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走隔壁小冤家——太白爱吃鱼
时间:2019-05-15 10:34:11

  “李焕山,你怎么也突然对斗蝈蝈感兴趣了?”在后面跟着的赵笑笑一路沉默后憋不住了,狐疑地打量起李焕山,“你家里人不是说玩物丧志吗?”
  “我啊。”突然被问,李焕山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痴痴一笑,“因为有人喜欢呀。”
  这痴笑就像是怀春一般。
  赵笑笑瞳孔骤然一缩,一把揪住李焕山的衣襟,“李焕山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
  “赵笑笑,你有病啊!我想不想关你什么事!”李焕山莫名其妙地被揪起,一股无名火窜上来。
  而且赵笑笑目呲欲裂的样子就好像是被踩了禁忌,这就让李焕山不痛快了。
  怒火中烧的两人嗓门都往高处拔,企图从气势上压到对方。
  殷呖呖耳里的振翅声陡然消散,听着身后的叫骂声,她紧攥的指节发出咯咯响声。
  找蝈蝈本来就不容易,两人一吵吵,别说蝈蝈,就是鸟都被吓得炸毛飞走了。
  她窝火地一手揪一个,“你们两要死啊!蝈蝈都被你们吓跑了!”
  两人悻悻地瞪了彼此一眼,老实地闭嘴。
  殷呖呖觉得这两家伙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跟你们说,今儿要是找不见蝈蝈,我就把你们揍成蝈蝈!”她强忍着怒意,紧攥的手颤了又颤,最终没真打下去。
  而自此次之后,殷呖呖再没发现蝈蝈的踪迹,就像冬藏似地匿了一样。
  “殷姐。”李焕山皱了皱眉,“这山里真的有蝈蝈吗?要是有,我们怎么到现在都找不见?”
  “我刚还听见蝈蝈振翅来着。”殷呖呖这么说着,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幻听了,还是将其他虫的叫声和蝈蝈弄混了?
  三人继续找着,直到晌午,精疲力尽后随意找了一处歇脚,又吃了些干粮垫肚子。
  下午又找了半天,殷呖呖有些颓废地踢了踢地上的石子儿,性子被磨得快没了,“赵笑笑,你不是说这儿山里有蝈蝈的吗?”
  走得满头大汗的赵笑笑喘了口气,也犯起嘀咕,虚虚瞥了眼殷呖呖,赶忙道:“是呀,我问的镇里畜养蝈蝈的,他们说年年都是从这里逮的呀,我也问蝈蝈啥时候出来,他们说春天蝈蝈就出来了。”
  “那我们怎么找不见?”殷呖呖有些浮躁起来。
  李焕山瞧向赵笑笑,“那你有没有问他们都是什么时候逮蝈蝈的?”
  赵笑笑的表情凝固了。
  殷呖呖酝酿了下情绪,深深吸口气,“赵笑笑……”
  “轰!”长空惊闪一道雷光。
  “哗!”
  她还没来得及发火,原本还是晴空万里蓦然间大雨倾盆而下。
  瞬间淋成落汤鸡的殷呖呖忍不住咒骂,这该死的鬼天气!
  “殷姐!快避雨!山腰有座亭子!”李焕山抱着头准备往山腰奔去,却被赵笑笑一把扯住,他看向站在原地的殷呖呖。
  “老大,山脚的亭子近!下雨了,山腰不安全!”
  “去山脚!”
  殷呖呖朝他们说完,视线猛然望向山林深处,似乎有什么声音,哗哗的雨水从她的头顶浇落全身,她却怔怔地站在原地任由雨水淋湿衣衫。
  “老大!”赵笑笑急得想拉着殷呖呖往山下跑。
  手还没碰到她的衣袖,唰地一道冷风掠过,殷呖呖的身影直奔林间,速度极快。
  “你们先走!山里有人!”殷呖呖说话间身形已然掠出百米,耳里的声响越来越清晰,是呼救声。
  “来人啊!救命!”
  哭哭啼啼的女子声音与男子气息不稳的喊救声,与雨声交织传入她的耳朵里。
  在山间翠湖岸边,一条笔直的木道通向湖中央的红亭,然而此时木道断成了两截,因为突然横出一颗被雷劈过后焦黑明显还燃着火焰的树!
  红亭里,姣姣与她的兄长张贺惊慌失措的呼喊,而站在一侧的白袍少年异常冷静,只是削薄的唇瓣紧抿着。
  “鹤安兄,你与我们一同呼叫,兴许声音就更大些,很快就引人来了。”
  张贺转头看向慌乱中依旧镇定自若的易鹤安,心生钦佩的同时,也不忘喊他一起呼救。
  易鹤安声音无澜,“无用的。”
  雨声足够混杂他们的呼救,而且这里可是城郊的山林。
  除了他们,谁会无聊到这种地方游玩?
