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灯明晃晃的照耀着两人,将公寓照的敞亮,也将两人脸上的神情,照得清晰可见。
陆时熠那双似醉非醉的桃花眼,凝着于晚,熠熠闪闪,似有波光粼粼跃动,又似阳光下濯亮的黑宝石,璀璨耀眼。于晚被他看的,只觉得有一种滚烫的热浪涌入她的心间,看的她的心兵荒马乱,不知所措。
就在于晚再没法跟他对视下去时,陆时熠抿了抿微干的唇,哑着声,情绪低落的说了声“好”。
他手撑着地毯,一脸吃痛,努力了好几次,终于从地毯上坐起来,气喘吁吁的靠在沙发上。
于晚见他疼的整张俊脸都快扭成了一团,心有不忍,正要说她帮他擦药算了。就看到陆时熠忽然抬手,将西装里的白衬衫,从裤腰里扯出来后,就开始一粒一粒的解起了衬衫扣……
“你干什么?”于晚冷声质问。
这小混蛋当着她的面脱衣服,想耍什么流|氓呢?
“上药。”陆时熠醉醺醺的脑袋,一晃一晃,不解的看了她一眼,像是不明白她为何这么大反应。
解了上衣,陆时熠又去解皮带。
于晚彻底没眼去看了。
慌慌忙忙的起身,小腿还撞在了茶几上,疼的她拧了拧眉。
而另一边的人,三下五除二就将西装衬衫以及裤子都脱了个干净,身上只剩一条四角裤。于晚正准备逃离客厅,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惨叫,“好痛——”
作者有话要说: 陆大佬,请尽情你的表演!
第33章 照顾
于晚转过身, 就看到地毯上的人, 没拿稳酒精瓶,大半瓶都倒在了身上。陆时熠皮肤白, 在白炽灯下, 一眼就看到了他身上多处青青紫紫。
于晚本以为,他只有脸上和手上受了点伤,没想到身上也这么多伤……
顾及不了太多, 于晚赶紧去餐桌拿过抽纸, 又跑到陆时熠跟前,帮他把身上的酒精给擦了, “连瓶子都拿不稳, 你是不是蠢?”
陆时熠“嗷呜”了声, “痛死我了……”他抓着于晚给他擦身子的手, 目光可怜巴巴的望着她,像一只受了伤无助又可怜的小奶狗。
于晚被他看的,心跳乱了好几拍。
而这时, 陆时熠的目光从她的脸上, 缓缓下移, 落在他自己穿着四角裤的某处。于晚顺着他视线看去, 看到这小混蛋居然对她起反应时,脸颊顿时火烧火燎。
气氛前所未有的尴尬。
陆时熠的大脑像是卡壳了, 慢悠悠的抬起头,一脸迷茫的望着于晚,好像在询问她, 刚刚对他做了什么?
她做什么了?
不就拿着纸,擦了擦他胸膛上的酒精。至于起这么大反应吗?
于晚尴尬的要死,手忙脚乱的抽过沙发上的抱枕,压在陆时熠的大|腿上,挡住某处。决定再不管他的死活,站起正要走,陆时熠却紧紧抓住她的手腕不放,软着声,又可怜又委屈的说,“我都伤成这样了,你就不打算管我了吗?”
“……“于晚别开脸,望向别处,她发现自己越来越无法和陆时熠对视了,一对上他那双可怜巴巴的眼睛,就狠不下心肠来。
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杂念,只拿他当弟弟相处。
她居高临下的睨着陆时熠,几秒后,她开口,“你跟谁打架了,身上这么多伤?”
陆时熠扁扁嘴,像是找家长告状的孩子,委屈的说,“你弟,他打的我。”
“……于牧?”于晚惊讶。这两人从小到大,一向好的恨不得成连体婴,从来都是同仇敌忾,一致对外,何时窝里反动过粗了?
“他为什么打你?”
陆时熠目光灼灼的锁着于晚,语气像是带着几许骄傲,“因为我喜欢你。”
“……”于晚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因为他这句话,再次心烦意乱。沉默了几秒后,于晚回:“那你活该被打。”
说完,她从医药箱的棉包里,扯出几根棉签,沾了酒精,给他擦身上的伤。想到什么,她又问,“那于牧伤的怎么样?”
