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心未泯——柔野
时间:2019-05-26 09:05:02

  听众们一阵骚动,她作了个下压的手势,骚动落下, 伴奏应声响起。
  「在不同的遭遇里我发现你的瞬间
  有种不可言说的温柔直觉
  在有限的深夜消失之前触摸你的脸
  我情愿这是幻觉也不愿是种告别
  已经忘了, 你的样子
  就在这座,寂静星石
  怎么还有你的样子
  被保留」
  ——《保留》
  “这首歌,送给你。”
  音乐声在掌声中开始, 在掌声中落幕,伴随而来的,还有闪光灯, 有个男人突然跑上台,怀里抱了一束花,塞到她怀里。
  凌烟笑着接下,随后递给边上的工作人员,人群中有人大声问:“这首歌是送给我的吗?”
  凌烟眼神掠过那人,飘到陈靳身上,“是送给我家陈老板的。”
  陈靳长得英俊,人群中出挑,同她目光相碰。
  不少生客不知道陈老板是哪位,疑惑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男人俊美脸庞看不真切。凌烟踩着高跟下了舞台,人们目光锁在她身上,她风姿摇曳。
  灯光亮堂,另一位驻唱登台,音乐声响起那一瞬,暗黑风格的solo,配合着这首曲子旋律,全场灯光瞬间幽暗。
  黑暗最容易滋生混乱。
  凌烟视线所及之处尽是幽暗,她快看不清他所在的位置。几个人从她身前经过,等人走了时,她还真看不见他了。
  酒杯相互碰撞的声响倒是清晰。
  她站在原地,疑惑张望,突然,手被人紧紧攥住,那人拉着她往前走,掌心是她熟悉的温度。
  “陈陈,刚刚太暗,我看不见你。”
  “我一直坐在那个座位上,没动过。”
  “刚才我给你唱得歌,还喜欢吗?”
  说话间,陈靳已拉开车门,凌烟坐上副驾驶,听见他说:“喜欢啊,再唱几句听听。”说完,他砰的拉上车门,车内顿时成了密闭空间。
  她长发从一侧散下,他用手拂开她长发,露出那张精致明艳的侧颜。
  她清了清嗓子,“在不同的遭遇里,我发现你的瞬间,有种不可言说的温柔直觉,”
  不同于舞台上的效果需要,对着他清唱,她气息放得更轻柔,声音深情柔媚,“在有限的深夜消失之前,触摸你的脸,我情愿这是幻觉……”
  她看着他。
  修长指尖捏住她下巴,陈靳贴上她柔软唇瓣,毫无预兆地,他摩擦着她,“谁说是幻觉。”
  她是真实存在着的,唇上的温度亦是真实的。
  “歌词,你这么较真。”凌烟说。
  午夜梦回之际,她不止一次造访过他梦境,但也不止一次在他抓到她之前灰飞烟灭,醒来之后,房间空荡,香烟苦涩,无一不在提醒他所有一切,不过是幻觉。
  他讨厌幻觉,深恶痛绝。
  “不是唱给我听么,坐过来点唱,我才能听见。”他揽住她外侧肩膀,压下自己。
  凌烟红唇轻勾,“这座位就这么小,怎么坐过来点?不如,我坐着?”
  说完,她在狭小空间挪动,手撑着他的肩膀借力,侧身坐在他腿上,“这样,够不够近?”
  她身上的气息混着他的,交织出,独属于两人的气息。
  “已经忘了,你的名字,就在这座,寂静星石,怎么还有,你的样子,被保留……”她贴着他的耳边,一点点哼出曲调。
  车内很安静,只余妩媚低哑歌声,真真切切。
  “给我,一整个拥抱,好让我不至于太潦倒……”
  每一分每一秒,她眼睛望着他,目不转睛,专注。
  不知是谁先开始,唱着唱着唇舌纠缠到了一处,她侧身环着他脖子,舌尖大胆地追逐他的,在他领域翻着,搅着。
  她总是肆无忌惮,尤其是面对他时。
  可惜他束手无策,轻而易举就被投降,被她撩拨得火气直冲,他问,“什么时候结束?”
