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宁为宦妻——草莓酱w
时间:2019-05-15 10:37:11

  “是啊,你看她如此柔弱还惦记出来给夫君送衣服,实在是个贤良淑德的好女人。”
  “她那夫君出来偷腥还对她如此态度,实在是凉薄啊。”
  “这算什么,你们还不知道吧,秦氏家里出了事,眼看就要被侯府休了,你没看刚才那个小厮都敢对她那样轻视吗?”
  这些声音越来越大,秦绵却觉得还不够,刚才邵思岚躲得太快,外面的人还没看清她的脸。
  秦绵眼中含泪,手指着梁明泽,哽咽道:“夫君,你……”
  她似乎支撑不住就要向后倒,幸而冬枝在她身侧,及时抱住了她。
  二楼雅间里,孟长安看见秦绵要倒下那一瞬间立刻站了起来,但随后见她哭得梨花带雨好不伤心又心烦意乱地坐下了。
  一旁的德喜撇撇嘴,他们督主只怕是真的对秦娘子上心了,只是他自己还没察觉罢了……
  秦绵一双秀眉微微蹙起,心痛道:“你怎可如此,阿岚,她是我最好的姐妹啊。”
  啥?长宁侯世子偷腥的对象还是他夫人的闺中姐妹?众人立刻好奇的视线往雅间里探去。
  “邵思岚,我自问待你不薄,我们从小的情谊,你当真半分都不顾?”
  秦绵声音凄楚,心却极冷,仿佛隔着一世的时间在追问里面那个人。她掏心掏肺,却半点落不得好,以后,再也不会了。
  邵思岚心惊肉跳地听着秦绵道出自己的名字,知道今日过去,她算是完了,若是嫁不了梁明泽,恐怕泰安城任何一个世家都不会接受她。
  她心一横,扑到梁明泽怀里,哭道:“阿绵,我与明泽哥哥是真心的,你就成全我们吧。”
  就在她以为秦绵定要大哭大闹一场的时候,却听她语气淡淡道:“好啊。”
  “我秦绵,自愿与长宁侯世子和离,从此婚姻嫁娶各不相干,今日请诸位做个见证。”
  秦绵对着大堂里看热闹的人微微一福,转身离去之前对着青桃使了个眼色,青桃立刻会意从小厮手里把披风抢了过来,追着秦绵的背影走出了清浊斋。
  秦绵的决绝也让众人静默了一瞬,紧接着更大声的议论传来。
  “这样看来,也许秦氏与太监有染的谣言就是长宁侯府故意放出来的,侯府看她娘家败落,想要另谋亲事,才使出这法子让她名声尽毁。”
  “是啊,没准那邵家娘子也掺了一脚呢,真么想到邵御史竟然生出这样一个不顾廉耻的女儿……”
  众人带着奚落的声音让邵思岚脸色发白,她没想到,她精心制造的谣言最后却不了了之,而今后,所有人都会唾弃她,夸赞秦绵。
  一想到这里,邵思岚对秦绵越发恨得牙痒。
  孟长安不发一言,沉着脸从二楼隐蔽处的楼梯下去,清浊斋背后真正的东家就是他,掌柜的跟在后边连声道歉:“督主,扰了您的兴致,小的该罚,但谁能想到那世子夫人会突然跑来……”
  孟长安冷冷地看他一眼,掌柜顿时闭嘴。
  “你觉得今日的事是她的错?”
  掌柜的不知怎的回答,支支吾吾道:“也,也不能这么说,这……”
  “就是她的错。”扔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孟长安轻哼一声往外走,却不似一开始脸色那么吓人了。
  掌柜的一脸莫名,德喜提点他一句:“今天的事应该怎么办,你心里有数吧?”
  掌柜立刻拍着胸脯保证:“您放心,保证把消息压下去。”
  德喜:“谁叫你自作聪明了,记住,一定要传,传的满城皆知才好。”
  德喜看着犹在发愣的掌柜摇摇头,紧走两步,跟在孟长安身后。
  秦绵红着眼睛出来时,外面已经飘起了雪花,冬枝担忧的望向她:“娘子,您没事吧,别哭坏了身子。”
  青桃在旁边噗嗤一声笑出来:“冬枝姐姐,娘子的帕子上抹了辣椒水,可不得辣哭了吗?”
  冬枝愣住,秦绵和青桃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笑起来。
  一丝沁凉落在脸上,秦绵伸手一抚脸颊,是一片已经化成了水的雪花,记忆里她死的那一日,天上也落着这么大的雪,可现在,她已经不怕了。
  马蹄声缓缓接近,最终停在了她身侧,车帘子掀开,德喜圆润讨喜的脸露出来,笑着对她道:“秦娘子,督主说送您回去呢。”
  大街上,秦绵有些犹豫:“德喜公公,我出来时叫了马车就在那边候着呢。”
  言下之意就是拒绝了,德喜为难地回头,孟长安深吸一口气,冷冷道:“上车,别让本督说第二遍。”
 
 
第27章 
  德喜极有眼色的下车, 并拦住了一脸担忧的冬枝和青桃, 他们今日都穿着便服, 倒是没人认出他们的身份。
  秦绵上车后对孟长安问候了一句:“妾身见过督主。”这不过是一句普通的问候, 但孟长安却觉得秦绵在故意冷待他。
  他挑眉问道:“让你面对本督你似乎颇不情愿?”
