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妃上位攻略——蔚竹
时间:2019-05-17 09:59:05

  “——啊啊啊啊啊!!!”沈明珺从睡梦中惊醒,猛地坐起身,身体里像是有一团灼热的火,渗出汗珠,额间的汗珠像水似的往下流。
  她惊魂未定,后脊背发凉,身子也跟着瑟瑟发抖。
  “小主,怎么了?”雪盏从外跑进来,呼了两口气,左手轻轻安抚着沈明珺的呗,“小主是梦魇了吗?没事了没事了,奴婢在,小主放宽心。”
  “都是梦,不得当真。”
  沈明珺眼眸垂着,瞪着,不敢闭上眼睛,生怕刚刚那栩栩如生的画面再次出现,紧紧握住血站的手,像是浮萍抓住了唯一一根朽木。
  雪盏低低吃痛,缓了缓,说:“小主,可是口渴了?奴婢去倒好不好?”话落,手轻轻地从沈明珺的手里挣脱掉,不料被抓得更紧,指甲挖进肉里。
  “小主,疼……”
  沈明珺恍惚地开口,还未从梦魇中走出来,眼泪如未关阀的水龙头,溢出来顺势而下,带着哭腔,“别、别别,祖母,爹娘,哥哥…是珺儿不孝,是珺儿害了你们……”
  闻声,雪盏错愕不已,忙提高声音,“小主,奴婢是雪盏啊,小主,小主。”见沈明珺依旧面露惊恐,泪流不止,雪盏只得摇了摇沈明珺的身子,好让她快点从恐怖的梦魇中走出来。
  “小主,小主,奴婢在,雪盏在…”
  沈明珺回过神来,咬着牙齿,面色紧绷,眼泪止住了,呢喃了一句,“雪盏,雪盏。”
  “奴婢在,奴婢在。”雪盏安慰道,“小主是梦魇了,别怕,都是假的,奴婢在这儿,奴婢陪着小主,小主别怕。”
  在雪盏一遍又一遍轻声细语中,沈明珺慢慢稳了下来,眼泪干涸在脸颊上,须臾间,她吸了吸鼻子后,眼神急切,询问道:“雪盏,我父亲真的什么都没说吗?”前儿个,她不得已动用了宫里的暗线,与父亲传了两次话,纸条的确是沈淮传给她的,让其低调行事,家里一切安好,不必担忧,望以大局为重,不易出风头,走稳每一步,安分即可,不到万不得已时,别与府里联系。
  可这两天沈明珺总是心神不宁,不管做什么,做着做着便恍惚起来,像是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她要出事了,或者是已经出事了,她不得知罢了。
  这个梦太真,也太急,她心里更不好了。以往她睡不好,不过是不能轻易入睡,心焦毛躁,可从未像今晚这样,梦到上一世的事情。
  雪盏脸上挂着笑,放软声音,回:“小主放心,不必过忧,老爷夫人,老夫人都好好的,甚是想念小主,望小主能保重身体,安稳度日。”
  沈明珺下意识摇头,听着雪盏的话,心里并未好半分,随即蹙眉,轻声说:“雪盏,我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雪盏:“小主心里装着太多的事情了,应放放,放放就好了。”
  “虽说皇上现在宠爱虞贵人,可宫人也不敢随意怠慢我们秋水阁,皇上的心里总是有小主的位置的,小主又何必呢?”
  “小主被独宠的时候,所有人都盯着小主,小主连走路,说话,吃食都得小心翼翼,生怕被算计了,终日不得安宁;如今小主没那么受宠,小主还是忧心,皇上是天子,不似老爷般,一生只得夫人一人,小主放不下,奴婢看着心酸,难受,若是小主没入宫就好了。”经过舒婕妤一事,雪盏也算是真正体验了一把后宫的腥风血雨,此后,心里便多了几分警戒,以为沈明珺的崩溃,是与皇上的宠爱有关。
  半晌。
  沈明珺掀开被褥,说:“替我更衣吧。”
  雪盏惊讶:“小主,才寅时。”
  沈明珺淡淡地“嗯”了下,又伸手按了按太阳穴,才回:“睡不着了,起来抄抄佛经,静静心。”自从接触佛经之后,她觉得还真有定神的功效。
  雪盏不赞同,劝慰道:“小主,这样太伤身体了。”
  “无事。”沈明珺说完,见雪盏不动,便自个开始动手,雪盏无奈,叹了口气,只得顺从,将沈明珺服侍起来。
  外面一片漆黑,隐隐约约有虫鸣声传来,屋子里,桌上的红烛熊熊燃着,火苗摇曳,一室寂静,沈明珺身子挺直,姿态端正,一边抄写佛经,一边心里默念着。
  雪盏只得坐在一旁,时而打盹。
  不知何时,天光大亮。
  沈明珺才恍惚知晓自己已完完整整抄完一本,片刻,睡意排山倒海般袭来,她连早膳都没用,便上床歇息了,不想不念,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再次醒来,已是午时三刻。
  宝笙传了膳,沈明珺依旧觉得食之无味,没用多少,继续抄写佛经,心里不平静时,这倒是个很好的发泄方式。
  未时一刻。
  秋水阁迎来一位稀客。
  若春急忙进了内室,见沈明珺面色无波澜,正在认真抄写佛经,垂着眸子,轻声说:“小主,秦德仪来了。”
  片刻,沈明珺住了笔,抬眸,眉间轻皱,不解地询问道:“她来做什么?打发走吧。就说我得了风寒,不宜见人。”来人不善,她如今没心情跟秦婉清周旋。
  “秦德仪面带笑容,看起来心情很好,说是有重要事告知小主。”若春如实回,“既然小主不愿见,奴婢便出去将人打发了。”
  “等等。”沈明珺蓦地叫住若春,思忖了一下,低声道:“出去吧。”
  若春出去了。
  不一会儿,又进来了。沈明珺抬眸睨了一眼,随意问:“走了吗?”