  “这两天。”她说,微微挑着唇角,“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说着,眼皮垂了垂,看着某个地方。
  “以前没见你这么不受控制过。”
  “这么久了,你让我怎么控制。”他说。
  “看来只有我可以控制了。”她说着,两腿分开,改成跨坐的姿势,与此同时,手直奔主题,眼睛直勾勾往下瞧着,不躲不闪。
  他太阳穴突突一跳,因着她的动作,闷哼一声,致命的性感。
  车内暧昧被她搅乱,拉链“嘶”一声。
  这几天他忍得辛苦,她看在眼里,她手握得紧紧的。
  她动作有些生涩了,但是很野。
  她外套松松垮垮披着,一侧肩膀贴在他身上,一手撑着他肩膀,另一只手手心炙热,不知过了多久,她手慢下来,“怎么你还不……”
  他平静眼底情'欲滚着,声音是刻意抑制,依旧沙哑着。
  “才半个小时不到,出不来。再快点。”
  停车场不断有人停停走走,车离开,车来到,无人知晓某个角落上演的,隐秘的缠绵。
  他包裹住她手背,带着她的手一起。凌烟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睛,看他眼中或欢愉或挣扎的神色,看他布满情'欲的俊美脸庞,鼻梁削直高挺,薄唇抿成平直线条。
  ……
  他闭了眼,身体已经处于临界,“后面纸巾拿来。”
  到极致之处,喉见逸出一声沉而低的声音。
  她心也一颤。
  ……
  “等会在路边药店停一下,我买点东西。”凌烟说。
  “你生病了?”陈靳打着方向盘,在路边停下。
  “没,我室友好像扁桃体发炎了,我给她买点清凉泄火的。”凌烟拉开车门,“乖乖在这等我回来。”
  他盯着她曼妙绰约身姿,眯了眯眼。她以前从来不会照顾人,照顾人的方式非常独特。
  他那时候发过一次高烧,她给他找了药,知道他得出汗降温,还往他身上堆了厚厚的棉被,这还不够,她还爬进她被窝,给他降温,本来就头昏脑涨的他,更加头晕目眩。
  现在,学会给人买药了。
  凌烟提着袋子回来,“买了药,咱们回家吧。”
  “现在都学会照顾人了。”他说。
  “我什么时候不会照顾人了。”凌烟说,“是不是嫉妒我室友钟易笙能受到这种待遇?”
  “实话说,是挺嫉妒。”
  “以后要是你生病,或者是发烧之类的,我也会照顾你的。”凌烟指尖捏了捏他手臂。
  “嗯,我很期待那一天。”
  凌烟反应一秒之后,痛心疾首:“诶你这人,你这话,不是在诅咒你自己生病吗?”
  “我乐意,”他看着路前方,嘴角挑起一抹笑,“我也想体验被你照顾的感觉,可以吗?”
  那种温暖,是他一直以来的渴望。
  “好。”凌烟笑着,又有些心酸。
  这些年来,尽管家道中落,朋友背弃,母体身体抱恙但仍能陪伴左右,穷途末路之处钟易笙收留她,至少是有人关心的。
  那他呢?
  刚开始那会,她只顾着同他闹心,纠缠,忽略了他这些年来的路,都是一个人在走。
  他曾经能够笑得很温暖,现在蜕变成冰冰冷冷不近人情的模样,这同他踽踽前行脱不了干系,亦同她脱不了干系。
  刚重逢时。
  她一味想证明他爱她,没考虑过他这些年的感受,还理直气壮。
  这会,他用钥匙拧动门锁时,她抱住他。
  “对不起。”她的唇贴着他的胸腔。
  “怎么突然对不起?”他摸了摸她头发。
  “我从来只会考虑自己,只是从你这里得到,从来没有主动想要去付出什么,我是个自私的人。”凌烟说着,她仰视他的眼睛。
  “陈靳,我会对你好的,很好的那种。”
  “我相信你,”他弯着眼眸,眼中的温柔满得快逸出,“从你重新选择我的那天起,我便无条件相信你。”
  对于爱她这件事,他深信不疑。
  对于她的态度,他曾走过怀疑挣扎,曾为她的方式连续几个月夜不能寐。
  然而,当她再一次选择他时,他便放下了所有猜忌、自卑、自傲等复杂的情绪,接纳她,完完全全。
  他吻她。
  楼道传来脚步声,两人双唇分离,看着彼此,钟易笙站在走廊尽头一侧,往前也不是,后退也不是。
  “咳咳。”钟易笙不知两人打算黏乎多久,咳嗽一声,“好巧。”
  陈靳朝她笑笑。
  凌烟脱了高跟鞋,“钟易笙,你跑外面去干什么?”
  “我刚才在小区楼下跑步来着。”
  “你不是发烧了吗?你下去跑步,你不要命了?”凌烟说。
  “唉,我一天不动动筋骨浑身就难受,所以就出去跑个步好了,”钟易笙瘫倒在沙发上,“这药给我的?”
