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陈靳，是个狼人。”凌烟说，故意道，“不给你看了，完全没有一点鉴赏力。”
“等等，别移，把裙摆掀上去。”陈靳再一次开口。
凌烟笑了一声，指尖扯着一点裙摆，慢慢把裙摆往上挪动，待到那条若隐若现的边边出现之际，她忽地又不动了，停在半路。
“继续。”他的口吻，已然变成了命令的口吻。
眉眼轻轻冷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研究什么严重的问题。
当然，只有凌烟能透过他眼睛，看到底下那一点欲。
“男人，你在玩火。”凌烟脑海中，电光火石间闪现一句霸总语录，她脱口而出。“小心玩火自焚。”说着，她继续往上掀。
“焚就焚吧，”他淡淡点评道，“很好看。”
若隐若现，要露不露最媚人心魄。
“谢谢。”凌烟说，她将屏幕移开了，她是真担心他会“玩火自焚”，只能看解不了馋叫人心痛。“好了哈，咱们来聊点正能量的。”
她得给他转移下注意力。
“什么正能量的？说来听听。”陈靳掀了掀眼皮，表示捧场。
“今天，我发现了一个做好事不留名的好人。”她还真的开始一本正经起来。
“有多好？”
“好到我想以身相许。”她挑挑眉毛，下一秒，果然瞧见他忽地放大的眼睑，她还淡定地补充道，“我说真的。”
“你想太多。”他说，“你要是真有这心思，我不介意把囚'禁起来。”他眼睛里，已然闪烁着危险凶光，带着些威胁的意味。
“你身在C市，怎么阻止？”
“我可以现在买车票。”他挑眉。
“啧，你别急，听我把话说完。”凌烟依旧气定神闲，“之前我不是在二手交易平台上卖我的包，有个大佬给我全买了，雪中送炭，你说我该不该？”
“……”他薄唇轻抿片刻，“可以，没问题。”
第54章
凌烟昨天在陈靳房子里, 最不起眼的房间, 发现一个其貌不扬的小箱子。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这箱子的样式她很熟悉, 不正是当时她把那些包包卖给周淮之时用过的？连胶带封的位置都是一模一样。
好奇心驱使下, 凌烟打开了箱子，果不其然，里边的包包原封不动放在箱子里，最上面那个白盘方格包位置都没动过。
所以那会儿，压根不是周淮之给他女人买的, 而是陈靳让他买的？
凌烟想明白这一点之后, 坐在箱子边上, 静止不动。
这家伙，明明对她这么冷漠, 却暗戳戳把她的包给买了, 化用什么金陈先生聘用她，真是……
现在想想，那段为生计奔波的日子, 她不是一个人, 他一直在他身后，只是不想让她发现。
此刻，她重新把心绪集中在屏幕前, “雪中送炭，你说我该不该？”
屏幕上，他颇为受用的挑了挑眉毛, “可以，没问题。”
“我都看见了，你那个房间里我以前那些包，我不小看见了，原来你那时候，对我企图心已经这么强了。”
陈靳漫不经心回答：“原来你到现在，才知道。”
“说吧，你还做过什么我不知道的？”
“想不起来了。”他说，“别转移话题，你刚刚不是说，要对那个做好事的人投怀送抱么？”陈靳说着，张开两臂，像是在迎接。
“我倒是想，关键是我现在不能啊，你让我隔着个屏幕怎么投怀送抱？”
“那不用了。”他说，思考了几秒钟，“给我来一首降火的曲子。”
“没问题。”她比了个OK手势，电话那头清了清嗓子，“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上放光明，好像一只小眼睛……够不够降火？”
他线条柔和的眼睫弯着，仿佛被人投了几颗小星辰，“勉勉强强。”
凌烟狡黠地转了圈眼珠，手机镜头从她长腿上扫过，扫到臀线的位置，再移回她正脸脸庞时，满眼睛都是笑意。
“你安分点。”陈靳说，“别招惹我。”
“好啊，那你也安分点，”凌烟翘起嘴角，“别招惹年纪小的小妹妹，听见没？”
