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新赐紫罗裙——厘梨
时间:2019-05-25 08:44:24

  她又轻轻推了推他的身体,检查他背后可有受伤。
  光影随着他转身流动时,将他的肌肉勾勒出更分明的线条。男子伟美的肩背上,有一片深色刺目的淤青。
  陆莳兰都不敢去触,生怕他疼。又想到哥哥说是为救他受的伤,动作更是轻柔。
  霍宁珘任她看,也不作声。
  她又去解他的腰绳。男式衣衫裤子,她都是很熟悉的。但当她正要帮他褪下裤子时,脑中却是一懵。她没有想到,这个“伤患”一点也不安分,反而,侵略性十足。
  陆莳兰不免皱皱眉,微带恼意:“你都受伤了,怎么还想这个?”
  她突然就想起,他之前几次,在她身上那一股征战沙场似的狠劲儿。药不喝,还想做那样耗费精力的事?他身体怎受得了。
  霍宁珘觉得陆莳兰此刻难以置信的神情实在可爱,低声笑了笑,解释道:“正是因为受伤,才更需要抚慰。”她完全不知道,被她那双水盈盈的眼睛看一看,他心里就像有人拿羽毛尖在挠。
  陆莳兰自己明明是没有任何想招惹人的意思,在他眼里却是怎样看怎样勾人。这也是霍宁珘没有急于要她在人前换回裙装的原因。
  陆莳兰不愿再搭理他,只想赶紧完成任务走人,拽着那裤腰,却是怎样也脱不下去。
  她愣愣看着男子漂亮得惊人的腰腹肌理片刻,索性丢手不干了,仍他那裤子松松垮垮勾在他腰上,道:“首辅不愿喝药就算了,我去找蔺深来帮你罢。”
  他要蔺深来做什么?霍宁珘嫌弃地微微挑眉。
  “莳兰,我难受,帮帮我。”他手臂一拦,将想要临阵脱逃的她搂进怀里。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没法冲锋陷阵,但实在不想放走她。
  并非只有女子的娇媚声音,会让男人听了骨软。有些男子的音色,对于女子来说,同样不啻于迷药般令人酥软的效果。
  即便是迟钝如陆莳兰,也觉得霍宁珘这一刻的嗓音实在能迷人心神,让她脑中混混沌沌,有些无法思考。
  他却已拉着她的小手,覆向自己。
  陆莳兰顿时瞪大眼睛,低低叫了一声。却被他更用力地按住了手,不让她有机会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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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等霍宁珘终于放过她,愿意歇下了,陆莳兰才从他房里离开。她的房间离得很近,就在小楼隔壁。
  但她却没法这样快入睡,一是牵挂兄长,二来心绪仍旧起伏,索性到营外随意走了走。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虽然月夭已打了水来,让她清洗过了。但先前那灼烫的感觉似乎还留在手中。
  她背靠在一株红花树下,闭上了眼,黑暗中的脸红得发烫,不敢相信自己会被他半迫半哄地做出这种事。
  “陆御史。”一个悦耳的女声突然响起,叫住了她。
  陆莳兰立即站直身体,回过头,见是宋情,道:“宋姑娘有事?”她之前也从旁问了月夭,是宋情担心霍宁珘,自己从京城过来的。对霍宁珘而言,的确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妹妹。
  “也不是别的,是跟七哥有关。”宋情说得很客气,倒是没有指责的口吻,温声道:“陆御史,七哥是真的伤得不轻。他只是历来爱强撑,不愿让人为他过多担心。若是真的在意他的身体,就该让他静养为好。”
  陆莳兰微怔,她听明白了,她在他们的眼中,是霍宁珘的娈宠无疑。
  宋情这是担心她引诱霍宁珘做些不合时宜的,会损害到他的身体,加重他的伤。
  更是意在告诉陆莳兰,若是她在意霍宁珘,就不要在这种时候还任霍宁珘胡来。否则,就不是真心在意他的身体。
  陆莳兰原本并不讨厌宋情,在她看来,宋情这样美貌优秀的姑娘的确少见。现下心中却有一丝微妙,慢慢道:“宋姑娘,首辅并非稚童,他自己的身体状况如何,我相信他自有分寸。”
  “更何况,你既然这样了解首辅,就该知道,他是极有主见之人,做什么事,也不是旁人能左右的。”陆莳兰说完,也客气对宋情微微回了个笑容。
  宋情这下便不说话了。她有些意外,陆莳兰会这样说。在她眼里,这位陆御史一直是个十分温和的人。她却在对方的话听出了抗拒。
  她便说:“陆御史不要误会,我并没有针对你的意思,纯粹只是担心……”
  陆莳兰不置可否点点头,道:“宋姑娘可还有别的事?没有的话,那我回去休息了。”