  若春踌躇了下,小声说:“秦德仪说真的有要紧事告知小主,是关于定国公府的,若小主不见她,肯定会后悔。”
  听到“定国公府”这几个字,沈明珺很是敏感,紧了紧眉头,随即说:“叫雪盏进来梳妆,你出去告诉秦德仪,让她稍等片刻。”
  若春回:“奴婢省得。”
  一刻钟后,沈明珺衣着得体,缓缓出了内室,往正厅的方向走。秦婉清一身玫红色宫装,坐在椅子上,手边放着凉茶,时而抿两口,嘴角一直衔着笑。
  一见沈明珺,虽衣着淡雅,却从头到脚都精致不已,整个人像是镀上了一层光晖,使人移不开目光。她缓缓站起来,扯了扯嘴角,阴阳怪气地说:“沈德仪真是好兴致啊,看看如此精致的美人儿,难怪皇上喜欢得紧呢,真是令妹妹好生羡慕啊。”
  沈明珺浅勾唇角,“秦德仪说笑了,不知亲自上门,找我所谓何事?”
  秦德仪上前,围着沈明珺转了一圈,那放肆的眼神像极了那勾栏院的老鸨打量姑娘一般,让人不适,沈明珺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到她说:“嫡亲哥哥都入狱了,沈德仪依旧面不改色,波澜不惊,真真是气度非凡啊,让妹妹自愧不如。”话里话外讽刺味极重。
  “看来皇上真是喜欢你喜欢得紧,嫡亲哥哥都是卖国贼了,还是舍不得把你打入冷宫。”
  话轻飘飘的落下,却重重的砸在沈明珺的心上。
  “什、什么?”沈明珺身子都僵硬了,双手攥着,指甲掐在虎口处,一点又一点的痛意袭来,保持清醒,不敢相信,眼睛微睁,“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秦婉清笑得更张扬了,“我说,你一母同胞的哥哥都入狱了,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第36章
  定国公府。
  书房里,沈大夫人边哭边说:“老爷,柯儿身上怎么会有大魏国的书信,这是赤/裸/裸的陷害,栽赃啊,我的儿我最了解不过了,柯儿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做出这等背叛国家的事,平日里,我们都这般小心了,谁也不敢轻易得罪,是谁?究竟是谁?居然这么阴损,这是要把我们定国公府往死里害啊,老爷,你究竟是得罪谁了啊?赶紧想想办法?那牢里哪是柯儿待的地方……”
  “老爷,你说是谁?该不会是秦丞相吧?”
  沈淮脸色不佳,双手背在身后,走来走去,步伐急躁,忽地步子一顿,转身沉声打断,“够了,柯儿也是我沈淮的儿子,我怎么没有想办法。”
  “如今外面被官兵包围着,我、我这不是正在想吗?”
  沈大夫人也理解此刻沈淮的阴郁,用手帕擦干了眼泪,吸了吸鼻子,想了想,放低声音说:“目前主要是如何洗脱掉柯儿身上怎么会大魏国的书信?可众目睽睽之下,洗脱掉这个罪名又谈何容易?”说到最后,又忍不住抽泣起来。
  话落,沈淮的步伐愈来愈急促。
  须臾间,外面传来下人的声音:“老爷,夫人,老夫人请你们过去,说有事相商。”
  隔了会儿,沈淮应了声,打开门,低着头往前走,沈大夫人忙收拾好情绪,跟上,两人一前一后到了松鹤院。
  沈老夫人正襟危坐在正位上,像是等候已久,正厅里的下人早已被清退,茶盏都是摆放好的,一见两人,便淡淡说:“坐下说吧。”
  沈大夫人和沈淮欲言又止,只得依言坐下来,面面相觑,都在思忖着如何开口。
  沈老夫人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敛了敛眉眼道:“柯儿的事情珺儿知道了吗?”
  沈淮立马接话,持反对意见,“怎么能让珺儿知道,珺儿如今身为后宫女子,又能如何?这不是平白让她担心吗?”