陈靳眼睛划过无奈，“这话应该我对你说。”
“打住，我可不会残害祖国的花朵，这一点你应该向我学习。”凌烟得意洋洋。
最后，两人又聊了些有的没的，时间在视频通话中消磨，结束时，已经过去将近两三个小时。
当然，这还不是两人要挂，而是有人敲了陈靳房门。
他开门的动作顿了顿，才拉开雕花木门。门外站着的，是他的亲生母亲齐文若，陈靳松了口气，笑道：“妈。”
这个字，对于他来说，喊出来的感觉是生涩的，有点干巴巴的。
这会是晚上，齐文若身穿蓝色旗袍，长发盘在脑后，眼角处虽有几条不深不浅的纹路，丝毫掩盖不住她的美丽，气质温婉贤淑。
她跨过门槛，一只手轻轻扶在陈靳胳膊上，声音沉着有力量。
“京易，这是你小时候睡的房间，那些墙壁上毛笔花的痕迹，都是你那时候画的，那时候，你就好在墙壁上画，谁都劝不动。”
陈靳顺着她视线望过去，床头墙壁处，明显是乱涂乱画的痕迹，陈靳勾着笑，“那我小时候还挺有艺术气息。”
两人在一张编织长椅坐下。齐文若说：“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齐文若仔仔细细端详他的脸庞，陈靳任由她看着，他也在看她。
半晌，陈靳先开口，“我的眼睛应该随你。”
“对，是笑眼，笑起来会很弯的那种。”。齐文若说：“你还小的时候，可爱笑了，随便一点小小的动作，你就笑得很开心，那时候我和你爸还喊过你‘笑笑’。”
“小时候快乐比较纯粹。”他说。
“是啊，京易现在成熟又稳重，用现在网络上的流行语来说，就是高冷。”齐文若说，“你和京祁的性格很不一样。”
陈靳抿了抿唇，问道：
“我的态度，会不会太冷漠？”初次和别人做家人，这种相处模式，他没有任何经验，不知自己对待家人的态度是否合适得体。
他在这件事上，很小心。
齐文若笑得有些心酸，“不会，你怎么自然就怎么来，我们随你。因为你是被拐的，所以，你没回来时，我和你爸爸都已经做好一切不好的准备了，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们的孩子。”
陈靳只是安静地聆听。
齐文若接着道：“但好在没有，你现在很优秀，你和京祁一样，都是我们的骄傲。”
“您别哭，我以后都是这个家的一分子。”他给齐文若递了张纸巾。
“没事，我只是很遗憾，缺席了你二十几年的人生，没能陪着你长大，陪着你度过那些难捱的日子。”
陈靳脑海中，另外一个影子划过，是他十五岁那年，遇见的少女，嚣张地对他笑的模样。
“都过去了。”他说。
陈靳态度原本还有几分拘谨，两人聊了十分钟左右，他内心的束缚不自觉放下，眉头也松下来了。
感情问题是自然而然涉及的。
“你现在有没有女朋友？”齐文若问。
“有，她在海听市。”陈靳如实回答，“过不了多久，我会带她来看您和父亲。”
如果此刻他面前有一块镜子，陈靳便会发现，他提到凌烟时整个人都是亮的。
齐文若面露惊喜，“她叫什么名字？现在在什么地方就职？”
“凌烟，凌云壮志的凌，人间烟火的烟，凌烟。”陈靳第一次以这种形式介绍凌烟，“她在酒吧驻唱。”
“唱歌啊，那很不错，喜欢唱歌的女孩一般声音都好听。”齐文若弯着眼睛，她向来包容，不会因为是酒吧先入为主。
陈靳说：“她不止声音好听，其他方面都很好。”
听他说完，齐文若内心讶异，未表露分毫。
上午陆妙儿和他打招呼时，陈靳的态度冷漠疏离，她怎么也想不到，会从他口中听见他对其他女孩的称赞，她说：“听你这么一说，我更想见见这个女孩了。”
“会有机会的。”
“你平时喜欢吃什么菜？还有你女朋友，我先让厨师这几天学会做。”
………
清晨，凌烟早早醒来了，她站在衣柜前，从衣柜挑衣服，扔在床上，脚边还放着个行李箱。
敲门声响起，钟易笙在门口喊道：“凌烟，你先别收拾了，咱们先去外面吃早点。”
“好，就来。”
她揭开脸上的面膜，换掉睡裙，走出房间挽着钟易笙手臂，“走吧，吃顿早饭再收拾。”