  秦绵惊讶他怎的突然就生气了, 低眉敛目道:“妾身不敢。”
  孟长安拢了拢衣袖,有些不自在:“你可是因为上次的事,还在怨怪本督。”
  秦绵不由微微一愣, 脱口而出道:“上次,什么事?”
  孟长安的脸色瞬间冰寒:“怎么, 秦娘子现在已经开始装傻充愣, 要与本督划清界限了?”
  秦绵哭笑不得, 但料想孟长安说的应该是上次意图害她的人没审出结果的事, 这事秦绵知道孟长安也难办,是以从未派人去东厂问过, 她以为自己不给他找麻烦他应该高兴,却不想他误会她在怪他。
  “督主, 您帮我那么多次,秦绵早已视您为恩人, 今生做牛做马, 来世结草衔环尚不能报, 怎会生出怨怪之心,我虽是女子, 但也知道何为知恩图报, 督主这话真是让我不知如何回答了。”
  孟长安忽而一笑, 霎时间冰雪消融,如春风拂面,一双凌厉的凤眸含了些许暖意,美色惑人,秦绵惊觉自己竟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久。
  孟长安并未生气反而笑道:“能言善道,你这不是回答的挺好。”
  秦绵轻松一笑:“我的话里句句真诚,绝无虚假。”
  马车里的笑声让一直提心吊胆的德喜松了口气,就说这秦娘子会哄人,看他们督主笑得这么开心,若换了旁人,都不知道死了几回了。
  孟长安一开心,就变得好说话了,他对秦绵道:“这几日关于你的谣言,都不必去管,等本督揪出了幕后之人,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秦绵还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何况她刚才也算亲自报了仇,她和孟长安的谣言是捕风捉影,空穴来风,但邵思岚和梁明泽可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抱在一起,容不得抵赖。
  路上,两人之间的气氛一直很好,直到马车停在了侯府门口,孟长安不经意见了秦绵还红着的一双眼,才叹息一声,道:“以后莫要再哭了,他不值得你如此。”
  秦绵怔忡片刻,灵光一闪,难道孟长安刚才也在清浊斋?
  他乘着马车从身后过来,秦绵没有多想,只以为是路过,却不知他也在,且早就将一切看进眼里,那他知不知道,她在演戏……
  “下次本督给你的东西不要轻易送给别人。”孟长安不放心的警告秦绵。
  秦绵嘴角微抽,她竟不知,他从头至尾关心的是这事……
  “肯定不会。”秦绵郑重地保证:“妾身一定好好珍藏,绝不让别人碰一下。”
  许是她的保证太过真诚,孟长安凝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终于放她下车了。
  秦绵呼出一口气,踩着厚厚一层落雪,在门房轻蔑鄙夷的目光下,昂首挺胸进了侯府大门。很快,接受这些目光的就是邵思岚了,很快她就能彻底摆脱这里了。
  第二天,一则谣言传遍了整个泰安城,邵御史的长女竟然公然勾引有妇之夫,还青天白日的就与长宁侯世子在茶楼雅间里做起了那事。
  这谣言一出瞬间就盖过了秦绵的风头,毕竟秦绵与太监有没有关系谁也不知道,但邵思岚和梁明泽同处一室衣衫不整可是众人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紧接着,就连皇上都听说了这件事,把长宁侯和邵御史叫过去狠狠地训斥了一顿,秦绵之前的谣言不仅没人关注了,甚至泰安城的妇人们还都很同情她,一个被夫家嫌弃的女子过得有多惨?不只要休弃你,还要往你身上扣屎盆子,好让你给后来人腾地方。
  女子感同身受,男子也在暗笑梁世子眼光不好,秦绵这样的美人,千娇百宠也不为过,竟还有人弃之敝履,真是暴遣天物。
  更有人将秦绵昨日在清浊斋中说的和离之言学了回去,于是人们在同情她的同时,也暗暗对她心生佩服,君若无情我便休,这样的女子真是世间少有,断就断的干净利落。
  秦绵被长宁侯派人请去正院荣辉堂的时候,并不知道这起谣言能达成的效果竟然远超她的预料。
  荣辉堂前厅,长宁侯和陈氏坐在上首,梁明泽和梁婉华这对兄妹站在中央,梁明泽蔫头耷脑的,一看就是被长宁侯狠狠教训了一顿。
  至于梁婉华,从秦绵进来开始,她怨愤的视线就落在她身上,从这一点来看,她与陈氏不愧是亲母女,脸上的恨意如出一辙。
  秦绵连样子都懒得做,直截了当道:“侯爷,夫人,咱们开门见山吧,我要和离。”
  “什么?你再说一次。”陈氏尖利咆哮一声,从座位上拍案而起。
  秦绵对着她那张刻薄的脸淡淡重复一句:“我要与梁明泽和离。”
  梁明泽瞪着眼仿佛不认识她一般,就连梁婉华脸上都写满了震惊。秦绵,什么时候这么强势了?
