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太妃谁敢动——小香竹
时间:2019-05-28 09:25:02

  彼时我年纪尚小,才登基为帝,根本没有自己的势力,无法与之抗衡,贼人早有准备,集结各方势力,就为赶我下台,硬拼肯定敌不过,思量再三,我才决定冒险假死。
  唯有让他认为我已不在人世,我才能暂得安宁,修养病体,待彻底养好伤病再卷土重来!”
  当初他的无奈与辛酸无人知晓,那样的冒险他只能一个人去承受,对于十三岁的他而言的确太过压抑,但他别无选择,能屈能伸,留得青山在,才是他唯一的活路!
  纵然宋余音已然听他讲过一回,此刻再听,她仍觉心酸,难以想象那时的他承受着怎样的折磨与痛楚,遗憾的是那段时日她并不曾在他身边陪伴,无法与他分担。
  听罢他的解释,众人唏嘘不已,也有盛和帝的拥护者对此提出质疑,“当时宣惠帝驾崩下葬,我们都亲眼目睹,他早已魂归极乐,你又怎么可能是真正的宣惠帝?”
  大皇子陈瑞泽愤而拧眉,跟着呵斥,“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在此血口喷人?卫纲你个老匹夫,定是你找来与宣惠帝容貌肖似之人编造谎言想谋朝篡位!”
  “究竟是谁狼子野心,皇上您心知肚明!”指着时谦,卫纲扬声道:“这位的确是真正的宣惠帝,他所言才是真相,我们都被这道貌岸然的皇帝给骗了!”
  是是非非,众人已然糊涂,“可是下葬也是事实,这又当如何解释?”
  所有的一切,都是时谦提前安排好的,“驾崩前一日,我的表兄弟顶替了我,他本就与我有几分相似,脸上又敷了□□,那面具顶多只能管四五日,躺在龙床上和最后入棺的皆是他,而我已经从寝宫龙床地板下的机关密室逃出皇宫。那密室在我离开之后就被封死了机关,无人可察觉,除非找人砸开地板,但那是先帝的寝宫,也无人会去毁坏。你们若是不信,大可去砸开那地板一探究竟!”
  这话不止挑起了众人的好奇心,连卫纲都觉惊奇,寝宫真的有密道吗?卫纲从来不晓得这一点,时谦之前也不曾说过,难不成是他在诳人?若然是真的,他又怎会知晓这秘密?种种疑惑困扰着他,但此刻正在紧要关头,他不能表示质疑,唯有暂压下疑惑,见机行事。
  时谦提议找人去砸,陈瑞泽却不允许,只道他们是在故意拖延,“你说是面具便是面具?胡编乱造之言谁会相信?”
  面对他的揭露,盛和帝抵死不认,“众所周知,临致本就身子弱,他会病逝也是人之常情,对此朕深表遗憾,所谓皇位也是众人推举而来,朕从未有过篡位之意,这一切不过是卫家有谋逆之心,才会颠倒黑白找人诬陷于朕!朕自登基以来勤政爱民,你们可都看在眼里,这会子怎能被几句话而蒙骗?”
  听着冠冕堂皇的辩解,时谦只觉讽刺,“你连自己的侄儿都能谋害,还敢说什么爱民如子,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仗着时隔多年,盛和帝浑然不惧,“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朕谋害宣惠帝?空口无凭也敢瞎指责?”
  “冬瑞便是最好的证人,那日她亲口承认,她在我龙床之上的枕头内投放药物,指使她的人正是你,盛和帝陈弘益!”
  被点名的冬瑞心惊肉跳,那日她只当是一场梦,未料今日竟会在此再会宣惠帝!她知道自己应该否认的,但心下的震惊和紧张已然让她彻底忘了该如何辩解才最自然,“我……我不知道,我没有害你,不关我的事!”
