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妃上位攻略——蔚竹
时间:2019-05-17 09:59:05

  有句话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慈宁宫。
  太后听闻此事,猛地坐起身来,音色略尖,夹杂着不可思议,“什么?”
  青嬷嬷低眉顺眼,又重复了一遍,“回太后娘娘,今儿个沈家少爷被无罪释放了。”
  “怎么会这样?”
  “听说是翰林院的林大人爱慕苏尚书家的小姐在先,几次求而不得,心里抑郁万分。不久,苏家小姐却与沈家少爷来往频繁,眼见两家均有定亲的意向,林大人心里气不过,便找了这么一桩事来栽赃沈家少爷,而且林大人府里一直藏有与魏国来往的书信,曾与魏国的使臣一同出入那烟花之地,还有许多人证。”
  听闻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太后怒火直窜,大声呵斥道:“岂有此理。”这皇帝小儿把她当成摆设了吗,真是越来越放肆了,这般劣质的谎言只有堵堵那些愚蠢人的嘴。
  青嬷嬷忙跪下:“娘娘息怒。”
  “秦鸿达如今在做什么?”片刻,太后再度坐下去,略显无力。秦鸿达是秦丞相的名讳。
  青嬷嬷小心翼翼地给太后捶着腿,边回:“秦大人给宫里递话,等着娘娘的吩咐。”
  “蠢货。”太后低骂了一声,轻磕着双眼冥思了会儿,再度睁开道:“你去告诉他,不要图安逸了,多给皇帝弄点事出来。”
  “要让他知道,他赵荀能当上皇帝,享受荣华富贵,万人敬仰,不过是哀家的施舍,如今还把自己当成个人了,呵。”
  青嬷嬷敛眸:“奴婢遵命。”
  寂静了会儿。
  “对了。”太后皱着眉问:“昨儿个沈德仪去御书房了?”
  青嬷嬷:“回娘娘,是。”
  “沈德仪抱着抄好的佛经先去了养心殿,又辗转到御书房,听闻是皇上给她规定的时间到了,若没有完成便有另外的惩罚。不过皇上最初没见她,想来对沈家也是有气的,惠妃听闻,便也去了,惠妃还将人嘲笑了一番,沈德仪却面不改色,烈日炎炎下也稳得住,直到惠妃从御书房出来,皇上才见了沈德仪,没隔多久就出来了。一路上宫人看着沈德仪面色不好,猜想应该皇上也没给她什么好脸色,宫人们私下都在窃窃私语,谈论这个沈德仪到底是个老实的还是是个傻的,进宫半年了,没见得在哪宫安排个暗线,平日里就待在宫里当个透明人,这不,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还直直去皇上面前触霉头……”
  闻言,太后轻摇了摇头,凝望着某处,若有所思,直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哪有这么巧的事,沈德仪昨儿个去了御书房,今儿个嫡亲哥哥就被无罪释放了。
  就算皇帝贪美色,耐不过沈德仪的祈求,皇帝也不可能今儿个就把事情给查清楚了。
  翰林院林今扬其父是翰林院掌院,也是她这边的人,平日里确实也在管书信来往,是巧合吗?还这么巧被皇帝查清楚了。
  按理说来往的书信都烧了,怎可能还留着?
  这事儿太多太多的疑点了。超出了她的预料,还说平日里太放纵皇帝了,皇帝小儿身边不过就一个屁都放不出的苏尚书,和只会打仗,且远在边疆的裴大将军。
  还是她真的掉以轻心了。
  沈德仪啊远没有表面上老实,跟皇帝一样,阴着呢。
  “娘娘,娘娘……”青嬷嬷轻声唤,见不应,又唤了一声。
  太后回过神来,示意了一个眼神,像是在问有什么事?随即靠在椅背上,伸手按了按太阳穴。先帝死了多少年,她便养尊处优了多少年,忽不知,曾随时都可以捏死的一只蚂蚁,如今迅速长成了一只长着锋利牙齿的小老虎。
  青嬷嬷道:“刚刚宫女进来报,今儿个皇上翻了秦德仪的牌子。”
  听闻此话,太后气打一处来,蓦地睁开眼,用鼻子轻哼了一声,淡淡的语气里含着讽刺,“这是打死了哀家的狗,又给颗糖啊。皇帝……”话落,太后微眯着眼,细细呢喃了一遍。话语里含着浓重的危险。
  跪着为其松乏的青嬷嬷背脊凉了半截,侍候太后这么多年,见证她从未出阁的世家贵女,曾经也带着一丝天真烂漫,及淡淡的虚荣攀比心入了宫,成了正宫娘娘,几十年的光景如一日,痛苦又挣扎着,直到后来百毒不侵,先帝仙鹤,紧接着扶植傀儡皇帝,垂帘听政,松懈了心,到至今。
  有多久没听到太后这般语气讲话了,依稀记得还是皇后的太后与育有二皇子的慧贵妃斗的时候,那时斗得你死我活,戾气极重。
  便如现在这般。
  翌日。
  秦婉清被晋升为正五品的嫔,封号为丽。
