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掌更是从衣摆下钻了进去,摸到她肌肤带着的湿意,松开了她一些,气息有些乱地咬牙道:“快睡,明日再说。”
她的呼吸因为他的吻凌乱,红唇被吮得微胀,还是不死心,喘息着说道:“楚郎,你就告诉我之前问的,我心底好有数……”
楚弈对她的不依不饶头疼,抿着唇不想说话。
在他沉默中,喉结一热,是温软的唇碰上了他。
她舌尖还轻轻扫过,刻意的撩拨让他脑子里嗡的一声,在这暗夜中,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好像其他声音都听不见了。
“楚郎……”她贴着他脖子又喊了一声。
饱含柔情,楚弈连头皮都酥麻了。
他一把按了她的肩,直接就压到了身下,唯一一丝理智也被他用来护着她的肚子,在手肘半撑着身躯中低头再去吻住她。
赵乐君的美人计是成功了,得到了她想要的消息,却也被这个禁|欲已久的男人险些逼崩溃。
她从来不知道夫妻间还有那样不伤及孩儿,却同样能让她如登云霄的手段,比在他的征伐中更叫人羞耻。
她咬着唇,眼中潋滟春水,浑身软得一丝力气都没有。可他还紧贴着她,一手去抬了她的腿,腿心的湿意提醒着她方才种种,如今更是被挤进他的灼热。
“楚……楚弈!不能!”
他挤过来要做什么……她惊慌失措,他按着她修长的双腿,在她身后缓缓动作,哑着声音换作他诱|惑:“君君不是还有很多疑问吗?我再给你多讲一些。”
到最后,赵乐君已经不知道楚弈是在说什么,只希望他快些结束,然后她肯定好好睡觉!
可她低估了男人的精力,觉得腿都要被他磨破皮了,才听到他满足的低哼了一声,撑起身来亲吻她脸颊。
等和她耳鬓厮磨够了,楚弈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他抬头,借着幽幽月光看清她精致的眉眼,长长的睫毛还染着方才讨饶后的水汽,折射出微光。
他低头,缱绻地又吻吻她嘴角,轻声下床打了热水,清理在她身上那一片狼藉。
次日清晨,赵乐君睁眼的时候,楚弈已经不在身边了。
她搂着被子出神片刻,在银锦进来伺候时,才红着脸从床榻中下来。
银锦望着她身上那些暧昧的痕迹,脸色几变,惊道:“公主,您和楚将军!他怎么能这么不顾念你和肚子里的孩子!”
赵乐君脸颊越发滚烫,也后悔招惹他,硬着头皮解释道:“他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黄花大闺女银锦气恼,认为主子就是偏向楚弈,鼓着脸颊给她更衣,又喊来热水让她沐浴。
赵乐君一身清爽坐到桌案前,就看到一边的册子。
她伸手去取过来,依言给楚弈添上一笔,她盯着自己写下的短短句子,下刻心头怦怦跳的在下边又画了一道横。
楚弈中午见到册子的时候,对上面记下第一条自然能理解,可是那下头的一横是什么意思?
他追问,赵乐君眼神闪烁地道:“你只管它能写满就是!”
总不能说她是因为男|色,想到昨夜那些,鬼迷心窍又给他添了一笔。
楚弈就对着册子莫名半天。
到了下午,魏冲的人再度送信过来。
赵乐君盯着魏冲龙飞凤舞的字,把信放在一边,询问其后妃号脉的事情。
得知并没有人怀上武帝的遗腹子,就到王皇后那里,跟她说:“阿妍,后日就让后妃们离宫,我会在当日出发去蜀地,宫里一切都安排好了。你……怕不怕。”
王慕妍一怔,然后去握住她手说:“阿姐,你放心,最艰难的时候也只是生气,如今更没有好怕的。阿姐,你一定要保重自己!”
赵乐君听着她关切之言,欣慰地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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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亲自到蜀地一事很快就宣扬开来,楚弈率领姬家留下的一众精兵准备出行事宜。
连云得知后来寻她,在她坚定的眼神中,想要劝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千言万语就化作一句保重。
赵乐君朝神色凝重的连云说:“我离开后,朝中事务要劳烦你和太尉了,这个你拿着。”
说罢,推过去一块玉制的令牌。
那是洛城的守军虎符。
他震惊:“你给了我兵,你们一路上有多少人?!”
她微笑:“路上不需要多少人,即便蜀地变故,我依然还有边上两郡的守军,你不必担忧。”不然,她先前那么着急收拢兵权何为,就是要应对突发的战事。
如今是姬家的人掌控着,她有什么好怕的?
