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走隔壁小冤家——太白爱吃鱼
时间:2019-05-15 10:34:11

  赵译只笑听殷呖呖抱怨,不作任何表示。
  直到两人到了学堂,殷呖呖想动用下武力给这位表哥安排个好点座位时,赵译施施然地走到先生的讲座。
  “接下来的时日,赵某将与诸位共同度过,必当竭尽所学授于各位。”
  言罢,他神色坦然自若地对呆如木鸡的殷呖呖颔首示意。
  殷呖呖:“……”
  亏她还想今天上课睡觉的!
  这还怎么睡!
  简直握了个大草!
  “殷姐,你和新来的先生是什么关系?”课休,李焕山按捺不住八卦的小火苗,凑了过来。
  “没关系。”殷呖呖扯扯嘴角。
  她真的不想和他有关系。
  “老大,我分明看见你与先生一并走来的。”赵笑笑怀疑。
  “今早遇见,他不认得路,我给他带路。”殷呖呖面不改色地撒谎。
  很有说服力,李焕山与赵笑笑信以为真。
  殷呖呖松了口气,然后她看向易鹤安的位置,空荡荡的,按照以往他都该是在认真看书,或者说认真看话本才对。
  经历过那一晚,殷呖呖已经认识到,易鹤安根本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对于易鹤安的不在,她本来不怎么放心上,毕竟人有三急,易鹤安就是去如厕啊什么的,可有个人阴测测地飘到她身后。
  “殷姑娘,你好不好奇易鹤安去了哪里?”
  她被吓了一跳,看向身后,白白胖胖的华服少年,“你是……”
  “林修睿。”
  “……”
  不怪殷呖呖记性不好,着实是林修睿存在感太弱。
  “啊,那位林兄啊。”殷呖呖瞬时尴尬了,立马堆笑,冲林修睿抱拳,“感谢,感谢。”
  在旁的李焕山和赵笑笑对殷呖呖突如其来的感谢,很懵。
  林修睿明白殷呖呖在说上回画像的事,摆摆手,“殷姑娘借一步说话,如何?”
  “借几步都成。”
  然后一红一蓝的两道身影猫着腰往学堂长廊的拐角走去,由于他们太过全神贯注,并没有注意到身后还尾随着三道蹑手蹑脚的身影。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因为干的事鬼鬼祟祟,殷呖呖声音自然而然地压下来。
  “嘘。”林修睿冲殷呖呖做了个手势,又往前指了指。
  殷呖呖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那角落站着的两道身影,可不就是易鹤安与她表哥赵译吗?!
  易鹤安还说他什么都不知道!
  呵,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个王八蛋!
  她气愤地就近拽了一把能拽的东西。
  林修睿只觉得自己胳膊上的肥肉被狠狠一拧,疼得飙泪,想叫出声,可怕打草惊蛇,两手立即捂嘴,白白的脸憋得通通红。
  内心连连叫屈,他真不想再干费力不讨好还得牺牲肥肉的事儿了。
  殷呖呖目光死死地锁在易鹤安与赵译身上,然而离得太远,他们谈话声又不大,她怎么也听不清。
  最后运起了内力放大五感都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隐隐约约分辨出几句。
  “你我一起……”
  “你要什么……”
  “只有我……”
  “若我不愿……”
  这聊的都是个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殷呖呖气愤地想跺脚,“不行,我们离得近些。”
  她准备向前靠近,被林修睿一把拉住。
  “前头没挡着的地方,你可别冲动!”林修睿拉住殷呖呖,那叫一个急。
  “可我听不见!”殷呖呖气得想甩开他。
  但因为二人都怕惊扰了角落里的人,动作幅度很小,看起来倒不像是你推我搡,更像是拉拉扯扯。
  “林修睿!你放开我家老大!”
  “殷呖呖!你放开我家少爷!”
  平地一声惊雷,赵笑笑与阿木跳了出来,横眉怒竖指着林修睿与殷呖呖。
  殷呖呖一个机灵,脑海里飘过一句:“呔!妖怪,你放开我师父!”
  她和林修睿很默契地互相一看,尤其是拉扯不清的两双手,顿时如触火般地松开。
  “不是,悟……咳,小赵子!”殷呖呖赶忙对赵笑笑摆手。
  “阿木!你误会了!”林修睿慌地对阿木摇头,脸上白白的肉肉跟着嘟嘟抖。
  就在这边纠缠不休的时候,易鹤安他们那边也注意到这里的动静。
  两人相视一眼,易鹤安稍稍伸手,漫不经意地做了个请的动作。
  赵译前一步,易鹤安后一步,齐齐地朝殷呖呖的方向走去。
  “怎么回事?”
