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宋小洋冲他憨笑着做鬼脸,周钦尧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一个小孩栽赃嫁祸了。
“我没有,不是我。”他极力解释,“是那个臭小子。”
“你还赖小洋!”
棠悠怎么可能相信一向乖巧的宋小洋会干出这种事,只有这个男人,总是趁自己不注意就干坏事。
周钦尧:“……”
百口莫辩。
面前的女孩很努力的想要把气球也打到他头上,但因为自己个子太高,气球的线又不好控制,最后她甚至都跳起来了,还没能打到自己的头顶。
周钦尧一动不动垂眸看着使劲想要打到自己头顶的姑娘,忽然笑了。
“好了好了。”
他微微弯腰蹲下,“给你打。”
棠悠愣了下,但还是很快冲他头顶打了下去,“哼。”
打完周钦尧站好,嘴角噙笑:“满意了吗?”
棠悠鼓着嘴:“你打了我两下,我也要打两下。”
也就是说,还差一下。
周钦尧轻轻笑着,“好。”
棠悠原以为他要再次蹲下来让自己敲头,却没想到男人忽然把她抱了起来——
视线瞬间齐平。
她被他抱着,看到他眼里的宠溺:
“这样够得到吗。”
“……”
棠悠刚刚还假装生气的脸顿时也崩不住了,抿唇笑出来,在他头顶轻轻一敲,软软道:“够到了。”
姑娘娇羞低着头,气氛烘托得刚刚好。周钦尧慢慢靠近过来,正想着在她脸上轻啄一口,被冷落的宋小洋忽然冒出来,扯他衣摆:
“尧哥哥,我想吃棉花糖。”
棠悠好像从某种梦境般惊醒过来,马上不好意思地从周钦尧怀里跳下,理了下衣服。
尴尬三秒:
“……那,你去给他买糖吧,我接着教他玩飞机。”
周钦尧瞥了宋小洋一眼,这屁孩子茫然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自己亲手摧残了什么。
周钦尧:“……”
好气。
可再气还得去买糖。
走到摊前,老板问:“要几个?”
周钦尧转身看了眼身后正在树下玩飞机的宋小洋和棠悠。
一个懵懂无知,一个单纯可爱。
时间终究能抚平一切,现在有了他们,或许也是上天对自己的另一种弥补。
男人看了会,眼眸微弯着回头:
“两个。”
“好嘞。”
老板很卖力地踩了两个超大的棉花糖,“拿去吧,收摊生意了,加量不加价。”
周钦尧抱着两个巨大巨蓬松的棉花糖回来。
一个白色的递给宋小洋,那孩子拿上就狠咬了一口,砸咂舌,眼睛笑成了月牙:“好甜呀!”
另一个粉色的,他给了棠悠。
棠悠开始是拒绝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给我买这个干嘛…”
然而等宋小洋伸手来拿,说自己可以吃两个的时候,棠悠又一脸淡定平静地抢回粉色棉花糖。
周钦尧:“……”
小姑娘把糖握在手里,欣赏般看了一圈,才轻轻咬了一口。
满足地抿唇笑开:“真的好甜呀。”
糖丝沾了一点在嘴角,她浑然不知,还继续沉浸其中认真吃着。
周钦尧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槐树上的灯带一闪一闪,迷离美丽的光打在棠悠脸上,生出许多明媚娇俏的影子。她每一次咬下去,再满足地笑出来时,唇角都会跟着漾起两个小梨涡。
男人的心被融化得一塌糊涂。
周钦尧悄悄咽了咽微干的嗓,说:“让我也咬一口?”
宋小洋在旁边听到,很乖的把自己的棉花糖递过来:“尧哥哥,给。”
周钦尧视线停在棠悠脸上,甚至都没有离开一下,直接用手推开了宋小洋送来的棉花糖。
宋小洋被棉花糖糊了一脸:“哎呀,坏哥哥!”
周钦尧没看他,只紧紧地盯着棠悠,笑得低沉沙哑:
“让我咬一口好不好?”
