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暴戾的他怀里撒个娇——春风榴火
时间:2019-05-24 08:45:00

  蒋仲宁愣愣地问:“不是吧,随哥,你玩真的啊,为了期中考这种东西,不去打拳了?”
  丛喻舟说:“猪啊,人家的重点在前面那一句好不。”
  蒋仲宁回想前面那一句是:“小白不让我去了。”
  看着谢随这一脸欠揍的甜蜜表情,两个男孩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
  “你俩这就好了?”
  “嗯。”
  蒋仲宁抚腿大喊道:“行啊,玩得这一手苦肉计,666。”
  丛喻舟了然地说:“还是小白心里有随哥,不然你去使个苦肉计试试,看人家搭理你不。”
  谢随心情相当愉悦,由得这二人插科打诨开他的玩笑,也不生气,望向窗外苍翠连绵的山隘,喃道——
  “是,她疼我。”
  她还要养他呢
  **
  那几日,寂白每天都会把谢随叫到空寂无人的小花园里,给他的伤口上药。
  身上的瘀伤就算了,背上的那几块他碰不到的青紫,他这么要面子,估计也不会叫别人帮忙,只能寂白每日监督着给他上药。
  丛喻舟看着谢随每天下午最后一节课,提前半小时就开始守着教室正前方的挂钟,一分一秒地数着,只要下课铃打响,他第一个冲出教室。
  谢随性子挺野,想让他答应做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难如登天,譬如上药,之前几个兄弟好说歹说,他死都不肯去医院看看。
  他骨头硬,觉得自己能扛,没有病痛和折磨能让他屈服。
  寂白不过一句话,瞬间折断了谢随的硬骨头。
  这可怕的爱情。
  ……
  谢随一路狂奔跑到小花园,寂白已经坐在木椅上等候着,手里拿着一本古诗词小册。
  她垂着头,侧脸柔和,鬓间几缕发丝被挽在了耳后,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盖住了她深褐色的瞳子,看上去娴静温雅。
  谢随看到身边的樱花树开得正盛,顺手折了一段夹着绿叶的樱花枝,走到寂白身畔,将花枝递到她的眼前,晃了晃。
  几片粉白的樱花瓣掉落到了她古诗词的小册子上。
  寂白惊喜地抬起头,望见了少年清浅微笑的英俊脸庞。
  谢随将花瓣抖在了她的头发上。
  “哎呀,你干什么。”
  “看着特美。”谢随自顾自地干着“好事”。
  寂白推开了他的手,拍了拍自己头发上细碎的粉色花瓣,说道:“胡乱攀折是要扣操行分的。”
  谢随鼻息间发出一声轻笑,浑不在意——
  “你信不信,教务主任的小黑本上,老子的分数早就负了。”
  “你好意思讲啊。”寂白嗔他道:“挣不够操行分,小心不能毕业哦。”
  谢随跨上了座椅,蹲在女孩身边:“都他妈骗人的把戏,你还真信这个。”
  “信啊。”寂白眸子宛如漾着水纹,清澈极了:“当好学生,不好吗?”
  “有什么好。”谢随说:“你喜欢被管着?”
  寂白阖上了古诗词的小册子,扬长了调子,漫声道:“我从小就被管着,如果没有人管我,可能还会不习惯吧。”
  那可巧了,谢随从小没人管,想做什么做什么,想怎么活就怎么活,恣意放纵又...孤独。
  “假如没人管你,最想做什么?”他问寂白。
  “我最想...”女孩低头看着指间的樱花瓣,思忖片刻,说道:“我想脱光了衣服,去最最清澈见底的大湖里游个泳。”
  像鱼儿一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谢随嘴角咧了咧:“你这...好歹穿一件泳衣。”
  “......”
  “只是幻想而已,干嘛当真!”
  谢随笑了起来,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
  “谢随,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他矢口否认。
  “你想了。”寂白拍了他一下,嗔道:“你想了!”
  “好,好,我想了。”
  他在想她不穿衣服...该是什么样子。
  寂白起身想走,谢随连忙拉住她:“哎,给我上药吧,月底快到了,我嘴角这淤青,还没消。”
  女孩将药膏扔他手里:“自己涂。”
  谢随拧开药膏,像挤牙膏一样挤了一条在手上,直接搁脸上拍,寂白连忙拉住他:“谁让你挤着么多,是不是笨蛋!”