  赵译的视线从面色尴尬且潮红的殷呖呖移至林修睿,目光吝惜到不看赵笑笑他们一眼。
  殷呖呖与林修睿对视,企图通过双方的眼神交流想出将此事圆过去的法子。
  殷呖呖:你说呀!
  林修睿:我说啥?
  殷呖呖:再不说我两就暴露了。
  林修睿:那为什么不是你说。
  殷呖呖:你逼我?!
  林修睿默默地往旁边挪了挪,心有余悸地揉了揉自己的胳膊。
  殷呖呖转头,迎上自家表哥审视的目光,一不做二不休,小脚一跺,整个人靠过去,“表哥!他欺负我!”
  李焕山与赵笑笑:“?!”说好的没关系呢?!
  而殷呖呖喊得是自家表哥,却在扑向赵译的刹那,身子一转拉住易鹤安的胳膊。
  已做好准备的赵译:“?”
  毫无防备的易鹤安:“!”
  他低头,微垂的眼眸,细密的长睫,将眼底思绪遮掩的极好,面色更是看不出任何波澜。
  殷呖呖仰头,望着那张看了十来年的脸,虽然无耻混账,可关键时候望见,莫名的心安,至少比起赵译如此。
  于是殷呖呖冲易鹤安挤挤眼。
  丝毫未察觉她已然将易鹤安与心安二字牵扯到了一块。
  易鹤安漠然地偏过头,没眼看,太丑。
  但他并没将殷呖呖的手甩开,算是默许她的靠近。
  反正他与殷呖呖这般靠近也非一两次,实在难用寻常女子的标准去对待殷呖呖。
  他是如此想,可落入旁人眼里并非如此。
  赵译淡淡地扫过,二人的互动完全逃不了他的眼睛,似扬非扬的唇角难以揣测出他的情绪。
  “你欺负同窗?”
  不着痕迹地收了视线,看向林修睿,一句话掺着一丝薄冷,不容置喙。
  “对。”林修睿内心早已泪流满面,再多的委屈也打碎牙齿和着血吞。
  “抄书十遍,明日交与我。”
  “是,先生。”
  赵译言罢,一手负于身后,径直往前而去,摇曳的衣摆与玉佩玎珰晃得殷呖呖心慌。
  最后阿木痛彻心扉,掩面而泣:“少爷,你怎么成了这种人!”亏得你说对殷呖呖不感兴趣,我还信了你。
  林修睿:“……”该哭的不是他吗?
 
 
第20章 轻鸿一吻
  接下来的半天,殷呖呖都在忐忑不安中度过。
  唯恐赵译问她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她知道以赵译的性子根本就不用问,大抵心里有了核算,可她的心就是不听话地砰砰跳。
  心虚。
  她艰难无比地熬到了下学,一想到还要与赵译一起回家,她就头皮发麻。
  心里打定主意,先溜为敬。
  得亏同窗助她,一群年轻小伙子,在放学的时候,竟生生造起人墙堵住赵译的去路。
  “先生,我们此处有许多不解。”
  打着这类旗号,做的是刁难赵译的事情。
  殷呖呖止不住地摇头叹息,这群读书读得自恃过高的毛头小子,简直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赵译内里的可怕。
  瞧瞧那一张张鲜活张扬的青涩脸庞,满满的不服气啊。
  就差明了地说,赵译年纪轻轻如何能坐在教书先生的位置?耽误浪费他们的青春,误人子弟!
  虽然殷呖呖能明白他们十年寒窗只争今朝,可是……
  她瞥了眼赵译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匆忙弯腰溜出了学堂,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结果一心想跑路的她根本没注意前头有人,一头撞了上去。
  “嘭!”
  摔得那叫一个眼冒金星,殷呖呖倒吸口凉气从地上爬起来。
  到嘴边的对不起,在看见自己撞得人后,立马变成了——
  “易鹤安!你要死啊!”
