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草忙指了指还放在一旁的那瓶药酒:“娘娘昨日洗伤口用的这药酒……是太医院特意给太后娘娘泡的健身酒!因为是太后娘娘用的,里面都是难得一见的珍稀药材,整个宫里也就只有两瓶……。”
呃……汪桂容顿时觉得自己连屁股都高贵了起来,这是作什么孽哦,居然拿这么高档的东西给她洗屁股……哦不,洗伤口……这白草急着拍马屁真是拍过头了!不管!
白草见汪桂容不副置身事外的表情,也觉得委屈,不住拿头往地上撞:“一瓶已经给了太后了,这药酒且用呢!小官想着禀报了皇上,赶紧再重新泡一瓶也就是了!谁知道,不知道是哪个多嘴的,跑去跟太后说了!今天一早,太后就派人到太医院来要药酒!小官如今正不知道如何是好,还请娘娘救我!”我可是皇上给你指定的专属医生啊……已经是你的人了,你不救我谁救我?!
汪桂容一听,真是一个头,两个大!看看吧,要说不是谁故意挑动太后来找自己的麻烦,她是不信的!就说太后怎么好端端地突然气势汹汹地跑来玉堂殿呢!
这酒用都用了,也弄不回来了,这可怎么办?你自己做的聪明,自己去受罪!
她呵呵一笑:“你只管去,给太后娘娘好好解释解释,赔赔罪,太后娘娘不会那么小气的,还能为了这么一件小事要了你的命不成?”
白草无奈,眼含泪水地跟着已经相当不耐烦的太监去了。
太后见了白草,一拍桌子:“你就是那个太医,听说你把太医院给哀家泡了三年的药酒,拿来给那汪贤妃用了!可有此事?”
白草吓得发抖:“太后娘娘息怒,这事其实是皇上的主意!”除了皇上也没有人能压的住太后了,为了你心爱的妃子,为了你将来的娃……皇上,您就原谅小官把你拉了来当当挡箭牌吧!
他不说皇上还好,这真是太戳太后的肺管子了!刘定,在你眼里,哀家如今连个妃子都不如了吗!
"把这不长眼的,拖出去打上一百大板!"太后动了真怒,今日不要了这势利小人的命,明日这宫里就没个把自己当回事的人了!
白草吓得拉开嗓门拼命地叫唤:“汪娘娘,汪娘娘,求您,救救小官吧!救救小官吧!”一百板子?就他这体格,五十打下去只怕都没有命了?皇上还说要保自己一世的富贵平安,这一日还不到,自己就要送命了么?
汪桂容在后面听见他这样叫唤,真是烦恼不已,举棋不定,这可怎么办呢?自己在太后面前那是半分面子都没有,去说情也是白说!
可是,这太医是个国宝呀,为了这么一点的小事就把人给打死,太后娘娘也太不珍惜咱们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啦!这是对伟大祖国的犯罪啊!
“小宁把那药酒抱了,跟我走!”
小宁满脸兴奋:“娘娘这是要去救白太医么?”
汪桂容翻了个白眼,这么明显的事情,就不要浪费口水了,好吧?懒得回答。
汪桂容见了太后,第一句话就是:“太后娘娘,妾真不知道这药酒是娘娘的!都怪那个白太医,不明不白地拿了来……呃,妾想问问,这酒,娘娘还要么?”
小宁一脸茫然……不是说好的是来救白太医的吗?娘娘这是……她觉得她又看不懂了!娘娘实在是太高深了!
第35章 谁动了太后的药酒
小宁感到迷惑, 太后和容嬷嬷比她还要迷惑。赖子汪贤妃这是唱的哪一出?
她们都以为汪桂容会就此装死狗,躲在里面不出来了!谁知道她居然得巴得巴、堂而皇之地出来了。
她们都以为她会开口替那马屁拍歪了的白太医求情, 谁知道人家一开口就推卸责任,千错万错, 都是那倒霉太医的错。看她那脸色,简直是半点儿心虚都没有。
这汪妖妃也太绝情了吧?不管怎么说,人家白太医也是因为她才犯的错误啊!唉,太后和容嬷嬷对视一眼,和汪妖妃比起来,她们还是太善良!
汪桂容这副皮厚妖艳的贱人样子让太后腻味得想吐:“你抢了哀家的东西,用剩了, 还敢问哀家要不要,你好大的脸子!好壮的胆子!”真想让容嬷嬷给她来两巴掌,给她脸上再来点儿胭脂色, 看她还敢不敢开染房。
小宁听了太后对她家娘娘的评价,深以为然, 在一旁不由自主在点了点她的大脑袋。
就连汪桂容本人, 听到这个极高的评价也点了点头, 宛然一笑:“太后娘娘,莫非不信妾的清白?既然如此,为何要打杀那无辜的白太医?”
