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一娇[穿书]——晚亭风
时间:2019-05-17 10:04:41

  “什么干什么,”他好像不觉得接下来说的话有可以让人吐槽的点,“到我房间里来。”
  娇娇:“???”
  困惑的想法还没问出口,贺临江已经掏出钥匙将门打开,同时间将她一下往门口的玄关处推入。
  这是娇娇第一次进入贺临江的房间,一股神奇的味道顿时扑面而来。
  她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味道,待再闻第二遍突然意识到,这好像是福尔马林的味道?
  还是第一次有异性进入他的房间,甚至,贺临江平时都不会让同性进入他的房子,大概是个人,除了他关系紧密的亲人之外,都会被他拒之门外,从来不会邀约入内。
  娇娇的到来也是他临时做出的决定,所以连他都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有一点可怕。
  紧接着,他好像也闻到那股熟悉的味道,并且在抬眸的片刻间,看到客厅内的一角摆放着什么。
  娇娇的身边,贺临江马上如旋风一般,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过去。
  他这么爱干净的男人,此刻竟然连鞋子都忘记换。
  娇娇一个人湿漉漉地站在门口,看到他忙碌的背影,仿佛有些不知所措。
  毕竟呈现在贺临江面前的是,用福尔马林泡着的几个生物标本,还有人体的组织。
  他的职业是法医,平时需得接触尸体,且要对人体有一定的了解。
  桌上现在凌乱放着一些他带领研究团队做尸体腐烂变化的报告,虽然没有图片,可贺临江脑仁一疼,他突然有一点怕娇娇在好奇心之下拿起他桌上的这些研究,然后被他的日常生活吓得胆寒的模样……
  贺逊在他的恋情方面,的确操碎了心,之前找不少人帮忙推销过他,可是别人一听贺临江的职业是法医,这双手每天要和尸体打交道,当时不少人就表达了“打扰了,不敢了解!”的硬核思想。
  以前贺临江对于这种偏见比较不屑,也挺嗤之以鼻,可如今一想到浑身湿淋淋的娇娇就站在他的门口。
  她那么柔,那么弱,那么小一只,哪里受得了他家里这种冲击性的画面。
  贺临江将桌面的资料和研究报告,一股脑地塞进抽屉里面,顺便拿来几块干净的布,把福尔马林里泡着的标本赶紧挡一挡。
  稍微收拾了一下以后,家里总算有点样子了,贺临江又从卫生间里翻来一条干净的毛巾,走向门口,把毛巾抛了过去,一下抛到她的脑袋上。
  娇娇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玄关处只有一方小小的地毯,她站在上面,水顺着衣摆流了一地,地毯之外的地方都能见到水色。
  见她没有动作,贺临江又没好气地三步并作两步走近她身边,伸手一下拿着毛巾,在她的头发上乱揉。
  韩娇娇被他揉得脑袋乱晃:“你干嘛呀,我自己来!”
  “多大的人了,还能被雨淋成这样,你以为你是三岁小孩吗?打你电话也不通,走丢了都没人知道。”
  韩娇娇:“……”
  她感觉到他在关心她,可他每次说的话都想让她和他叫板:“第一,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我不是三岁小孩了。第二,之前那个号码不用了,明天我会去办新号码。第三,我都说了我自己来了。”
  贺临江没搭理她,继续揉她的脑袋,呵呵冷笑:“别第一第二第三了,你要是真的会照顾自己,还会变得像现在这个样子吗?”
  他开始低声嘀咕:“你以为我想管你吗?是因为我爸还有你姑妈之前一直在我耳边叨叨,我受不了了才这样。”
  当然,他暂时绝对不会和她说什么是因为我喜欢你之类的话,他不想让娇娇骄傲。
  但根本的原因,可能是不想再从她的口中听到什么拒绝的话。
  他又不是真的不在意被拒绝的滋味。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放着她一个人不管,她肯定需要人陪,就算她嘴上说的再如何轻松,表情表现得再如何洒脱,看起来再如何坚强,她也是一个人。
  他想陪着她一点。
  但娇娇伸手,很想让他停止这种亲密的动作,柔软的指心递出去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
  微凉的触感,带着一点点沁人心脾的体香,在这么紧密的距离之间,贺临江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她仰脸望着他,这双清澈的眼眸,仿佛有水波轻漾,漾得他身体一时间发僵。
  很快把手垂下,贺临江沉默着不再碰她,娇娇这才古里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兀自用毛巾擦干净自己的脑袋。
  擦完后,她把毛巾重新递给他,并说:“我先回去了。”
  “等等!”贺临江脱口就说,待到娇娇转身之际,他眉头轻皱之下,很难将接下来的话完整地交代出来,“今、今晚……就……就留下来吧。”
  “啊?”