  “殷呖呖,你讲不讲理?”易鹤安转身,面色不霁。
  被撞的腰间传来阵阵痛楚,让他严重怀疑最近殷老爹是不是又让殷呖呖练了什么铁头功。
  “我就不讲理。”殷呖呖瞪眼。
  一副你能将我怎么着的架势,让易鹤安气不打一处来。
  奈何他还要维持表面的镇定,只回瞪了殷呖呖一眼,阴着脸往学堂外走。
  殷呖呖正揉着摔坐在地疼得要死的两瓣肉,眼看易鹤安要走,一个箭步冲上去,“易鹤安!你等等!”
  “你又做什么?”易鹤安不耐。
  “你还好意思问我做什么?”殷呖呖气了,“你骗我的事,我还没和你算账。”
  “我骗你什么了?”
  “你骗我说你不知道我表哥的事。”
  “那又如何?”
  “什么如何如何,你骗我还理直气壮了?”
  易鹤安脚步一顿,害得殷呖呖险些又拿额头撞在他背上,她惊吓地向后跳开,整个人晃了晃。
  “殷呖呖。”易鹤安眼神直勾勾地望着她,深邃的眸底不带有任何一丝感情,连讥讽都没有。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我……我忘了什么?”从未见过易鹤安如此眼神的殷呖呖眉头都没来得及皱,心底一慌。
  易鹤安微眯起眸子,“就因为你想知道,你好奇,所以我就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吗?我们何时关系好到如此地步?”
  “其实我……”
  “我该说的也说了,该警告的也警告了。”易鹤安的眸光幽然,“你不要去招惹他,便什么事,也没有。”
  说罢,他收回视线,欲走,衣袖却被人一扯。
  重新看去,殷呖呖小脸委屈屈地望着他。
  大大的眼睛,盛着雨似的朦胧水雾。
  他心底蓦然一顿,无奈地叹气,“还有什么事?”
  “我就是脚崴了。”殷呖呖欲哭无泪。
  “……”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僵持着,易鹤安妥协,“我背你。”
  “那我们能换一条路吗?”殷呖呖弱弱地问。“就我们两家后门那条路。”
  她不想走大路,人多,被其他人看见易鹤安背着她,还活不活了?
  “那你还想走哪条路?”易鹤安白了她一眼,说得好像他就不怕被人看见他背着殷呖呖似的。
  殷呖呖松了口气。
  看着易鹤安在她面前下蹲了些,素来笔挺的脊背也微弯着,她攥了攥拳头,小心翼翼地趴上去。
  宽阔硬朗的脊背。
  柔软娇小的身躯。
  在接触的瞬间,两人都颤了颤。
  尤其是来自于灵魂的颤栗,他们的脸色都颇为不自在,也都暗自庆幸着,对方看不见自己的神色。
  不过,以殷呖呖的心大,不自在只是一瞬,她很快就嘚瑟地晃起小腿。
  这可苦了易鹤安,贴着他的柔软磨蹭来磨蹭去,而且又实在难以启齿。
  心里骂了几遍殷呖呖不知耻,脖子根都红了。
  偏偏殷呖呖的手还在他的肩膀捏了捏,捏着捏着又往别处摸了去。
  活了十八年,易鹤安从不曾如此狼狈。
  殷呖呖仿若未觉,反倒苦口婆心道:“易鹤安,你应该多锻炼锻炼,你看这瘦小的身板,我平时打你都不好意思用力。”
  易鹤安闻言,想到殷呖呖平时打自己的力度,那股子的羞耻顿消。
  冷笑:“那我还得感谢你不好意思用力了?”
  “不用谢,毕竟你死太早,我这人生就没意思了。”殷呖呖豪迈地挥挥小手。
  易鹤安黑着脸,背着殷呖呖继续走。
  特地挑着偏的路走,要比大路多费小半个时辰的时间,但比起叫人看见,他宁愿多费些脚程。
  只是如今的脚程,和以往不大一样。
  “殷呖呖。”他声音听起来有些沉。
  “嗯?”殷呖呖玩着发梢。
  “你到底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这么……唔……”重。
  最后一个字没说出来,被殷呖呖用手堵住了嘴巴。
  “闭嘴!不许说!”
  然而就在此时。
  “老大……”
  一声不可置信地喊声,让殷呖呖从易鹤安身后探出脑袋,然后面露惊恐。
  “小……小赵子?!”她失声,“你怎么在这儿?”
  赵笑笑还处在呆愣中,讷讷地答:“我家在这儿啊。”
  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
  尖锐而满含怒火的一道妇人高喊传来:“赵笑笑!”
  赵笑笑急忙回神,丢下一句“我娘喊我回家吃饭”,同手同脚身体僵硬地离开了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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