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沈先生偷亲了——王三九
时间:2019-05-28 09:23:57

  她折身回到车屁股那边时,保时捷的车门开了,一个男人走下来,挺括的白色衬衫显人精神,但他的眉眼间透着几分慵懒,盛苓和他不偏不倚对上视线。
  沈老板。
  三个字从她的大脑里回荡着。
  沈里像是没看见她,走到车屁股另一侧,指挥女司机倒车拐弯,他条理清晰,每一句都说到点上,但女司机始终前前进进,几分钟过去,车子挪动的痕迹微小。
  “右边,方向盘打到底。”
  随着男人指挥的话音落下,看得正入神的盛苓没注意到她所站的位置,见车子过来,她跟着后退,脚下突然一滑。
  稳不住的重心,带着身体出于惯性地后仰。
  她猝不及防地跌入后方男人的怀里,胸膛宽厚有力,稳稳地抵住她的后背,温热的气息顿时透过薄衬衫传递而来,隐约掺杂清香的烟草味。
  抱着她腰的手,没有刻意占便宜,单纯地扶了下,给她的触感却诡异的熟悉。
  盛苓呼吸一窒,压根不敢抬眸去看,一个激灵地站直身子,往前走几步,刻意和后面的人保持距离。
  小脸火辣辣的红,盛苓恨不得立马逃离这尴尬的场面,但前方的车子跟乌龟似的,没动几步。
  避开他投来的视线,盛苓眉眼低垂,讷讷道歉:“对不起,我以为后面没人。”
  沈里没说话,他绕开盛苓上车,和女司机交换位置,把车开走了。
  盛苓不尴不尬原地站了会,莫名其妙地,她感觉他在生气。
 
 
第九章   
  下午,盛苓被刘全有再次叫出去。
  交代几件事。
  “沈老板没有秘书吗,为什么要我帮他打扫办公室?”盛苓心平气和地问。
  再说,公司有保洁阿姨,打扫起来比她干净许多。
  平白无故让她过去做杂活,谁都会心生不满。
  “盛苓啊。”刘全有语重心长,“咱们现在在人家手底下做事,该低头时就低头,何况这是份美差,你看看小罗小林她们轮得到吗?”
  美差就是打扫办公室,泡咖啡,打印文件。
  耽搁手上的正经活不说,还得伺候着新老板。
  盛苓一时间摸不透是刘全有的意思还是新老板的命令。
  这里只是新老板的临时办公室,他不会待太久,她可以委曲求全。
  一个人的办公室赶上他们大家用的,盛苓打扫起来费劲,里里外外整干净用了两个小时。
  她坐在棕色皮椅上休息一会。
  没多久,门开了。
  盛苓和来人四目相对看了十几秒,反应极快地拿起桌上的抹布,开始擦拭桌脚,为了避免嫌疑,抹布在地上抹了一下,蹭了一些灰。
  “沈总。”起身时,她态度礼貌恭敬。
  沈里没看她,自顾自坐下。
  盛苓不得不率先询问:“我已经打扫完了,可以走吗?”
  他仍然没搭理。
  办公室里除了呼吸声就剩下键盘敲击的轻微动静,偶尔有风从窗口刮过,吹动飘窗上的含羞草。
  盛苓的脚步一点点地挪至门口。
  她不想伺候祖宗。
  步伐挪至门口,手刚碰到门柄,听见男人不咸不淡吩咐一句:“送杯黑咖啡进来。”
  “好的。”表面微笑,合上门后,盛苓忍无可忍地挥了挥拳头。
  恼归恼,咖啡要泡。
  半个小时后盛苓再次敲响房门,没听见里头的应答,她直接闯进去,把杯子放下,“沈总,您要的咖啡。”
  良久,沈里才抬眸扫了眼,“颜色太深,重做。”
  “这怎么重做?”
  他目光转移到屏幕上,并不打算继续和她交谈。
  盛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她不想这么快换工作,这行熟人多,换的话对自己有弊无利。
  一杯咖啡而已,她重做就是。
  第二杯,被嫌弃味道不浓。
  前后共做了五杯,从速溶到虹吸,她全部试过,但得到的反应,依然是:不行。
  第五杯咖啡被盛苓重重地放在桌上,力道太大,稍稍倾洒出几滴,溅烫到她手背上,轻微的疼痛感传来。
  原本就觉着委屈,擦拭完手背上的棕色水迹,盛苓喉间哽住。
  终于,电脑前的大佬侧首看过来。
  看她泛红的眼圈,轻咬的唇瓣,以及掩饰不住的恼怒,因为太过生气,手指在颤抖着。
  沈里连人带椅子转动方向,正对着她,“你觉得我在针对你?”