  他就知道,娇娇会用这么诧异的目光看向他。
  贺临江鼓起勇气继续说:“你状态不好,你回去之后没人看着你,谁知道你会做什么傻事?”
  娇娇尴尬:“贺临江,我觉得你误会什么了,我不是那种会做傻事的人……”
  贺临江:“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
  娇娇无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之前……你之前……”她终于提到之前那件事,“和我表白过。”
  所以,她怎么可能真的不在意这种事?
  她想适当的和贺临江保持距离,就算苏枕和她之间已经发生了那种结果,她暂时也没有足够的心情去考虑别的感情。
  而且理智地想一想,她还是选择相信苏枕的为人,一定有什么事让他临时转变主意。而这件事影响之大,他甚至不愿意告诉自己发生了什么。
  娇娇的表情瞬间变得失落起来:“对不起,我暂时不想考虑感情方面的事,我觉得我一个人就挺好的。对不起……”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要拒绝一个人本来就是很痛苦的一件事,而且她连续拒绝过贺临江两次。
  甚至,她都没有勇气去看贺临江的脸。
  娇娇说:“谢谢你送我回来。”
  毛巾递出去却一直没有人接,她看着他的脚面,很大的一双脚,穿着黑色的皮鞋,静立在面前。
  娇娇仓皇地将毛巾放在鞋柜上,打开门留下贺临江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门内。
  他没有追来,也没有去关门,视线尽头之内,是娇娇低着头,把隔壁的屋门打开,很快进入的画面。
  轻轻合门的声音,像是有枪声重重地击在胸口。
  她为他开了一扇门,又为他合上这扇门。
  那句话,她说她觉得一个人就挺好的,似曾相识的一句话,他何曾没有说过?
  对贺逊,对苏枕,对身边任何一个关心过他的人,统统都说过。
  然而,当他从在乎的喜欢的想要照顾的人口中听到一模一样的话时,贺临江的心又被击得七零八落的,都快拼不出一颗完整的心脏。
  贺临江深深地呼吸一口气,他不知道人有时候的感情,为什么会这么复杂。
  并不是你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在人群里可以立即发现对方的影子,喜欢到无论对方怎么拒绝,都想要再次奋起直追一下,对方就能够喜欢你。
  感情的事不是你喜欢ta,ta就会同样的喜欢你。
  如果不这么复杂的话,就很简单的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世界上可能会少很多痴男怨女吧。
  但是他清楚地知道,哪怕在对方的目光中,永远看到的不是自己的影子,也许终其一生都无法进入对方的世界,这份喜欢的心情,因为很得之不易,是宝藏一般闪闪发光的存在,所以受伤无数次,他也依然想要去珍惜,想要再尝试一回。
  廊道内的感应灯瞬间变暗,只剩下他屋子里这一个地段亮着光。
  又一次听到她拒绝的声音,他无奈地笑了一下,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样一天,这样为了感情可以不管不顾的一天。他递出指节,将门轻轻带上。
  世界终于安静。
  隔壁屋的娇娇正背靠在门板上,一门之隔的距离,她清晰地听到贺临江关上门的声音,她也很难受,难受到像是心里被开了一枪的感觉。
  她没想到贺临江会这么喜欢她。
  但感情的事从来不公平。
  她刚才已经强撑了很久,贺临江说的没有错,其实她一个人不好,非常不好,屋子里都没有亮灯,她站在空空荡荡的客厅里面,面对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环境,听着窗外倾盆的雨声,泪水很快就湿了自己的眼睛。
  娇娇以前不明白失恋为什么可以和食物挂上钩,她也不饿,可觉得不让自己干点什么不行。
  之前去超市买过零食,家里现在还有几包储备粮,她从厨房里捞来一些薯片和山药片等。
  一包包地拆开,她开始往嘴里塞,一个劲猛塞。
  泪水很快把薯片袋里都打湿,她吃着本来就有咸味的薯片,用手背狠狠地抹着眼泪。
  也许不经历过痛彻心扉的失恋,都不算是有过完整的人生吧?
  她这样安慰着自己,世界上有那么多人,不可能每一个人的感情都那么顺利。
  大家都一样,多少都会经历感情的波折,或铭心刻骨,或撕心裂肺,或绝望麻木。也可能就这样平淡地过去。
  她只是世界上几十亿人口中渺小的一员,确实地球离了谁都不会停止转动,她不会因为一次失恋就丧失活下去的积极性。
  可还是好难受……
  她上辈子也哭过,但基本都是收着的,但这回……娇娇含着眼泪,声音突然放开来,一边哭一边把几包拆下来的薯片全部吃干净。
  等到情绪终于稳定一些的时候,她又翻找到换洗的衣物,去卫生间洗漱。
  准备穿衣服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这些衣服也是苏枕以前帮忙准备的,她从傅韶那边回来,连一分钱,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还有什么不是苏枕给的?