  “关于皇上独宠珺儿的事,都引起前朝的不适了,前两天我传话给珺儿,让她不要风头过甚,这不,才几天,柯儿就出事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听闻此话,沈大夫人坐不住了,“你这话什么意思?说得柯儿出事是珺儿造成的一样,珺儿入宫成了宫妃,皇上要宠她难不成她还能往外推,又不是傻的。”
  “我可没有这么说。”话音刚落,顿了顿,沈淮叹了口气,老泪纵横,别扭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后宫太复杂了,珺儿当初要是听话不入宫就好了,珺儿处于风口浪尖上,就相当于把定国公府推到风口浪尖上。”
  “现在谈论这些也无用了,重要的是柯儿,如何让柯儿毫无损伤的出来,洗清这个冤屈。”
  闻言,沈大夫人蠕了蠕嘴,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随即垂下眸子。双手紧攥着手帕,想必心里也十分煎熬。
  这时,沈老夫人开口了,“老大说得对,现目前最重要的是把柯儿救出来,至于怎么救,皇权面前,我们也插不了手,唯有的是表明立场。”
  “至于珺儿,必须让她知道,她早晚也会知道的,珺儿心怀宽广,顾全大局,性子沉稳,看事长远,老大啊,你不能把珺儿看作一般的闺阁女子。至于你刚刚说的之前有传话入宫,以后不要再这么做了,免得打草惊蛇,一不小心被人利用了,还给珺儿惹了不必要的麻烦出来,我相信珺儿,她是个好孩子,身处后宫,在秦太后和皇帝之间拉扯,做到如今这般,已实属不易,不要再给她添堵了。”
  沈淮眉心蹙着,好半晌,才徐徐问:“母亲可有主意?”
  沈老夫人的目光悠远,波澜不惊地说:“既然珺儿选择了皇帝,那自然是代表沈家的,如今只差老大你一句话了。柯儿是我们沈家的嫡子血脉,自然不能出事。他的命熬不起。”若迟了谁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闻言,沈淮错愕,“儿子惶恐,母亲这意思是……”
  沈老夫人又道:“昨晚我也一宿没睡着,细细斟酌了一晚上,珺儿必然有她自己的打算,处于风口浪尖上兴许是不得不为之,一入宫门深似海,步步惊心,如今,既然珺儿深得圣心,定国公府不也跟着沾边了吗,这样僵持着肯定不行,必须要表明立场,不然柯儿又如何能回得来?”
  “柯儿身上背着这么大的一个罪名,皇上却并没有把我们整个定国公府送入天牢,表面上是调查,何尝不是在我们一个机会,一个表明立场的机会。老大啊,珺儿在宫里多少是起了些作用的。”若没有自己人在宫里,皇帝哪敢如此放任一个世家大族。
  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
  这些话细细一想,着实是有道理的,可这事太大了,就这样做了决定,会不会太仓促,沈淮十分纠结,又道:“母亲……”
  她这儿子啊哪儿都好,就是缺乏男子气概,行动力。沈大夫人恨铁不成钢,拉下脸,沉声问:“若是将来某一天,秦氏真的造反成功了,你能心无旁骛效忠于他吗?”
  “退一万步讲,就算秦氏真的造反成功了,他能容下你吗?”
  这两句话的威力太大,沈淮心里“咯噔”一下,禁不住有些后怕,咽了咽口水道:“谢母亲指点,儿子受益匪浅。”
  话落,他转身挪了两步,又折回来,狐疑道:“母亲,可如今皇上的大部分势力被太后掌控着,能不能救出柯儿还是个未知数。”
  沈大夫人像是想通了什么,脸上挤了一丝笑容出来,说:“母亲言尽于此,夫君怎么不想想,皇上登基七年了,立后之后便开始亲政,虽时间不长,可太后等人至今没有大动作,说明也是忌惮皇上的。”
  沈老夫人把话接过来,再次施压,“不管救不救得出来,只有做了才知道。如今珺儿在宫中,若背后的定国公府不支持,不统一战线,她便寸步难行,你是想失去这个女儿吗?”
  沈淮不禁打了个冷颤,对于后宫的弯弯套套,他确实一点都不懂,沈老夫人这么一点,他顷刻就明白了,忙应下,“儿子知道该怎么做了。”
  儿子女儿都是他的,哪有不心疼的。
  他话落便转身,却被沈老夫人叫住,沈淮不解,恭敬道:“母亲,可还有什么嘱咐儿子的?”
  沈老夫人:“关键时刻,你是进不了宫的,即使侥幸进了宫,皇上也会避讳,不见你。最好的办法就是写一封书信,盖上印章,找个可靠的人,带给珺儿,珺儿收到后,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了。”
  没想到这次沈老夫人说的与沈淮想的不谋而合,他快速应下:“儿子正有此意。”再不济他也在朝为官半辈子了,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沈老夫人:“去吧。”
  沈淮:“儿子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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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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