一句话, 屋里所有人都明白过来了,这汪娘娘也太厉害了,一个回合, 就让太后掉坑里去了!如果抢酒的人是汪娘娘,太后,您随意打杀一个太医是为哪般?
汪桂容是这样想的,这人之所以要吃小鱼,不是因为觉悟高,那都是因为抓不到大鱼!太后最想收拾的人是她,如果能有她这条大鱼主动蹦出来找死,白太医这种小角色,太后还顾得上吗?
果然,太后一拍桌子:“汪贤妃,你可是认了,白草盗酒都是你主使的?”
咦,一个主谋,一个从犯,太后一个都不想少,想串一起罚?太后您老人家可真贪心!汪桂容暗暗翻了个白眼,小脸一皱,立刻再撇清:“妾并没有主使谁,白太医拿药是他自己的主意,跟妾并无半点关系!”来吧,看谁脸皮厚。
汪桂容说完,扭头吩咐小宁:“这酒,太后赏给我了,你好好收好了,这可珍贵着呢!”一坛子酒就要一条命,可不是珍贵得不行么。
小宁听了这话,把本来就抱得挺紧的坛子抱得更紧了,郑重地点了点头:“娘娘放心,奴婢就是打烂了脑袋,也绝不打烂这坛子酒!”
咦,太后和容嬷嬷对视一眼,怎么好像又吃亏了?这坛子珍贵的酒怎么三绕两绕地绕她手里去了?这妖妃!
白太医已经被押了出去,就在司刑司的院子里,等着开打了。他眼泪汪汪地求着太后身边来监刑的太监:“烦公公给我找个纸笔来……呜……呜……好歹让小官给家人留下一封遗书,交待一下后事吧?”汪娘娘,小官也是为了尽快减轻你的痛苦才犯了不该犯的错,你好狠的心,见死不救,小官下了阴曹地府也不会忘了你!
玉堂殿内,太后听到汪桂容说这酒是自己赏的,怒不可遏。这汪妖妃脸皮怎么能这么厚呢?这阖宫的妃子加一起只怕都要甘拜下风:“放肆,那酒分明是你抢了去的,这会子,怎么成了哀家赏你的?”
看吧,太后要的果然不是真相而是大鱼。汪桂容一摊手:“太后娘娘,若非说是妾抢了这酒,此事便跟那白草无关,他不过是奉命行事;若这酒是太后慈爱,赏给妾的,那就更与那白草无关了。只不知……太后娘娘为何要打杀那白草?”这逻辑满分,就问你服不服!
“你……你若认了这酒是你命人抢来的,哀家自会命人放了那无关之人!”太后略一犹豫,就决定还是抱西瓜不捡芝麻。
汪桂容暗搓搓地叹了一口气,心道:“这就对了嘛,做人不要太贪心,为了保护国宝,本宫都主动站出来找抽了,你还不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
她当即一低头:“妾认罪,妾不该动了太后娘娘的药酒。请太后责罚!”白草,不谢,以后请叫我董存瑞,好像不太对……邱少云?还不对,是黄继光!
这边白草已经脱了裤子趴地上了。两个太监一前一后,一个压着他的肩膀,一个压着他的双腿。光屁屁白草哭成了个泪人,一边哭,一边大声嚷嚷:“求求你们了,谁去给皇上送个信儿啊,皇上许了我一世平安富贵的……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怎么不信呢……”反正都要死了,也不用给那见死不救的汪娘娘保密了:“呜……皇上说要汪娘娘生孩子……让我替汪娘娘调理着……你们不能要了我的命啊……”
旁边行刑的太监一听,坏了,人之将死,满嘴乱说。也不知道这白太医一边挨板子,一边还会吐出多少真假难辨的胡话来。怎么忘了给他堵上嘴了呢?
“停,停,先堵了嘴再打!”
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扯了身上的汗巾子,正往白草嘴里塞呢,远远地走过来一个小太监:“太后娘娘传谕,放了白太医。”
司刑司的人一听,都以疑惑无比的眼神看着白草……这家伙命还挺大。
白草满脸的眼泪鼻涕……一笑都喝嘴里去了。“咳咳咳!哈哈哈!”他不用死了,谁救了他,是汪娘娘吗?还是皇上?