棉花糖这么大,其实棠悠一个人也吃不完。
她虽然不知道周钦尧为什么一定要吃自己手里这个,但顿了顿,还是很大方的把糖朝他面前递过去。
周钦尧微微一笑。
俯身过来,看似是要去咬她手中的糖,可唇快触到棉花糖时,却忽然一个措手不及的转弯。
他懒懒地伸手遮住了宋小洋的眼睛,下一秒,唇温柔而霸道地覆在了棠悠唇上。
舌尖舔去残留在她嘴角的白色糖丝。
裹着糖香的牙齿随之在她柔软的唇上轻轻一咬。
热气传进女孩嘴里:
“乖,还是你甜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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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瑟夫大公钻石,全球最知名的钻石之一。它产自印度戈尔康达矿,钻石厚度约1.27厘米,重76.02克拉,如鸽子蛋大小,质地纯正,颜色清澈,毫无瑕疵,曾是奥地利约瑟夫大公的藏品,至今已有400多年历史。
这颗超级巨钻以它最初的所有者“约瑟夫·奥古斯特大公”的名字命名。约瑟夫·奥古斯特大公是19世纪匈牙利王国的最高级别官员,他于1933年将这枚钻石传给他的儿子约瑟夫·弗朗西斯大公。有记录显示,后者曾将其存放在匈牙利一家银行的地下室里,这样它才逃过了德国纳粹的搜查。直到1961年,这颗巨钻才得以现身伦敦拍卖会。
这颗钻石从2012年开始在纽约展出,后在瑞士日内瓦的佳士得公司进行拍卖。原本预估卖出的价格大约在1500万美元左右,但各方家激烈竞标,将拍卖价格节节推升,最后以2100万美元成交。
第28章 光之山
二月就这样过去, 进入三月艺考的繁忙时期,棠悠变得越来越忙, 她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上小课急训上, 和周钦尧见面也越来越少。
很多时候周钦尧都是下班过后把摩托车开到她家楼下, 也不打扰她, 就站在树下,安安静静的点一根烟,听她拉几首曲子,心才会变得平静充实。
原以为日子就会在这样的平静中缓慢度过,可谁也不知道,在这种假象的平静下, 是无数暗涌在蠢蠢欲动,伺机而发。
临近棠悠参加单独考试的前几晚,离宋小洋的生日才过去一周, 周钦尧还在店里加着班, 晚上八点多, 吴芝玉哭嚎着打来电话,说小洋被人打得不省人事。
周钦尧接到电话蒙了,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再问一遍, 老太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怎么办,钦尧啊,你快回来……”
他迅速放下手上的工作赶了回去。
小洋天生智力缺陷,生下来就是被嫌弃的, 父母因他而离婚。之后妈妈远走打工,家里就剩他和吴芝玉两个人相依为伴,在胡同里也没有多少同龄人愿意陪他玩。
所以小洋的人生在遇到周钦尧之前就是一出悲剧。
直到两年前周钦尧搬进四合院,孩子的世界才多了那么一丝颜色,脸上也有了笑容。
周钦尧把小洋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回到家看到往常憨厚可爱的小家伙血淋淋的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他的心好像忽然被谁死死的掐紧,喘不过气,翻滚着疼。
可他脸上仍然只能保持平静,怕自己失去控制,更让吴老太不知所措。
“出什么事了,谁打的?周钦尧边说边冷静地拿手机打了120。
吴芝玉哭丧地说:“我也不知道,小洋说去外面玩飞机,我在家里做晚饭,忽然就有人跑来告诉我,说在一个死胡同里看到孩子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老太太哭得很伤心,问了一圈,天黑,邻居们都没注意是谁。
小洋过去也会经常跟胡同里的小孩发生龃龉,有一些争吵打闹,但万万不会像今天这样,出手这般重。
当下周钦尧也顾不上追问太多,刚好120来了,两人赶紧把小洋送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经过各种拍片检查,孩子还好没有什么大事,只是一些软组织的挫伤,最严重的是眼睛肿了一圈,头皮也有一块血肿,看上去像是用什么硬物砸过。
很是让人心疼。
医生清理了伤口,输着液,过了一会儿,小洋醒了。
他醒来就很害怕的样子,哭着吵着要周钦尧,周钦尧忙握着她的手安抚:
“哥哥在。”
小洋“哇”的一声就哭了,紧紧抱着他,眼里充斥着受到惊吓后的茫然和恐惧。
来做笔录的警察,这时候例行公事地过来问事情经过。