  “没有。”宋情轻轻抿唇,看着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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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早,就有人向霍宁珘禀报道:“七爷,已经查出来了。陆连纬就在南京宫中,是暂时被软禁。似乎东夷也在找陆连纬。”
  “果然在萧隐手中。”霍宁珘并不意外,能让他的人找了这样久,要么就是在南京宫里,要么就是根本不在南京。
  霍宁珘便又道:“陆槿若回南京后,盯住他的行踪,注意他的安全。若是他也被萧隐软禁,立即回禀。”
  霍宁珘虽说给陆莳兰另外备有一个陆氏女的身份,但他还是更希望能争取到陆家父子,让陆莳兰有自己真正的亲族为好。
  任何时候,他都不希望陆莳兰真正的身份,成为以后有人诟病她,甚至是诟病他们孩子的借口。
  没过一会儿,宋端等人也过来了,刚一起坐下议了会儿政务,便有好消息传来。
  “七爷,蜀中刚刚传来捷报!如今周将军已掌控局势,两大土司府皆击败,不服者均已镇压,司家已臣服。”蔺深说着将战报呈给霍宁珘。
  霍宁珘接过战报,通篇看完,颔首:“很好。”
  他的目光此时正在牛皮地图上慢慢梭巡,道:“传令,下一战,攻打常德。”
  蜀中才经历大捷,并且平东卫创击了东夷引以为豪的水师,士气振奋。趁着这个时候,以蜀中为据,向东主动进攻,与归德一线互为两翼,是胜算最大的打法。
  “是,七爷。”立即有人下去详细部署与传令。
  宋端道:“如今北方未靖,尚有蒙古觊视,北线所有重镇的兵力,一概不能动。现在最需要提防的,便是萧隐与蒙古结盟。”
  “还好,阿端当时奉七爷之命,在女真埋下桩子。”连颂心说:“孛特投效了七爷,倒是可以让他牵制东蒙古。”
  霍宁珘道:“不过,孛特虽愿为我所用,但最多也就是牵制东蒙古。西蒙古才是硬茬子,女真就算与我联攻,也是鞭长莫及。便让孛特专心守踞辽东,阻止东夷的兵力从陆路进攻即可。”
  “嗯。”宋端道:“萧隐若是萧氏正统,必定不会做出引蒙古兵入关的事。但若他本身就是纯粹的东夷人,那则难说。”
  另一名将领道:“观萧隐的行止做派,的确是从小按照皇族培养的风仪。但谜题就在于,那帮世家是怎么死心塌地认他为承懿太子嫡脉的。”
  “是啊……只有继续让人查着。”霍宁珘道。
  众人又讨论一阵后,当即就启程回京。
  霍宁珘受伤,自然是乘坐马车,他将宋端一人叫进了车里,他看向这个陪自己长大的兄弟。
  “阿端,陆槿若……是我带着人,特地从南京带回来的。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霍宁珘突然正色道。
  宋端看着霍宁珘,对方从未拿这样严肃的语气对他说过话。
 
 
第120章 
  霍宁珘并没有多说,只有这么简短几句。
  宋端一听这话,就知道是昨日,他质疑陆槿若,想要带着陆槿若去阵前喊话的事,让霍宁珘知道了。
  宋端心里是坦荡的,他并不担心霍宁珘知道此事。因为,在他眼里,陆槿若本就比不上霍宁珘一根手指头。如果有必要,他自己也可以为霍宁珘牺牲,何况只是陆槿若。
  但是宋端明白,能让霍宁珘郑重其事提出来说,说明他是对陆槿若真真正正上心,并且要求旁人也不能轻视对方。
  宋端心里一阵莫名烦躁。
  从前,霍宁珘府里养的歌姬也好,别人送他的美人也好。都是兄弟排在前面,不管看上哪个,只管带走。别说特地为谁出头,他估计连名字都记不得。
  但问题是,霍宁珘对着陆槿若这么个不男不女的小男人这样上心做什么。纵然模样再比女子还招人,再过几年,嗓子变粗,胡子也出来了。更何况,一个男人又不能为他生儿育女。
  想到这里,宋端突然醒悟般,仿佛有什么划亮他的心思。
  但霍宁珘没有多说,他也没有多问,只是心里多少有些了疑惑。
  宋端刚从霍宁珘马车里离开,霍宁珘就让蔺深请陆莳兰过去。
  陆莳兰却不愿去。来的时候,她与霍宁珘待一辆马车,但周围都是霍宁珘最亲信的下属,早就知道他俩的关系。
  这回去的路上,却多了连颂心,宋家兄妹等人,陆莳兰不想又引来宋情的劝告,为图耳根清净,更是担心霍宁珘又在马车里胡闹,她便选择了骑马。
  霍宁珘倒也没有逼陆莳兰一定要进马车陪自己,他知道,昨天的事,又得让她躲他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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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一路平静地回到京城,正是傍晚十分。
  长骁侯府笼罩在艳橘色的夕光中,糅着花香的风吹在面庞,带着春日特有的令人懒洋洋的暖意。
  季嬷嬷看到陆莳兰,心里悬着的石头好歹是落了地。不过,季嬷嬷还是担心,这一路她都不在自家姑娘身边,怕是不知被首辅欺负成什么样。
  季嬷嬷观察着自家姑娘,等回到小院,只有她们主仆二人的时候,季嬷嬷便道:“这一趟出去,首辅跟你发生过几次啊?”