  长宁侯一直没有开口,此时才终于伸手往桌子上重重一敲,道:“行了,闹什么。”
  “秦氏,你当真要和离,你要知道,离开了侯府你就只是个罪臣之女,再想嫁人可就难了。”长宁侯意味深长道。
  他倒是十分为她着想,果然她这位公公,一直都是如此虚伪。
  秦绵表情淡漠:“多谢侯爷关心,我想的十分清楚了,和离。”
  陈氏到底坐不住了,站起身来,骂道:“你想得美,你这贱人,想离开侯府,只能是我儿休了你,否则门都没有。”
  长宁侯眉头一皱,觉得陈氏恐怕要坏事。
  果不其然,秦绵勾唇一笑:“哦,那便算了吧,我觉得能待在侯府也挺好的,至于休妻。”她冷冷地看着陈氏:“我并未犯错,敢问侯府以什么理由休我?”
  陈氏被她问住一时接不上话,秦绵紧跟着又道:“若说是因我父亲的事,祸不及出嫁女,夫人想必知道。”
  是啊,用什么理由休她呢?前世也是这样,他们才将她关起来,搓磨的不成人形,再随意找个人来,陷害她与人通奸。
  秦绵笑意渐冷,陈氏依然不想退让,脱口就是一句叱骂:“贱人,就凭你与孟长安……”
  “住口!”啪,长宁侯一个巴掌扇过去,陈氏嘴角都被打破了,懵然地看着他。
  “休要再胡说八道。”长宁侯收回了手,对秦绵道:“既然你决意要和离,那我就答应了,即刻写下和离书,你就可以离开了。”
  秦绵挑眉,长宁侯如此大度的放过她,恐怕也是“被逼无奈”,孟长安昨晚特地派人送来一个消息,长宁侯和邵御史差点在宫门口大打出手。
  秦绵猜,邵御史定然会因为邵思岚而向长宁侯施压,让梁明泽尽快娶他女儿过门。长宁侯虽有爵位在身,但邵御史出身于显赫的邵氏宗族,三皇子还要笼络他,长宁侯哪敢真的得罪他。
  她方才借着陈氏的话,假意不走了,长宁侯才是最紧张的那个。孟长安早就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所以才会让人来告诉她,还说她此次与梁明泽和离定然是顺顺当当的。
  秦绵微微一笑,亲手在长宁侯早已准备好的和离书上按了手印,上面提及了她的嫁妆可以全部带走,秦绵并不觉得意外,毕竟他为了打发自己应该已经煞费苦心了。
  拿着那封和离书,秦绵看也不看梁明泽一眼,径直走出了荣辉堂。
  荣辉堂外,冬枝和青桃在等着她,见她拿了和离书出来脸上都高兴起来。
  青桃:“娘子,咱们总算能离开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侯府了。”
  冬枝戳她额头:“小心些,咱们可还在人家的地界呢。”
  秦绵笑着挽住她们两人的手:“还等什么,回去收拾东西,马上就走。”
  主仆三人笑闹着回了琴瑟阁,只见屋里已经摆着整理好的箱子了。水蓝和碧薇忙进忙出了一上午,把秦绵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就等她回来一起离开了。
  水蓝望着满屋子的箱子发愁:“娘子,就咱们几个可怎么把东西带走啊?”
  秦绵正思索着,碧薇忽然惊喜地跑进来:“来了,来了,娘子,东厂来人了。”
  秦绵好奇地出去看,果然一群东厂番役进了院子,带头的还是个她认识的人。
  “高百户,你怎么来了?”秦绵笑着问。
  “秦娘子,可收拾妥当了?督主命我来接您去东临街的宅子呢。”
  秦绵目光闪了闪,知道孟长安也许是怕她带不走嫁妆才会派东厂的人过来给她壮势。他想得如此周到,秦绵有些愁,一身新衣怎么够还呢?
  番役们一箱一箱把东西搬上了马车,秦绵走出侯府大门的时候只觉一身轻松,两世的枷锁彻底摆脱,她问身侧的冬枝:“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冬枝回答:“是腊月二十五了,娘子。”
  “腊月二十五,真是个好日子。”秦绵轻声呢喃,上一世的今天她被长宁侯关起来,过了一年便冻死在侯府大门口,就是她如今脚下踩的这块地方。
  秦绵难过的情绪只停留了一阵,当马车停在东临街大宅门口时,她彻底抛却了伤心,脸上扬起浅浅的笑意,然而一进门,却觉得气氛有些不太对劲。
  直到秦绵踏进了正堂,终于知道那种违和感从何而来了,孟长安正坐在厅里喝茶,继母曹氏陪在一旁,明明是笑着的,却好似比哭还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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