  眼看着她说话已经语无伦次,陈瑞泽故意去扶她,一掌砍在她后颈,致使她昏迷,再也无法作证,还假惺惺的抱她入怀,关切询问。
  双方各执一词,陈瑞英一直没作声表态,心底早已翻江倒海,因为在他眼里,父皇虽然严厉,却是个正义且一心为社稷操劳的男人,而今突然告诉他,他所敬重的父亲居然是杀人凶手,用卑劣的手段谋得江山,他只觉以往的认知皆被颠覆,不知该如何面对!
  亲眼目睹时谦被众人质疑,宋余音忧心难解,纵使他鼓起勇气说出一切,也始终无法令人完全信服,毕竟冬瑞做不了证,那么她也该做些什么,帮他赢取信任!
  这样严肃而紧张的场合容不得她犹豫,鼓足勇气的宋余音默默上前,当众指证,“其实当年盛和帝送我入宫正是别有目的,是他指使我在宣惠帝的膳食中下毒,待宣惠帝病入膏肓之际他就可顺势登基,成为帝王,满足他的野心!”
  “你撒谎!朕从不曾指使过你!”这一点的确是冤枉,盛和帝送她入宫不过是个幌子,声东击西,将太后的目光转移到她身上罢了,其实真正下手的是旁人,不是宋余音。
  但此刻面对诬陷他根本无从解释,只因宋余音是他的外甥女,且她又站出来指证,最易混淆视听,以致于他百口莫辩!
 
 
第49章 挟持
  时谦还以为她只是想陪在他身畔, 却没料到关键时刻她竟然会出来做证!
  他当然晓得她不会对他下毒, 那么这些话便是伪证, 只为帮他,她连假话也愿意说,这番话对他的确有帮助, 但却将她的声誉尽毁!一旦众人信了这话,那她便成了谋害宣惠帝的帮凶啊!她可有想过往后她该如何自处?
  所谓后果, 宋余音此刻并不顾忌, 她只想帮助时谦, 让众人相信他是被人谋害,至于她的下场并不重要, 怎样都无所谓了!
  当宋余音也开始指证之际,陈瑞英连最后一丝希望也幻灭了,紧盯着宋余音,难以置信的他颤声询问,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父皇他真的指使过你做这种事?”
  微侧眸,宋余音违心的点了点头,不敢与他对视,强撑着场子坚持那番说辞, “我所言非虚, 皆是事实,你的父皇本就是披着羊皮的一头狼!”
  至此, 陈瑞英震惊又悲愤,他本该站在自家父亲那一边, 但父亲若真做了伤天害理之事,他实在做不到抛开是非一味维护,纠葛的陈瑞英痛楚不已,满腔的怨愤快要从双眸喷薄而出,紧攥着拳头恨声控诉,“父皇,你怎可如此狠心,对自己兄长的孩子下这样的狠手!”
  不管旁人说什么,盛和帝都始终能保持最后一丝理智,但当自己的儿子也将矛头对向他时,他顿时阵脚大乱,心虚的反驳道:“瑞英!这个妖女她在挑拨离间,她已被卫家收买,编造谎言来诬陷朕,你不能听信她的谗言!”
  沉默了许久的庄睿太后终于开了口,声音里尽是压制不住的汹汹怒火,被恨意煽动,越燃越烈,再难熄灭,“事实摆在眼前,陈弘益,你还有脸再狡辩?当年之事,我亦参与其中,正是我让临致诈死离开皇宫,密道的确存在,无需怀疑,找人一查便知!至于你们怀疑我儿的真假,很简单,我儿背后腰间有一抹胎记,大可让众人一观即知真假!”
  连太后都这么说,一直认为自己掌控全局的卫纲忽然觉得卫家被人当成了跳板!对此卫纲隐隐生忧,现下情势虽在往成功的方向发展,但这一切都已经开始偏离他的预想,眼前的时谦,往后怕是难以控制啊!
  虽说时谦的确有胎记,但他的胎记非得在发热之时才会显现,这会子天寒地冻,怕是瞧不见的吧?正当宋余音担忧之际,时谦已然当众解开衣裳,在寒风凛冽中露出后背给人观看,令宋余音欣喜的是,胎记居然在此刻赫然显现!