“我没打他,都是他在单方面的殴打我。”陆时熠将自己渲染的极其惨烈。
“……”
之后,客厅安静无声,两人各怀心事,不再说话。
陆时熠身上虽然多处受伤,青青紫紫看着吓人,其实都是些皮外伤,过几天淤血就能散,不用特意去医院。于晚知道,就算这俩小混蛋真急眼打架了,也不可能会对对方下狠手。
陆时熠身上伤的比较严重的地方,是他的膝盖,不仅乌青,还破皮流血了。不过,不像是被人打得,倒像是撞到了哪受伤的。
于晚把陆时熠后背上的几处淤青,也消了个毒,神情看起来十分专注。不过只有于晚自己知道,她给陆时熠消毒时,他的身材,就这么暴|露在她眼前,不看都不行,让她有些心猿意马。
陆时熠身上没有一丝赘肉,该结实的地方结实,该有肌肉的地方有肌肉,这绝对是长年累月健身的效果。而且身材比例极好,堪比男模。
于晚不由的暗暗咂舌,这小混蛋的身材,是真好。
药箱里正好有活血化瘀的药,消完毒,于晚好人做到底的又给他抹起了药膏。
药膏抹在伤处,皮肤一片冰凉,缓解了不少疼痛,陆时熠看着面前一脸专注的于晚,动了动唇,忽然解释道,“我没有喜欢过唐宛晴,我也不是因为她回的国。我是因为喜欢你,想要追求你,所以才来的公司。”
“……”于晚拿着棉签的指尖,猛地顿住。
陆时熠还在说,“我不是渣男,我没有脚踩两只船。我一直一心一意的只喜欢你一人。你要不信,你可以去问于牧,是他误以为我喜欢的人是唐宛晴……”
突如而来的解释,让于晚不知该作何回应。就算没抬头,她也能感受到陆时熠滚烫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沉默了一会儿,于晚想到下午给她发的那条信息。问:“所以,你俩今天是为了这事打架?”
“差不多吧。”
“幼不幼稚?”
“不幼稚,我不想你误会我。”陆时熠直白又炽热的望着于晚。
他觉得,让于晚知道自己喜欢她也好。这样,在于晚面前,对她的所有感情,他都不需要再藏着掖着。他可以正大光明的说喜欢她,也可以正大光明的去追求她。
于晚抿了抿唇,再次陷入沉默。
给他抹好药膏,于晚起身去了卧室。陆时熠脱下的那身衣服,不仅有酒气,还沾了一些血渍,自然不能穿了。于晚记得去年于牧在年会上喝醉,她让杨颂将人送到这来休息,还让人回家给他取了两套衣服,有套衣服于牧还留在这没拿走。
于晚在更衣室里找了会,终于找到了那套放在角落里的西装,陆时熠现在虽然比于牧高些,应该也能穿。
拎着衣服重新回到客厅,陆时熠还光着膀子坐在地毯上,低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见她出来了,他立马扬起脑袋,像是只等到主人的哈巴狗,目光直勾勾落在她身上,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于牧的衣服,干净的,穿上吧。”于晚走过去,忽略他的目光,将衣服递给他。
陆时熠微仰着脑袋,软着声:“我浑身痛,抬不起胳膊……”
言下之意,就是让于晚给他穿的意思。
“你真是……”于晚服了他。抬眸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凌晨一点。于晚也不跟他多费口舌了,只能把他当做毫无自理能力的巨婴看待。
于晚将衣服搁到沙发上,从中拿了衬衫,俯下身,抬起他的手臂,将其中一只衬衫袖套进去,接着又抬起他另一只胳膊,套上。
陆时熠一脸新奇的盯着于晚,没想到她会真的帮他穿,眼里落满星光,“你对我真好。”
“别误会,我是想赶紧给你穿好,好把你送走。”于晚扯了扯唇角,毫不客气的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陆时熠弯了弯唇,兀自满足:“那你也对我好。”
于晚:“……”真是得了点便宜就卖乖。
陆时熠虽然不胖,但于牧的衣服穿在他身上,还是显紧。尤其是扣上身前的扣子,胸肌勾勒的清晰可见,很有一种斯文败类的禁欲感。
于晚没多看,将裤子扔给他,“裤子自己穿吧。”
“腿疼,抬不起来。”
“抬不起来也自己穿。”于晚不再包容他,免得给他穿裤子时,又会看到不该看的。
“那……你扶我一把。”
陆时熠像个双|腿残废的瘫痪,在于晚的搀扶下,终于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他裤子穿的极慢,连手脚不便的老人,穿着都要比他利索。不仅穿的慢,在提起裤子后,陆时熠沉沉的上身,几乎整个都倚靠在了身姿单薄的于晚身上。
于晚怎么都觉得,这小混蛋是在故意占她便宜,她冷声提醒着,“给我站好了!”