  谢随笑着说:“那你帮我。”
  寂白忿忿地坐下来,从他手里的药膏里扣了一米粒的量,揉在他嘴角的位置,一圈圈地揉开。
  她轻柔的呼吸拍在他的脸上,混杂着药膏的薄荷清新,令谢随的心跳不可控制地加速跳动。
  他又想...犯罪了。
  “谢随,你要是再敢对我做什么,有你好看的。”她一边给他揉脸,故意凶巴巴地威胁他。
  “我不做。”谢随嘴角扬了扬:“看着你就行,老子自行想象。”
  “......”
  她指腹突然用力按了按,谢随吃疼,“嘶”了声,凶道:“轻点!想弄死你男人吗。”
  “你再乱讲!”寂白直接将他的脸颊捏了起来:“谁男人,再讲一遍?”
  谢随被她捏得生疼:“你还真是...当老子真的舍不得揍你了?”
  “你试试。”
  谢随扣住了她纤细的手骨,只要稍稍用力,便能让她松开手,不过他还是没有这么做,这是他无论如何...都舍不得用力的女孩。
  “我道歉行了吧,快松开,真的疼啊!”
  寂白适时地松开了谢随,他忿懑地揉了揉脸:“以前也不知道是谁,怕我怕得要死,也就打量着老子现在疼你。”
  寂白继续给他上药,没搭理他。
  “你们在做什么?”
  一声叱责从背后响起来,寂白身形一凛,她听清了这是她的班主任梁老师的声音。
  寂白吓得手里的药膏都掉在了地上,连忙站起身。
  “梁老师。”
  梁老师从步道边走过来,他的身旁还跟着陈哲阳,陈哲阳手里拿着数学课本,或许是在向梁老师请教问题。
  看着寂白和谢随两个人,他的眸子里透着一丝复杂之色。
  梁老师见到自己班上的学生居然和谢随这种小混混待在一起,气得脸都绿了,怒生道:“你们在早恋吗!”
  听到“早恋”两个字,寂白哆嗦了一下,这两个字对于高中生而言,杀伤力巨大,几乎可以说是某种禁忌的存在。
  寂白回想起上一个被抓包早恋闹得全校皆知的情侣,一个留校,另一个转校,后果很糟糕。
  寂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索性紧咬着唇,一言未发。
  谢随却慢条斯理地站起身,从包里摸出烟扔她身上,冷声道:“你是什么三好学生,管天管地还管老子抽不抽烟?行啊,挣操行分是吧,拿去,别来烦老子了。”
  寂白微微一怔,恍然明白,谢随是在跟她演戏,这敏捷的反应力,没谁了。
  “看什么看,再看揍你啊。”
  寂白捡起了地上的烟盒,纠结地看着他,他凶戾的眼神明明白白,是要让她配合着把这出戏演下去。
  但是寂白没有吭声。
  谢随想牺牲自己,保全她的名声。
  她很难顺水推舟,陷他于难堪的困境。
  见小丫头不配合,谢随抬起脚,轻轻地往寂白屁股上踹了一下,没用力,只是虚做了个动作。
  寂白脸色蓦然变红,瞪大了眼睛望向谢随。
  “让你滚远点,听见没,别来烦老子了。”
  梁老师见此情形,顷刻怒了,跑过来将寂白拉到自己身后:“谢随,欺负女同学你太过分了!跟我去见教务主任!”
  谢随毫不在意地耸耸肩,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行啊。”
  梁老师对陈哲阳说:“你先带寂白先走,我今天一定要教训教训这家伙!”
  陈哲阳点了点头,走过来拉着寂白离开。
  “不是,梁老师,谢随他没有...”
  寂白挣扎着回头望向谢随,谢随目光很深很深,他冲她比了个无声的嘴型——
  “给老子闭嘴。”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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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你心里有我吗
  寂白只能眼睁睁看着班主任带走了谢随, 转身问陈哲阳:“是你带梁老师过来的?”