穿过小区外的那条路，左转便是各种店铺云集之地。
凌烟想吃点平淡的，两人选了最近的一间粥铺，各自点了两碗粥。
时间还早，店铺内只有几个早起的学生，店铺外宽敞的柏油路空荡荡，偶尔有一两辆车驶过。还是清晨的城市最可爱。
“你的东西都都收拾好了吗？”凌烟问对面的钟易笙。
“嗯，差不多了，我都收拾一星期了。”钟易笙说，“原本我是设想我一个人回去的，没想到你要和我一起去。”
凌烟笑笑：“我原本也只是想让陈靳送你，我也一起送你一程的，但是他临时有事，我开车送你吧，顺便去找他。”
“什么叫顺便，”钟易笙掀了掀眼皮，“你应该是专门找他的，顺便送我一程，对不对？”
“对你个头，别质疑我的真心。”凌烟说，
“好，不质疑不质疑。”钟易笙换了个话题，“话说，我还没坐过你来的车，你还行吗？”
“行吧，有时候陈靳接我，我偶尔会开几次。所以我车技有保证，你放心好了。”
粥喝完了，凌烟回去之后，接着收拾行李，很快，二十二寸行李箱很快便装满了。
算起来，足足有一星期时间，她没和陈靳见面了。每天晚上就靠着视频通话续续命，可望而不可即。
凌烟算是搞明白了，为何之前有一会晚上，晏子这几个人都在劝她喝酒，拐弯抹角提到了他们的“情伤”，感情是以为她被陈靳甩了。
看她时的眼神，莫名其妙地掺杂了……一丝丝同情？
太天真了这群人，凌烟半点解释的欲望都没有。
此刻，她刚刚抹了口红，对着镜子抿了抿唇，随后，手机嗡嗡震动，她低头瞧了眼，是陈靳。
“吃过早饭了没？”凌烟问。
“刚刚吃完，”陈靳回答，随后，又问，“你是要去哪？”
凌烟内心讶异了片刻，声音却是沉着淡定，“你怎么突然这么问？担心我趁你不再偷偷跑路？”
“没。听项佐说你请了几天假，你这是想去做什么？”
凌烟无语凝噎，原来是项佐“通风报信”，她脑子飞速运转，“我上次是不是跟你提过钟易笙搬回老家的事情？”
“提过，你想跟她一起搬？”他说，顿了半秒，“绝对不行。”
“想象力不要太丰富。”凌烟说，“我只是送她一程，再顺便在她那儿住几天，别想太多。”
陈靳捏了捏眉心，他还真想太多了，以为她要来。片刻，他敛了心绪，问：“她老家在哪？”
“好像是在……s市吧。”
“这么不确定，你怎么送她回去？”陈靳语气质疑。
第55章
“这么不确定, 你怎么送她回去？”陈靳语气质疑。
片刻后没听到她的回答, 陈靳又说：“要不要我叫人送你们，路程这么长, 你又对路不怎么熟悉。”
“不用了,”凌烟说，“等会我跟她详细问一问，反正车上有导航，况且我走高速，应该挺快的。”
陈靳沉默片刻, 似乎对她的能力仍然存在质疑, “行, 到时候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情立刻找我。”
他这边刚挂完电话, 敲门声响起。
陈京祁在门口, 两人一起去了主屋，在那儿跟家人坐下谈话。大部分时候，陈靳听着家人的问话, 他回答。
陈家家庭环境比较宽松, 世世代代基本上都是读书人，对待子女的态度很宽松，没有既定的标准, 只要孩子喜欢。所以陈京祁爱好摄影，毕业之后，把爱好变成了工作, 陈南国和齐文若随他心意。
祖孙几代，只有陈靳是个例外，只有他是个做生意的，而且大学也没毕业。
齐文若问起他退学的原因，陈靳只简单提了提，“当时一心想要出来创业，学业事业没法两头抓，所以退学了。”
“做这一行，这些年应该挺辛苦的吧？”
“嗯，不过。”陈靳轻描淡写，“没有哪一行是容易的。”
“这话说的也是。”陈南国说，“你之前提到的养父，我们找个时间去看看，你看怎么样？”
“不必了，养父已经过世有八个年头了。”
空气安静了几秒钟，陈靳说：“不过如果您二老有时间，可以和我一起去海听市看看，我陪你们逛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