  陆莳兰正在吃紫露小圆子,险些被季嬷嬷的直白给噎着,想了想,老实道:“一次。”她当然不会傻到连她被迫用手帮霍宁珘也算上。真算起来,的确是只有去的时候有一晚。
  “吃避子药没有?”季嬷嬷关心的是这个。
  陆莳兰点头。容夫人特地给她制了药丸子,让她揣着的。
  “记得次次都要吃。”季嬷嬷又道。
  “知道了,嬷嬷。”她答。
  季嬷嬷看着陆莳兰,心中忧虑。完全不让霍宁珘偷吃吧,她又担心打他主意的女人太多,万一被哪个狐狸精勾去。让偷吃吧,又心疼自家水灵灵的姑娘,觉得被白白占了便宜。不免叹口气。
  陆莳兰完全不知季嬷嬷的焦虑,终于回京了,她还在思考自己上回提出来的那个,既要筹集军饷,又不能加重百姓赋税的方略。
  霍宁珘则是处理政务去了,回来就得接过担子,让霍宁珩补过他的新婚。
  因此,霍宁珩今日早早就回了国公府。
  ·
  萧慕微正在画画,设计夏裙样式,见霍宁珩今天竟还回来用晚膳,便抬头看一眼,继续画自己的,还不忘问:“四爷怎的这样早就回来了?”
  霍宁珩看了看萧慕微埋首露出的一截玉颈,道:“七弟回京了,我往后就只管吏部的事。”
  萧慕微一听,立即放下了笔,问:“那陆御史一起回来了么?”
  “回来了。”霍宁珩答。
  萧慕微闻言,索性来到他面前,惟恐墨鹊等人听到,悄声道:“陆御史回京,你能不能再安排我与她见见面?”
  霍宁珩道:“好。”
  见他答应,萧慕微自是格外欣悦。上次她刚与陆莳兰聚了半日,对方就被霍宁珘给带走。她又问:“那就明天可好?”
  霍宁珩沉默片刻,道:“陆御史在都察院,成日都有事……”他看着萧慕微,又淡淡道:“不过,你要约,我便派人给你约罢。”
  萧慕微闻言终于笑了笑。成亲以后,哪家的丈夫都要忙正事,白日难得见到人,她经常能见着的自然是霍老夫人和容夫人等女眷。她觉得这国公府实在无聊,还是上回与陆莳兰在一起更开心。
  萧慕微想着,她还缺陆莳兰一件见面礼,便朝外间道:“墨鹊,你可还记得,我有一套蓝宝的蝉兰头面。快让人帮我找出来。”
  墨鹊闻声立即进了屋来,问:“公主明日要戴?”
  “不是。”萧慕微道:“我要拿去送友人。”是她很喜欢的一套头面,是母妃亲自挑选了样式图,让司珍所打给她的,但觉得没有特别搭配的衣裳,便没有戴过。
  花冠是以蝉兰为主造型,花冠的每一片累丝兰花瓣都是饱满生辉,花冠正中嵌着宝蓝清透的主石,周围的碎蓝宝以满天星式嵌在叶片上,还以金丝挑起蝉兰花苞状的流苏穗子,呈自然的下垂。整副头面华美而不失庄雅。
  还有一对倒吊兰花半开的耳坠子,与一对累丝花叶镯。
  侍女将这套头面放在漆盒中呈上来时,墨鹊皱皱眉,道:“公主,要不送别的头面罢。你有那样多钗饰,无论给哪位姑娘,送两套对钗,已经很是给颜面了。”
  这蝉兰花冠价值不菲,又是贵妃留的,就这样送出去,难免叫人心疼。墨鹊甚至还看了看一旁的霍宁珩,希望他能阻止。
  霍宁珩看看那花冠,倒是什么也没说。
  萧慕微这些年难得找到个能说几句真心话的人,也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再说……她想起霍宁珘对陆莳兰的格外爱护,道:“我要送的那位,恐怕还不需要我来给她颜面呢。”
  墨鹊一听这话,想着约莫是送给霍灵钧,便不再说话,只叫人拿去放在盒子收好。
  至于第二天的见面,自有霍宁珩安排。这个萧慕微倒不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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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宁珩让人跟霍宁珘约的是,让萧慕微与陆莳兰下午在“曲池园”见面。
  陆莳兰上午便抓紧去了趟都察院,处理完公务,正打算赴约,出来的时候便碰到一个人,拦住她的去路。
  陆莳兰觉得这人有些眼熟,果然,她听那人道:“陆御史,国公爷请你借一步说话。”
  陆莳兰无奈,只能随着那人来到一辆马车前,马车里坐着的果然是肃国公。即便是霍宁珘能登基,这位也是太上皇,哪怕是霍宁珘身边的人,对着肃国公自是也抗拒不得,只能赶紧去通知霍宁珘。
  肃国公请陆莳兰上了马车,打量她片刻,尤其是看了看她的腰,轻轻皱眉,挪开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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