  盛苓缩回了手,摇头,“……不觉得。”
  “那你错了,我就是在针对你。”
  “……”
  他握着鼠标的手很白,手指修长,比女人的手还漂亮却不显得娘气,伸过来随意地捡了杯咖啡抿了口,并不像刚才他所说那样“难以下咽”。
  要求她做那么多咖啡,只有一个目的——针对她。
  而原因,和何木木的事脱不了关系,谁让她们惹到的人是他。新老板看起来翩翩君子一个,内心却狭隘小气得很。
  盛苓恼火地想,她是不是该递辞呈呢。
  原本在办公的沈里站起来,拿起经过她手的咖啡,一一品尝。
  到底不是专业的,味道上有欠缺,他简单抿一些,然后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
  盛苓被他肆无忌惮的目光扫视线得低下头。
  不知何时,身侧多了一些温热,他的身躯离她近在咫尺,大片的视野被工整的白色衬衫所占据。
  没等她后退,沈里已然近身,不费力气地将她圈在桌沿和他的臂弯之间。
  感知到他越来越近,呼吸也越来越重,盛苓的唇上被陌生的气息围绕着,气流一高一低下对她形成莫名的压迫感,不禁抬手遮着半张脸,“沈老板,请自重。”
  “嗯?”
  “我不是随便的人。”
  “你坐我身上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
  “……”
  盛苓懵了。
  不无疑惑,又难以置信地想看个究竟,在触碰他目光瞬间下意识别过脸,小心翼翼缩着身子,“你,你说什么?”
  “需要我帮你回顾下那晚的情形吗?”
  是他?
  这城市有多小,她以为随随便便约的炮,竟然是新老板放的。
  洁净空阔的班桌上,一条绿丝带被他放了上去。
  这是她狂野之中从马尾上扯下来,随手乱丢的发带。
  盛苓抬不起脸看他,更没勇气拿回自己的东西,吞吞吐吐,“不好意思,我没想到是这样。”
  “没想到?不打算对我负责吗?”
  盛苓大脑一团乱,捂着胸口,慢慢地从蹲下身从他半禁锢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挪到门口,“那个……我还有事,下次再说。”
  拉开门,一溜烟跑了。
  怎么会这样?她这是把新老板潜了?
  一想到自己意气奋发吵吵嚷嚷要在上不给就闹的情形,盛苓想钻地缝的心都有了。
  太丢人了。
  经过走廊的时候,她脚步飞快,没看见有人迎面走来,险些撞了上去,她正要道歉,看见来人是沈西则后,眉头蹙了下。
  沈西则愣了下,眼尖地看见她红扑扑的脸蛋和微微泛红的眼角。
  他再看了眼办公室门,啧啧感叹两声直接进去。
  “舅舅。”
  旋转椅上的沈里没搭理。
  受生长环境影响,沈西则年纪不大,事理懂得不少,女朋友换过一茬又一茬,某些事上,比他舅舅还老司机。
  沈家由不得他胡来,过完暑假就准备把他送国外读书,不指望他念出名堂,只要不惹是生非就谢谢祖宗了。
  自幼没见过亲爹样子的沈西则怕舅舅,所以留学之前,为防止他玩得太嗨,送到这里来,交给沈里管教。
  “老沈。”沈西则换了个称呼,兴致勃勃,“刚才我见一姑娘红着脸从你办公室走出来,你对人家做什么了?”
  “脸红了吗?”
  “那可不,跟猴屁股似的。”察觉到沈里看过来的眼神,沈西则立马改口,“不对,像红苹果。”
  “少管闲事。”
  沈西则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圈,他对盛苓影响不怎样,尤其是在警局和她那位中性朋友让他丢了脸,这种奇耻大辱,他从小到大没几回。
  不过,对于舅舅的终身大事,他怎么能不放在心上。
  毕竟,如果舅舅谈恋爱的话,就没人来管他了。
  “舅舅。”沈西则摸出手机,一脸坏笑,“刘光头把我拉入B部门的群里,里面有她的微信号,你要不要?”
  “不要。”大概被说烦了,沈里暂时搁下手头的工作,“你找我就为说这个吗?”