  她把衣服又都一股脑地扔到垃圾桶里,件数太多,房间内加上客厅里的垃圾桶几乎都塞不下。
  她就拿垃圾袋打包,准备明天丢出去,身上只剩下一件睡衣,穿着躺在床上开始闭目,试着让自己休息。
  但一夜都没能睡着。
  第二天,忽然有人敲门,娇娇感觉自己有点头重脚轻的,脚步有些虚浮地前去开门。
  只打开一条小缝,露出贺临江那张清清冷冷的面孔。
  她双眼无神地看着他,脸颊都有点红晕:“有事?”
  有事?
  当然有事!
  贺临江马上把手掌拍在门板上,借此推开一点点门缝,她自然地会往后退两步,看着她这种比平时还要虚浮无力、没精打采的样子,他就知道她有事。
  掌心一下摸在她的额头上,如他猜测一样,果然一片滚烫。
  娇娇自己都不知道,目前已经是发高烧的状态!
  他马上就是一副急得咬牙切齿的状态,冷着声音说:“你怎么回事,你昨天有好好洗澡吗?”
  “有啊。”娇娇撑着墙,身体都有点摇摇欲坠的,她也知道目前自己的状态很不好,应该病了吧。
  房子里有体温计,她想去找,被贺临江一把强势地扼住手腕。
  随即,他把她从地上悬空抱起。
  娇娇推他的胸膛,贺临江被推得纹丝未动,她那点力气,在他的身上根本就像是挠痒痒。
  他今天要去上班,穿着警服,肩章底板是她之前看到的灰色。
  “你放我下来,你干嘛……”她皱着眉,就算是在瞪他,也一点杀伤性都没有,更像是一只在撒娇的小奶虎。
  “什么干什么,你生病了啊,你不知道?”贺临江真的是无法言说,感觉早晚都能被这个女人气死。
  但谁叫这个女人,就是有这个本事,勾走了他的心?
  他以前爱管她吗?想管她吗?
  就是不想管的时候,都已经迟了。
  贺临江冷声开口:“带你上医院。”
  娇娇又推他,企图让他把自己放下来,可能是生病了的缘故,说话的声音居然都有点奶声奶气,毕竟她一直气喘着没什么精神说话。
  “我不要去医院,我吃几颗感冒药睡一觉就好了。”
  她是真的觉得感冒是小事,没必要小题大做,被贺临江搞得自己好像得了什么绝症一样,她都觉得他紧张到有点让她没奈何的地步。
  然而下一秒,贺临江的唇竟然压了过来,不同于上次的激烈的吻,这个吻是蜻蜓点水的碰触,一瞬间便从她的唇上离开。
  娇娇有点懵,反应更激烈一点:“你放我下来……”
  他的声音也变得有点狠,不容商量:“你要是不肯上医院,你就把感冒传给我!”
  他听说,只要接吻就能把对方的感冒传到自己的身上,他是男人,反正他体力好,根本不怕这种小感冒。
  否则的话……娇娇就得乖乖跟着他上医院。
  最后,她歇了声音,他也终于松一口气,便抱着她准备离开。
  转身的时候,无意间看到地上还有垃圾桶内散落的一些衣服。
  其实昨天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情,他已经猜出七七八八,苏枕肯定对她说了什么话,他们两个可能已经……
  贺临江低垂着眉眼,不再往下深入地去想,等到开车载着她来到医院,已经是五十分钟以后的事。
  路上有点堵车,他把车内备着的外套给她罩着。同时先给市局打了一个请假的电话,再给家里的一位姓梅的阿姨打电话。
  娇娇烧得比较高,其实现在医院里能不输液就尽量不输液,不过她的体质有一点特殊,敏感度好像比别人要强。
  看到她烧得即将昏死过去,医院给她开了几瓶输液,等到梅姨赶到的时候,贺临江抓住睡着的她的手一直没放。
  这只手心特别小,他甚至不知道,怎么会有女人的手长得这么小一个,像是小孩子一样小巧。
  梅姨接近他时他都没注意。
  梅姨喊了一声:“少爷。”
  贺临江微微皱眉:“在外面不要这么称呼我。”
  平时大家都把他当成不好相处的法医大佬,几乎忘记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丹龙市着名房地产商贺逊的独子。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