  接下来的几天赵荀又宠幸了正六品的书容华,次日晋升从从五品的德容;接着虞心妍,次日晋升为从六品的婉媛;然后是沈明萧,次日晋升为正七品的贵人;最后是文容华,次日晋升为从五品的德媛。
  而恰恰是最得圣心的沈明珺像是被赵荀遗忘了般。
  赵荀同时顺着林府查下去,顺藤摸瓜出不少党羽,适可而止。最终的结果是林府被诛九族,甚至连宫里的林婉仪也被打入了冷宫,被牵连的官员大多被革职处理,下放。
  临近中秋,磕家团圆,京城却一片愁云惨淡,人心惶惶。
  太后和皇上的斗争越来越明显,赵荀这一番动作后,许多人坚定的心又忐忑了起来,一边观望着,一边左右逢源。
  太后硬是被气病了,性子更为古怪。指定要沈德仪去服侍。
  沈明珺推迟不了,只得认命去,心里想着,少说多做事就成了,更可况不过是多说句话吩咐而已,还有宫人呢。不料没想象中容易。
  第一日,太后要沈明珺跪在佛堂,为她祈福,一跪跪一天,最后膝盖肿的像馒头。第二日为太后亲手剥松子,剥到手指红肿不堪,隐隐作痛,就差没有流血了。
  因太后的关系,宫里的中秋宴也就搁置了。
  十五中秋,疲惫不堪的赵荀依照惯例去了凤栖宫,听裴舒雅说了近来宫里发生的事,谈论最多的便是沈明珺被太后百般折腾。
  受了多少多少委屈。
  话语里无不是劝他去秋水阁看看,赵荀自然是想这么做,却不知如何开口,此刻正好顺势而下。没再多说什么,便带着李德玉风风火火赶往秋水阁,先制止了要通报的下人,而后放轻了脚步声往里面走。
  宝笙一边为沈明珺小心翼翼地擦药,一边心疼地抱怨道:“小主,那太后怎么就单单争对上你了?还想出这些个古怪法子,哪是服侍啊,明明就是折腾小主啊,若是让老爷夫人,老夫人知道了,不知道该有多心疼。”
  “也只有小主才这么逆来顺受,皇上也真是的,之前那么宠爱小主,一忘了就真忘了,小主如今被太后这么虐待也不见得皇上出来说一句话。”
  沈明珺轻轻“嘶”了声,无奈地,柔声打断,“好了,皇上也身不由己,这宫里,最是磨炼脾性的,只能自保,还能指望谁不成?”
  如今的太后相当于被皇上狠狠打了一巴掌,有苦说不出,也只能在她身上撒撒气罢了,左右不过是皮肉之伤,养几天就好了。若是对着干,可就没这么容易了,太后虽说是元气大伤,可真要拿捏一个小小的沈府法子多着呢。
  她又在宫里,不能时时刻刻盯着看。
  宝笙努了努嘴,低声道:“小主就是太善良了,明明皇上心里是有小主的,时间一久,日日美人在怀,自然就把小主给小主,照奴婢说,小主打扮打扮,在这后宫称第二,没人敢认第一,有了皇上的宠爱,小主在宫里横着走也没人敢说什么。奴婢听闻啊,太后终是老了,这天下啊,还是皇上的。”
  虽说如今定国公府暗暗归纳到皇上下面,可也要取决于皇上的稀罕程度。就如沈明珺刚刚所说,无论如何,还是只有靠自己。不过自从与赵荀达成协议后,她心是越发闲了。
  低调一点挺好的,免得让人嫉妒。左右不过两三年,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啊。
  闻言,沈明珺音色重了重,训斥道:“你这丫头啊,看来本小主平日里是太宠你了,连皇上也敢编排,若是被皇上听到了,我也保不了你的命。”
  宝笙耸耸肩,无所谓的说:“今儿个中秋十五,皇上必定是去皇后那个了,怎么可能会来我们秋水阁,小主放宽心吧。”
  下一秒。
  赵荀爽朗的声音在后背响起,话语里带着淡淡的笑意,“这秋水阁还真是个宝藏地方,连宫女都跟别宫的不一样。”
  闻言,宝笙手里的瓷瓶落地,“嘭”的一声在异常寂静的宫殿里泛起了一丝涟漪。她连忙跪下,很用力,一下又一下的磕头,心里止不住的害怕,脸上一阵懊恼,“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皇上不在皇后娘娘的宫里,怎么还真来了,莫不是出现幻觉了吧。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初一十五,皇上不应该如宝笙所说的去裴舒雅的凤栖宫吗,到秋水阁来干什么。沈明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面上却不显半分,“嫔妾恭迎皇上,皇上吉祥。”
  说起来,这还是她入宫半年来,皇上第一次来秋水阁。
  “嫔妾失职了,请皇上恕罪。嫔妾没能好好管教宫人们,皇上来了,竟然没人进来禀报。”说着,脸上便呈现愧疚之色。
  “好了,都起来,不怪他们。”赵荀笑道,话落,径直往沈明珺的方向走过去,弯腰把她扶起来,“不是膝盖受伤了吗?怎么还跪着。”
  连扶带抱的把沈明珺弄起来,再让她坐在软榻上。