  他深暗的眸光忽然闪过不易察觉的光亮,不对,兴许真的有傻子会到这里来。
  “你们不必喊了。”他看向张氏兄妹,他们依旧在高呼,也不管他们有没有听见自己的话,易鹤安淡然地勾勾唇角,“一会儿就有人来了。”
  话落,姣姣就大声喊起来,“哥!你快看,有人来了!”
  一道墨色劲装的身影在将熄的火焰里夺掠而来,竟是直接从断裂的木道之上一跃而起,落到他们身前。
  姣姣看清来者,眸光放亮,“哥!是殷姑娘!”
  张贺一愣,看着步步走来的人,“殷……殷呖呖?”
  “是你们?”殷呖呖也很惊讶,没想到会在此处遇见张氏兄妹,还有……她斜瞥了眼旁边的……易鹤安!
  “殷姑娘,你既然能够从断道之上跃过,还麻烦你去请人来搭救我们。”张贺神色有些着急。
  他看了眼衣着单薄的姣姣,一阵冷风吹过,瘦弱的肩膀就缩了缩,他很担心自己的妹妹待久了会感染风寒。
  “请人搭救?”殷呖呖不解地看向张贺,“我不就在这里了吗?”
  “但殷姑娘,你一介女……”张贺正说着就觉得天旋地转,再回过神,他已经被殷呖呖抗在肩膀上,而姣姣在殷呖呖的另一边肩膀。
  “我一介什么?”殷呖呖挑眉。
  张贺:“……”
  他忘了,眼前的是殷呖呖。
  扛着少年少女的殷呖呖身手丝毫不受影响,将兄妹二人放到湖岸边后,来时声势浩大的雨竟已渐渐小了。
  “行了,回山脚吧,这雨虽然小了,但估计一时半会停不了,山脚有座避雨亭,赵笑笑和李焕山在那里。”
  殷呖呖说完,余光一瞥就看见对自己冒星星眼的姣姣,她愣了愣,回了个微笑,姣姣眼底的星星就璀璨无比了。
  安全落地后的张贺还有些眩晕,猛然从自己被女子扛的事实里回神,看向红亭里那道风轻云淡的白衣身影,“殷姑娘,还有鹤安兄。”
  殷呖呖侧过身,将那抹身影收入眼底,嘴角勾起淡淡的笑,“你们先走,我和他一会儿就跟上。”
  “可是……”张贺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想说些什么,被姣姣一把拽住胳膊。
  小姑娘用糯米甜的嗓子道:“可是什么呀可是,哥,我们赶紧走吧,殷姐姐的身手一定会救出易公子的,我们只是先走一步而已。”
  小姑娘说完冲殷呖呖甜甜一笑,“殷姐姐,你说是不是啊。”
  殷呖呖觉得这小姑娘真有眼力劲,“没错。”
  “那……”张贺还想告辞一下,直接被姣姣拉着胳膊拖走了。
  “姣姣你拉我做什么呀。”
  “哥,你闭嘴行不行啊,平时不见你那么多话。”小姑娘没好气地白了自家榆木脑袋的哥哥一眼,真没有眼色。
  留在这里不但帮不上忙,还打扰殷姐姐和易公子独处。
  青山绿野,池塘红亭,雨落纷纷,孤男寡女。
  简直是培养感情的良机呀!什么干柴烈火……小姑娘瞬间因为自己的想法呛了口水。
  而易鹤安和殷呖呖,干柴烈火什么的……
  殷呖呖眯了眯眼睛,从火焰熄灭的断树上越过,一步一步地朝那道白衣走去。
 
 
第8章 伤哪儿了
  今时今日,坐在易鹤安对面的殷呖呖非但不觉厌烦,反而颇有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感觉。
  她坐在红亭栏边的长凳,上下打量了一眼站得身姿挺拔的易鹤安,“易鹤安,你说说,这运气是得多衰,怕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所以站在亭子里都差点被雷劈。”
  易鹤安瞥了眼殷呖呖,懒得搭理她,而幸灾乐祸的殷呖呖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定然要好好珍惜天赐的机会。
  她说了许多,感觉口干后,看向易鹤安:“喂,咱们现在这叫什么?冤家路窄吗?”
  “原来你还有用对词儿的时候。”终于舍得搭理殷呖呖的易鹤安笑得轻淡,笑意不达眼底。
  “要不要我给你一个求我的机会。”被夸赞后,殷呖呖心情颇好,但答不答应救这家伙又是另说。
  两人注视彼此良久,面上都挂着虚伪的笑容,就在等谁先坚持不住。
  “求你。”最后易鹤安开口道。
  “唔?你说什么?雨太大我没听清。”嘴上说着没听到的殷呖呖此时笑得可欢了,一个激动,哗啦一声从长凳翻了下去。
  “哗!”