“身体没力气,站不住。”陆时熠还是那副软的没半点力气的语调。
于晚直接松开手,撤离身子。她倒是要看看,陆时熠是真站不住,还是假站不住。
果不其然,陆时熠不仅站的安安稳稳,在她气的要走时,还几步上前,胆大包天的将她抱进了他的怀里。男人带着酒香和他身上独有的阳光晒过后的干爽气息,瞬间窜入她的鼻息。身前硬邦邦的胸膛,带着炙热的温度,将她铺天盖地的包围。
陆时熠下巴搭在她的颈窝上,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耳轮廓,如有电流般渗入她的每个细胞,心脏失控的频率,让她措手不及。
于晚讨厌这种失去控制的感觉,这逾越的举动,让她眉头忍不住直蹙。正要将身前的人推开,陆时熠忽然低哑着声,近乎哀求般的问:“我都和你解释过了,你能不能……重新考虑我?”
于晚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心脏在他胸口,剧烈起伏的频率。
想要推开在他的手,微微蜷了蜷,心口莫名压抑。
于晚动了动唇,面颊冷凝而克制,嗓音没什么温度,“短信里我说了,你在我眼里就只是弟弟。”
时隔多日,于晚终于给了他正面答复。多少还是怕伤到他,拒绝的还算委婉。
“那你有对你弟,做过今晚对我做的这些事吗?”陆时熠抬起头,双手扣着她的肩,看着她的脸,不甘心的追问。他隐隐能感觉到,于晚对他,和对别人,是有些许不同的。
这份不同里,或许就有他所期待的男女之情。
于晚回:“于牧虽然混蛋,但还没有你这么生活不能自理。”
“所以说,我在你心里还是不一样的!”
“嗯。”于晚点头。
陆时熠顿时一脸的惊喜。
然而,于晚下一句就紧跟着说,“不一样的智障。”
听到这话,陆时熠也不恼,反而弯了弯唇角,还挺开心的接过话,“不管怎么样,我在你心里都是与众不同的。”
他说的很肯定。
“……”于晚看着他的笑脸,心里一阵没来由的烦躁。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烦躁。于晚将他推开,“衣服已经穿好了,我送你回去。”
她直接去吧台上拿车钥匙。陆时熠看着她冷酷的背影,想了想,又说,“我好喝,我想喝水。”
“……你事怎么那么多?”于晚转过身。
陆时熠努努嘴,抬手抓了抓喉咙,“从早到现在,我一口水都没喝。只喝了酒,我现在喉咙又干又烧,再不喝水我就要……”
“行了,别说了。”于晚叹了声,无奈的直摇头,嘴巴虽然嫌麻烦,还是去厨房给这祖宗倒水去了。想到他喝了酒,喝凉水不好,于晚又烧了壶热水,等她端着水杯从厨房出来时,陆时熠已经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小混蛋装什么睡呢?
难不成,今晚还想赖她这不走?
于晚直接上前,想将人推醒。等她真准备去推时,听到陆时熠平稳的呼吸声,指尖顿了顿。
还真睡着了。
于晚忽然就心有不忍了……
她想不明白,到底是从何时起,她对陆时熠的纵容,远远超过了于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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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熠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快中午了。
窗帘敞着,一室明媚。
他从沙发上坐起,看到盖在自己身上的毯子,唇角忍不住扬起,只觉得这毯子比窗外明媚的阳光还要让人温暖。陆时熠拉过毯子,将脸埋在其中嗅了嗅,仿佛闻到了于晚身上好闻的馨香。
他一脸满足的伸了个懒腰,从沙发上起来。
这个点于晚早就不在公寓了,不过,她在茶几上搁了一杯清水,杯子下还压着一张字条。
字条上写着:给你批一个星期的假,回家好好养伤。
陆时熠拿着纸条,指尖摩挲着那一行字,琢磨着这话里的意思。于晚给他批假,意思是又同意他留在公司,留在她身边了?
陆时熠顿时激动的跟中彩票一样,他立马找来笔,在这行字下,又加了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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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晚一早就去了公司。没有陆时熠在身边让她分心,工作效率倒是高了不少。一上午,杨颂抱着文件上楼找于晚签字,来来回回好几次。临下班时,于晚想起一事,在文件上签好名递给杨颂后,将转身要走的人叫住。
“杨颂,你什么时候被陆时熠给收买了?”于晚放下笔,双手交握,靠在椅背上审视的看着他,“连我住哪,你都能告诉别人,我是不是该重新考量你的忠诚了?”
杨颂抱着文件,一脸正直, “于总,您这就误会我了。小陆昨晚确实给我打过电话,不过他只是问我您还在不在公司忙,我只说您还挺忙的。其他的,我可半个字都没透露。”
“这么说,是他自个儿猜到的?”若真如此,这小混蛋对她未免也太过了解。
杨颂笑着接过话,肯定的说,“于总,我觉得小陆他还是挺了解你的,不管是您的喜好脾气,还是生活和工作上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