  “朕看看。”说着,赵荀就去撩起她的裙角。一点都没意识到这个行为不雅,心里布满了担忧。前所未有的担忧。
  这段时间忙于前朝和后宫的平衡,以及与太后之间的厮杀,难免冷落了后宫这头,也冷落了沈明珺,没想到就被太后欺负了。
  这小妮子,你说她聪明吧,聪明,有时又聪明得过了,过了就是蠢笨。被人这么欺负了也不知道反抗,再或是找理由不去慈宁宫。
  就这么白白去受着。
  听听,刚刚她说的什么话,体贴地说‘皇上也身不由己’,若是她来找他,他自然有法子避免了她这皮肉之苦,不过一个女人,他还护不了了。原来她所谓的靠自己,就是恭敬受着,要打要骂随意,咬咬牙熬过去就行了。赵荀不由嗤笑了下。
  沈明珺细声细气地说:“皇上,使不得……”
  她的这一反应,更是激怒了赵荀,加大了力度,终是看到了她的膝盖。又红又肿,骨架都看不到了,还有些细细的血丝。
  简直触目惊心。
  “皇上……”沈明珺脸颊染上一层粉色,灼热的气息包裹着她,有些害羞,还有些不自然,她淡淡的反抗,想要把白色的里裤放下来。
  不雅。
  一而再,再而三。
  赵荀脸色一沉,“朕若要让你现在把衣裳脱了,你敢不脱吗?”
 
 
第39章
  最近几次的赵荀都很反常。
  沈明珺梗着脖子,脸颊泛红,眸子似水般潋滟,又眨了眨眼睛,好看的眉毛轻轻皱着,很是不解,他这是怎么了?莫名其妙中秋十五跑到她秋水阁来,来就来了吧,还生气?究竟在生哪门子气?
  她很想知道,可她不敢问,憋屈。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
  片刻,赵荀别开眼,蓦地弯腰将沈明珺公主抱起来。大步往床榻走,不轻不重的放在上面,而后兀自坐在床沿上,看着她,压低声音说:“明日不准去慈宁宫了。”
  是“不准”不是“别去了”。
  哪有人这么霸道的,他是皇帝,别人奈何不了。她呢,只是一个娇弱的小女子,在这狼群似的后宫里,能怎么办。
  一个不注意,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沈明珺立马皱着眉头,犹犹豫豫,“皇上,可是……”
  “不会随便找个理由吗?”赵荀直接打断。他知道她想说什么。
  沈明珺轻轻咬了咬下嘴唇,眼睫轻颤,吐口而出,“什么理由?”紧接着边想着,边自问自答,“嫔妾若说膝盖肿了,可也没严重到下不了床,反倒会被太后说矫情。到时候把太后得罪狠了,对嫔妾来说,弊大于利,太后记恨嫔妾,一不小心给定国公府造点事出来,嫔妾心里也不好受啊,所以思来想去,忍忍就过去了。”
  “还有,今晚上皇上来了嫔妾这儿,明儿个嫔妾不去慈宁宫,事情比皇上没来更严重了,肯定说嫔妾恃宠而骄,背后仗着皇上,这样一来,皇上和太后的关系不是更僵了吗?”如今,两人算是统一战线了,有些问题她就想这么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利害关系捋清。
  皇上是有能力护着她的,也有能力护着定国公府,权看他愿不愿意了?
  “嫔妾不想给皇上惹麻烦。”最后,她还轻轻补充了这么一句,话语里有点小小的委屈,还有点委曲求全的乖。殊不知,这简单的几个字在赵荀心里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如今,沈明珺是他赵荀护着的人。
  他就不相信了,一个女人他都护不住。
  不过沈明珺刚刚说的也在理,如今与太后确实不适合硬刚,伤人伤己。虽然他略胜了一局,但这是他筹谋了多久的,才等到了这个好时机。
  他蹙眉,思忖了许久,不疾不徐道:“明日让下人去慈宁宫传话,你小产了,需要休息,刚见血,不宜去侍候。”
  闻言,沈明珺错愕的“啊”了一声。直勾勾的看着赵荀,心里万分敬仰,这种法子也就赵荀能想得出来吧,佩服佩服。
  转念一想,她一黄花大闺女一上来就说小产了不太好吧。毕竟她以后也是想要自己的孩子的,这不是自个诅咒吗。
  赵荀沉声问:“没听清楚?”
  沈明珺连忙点头,“听清楚了听清楚了。”她能敢不听清楚吗。可这个漏洞也太多了吧,而且她可没有伸到太医院的爪子。
  紧接着听赵荀说:“明早你出门,佯装崴了个一下脚,贴身宫女没来得及搀扶,事前把需要的都备好,这个不需要朕亲手教你吧。”
  “不不不需要。”沈明珺摇头。
  赵荀又说:“太医那边不用担心,朕自有安排,日后好好待在宫殿里养伤,听到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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