他们让小洋把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一遍,方便他们去抓人处理。可小洋本身的语言组织能力就比较差,断断续续说了好半天,周钦尧才听出一个大概——
他一个人在胡同里玩飞机,不小心撞到了一个陌生的叔叔,但他说了对不起,对方却不听,还狠狠地把他打了一顿。
周钦尧在听孩子抽泣的口述时,拳头一直握得很紧,凸出的骨节泛着青白色。
他拼命压制着心头的愤怒。
小洋头皮上的那一块血肿有鸡蛋大,触目惊心,让他无法忍受,怒火中烧,难以理解到底是怎样的人会对一个小孩下手。
可当时巷子里光暗又是死角,没有任何监控,小洋也说不出打他的人长什么样,个子多高。
这似乎成了一桩无头冤案,除了自己咽下,没有别的办法。
警察也只能尽力地说会加紧巡逻,排除周围是否有嫌疑的人出没。
但他们多问了一句:“你们好好想一下,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吴老太在巷子里住了几十年,街坊邻居的关系都十分好,老太太一个人带着孙子住,从来没有得罪过任何人,况且就算是小洋跟其他小孩发生了争执,也断不会出现这样大的伤害。
“哦,对了,前几天我陪小洋在巷口玩飞机的时候撞到了两个小痞子。”老太太忽然想起这桩事,“但是当时孩子道歉了,对方也没计较,骂了两句就走了。”
这个线索对警察来说还是有价值的,而且也和小洋说的【几个叔叔】吻合。
仔细询问了小痞子的样貌长相后,警察初步判定小洋是被三教九流的小痞子回头出气来了。
警察带着笔录说是会去详细排查,他们走后,吴老太在病房里陪着孙子,周钦尧出门去给他们买一点吃的。
买完东西回到医院时,棠悠和程泫、卫凯都闻讯赶到了医院。
宋小洋虽然没有同龄小玩伴,但他比那些人幸福的是,同时有这么多哥哥姐姐宠爱。
小家伙想吃麦当劳,周钦尧买回来了。
喝着可乐,吃着鸡翅,刚刚还哭着的小家伙已经笑嘻嘻地开始做鬼脸了。
看到小洋没大事,众人才放了心。
病房外,程泫很不爽,“这一片我就没见过哪个流氓这么嚣张的,要是被我撞上了,一定拿棍子抽他!”
棠悠从看完小洋后就一直忧心忡忡:“如果真的有坏人,那你们也要小心一点,尤其是你……”
棠悠看着周钦尧,很不放心:“你就不要那么晚下班了,万一路上遇到这些人怎么办。”
她皱眉担心自己的样子看起来像一个小媳妇。
周钦尧弯唇摸了摸她的头:“不会的,没事。”
棠悠下周首先要参加的是安丽莎音乐学院的单独考试,这是国际班的学生才有资格参与的特招,前后加起来差不多要去一周的时间,程泫自觉地拉走卫凯:
“你俩好好聊吧,不然得有段日子见不到了。”
吴芝玉在房里陪着孙子,病房门口,棠悠和周钦尧并排坐着。
棠悠对刚才听到的事情还是无法放心:“我后天就要去北京参加考试了,你就答应我一下不行吗?别让我考试还为你担心。”
周钦尧心里在想小洋受伤的事,总觉得蹊跷又奇怪,听到小姑娘对自己止不住的担忧,转身安抚她:
“好,我一下班就回家,哪儿都不去。”
棠悠悬着的一颗心这才稍稍放下些许。
说实话,刚才进来看到小洋受伤的样子她吓得不轻,后来听说可能是流氓地痞游荡在胡同里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周钦尧的安全。
“周钦尧。”棠悠忽然低低地喊他的名字。
“嗯?”男人回望过来。
四目久久对视,棠悠似是在心中考虑了很长时间,试探着问:
“我想考完试就抽个时间跟妈妈坦白你的事,你说好不好。”
周钦尧顿了顿,无所谓地牵着她的手,“都听你的。”
“你不怕吗?”
男人蓦地笑了:“怕什么?”
“……”
背靠着墙,棠悠沉沉地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我不敢去想她知道你不是真正的谢丞会是什么样子,但我不想再瞒下去了,我想光明正大跟你站在一起。”
“所以呢。”周钦尧轻轻从背后揽住她,揽到怀里:“你为什么问我会不会怕。”
沉默许久,棠悠才垂下眸,将头枕在男人肩头:“其实是我怕,我怕坦白过后,我会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
周钦尧安抚般地拍了拍姑娘的身体:“不会的,我跟你保证。”
棠悠抬头看他:“为什么?”
周钦尧故意发出思考的声音,然后将女孩扳过来,一本正经地样子:“你妈不是喜欢钻石吗,我到时候给她买一个镶钻的马桶哄她高兴。”
棠悠噗嗤笑出来,打他胸口:“你怎么把周彦的话听进去了,他满嘴胡说八道你也信。”
女孩刚才一直愁眉不展,心思沉重,现在总算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