲解白景尘的意思,也不清楚白景尘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
她声音有几分支吾。
一张樱红小口张张合合,上面还泛着水泽。
白景尘的唇一点一点向他的唇角靠近,眸色向下,盯着那点方泽。
“不知大人,考虑地如何。”
声音带着若隐若无地勾·引,苏苏的,无比撩人,一下又一下搔在白里的心里。
“我……”
白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若他真的吻下来,那她,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呢?
“丞相大人,大理寺卿于丞相府求见。”
阳笙的声音毕恭毕敬,像一束清凉的风从门外传来。
终于来了,终于来了,阳笙终于来了。
他温和的嗓音给白里的脑子迅速降着温。
她在白景尘腰上掐了一把。
“放手……”
这次白景尘倒也还算听话,放开了手,又向旁边让了一步,让白里能够轻松地走出去。
“阳笙!”
一走出去,就看见小十二和白淳夕大眼瞪小眼。
“白里丞相,本公主刚来你就要走!”
“实在是不巧,公主殿下,在下公务缠身,不得不走。”
边说边带上一抹坏笑。
“不过,刚才恩王殿下听到二位来了可是很开心呢,请你们上座看茶。”
“那一会白里丞相见完大理寺卿以后还回来吗!”
白淳夕永远那么迫切。
“不一定。”
白里当然不能把话说死了,说死了的话,谁来折磨白景尘。
“不一定是不是就是说还会回来。”
白里轻轻地笑了一下,没做回答。
“木木,把本相的朝服拿给阳笙先生。”
她走到阳笙身边站定,眼神里带着感激,在阳光下闪烁着光泽。
“做什么,难不成恩王刚要吃了你?”
阳笙的脸上带着一抹调笑,暖暖的。
“差不多吧……”
白里眼神飘向药房的方向,嘴不自觉说出一句。
“嗯?”
“没什么,走吧。”
白里翻身上了马,留下阳笙一个人迟疑了几下,目光移向白里刚才不小心瞥向的地方。
正好盯上了另一双深沉的眼睛。
短短几秒的对视,两人的眼神却十分莫测,各怀心事,危险的气息。
“阳笙。”
白里在马上看着阳笙对着哪里出神,叫了一声。
他转过身,回给她一个笑容。
翻身上马,二人离去。
这一切,都刺痛了白景尘的眼。
生平第一次,白景尘感觉到了危险。
一直以来,只要是他想要得到的东西,他便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拿到,可是,这次呢。
他的目光盯着那个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院子内。
十二皇子,“九皇姐,我们是留在这里,还是离开……”
“当然是留在这里,没听到丞相大人说他还可能回来嘛。”
“可是皇姐,皇兄看起来心情不大好……”
两个人目光齐齐看向药房里一脸阴郁的白景尘,狠狠地吞了几口口水。
“那,那,那也留着等着……”
说完,二人一副视死如归地表情走向会客堂。
有客来了,白景尘岂有不请之理。
满脸都写着别惹本王,不然本王杀了你的表情,对着两位贵客。
“来人,看茶。”
白淳夕和小十二毕恭毕敬地坐在座位上,后背挺地直直的,不敢发声。来了茶,再小心翼翼一口喝下。
“茶也喝完了,二位自便吧。”
说着扇子一摆,这么冷的天也不知他摇个什么劲,可能是心火旺盛。
“皇兄,小九,小九没喝够。”
跟着一边的小十二也一直点着头。
白景尘嘴里哼出一口气,桃花眸轻轻一斜,扫了二人一眼,之后合起来扇子,朝着下人摆了摆,很快,又上了一壶热茶。
见着这壶茶又喝完了,白景尘又扬起来下巴,看着那边喝得畅快的两人。
“好喝?”
齐刷刷点头。
“还喝?”
再次齐刷刷点头。
白景尘又是那一副慵懒风流的模样,嘴唇勾起来。
“此茶只要尽了,便再续上,若是什么时候二位殿下不想喝了,便过来告知本王。”
白景尘两只袖子一摆,朝着一个下人说着。
“二位殿下要是喝得不满意,你就提头来见本王。”
说完,再一甩袖子,转身离开。
留下面面相觑的小九小十二,一口接一口地喝着茶,不停地跑着茅房。
另一边,白里跨进府上的门,见着汝安和碧苏站在外面等候,一拂袖子,示意她们离得远一些。
院子内,远远见着那大理寺卿瘫在亭台的石桌上,白里心头一紧。
真是可惜了她好好的雕花石桌。
轻咳两声,样子还要摆好。
“不知大理寺卿前来,在下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见着那滩烂肉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
“不知大人这是怎么了,突然来在下府上,还这样一副模样。”
今天随他来的是府上的管家,看样子是和他沾点亲故。
“求求丞相大人救救我们家大人吧,只有您才能救我家大人了……”
白里露出一个不解的表情。
“让在下试一试。”
说完,她坐下轻搭住大理寺卿的脉。
脉象有些微虚,不过也不是很严重,大约就是毒气入体,不过还能诊治,她本就没想现在要他的命的,想让他不着痕迹的死轻而易举,只不过一个他死了,还会有另外一个他顶上来,杀是杀不尽的。
白里撩起他的袖子,果然,和预想得差不多。
她皱了皱眉,这倒是一下子吓坏了那瘫着的大理寺卿,他以为丞相治不了,一瞬间甚至吓得眼神都涣散了。
倒也真是个没胆色的。
这事要是换在白里身上,她可能还会庆幸一波苦日子终于到头了,再感怀一下没找到哥哥和师傅,最后愉快地离开,只是她不能。
管家直接跪在地上,狠狠地给白里磕着头。
“求求丞相大人,求求丞相大人,救救我们大人吧……”
白里微微摇了摇头。
不够,不够,她要筹码。
那大理寺卿颤抖着手指向管家点了几下。
可能是两人之间的暗语。
管家重重一磕头。
“只要丞相大人能救回我们家大人,大理寺卿府上愿为大人做牛做马,在所不惜。”
白里等得就是这句话,虽然她不稀罕这个人做什么牛马,他能跟她白里说,就有可能再和别人说,但是她要得,是一个人情,一个靠近案子的机会。
那管家掏出一块玉,色泽倒是上乘。
“可以此,交换任何心愿。”
白里挑了挑眉尖,手上倒是很诚实地接过玉佩,半扶起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