连云这才神色沉沉地收了。
她就又把这两天写下来秋种计划递给他,“这些,你和刘太尉一起再议议,如若觉得没有问题,直接发令下去,不必等我回来。”
连云低头看了几眼,有些吃惊:“这是你想的?!”
让士兵自耕自足,看着有些荒唐,却是如今最好给朝廷减负的办法。购买苗种和成熟粮食花费相比,少太多了!
赵乐君弯着眼笑,自豪地告诉连云:“是我的郎君提议的。”
连云在她那种与有荣焉的表情中愕然。
而此时朝中已经在刘太尉的煽动下,开始歌颂赵乐君所为,楚弈听到那些人都在夸长公主巾帼不让须眉,自得的扬眉。
好像那些话是夸他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连云:我坐在高高的柠檬山上。
第88章
到了赵乐君出发那日,晴空一片湛蓝。
她站在高高的白玉阶上,睥睨神色不一的朝臣,在恭送长公主的呼声中缓缓走下台阶,衣袂在她身后翻飞。
楚弈一直跟随在她身边,侧头看那张比骄阳还要明艳的面容,突然一笑,伸手将她被风吹得凌乱的发丝挽到耳后。
耳畔突然传来他指尖的温热,他的声音亦在耳边响起:“我的王要出征了。”
她睫毛猛地一颤,转头看身侧的他,霎时就被暖柔的目光包裹着。
她在那片暖光亦回于一笑:“我的勇士要护好我。”
原本是有感而发的楚弈心跳就漏了两拍,刚刚触摸到她乌发的指尖滚烫。
他暗暗捻了捻,却发现连耳根都在发烫了。
应该是天气太热了吧……
楚弈视线从她脸上移开,虚虚地看向遥远的天际。
赵乐君在他的小动作中,又是抿唇一笑,回过头继续穿过百官,手却不自觉地也去捻了一下发烫的耳垂。
今天天气有点热。
赵乐君登上了车驾,楚弈翻身上战马,一手扣在腰间的剑柄中。
下刻,长剑出鞘的铮然声刺震着众人耳膜,男人浑厚威严的声音随之响起:“为我王扬国威!”
“——扬国威!”
呼应的声音霎时跟随,划破天际。
队列后的百官已经跪倒。
赵乐君坐在车内,听着他那假公济私的话,嘴角止不住扬起。
估计谁也没发现他口里的王和皇字的差别发音。
马车徐徐往前去,赵乐君听着嘚嘚的马蹄声,吩咐了银锦一声磨墨。她翻出放在身后暗格的册子,握笔熏墨,在上边又划了一道楚弈想不明白的横道道。
随着车驾走远,刘太尉才领着众人回到议政殿,走到半路,突然想起一件事。暗中去问身后的光禄勋:“怎么皇后没有来送行。”
现任的光禄勋是赵乐君在叛乱后才提拔的。
光禄勋对掖着袖子回道:“早间先帝妃嫔遣送出宫,可能皇后忙绿后精神不佳,长公主离开前去了皇后宫中一回,应该是劝不让送了。”
刘太尉哦了声点点头,坐到左边上首的位置,把赵乐君离开吩咐的政务一件一件说来,大多数是已经有了决策的,众人各自领了命就行。
大臣们都侧耳听着,不少人都觉得长公主实在是过于独|裁,与她的父皇一样,根本就没准备让他们发出不同意见。
除去一样让士兵们开荒田的提案。
但是种田这样的事情,出身世家的大臣根本不屑多想。
要卖苦力的也不是他们,种子钱也不从他们口袋里出,自然是一片懒洋洋的附议声。
连云冷眼看着大臣们的不在意,讥讽笑笑。
不怪楚弈能够步步高升,这帮人的猪脑子,连楚弈都比不过。
等散了,他优哉游哉背着手跟上刘太尉去办差。
刘太尉瞥了眼他还绑着棉布的面颊,怜惜地叹气一声,说道:“你的伤还没好吗?你这也算是救了圣上,怎么长公主也没有提起给你封爵?”
这可是大功,连楚弈都成了大司马,估计等天子归朝,就该封侯了。
连云毫不在意地道:“功名利禄与我来说,有没有都一样,何况我也曾经错过……”
她最是恩怨分明。上郡死去的那些士兵,她不会忘记。
那是他人生第二回的错误了。
顶多,就是两两相抵吧。
而且他确实也不在意爵位和富贵,他在意的……错过就是过了。
刘太尉听不懂他的哑谜,思索了片刻,只当是长公主还在意连家当年悔婚一事。
对他更加同情了,抬手拍拍他肩头。
尤鹏煊在议事后直接回了府。
赵乐君把洛城守兵都交给连云,他只负责洛城巡逻戒备,到时辰四处城门转转就是。
在他走进府门的时候,府兵就给他又递上一封信。
他看着那眼熟的歪歪扭扭字体,心脏突突跳动两下,带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急迫打开。
这回的信上写着说如若他想要荣华富贵,她可以给,筹码是她有先帝的遗腹子,有彤册为证。
先帝的骨肉?!