  “嗯,降火清凉的。”
  “谢谢了。”
  “谢什么,我洗澡去了。”凌烟说。
  ……
  “凌烟,明天一起吃个饭怎么样,我有件事情跟你说一说。”傅清正声音不似往常亲和。
  “傅叔叔,您有什么事情,不能在电话上说吗?”凌烟礼貌问道。
  “这事情在电话里说不清楚,你明天没时间来?”
  “………”
  挂了电话之后,傅清正拿起桌前那一叠相片,仔细地端详着,唇间发出一声冷笑。
  他这么辛苦把凌家弄垮,可不是为了帮助国家打贪官,而是另有所图。正是因为她背后没了家庭势力,他才选她当棋子。
  一般嫁入傅家的,自然应该是与傅家门当户对的商业世家,但是凌烟背后的靠山倒了,他让她嫁给傅悬,才能永远牵制住傅悬。
  让他完完全全,没有势力可以倚靠。
  事情一直在他预想的轨迹进行,然而,最近好像出了岔子。
  翌日中午,凌烟雅间同傅清正见面。
  “来了,坐。”傅清正把菜单递给她,“有什么喜欢吃的,自己点。”
  凌烟看他一眼,虽言行拘谨,但也没客气,点了几个菜,片刻后道,“傅叔叔,您叫我来有什么事?”
  傅清正挥了挥手,他身后那人双手奉上一堆东西,“听说你最近交了新男友?”
 
 
第37章 
  凌烟从对方手里接来一沓……一沓照片?她翻看两下, 眉越拧越紧, “傅叔叔,请问你给我看这照片有什么用意?”
  照片背景是烟野城, 照片中, 凌烟和陈靳在台下姿态亲昵,那天晚上她给他唱歌时拍的,傅清正不知什么时候叫人给拍了。
  傅清正面上毫无波澜,“没什么用意,就是确认一下, 你和陈靳是什么关系?”
  那语气, 显然不只是想确认。
  “是, 您有什么问题吗。”凌烟平视他,脊背削直。
  “怎么会没问题, 你知道他什么背景什么身份吗?”傅清正说, “我和他以前生意上走过往来,近距离接触过,他这个人没你想象的简单。”
  凌烟别开眼睛, 眉宇间有不耐。
  他言下之意, 就是这个人人品有问题,凌烟最听不得这种话,“您是他什么人, 您怎么好像比我了解得还清楚?”
  “我看人一向很准,他做你男朋友不太行,傅悬他为人比他可靠老实得多。”
  要不是傅清正年近花甲, 且屡次将傅悬挂在嘴边,凌烟都快怀疑他对自己另有企图。
  “傅叔叔,我跟感谢您之前对凌家的帮助,钱我会尽快还清的,但是我的私人问题您无需过多干涉,陈靳什么样的人我我比你清楚,您也不用再动其他心思。”今天她想把话说得明明白白。
  凌烟一口气说完,“谢谢您的招待,我饱了。”
  她说着站起身来,傅清正说:“最近你父亲的案子刚有点新进展,减刑的事情,恐怕再过不久,就可以有结果,你想中途放弃吗?”
  “还有,你以为欠我傅家的,就是那点钱就能还清?”
  他闲闲地看着她,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凌烟顿在原地几秒钟,没有给正面答复,最后转身离开。
  傅清正笑容僵在脸上,又正色道,“给你几天时间好好想想。”
  凌烟出来之后,新鲜空气灌入肺中。刚傅清正提起父亲的事情,她确实犹豫了几秒。
  她现在才终于想明白,傅清正从未真心想为凌信嘉减刑,而是以此作为一个筹码,来威胁她。
  有意思么。
  ……
  傅氏公司在海听市影响力极大,在餐饮服务行业占了半边天,这么多年之所以无人能够超越,除了它本就大的根基,也离不开管理层手段了得。
  当然,最厉害的还是他暗地里对对手的打击手段强悍,不少新晋公司只能被它压着,除了CY公司。
  傅清正斟了杯茶,慢悠悠喝了一口,“今天陈总兴致不错,还会找我这个老人家聊聊天了,对了,还得先恭喜陈总收购刘氏成功。”
  “谢谢,不过我今来,是想把这个给你。”陈靳从兜里拿出一张支票,开门见山,“金额是凌家欠你的钱,感谢您这段时间给凌烟的照顾。”
  傅清正拉下脸,“你是她的谁,她的钱需要你来还?”
  “凌烟是我未来妻子。”
  陈靳口气虽淡,却含着一股子不容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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