  当初为隐藏胎记,他的师父在胎记处上过药粉,必须身体极热之际才会显现,但这一点无法与众人解释,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时谦今日来之前特地在腰间下方贴了一块膏药,可致人浑身发热,如此一来,胎记便可随时显现,但他本人便如置火炉一般,体力也会消耗的极快。
  纵然难受他也不惧,只要能让世人相信,再多的苦他也不介意去尝试!
  当百官瞧见那胎记之时,皆议论纷纷!长公主对自家侄子最了解,自然晓得这胎记的位置,欣喜发声,“真的有胎记,看来他的确是我皇兄的儿子,是陈临致,更是宣惠帝!宣惠帝没有驾崩,只是被贼人谋害罢了!”怒指于盛和帝,长公主挑眉控诉,“这样阴险狡诈之人根本不配做皇帝!不配接受万民朝拜!”
  而其他几位盛和帝的兄弟,如今的王爷也都纷纷倒戈,开始斥责他,要他给一个交代!
  眼看着情势大变,盛和帝再不顾什么君王之仪,怒而下旨,“来人,把这些口出狂言犯上作乱之人统统抓起来,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御林军隶属于皇帝管辖,这些人不论是非,都只听命于帝王,盛和帝一声令下,御林军们领命大呵,即刻拔刀相向!
  那些个命妇和文臣们皆吓得往后退去,一些武将也做观望状,迟迟不进前。
  时谦早料到会有刀剑相向的一幕,是以他才不愿带余音过来,如今盛和帝怒而发令,连证据也无视,那他只能硬拼!
  他所在的方向离宋余音甚远,是以他在尝试着杀出重围,与她汇合!
  卫家早已做好部署,高手云集,足以和御林军对抗,尤其是卫纲带来的皆是精锐之师,以一抵三,所向披靡,而御林军胜在人多,若长时间耗下去,卫家只会吃亏,当需速战速决!
  那些个御林军将盛和帝护得水泄不通,他们根本无法擒王,情急之下,卫平渊遂将目标放在萧统领的夫人身上!
  当他将那妇人擒住,以此要挟他退兵时,萧统领当时就慌了神,没再继续动手,盛和帝见状怒斥,“家国大义比任何事都重要,萧爱卿休要上他们的当!朕只有一个,女人还有千千万!”
  可此事对萧统领而言并没有那么简单,“皇帝谁都能做,我的妻儿却是无可取代!”
  只因他的夫人已怀有四个月的身孕,夫妻多年,他实不忍让她牺牲!犹豫再三,萧统领最终挥手呵令手下皆住手。
  说时迟那时快,时谦趁机纵身一跃,直奔盛和帝而去,如风般闪现在他身后,将剑横在他颈间!
  仇人近在眼前,时谦多想将他一剑了结,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他要生擒陈弘益,一桩桩揭发他的罪行,要天下人心服口服!
  “陈弘益,当你密谋算计,夺取我皇位之际,可有想过会有报应?”不等他回答,时谦又接口反讽道:“你肯定不会去思量这些,因为你早已被权势冲昏了头脑,根本不会顾忌是非道义!你以为你的罪行掩盖得很完美,殊不知人在做天在看,因缘果报只会迟来,从不会缺席!”
  “劫持皇帝可是死罪!你这贼子最好放了朕,朕还可考虑留你一条活口,若再执迷不悟,便连全尸也难!”
  “事到如今你还嘴硬?当真是无耻之徒!”紧拽着盛和帝,时谦沉声威胁,“立即命他们住手,否则我可不敢保证自个儿会不会手滑!”
  此时的盛和帝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就怕那剑在他颈间滑出一道口子,赶紧下令命儿子们收兵,“住手,统统住手!”
  就在时谦以为胜券在握之际,背后忽然传来同样的威胁声,“放开我父皇!否则宋余音性命不保!”