  陈哲阳微微一惊,辩解道:“怎么会, 我刚刚在路上遇到梁老师, 向他请教问题, 因为小花园有桌椅又安静, 所以来了这边。”
  寂白知道陈哲阳在撒谎,因为他撒谎的时候有一个无意识的动作, 就是用手指头去捏裤边。上一世,寂白被陈哲阳骗了好久, 才慢慢发现他的小动作。
  “陈哲阳,你骗不了我。”寂白定定地望着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陈哲阳见瞒不过, 索性直言道:“白白, 你不要和谢随这种人接触了, 他不是好东西。”
  他不是好东西, 难道你是吗。
  寂白很想回他这句话, 但她还是忍住了, 只冷冷地说:“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也是关心你。”
  “有病的寂绯绯才是你需要关心的人, 我不是。”
  有时候寂白真的希望,陈哲阳还是那个迷恋寂绯绯的陈哲阳,他俩如果能配一对,寂白觉得算是功德一件,至少不用去祸害别的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世陈哲阳的兴趣点忽然发生了转变, 反倒对她越来越上心。
  “白白,如果你是因为绯绯,所以才拒绝我,那我是不接受的。”
  寂白对这家伙的自恋程度佩服到了极致,不,目前看来,他可能单纯只是愚蠢而已。
  他看不出来寂绯绯对他上心,仅仅是虚荣心作祟,更看不出来寂白对他的疏远,也只是因为讨厌。
  “陈哲阳,我再和你说最后一遍,以后离我远点。”
  寂白冷冷说完,转身离开了。
  晚上六点,谢随才从教务处出来。
  在学校欺负人,还是女孩,自然免不了一顿斥责外加写保证书。
  不过这一次,谢随“认罪”的姿态相当诚恳,为欺负女生道歉,没问题;写保证书,也完全没问题。
  教务主任无话可说,只能把他放了。
  学校门口,他远远地望见女孩站在路口梧桐树下,焦急地等待着。
  在望见他的那一瞬间,她睫毛微颤,紧咬的唇骤然松开。
  她冲他挥了挥手,似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谢随的心紧了紧,在那一刻,他明白,从今以后,终于不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
  等他走近,寂白关切地问:“主任有没有为难你。”
  “他能拿我怎么样。”谢随扬了扬手里的笔记本:“写检讨。”
  寂白责备地望着他说:“刚刚干嘛要那样。”
  “不那样做,咱俩都要完蛋,现在是弃车保帅。”
  谢随想起刚刚的事情,笑了笑,想替她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寂白捂着臀离他远了些,没让他碰到自己。
  “踹疼了没?”
  “没有。”
  谢随推着她的自行车,跟她一起走在梧桐步道上,梧桐叶在黄昏的暖风中,簌簌作响。
  “我刚刚想明白了。”谢随开口道:“只要你心里有我,我不介意等,多久我都能等。”
  寂白望向身畔的少年,他微垂着脑袋,刘海掩映着他深邃的眸子。
  “现在你还小,我不想拖你下水,连累你被老师责难,被同学龃龉。”
  他的嗓音宛若被钢笔落在磨砂的纸上,带着沙沙的质感。
  “我只问一句,你心里有我吗?”他望向寂白,神情紧张而虔诚。
  你心里有我吗。
  寂白微微张了张嘴,但最终又阖上了,她低垂着脑袋,小紧紧地捏着斜挎包的肩带。
  “有没有,你还感觉不出来吗。”
  她低声说完这句话,加快步伐匆匆走开了。
  暖溢的春风忽而抚入胸怀,谢随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被甜炸了。
  **
  那段时间,谢随果然如他自己所保证的那样,没再去过拳击室。
  尽管经理给他打过好多电话,说要提高他的出场价,但是谢随没再露面了。
  至少这段时间不可以,他不能让自己脸上再挂彩了。
  三月底的下午,距离慈善晚宴开始还有几个小时,寂白去了谢随的家,看着他穿上了那件他自己觉得很好看的定制西服。
  少年站在镜子前,身形挺拔有精神。虽然面庞依旧充满少年感,但是他的身材已经显现出成熟的轮廓。
  他兀自将衬衫规整地扎在了腰间,低着头理着衣摆,侧脸被灯光笼上一层阴影,五官也越发深邃。
  他望向身后的女孩,忐忑地问:“帅吗?”
  “帅的。”寂白替他捋了捋衣角褶皱。
  是真的好看,谢随本来就是衣架子的身材,穿上正装之后,收敛了全身的痞气,显出几分斯文禁欲的味道。
  她将他拉过来,仔细凝望着他的脸庞,嘴角的位置淤青已经散了不少,但还是隐约能看出痕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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