  “哦,不是……我想问下,是不是只要我卖出一套房,房价多少,你就给我多少零用钱?”
  “前提是不允许作弊。”
  “那咱们说话算数。”沈西则拍了下桌面。
  他一毫无经验不入流的应届生,短时间内卖出一套房子,可能性极低,何况心高气傲得很,面对顾客时很难保持端正礼貌的态度,完成这份任务对他来说如同登天。
  沈里这样做,无非为了挫一挫他的锐气,免得年轻气盛到国外还当不务正业的公子哥,大手大脚的花钱。
  沈西则倒对自己颇有信心,一边走到门口一边哼哼,“等我有了钱,把车改装改装,我就是赛道最靓的仔。”
  “等等——”沈里喊住他,“把她微信号给我。”
  “你不是说不要的吗?”
  “突然想做一个关心下属的老板。”
  沈西则一脸坏笑,“那我还有刘光头微信呢,也发给你?要关心就一起关心嘛……哎,疼疼……舅舅我错了。”
  不出意外,他被毫不留情地撵走了。
 
 
第十章   
  下班后,盛苓随着同事们一起去等电梯。
  走廊拐角处,未见人先闻声。
  一声又一声,恭恭敬敬的“沈老板好。”
  盛苓下意识地背过身,用包包挡着侧脸,假装看窗外的风景,避开男人投过来的视线。
  知道那晚的神秘男人是谁,反而比不知道的感觉还要糟糕。
  何木木听盛苓把经过讲一遍后,充满好奇,把奶茶吸得哧溜哧溜响,含糊不清地问。
  “所以,你是和你们新老板碎觉觉了吗?”
  她们所在的地方是常去的小餐厅,口碑好又便宜,一杯珍珠奶茶只需要五元钱。
  盛苓跟前的奶茶没动过,托腮,“而且,他就是那天撞你车的人……”
  “卧,槽?”
  “……的舅舅。”
  “哦?就是赔我车的那个男人。”
  何木木开始在大脑里回忆那人的长相和特征,高大挺拔的一个汉子,怎么就被身娇体软的盛苓给非礼了?
  盛苓摊手,一副“我该怎么办”。
  何木木也摊手,一副“你能怎么办”。
  “木木,你替我想想办法吧,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看到他很尴尬。”盛苓深叹一口气。
  “那把他辞掉吧。”
  “他是老板,我怎么辞?”
  “那你自己辞职呗。”
  盛苓不说话了。
  这份工作,能不丢就不丢,她很清楚她的学历和不对口的专业很难找到合适的工作,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走。
  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有个昵称为“SL”的人加她微信好友。
  何木木探过一个脑袋,“这是你的追求者吗,还用你名字的缩写做网名,幼不幼稚,还玩初中生那套。”
  “不知道,先拒绝再说。”
  盛苓没多想,拒绝过后随便翻了翻朋友圈,查看群消息。
  诡异的是,SL居然加入了群聊。
  这是他们B部门专有的探讨群,哪容得了无关紧要的人进来。
  盛苓想都没想,直接踢了出去。
  “对了,你刚才说新老板叫什么名字来着?”何木木问道。
  “沈里。”
  “那刚才加你的人会不会是他?”
  缩写也是“SL”。
  盛苓沉默。
  何木木也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
  经过水果店,盛苓挑了个又大又圆的西瓜,因为穿的高跟鞋,拎着有些乏力。
  回到家,孟连玉正在做饭,听见动静,便去接了把手,顺势敲了敲西瓜,“瓜不错,就是有点重。”
  盛苓嗯了声去换鞋子。
  “要是有人帮你拎就好了。”孟连玉感慨,“男人嘛,力气大,一次性拎两个西瓜不成问题。”
  盛苓踢开五厘米高跟鞋,默默地心里说,她也可以啊。
  受楼下妇女们影响,孟连玉也变成了“看见什么都想催孩子婚”的母亲。
  晚饭很清淡,小白粥配黄瓜菜。拍碎的黄瓜,配上剁碎的小米椒和蒜蓉,最后浇上生抽和半勺糖,简单易上手。
  “今天相亲如何,满不满意?”孟连玉问道。
  “还行。”
  盛苓想起上一个相亲对象,上来就咒骂田园女权,试图给她灌输“不生孩子就不是完整女人”的女德思想。
  这一个明显要好很多,各方面条件都还不错。
  可惜她脸盲,对他没太多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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