  时谦惊恐回眸,就见那大皇子陈瑞泽竟然绑架了宋余音,以她来要挟!
  纵然时谦没吭声,他那紧蹙的眉头也已经出卖了他的心思,陈瑞泽暗叹自己所料不差,他真的在乎这个女人!当下越发狂妄,“我再说最后一遍,放了我父皇!”
  眼看时谦竟有些犹豫,卫平渊当即扬声提醒,“事分轻重缓急,万不可被儿女私情误了大业!”
  今日宋夫人也在场,看到女儿被挟持,她担忧不已,然而此刻的她正被儿子宋承岩护着,根本不许她近前,“恕孩儿直言,此刻情况危急,娘您即使上前去也根本做不了什么,只会添乱,甚至还可能破坏妹妹的生机,还是静观其变吧!”
  被儿子这么一提醒,她也不敢贸然行动,只能压制着心底的慌乱,默默观察着,暗自为女儿祈祷。
  为了报仇,时谦筹谋了太久,宋余音也晓得皇位对他的重要性,眼看着就要成功,她实在不愿成为他的绊脚石,他当然明白,身处黑暗太久,下一步就是黎明,即使卫家有私欲,但也为此安排了许久,胜利近在眼前,他若放手,其他人都会跟着遭殃!
  紧攥着盛和帝的胳膊,时谦目视于陈瑞泽,不屑冷哼,“你觉得我会被一个女人威胁?实在可笑!本来我还想看在亲情的份儿上留你父皇一条生路,可你居然威胁我!那就尽管动手,你父皇也再无生还的可能!”
  宋余音本想告诉他:不能放,这是你唯一的机会。可话还未说出口,就猝不及防的听到了时谦的答案。她心里是愿意为他牺牲的,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但当这话从时谦口中说出,意味全然大变!
  虽是同样的结果,但意义完全不同,纵使此刻她的心被深深的刺痛,她也还是忍不住为他考量,毕竟他身负重任,且卫家那群人的命运都与他紧紧相连,总不能因为她一个女人就让他们功亏一篑,牺牲一个,保住众人,倒也划算,站在他的立场,似乎只能这样选择。
  原本女人之于江山而言根本就不足一提,他会牺牲她也是人之常情,只要他能完成心愿就好。
  思及此,宋余音再不计较什么,绝望的闭上了双眼,等待死亡的降临!
  实则时谦是想着只要他假装不在乎宋余音,陈瑞泽就会顾念他父皇的安危,不再冒险,但陈瑞英似乎不信他的话,邪佞一笑,猛地用力将剑收紧!
  眼看着她那白皙的颈间似乎出现血迹,时谦再也做不到无动于衷,高呼住手!
  看来他还是在乎的啊!就在陈瑞泽得意松懈之际,腰间忽觉刺痛,紧跟着就见一道暗影压过来。低眸一看,身侧竟有一把匕首刺向他!
  顺着那持刀的手臂往上看去,陈瑞泽怎么也料不到,行凶之人居然是他的六弟!
  “瑞英!你……”
  在他尚未反应过来时,陈瑞英已迅速将宋余音揽入怀中,望向他的眼神尽是冰冷与陌生,薄唇缓缓吐出心内的底线,“谁也不能伤害音音!”
  类似这样的话,宋余音听过很多次,她一直都以为陈瑞英只是说说而已,却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真的为保她什么都愿做,哪怕挟持她的人是他的兄长,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即便他们不是一母同胞,却也是同一个父亲,他竟能狠得下这样的心,震撼的宋余音一时间竟忘了该说什么,只愣愣的望着他,而他则紧搂她臂膀,护她退后,远离危险。
  凝着她颈间的一丝血迹,陈瑞英心疼且自责,眸间再无冷漠,只余柔情,“抱歉,害你受伤了!”
  摇了摇头,她只道没事,“冒血丝而已,并不严重。”
  被挟持的盛和帝看到这一幕,义愤填膺,悲声怒斥,“瑞英!你这逆子,怎可为了一个女人而与手足自相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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