  俗话说,风水轮流转,殷呖呖没想到转得那么快,快得她猝不及防。
  “求我。”易鹤安站在边栏,垂眸淡淡地看着不停挣扎试图靠岸却离岸越来越远的殷呖呖。
  “易……”殷呖呖唔的一声闷到水里呛了好大几口水,重新露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弱下去几分。
  但她和易鹤安不一样,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求这个字来。
  尤其对方是她一直很讨厌的易鹤安。
  “不想上来吗?”易鹤安皱眉望着在水里扑腾愈发无力地殷呖呖。
  像殷家做刀尖舔血生计的人,是极其避讳弱点的。
  所以知道殷呖呖不会水的人屈指可数,恰好易鹤安就是其中之一。
  至于他如何知道,想到些陈年往事的易鹤安皱着的眉头稍稍舒展开。
  “易……”殷呖呖视线模糊间看向站在红亭的易鹤安。
  这家伙是在出神吗?!
  她都要死了!
  难不成他想借着这个机会铲除她?!
  “我爹不会……唔……”放过你的!
  殷呖呖想撂狠话,猛地灌进一口水,脑海陡然空白,别说是胡思乱想,就连声音越来越弱,挣扎的双手虚虚地想要抓住什么。
  全是水,抓不住。
  意识渐渐沉沦。
  “哗!”
  伴随着一道巨大的落水声,一股冰凉的浪花打在殷呖呖脸上,腰间瞬时多了一股温暖。
  救生意识下,她紧紧地伸手要抓住这股温暖,唯恐温暖如水从指缝溜走,整个人缠了上去。
  正打算将殷呖呖拖上红亭的易鹤安身体一僵,白皙的脸颊、颈项、甚至于耳尖,肉眼可见的迅速飞上一层薄红。
  短短一瞬的失神令他险些与殷呖呖一起溺进水里。
  “咳!”
  在易鹤安百般努力下成功上岸的殷呖呖吐出一大口水,“易鹤安……你,绝对是故意的!”
  浑身湿漉漉的她双目又怨又委屈地看向易鹤安,长发嗒嗒地滴着水,她觉得自己此时此刻一定是惨如女鬼的模样。
  一阵凉风吹来,更叫人冷颤不已。
  易鹤安并不比她好到哪里去,墨发狼狈地黏在脸颊,白袍更沾着水里惨绿的浮游植物及泥渍。
  隐隐还有晕染开的淡红,易鹤安撩了下衣袍,完全遮掩过去。
  在喘了几口气后,他抬起苍白无色的脸,嘴角勾起的弧度嘲讽,“殷呖呖,你吃什么的?这么重?”
  “易鹤安!”殷呖呖要不是刚从水里爬出来力气还没恢复,真能给易鹤安头锤爆。
  “我记得你……”易鹤安全然不在意殷呖呖的气急败坏,略略顿了下,“你明明学了那么多年的水,怎么还不会?”
  就瞧见殷呖呖那张略显无色的小脸一下涨红,毫无底气的辩驳:“谁告诉你我学了好几年水的?”
  他故作思考一番:“十年前你落水我把你救起来的时候,你就说要学的。”
  说完,又揶揄一笑:“我知道,一定是你太笨了。”
  “易鹤安!你信不信我把你抛尸荒野!”殷呖呖怒了,秀眉皱起时狠狠瞪了一眼易鹤安。
  旋即大咧咧地躺在红亭的石砖地面恢复力气,过了半晌,她吸吸鼻子,小声控诉:“你好意思说,那时要不是你,我会掉进水里?”
  易鹤安默然地将头偏向一边。
  十年前,殷呖呖不过六岁,但在当时红鲤镇十岁以下孩童中打遍无敌手的她,已然是招招手便能召集一群跟班的孩子王了。
  因为殷家与易家互看不顺眼,暗地里有人捉弄易鹤安,易鹤安受戏弄后将一切归咎于殷呖呖。
  一日他为了避开追打躲到假山,不曾想遇见殷呖呖,自尊心驱使他要赶走她,于是诓骗她,他崴了脚得歇会儿才能走。
  不曾想殷呖呖却说要背他,他将此视为羞辱,推搡中殷呖呖掉进了水里。
  直到后来他才晓得那些戏弄他的人并非殷呖呖指使,相反殷呖呖在知晓后,挥着拳头威胁他们说见一次便要打一次,将那些孩童吓得几个月不敢出门。
  此后,红鲤镇再没人找他麻烦。
  他也知道了,殷呖呖不会水。
  “哗啦。”
  水声溅落,拉回他的思绪。
  殷呖呖狠狠揪了把湿哒哒的衣袂,又直接将靴子脱下倒出一筒靴的水。
  易鹤安瞥了眼两只白晃晃的小脚丫,脚趾还因受冷蜷缩着,一片绯红迅速自他的颈项蔓延,艰难启齿:“殷呖呖,你……”
  “我怎么了?”殷呖呖看过来,一双眼眸明澈清亮,手里倒着筒靴的动作没有停。
  易鹤安简直被殷呖呖气到,同时也因殷呖呖惘然不知的模样,那句“你怎么能在男子面前露脚!如此不成体统!”如鲠在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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