尤鹏煊抬头看了眼庭院里青翠的绿植,咽了咽唾沫。
今日后妃才被遣送出宫,这封信就送了过来,难道这个人是今日出宫的其中一人?
可皇后是让医士号过脉,才送出去的。
而且即便有先帝的遗腹子,又如何保证,那就是个男儿?
即便是男儿,如今赵乐君把后宫守得牢固,太子亦在世。赵乐君势必是要把太子给救回来,单凭一个遗腹子,对方哪里来的信心,能够给他荣华富贵?
就让他这样帮她卖命?
尤鹏煊思绪几转,他不是个冲动的人,自然不可能就此行事。而且还不知道对方是谁。
他把信收起来,沉着脸往里走,脑海里突然就闪过一道让人惊艳的身影。
让他霎时停顿在原地,惊疑不定,心湖里已经掀起风浪。
如果……是她呢?
那个已经离开洛城的胡人公主!
只要她才可能躲避医士的号脉……
北胡,三公主!
他转身,折回去找到收信的府兵,问清楚是谁人送的信,然后让去找送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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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司马,前方山脚有泉水,附近应该有泉眼。”
炎炎烈日下赶路最为难熬,士兵的脸都被晒得通红,腰间的水囊也没有多少存货了。
楚弈勒停马,队列停顿下来。
“去看看,让大家都装些水。”
士兵应声转身,策马一路通知下去。
楚弈则下马走到车驾边,正好看见赵乐君撩起纱帘,探头往外看。
她在马车内要比士兵好受一些,但夏日的暑意也炙烤着车厢,是除去暴晒的闷热,免不得一身都是黏腻。
“是有溪流吗?”
她撞入楚弈的目光中,又见他额头都是豆粒大的汗,直接探手出去,用袖子给他擦了擦。
属于她身上的幽香传入呼吸中,沁人心脾。
他伸手抓住,问:“你要不要下来走走?”
她点点头,视线落在他握着自己手腕的大掌上,笑了声:“你倒是松手呀。”
楚弈被她说得也笑了,松开手到前边去将她给抱了下来。
众人听到一阵玉器相击的清脆声,回头一看是他们的大司马抱着长公主顺着泉水往上走,那声音是长公主鬓间的玉步摇敲击在他盔甲上发出的。
赵乐君被他抱了一段路,要下地,他就拉着她慢慢往林间走,想去寻寻泉眼。
“一路走了四日,速度有些慢,这才赶了不到三分一路程。”
赵乐君身置翠阴中,总算是觉得凉爽了。
楚弈长剑在手,拨动着脚前的杂草,给她清路:“魏冲既然要见你,哪怕四十日,他也会等。”
两人说着,就见到了那个泉眼。
楚弈要了她的帕子,要去给她取点水擦脸。
他穿着铠甲,不便弯腰,单脚跪下去撩泉水。
赵乐君索性席地而坐,在他拿着帕子过来的时候探脸。
帕子带来的舒适让她哼哼两声。楚弈小心翼翼给她擦过脸,就要把帕子放水里,被她喊住了:“你要让士兵喝到脏水么。”
这是上游。
他当即想起下游都是一堆男人,脸都黑了。
她身上哪里脏,香着呢,让那些小子喝了,知道了还不得美死。
他当即收回手,把她擦过脸的帕子盖自己脸上,睡倒。
赵乐君见他突然就变脸色,也不知道他想到什么,蹭到他跟前,伸手去揭他脸上的帕子。
“你装点水,回去吧。”
他面容深邃的轮廓出现在眼前,她下刻又松手,盖回去。
等着她揭开的楚弈一愣,唇上就传来软软的触感,是她的唇覆了下来。
众人等了好大会,都没能等到两人回来,都伸着脖子去看树林,又是一刻钟才见到楚弈抱着人回来。
赵乐君被他塞回马车,脸颊嫣红。等他去山脚淘了帕子再过来,不用他开口,就把手从窗子伸出去。
他一边给她擦着手,嘴角一边挂着高兴地笑。
光天化日,绿林为盖……真他娘的刺激。
在赵乐君出发后的第五日,魏冲在耐心等候中收到楚弈只带了五百精兵,跟着她前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