天啊,他突然懵逼了,他怎么那么嘴贱,把皇上让他保密的事情都说出去了……也顾不上先爬起来穿上裤子了,得赶紧辟谣:“几位公公,适才小官都是为了保命在胡说呢,你们都忘了吧……都忘了吧……”
那几位其实本来没当真,人为了多活一时半刻的,胡乱攀扯他们也见多了。可是……这白太医这副模样……指定这事是真的,那可不敢轻易得罪这位了,嘴里忙都信誓旦旦:“那是,那是,我们都保证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心里却都活动开了:“这是大新闻啊,得赶紧找隔壁老王商量商量!”
此时,玉堂殿里,太后指着汪桂容:“白太医,哀家已经放了。汪贤妃,你既认了此事,那哀家就要好好罚罚你。”太后从昨天开始就堵在心头的这口气终于顺了,感到非常的愉快。容嬷嬷在一边早就跃跃欲试,像一个站在起跑线的的运动员,手掌心都开始发痒!
汪桂容偷眼瞧去,腿抖了几下……不过,她一咬牙,唉,脸上挨几个巴掌救人一条命,这场买卖挺划算!
太后沉思了:“该抽这汪贱人几个耳光才解气!十个,二十个,三十个?”只要想像汪妖妃那张小脸肿成猪头的样子,她就觉得这坛子酒果然是太能强身健体了!
“容嬷嬷,去,替哀家……”
汪桂容一听太后的声音里掩藏不住的兴奋腿就软了。这,这太后居然这样恨自己吗?恐怕不是几个耳光的事了,说不定能打得自己一口牙掉光光,耳膜都能扇打裂了。自己还是花骨朵的年纪,这绝色美貌可不能就这样毁了呀!
“太后娘娘,妾愿打愿罚,哪怕是扇耳光,打板子,妾都认了。只求太后慈悲,不要再罚妾禁足了。妾已经被皇上禁足十日,眼看这大好的春光都要辜负……”汪桂容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默念道:“禁足吧,禁足吧,禁足吧,不是有句说得好吗,躲进小楼成一统,哪管春夏与秋冬?”
太后呆了一呆,要不是这汪贱人禁了足,她今日也不会自降身份地来玉堂殿。禁足?还是扇耳光?选哪个?当哀家老年痴呆么,跟哀家抖什么小机灵?这不矛盾!
“容嬷嬷,赏她二十个耳光,再罚她禁足三个月!”
第36章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太后这也太狠了, 看容嬷嬷那根搅屎棍的力道,汪桂容这小体格, 别说二十个耳光,只怕两个就得趴地上!
汪桂容感到瑟瑟发抖, 天呀,那位专拉仇恨小能手,你在哪里,我现在深深地想念你……然并卵,在你赶来之前,一切还得靠自己!她决定再作一次垂死挣扎。
“太后娘娘,关于昨晚之事……妾本来有话想要对太后娘娘单独说!领了耳光, 妾只怕,只怕想说也说不了了。”汪桂容声音越说越低,充满了神秘的气息。
这女人, 不分年纪,不分种族, 不分阶级……都有一个共同的爱好, 那就是八卦!尤其是这种明显地发生在不可言说之处的事情。
太后和容嬷嬷立刻又交换了一下眼神, 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渴望八卦的光芒。深宫寂寞,难得有这样劲暴的一手八卦新闻……虽说太医院对外的外交辞令都说是净室里的地毯绊倒的……可怎么那桶好端端的能压破了呢?就凭汪妖妃这没几两重的骨头?更何况这伤的部位实在是相当可疑!
看着汪桂容那装模作样的拙劣演技,太后心中冷笑, 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在拖时间等救兵。太后看了看殿内的西洋自鸣钟,现在刚巳时,皇上总要交午时才会回来, 听完八卦再打,也来得及!汪妖妃,哀家要你陪了夫人又折兵!
“好,你们都先退下,哀家倒要听听汪贤妃到底有何话说!”
容嬷嬷听到这话,站在地上不动脚,心里觉得很受伤:“太后您老人家打人的时候忘不了奴婢,听八卦的时候您也不能忘了我啊……”
要不说太后和容嬷嬷几十年下来,早已心意相通呢,太后一眼看到了她期盼的眼神:“咳咳,那个,容嬷嬷留下。”
汪桂容一听,这容嬷嬷还真是太后心腹中的心腹啊,可谁还没有个把心腹呢?再说,谣言这东西听到的人越多越好:“那小宁,小静也留下吧!”
小宁一听她家娘娘要亲自上阵传谣,对象还是太后娘娘,她再度觉得,这世间只有她想不到,没有她家娘娘做不到的!她好期待太后听到皇上断袖会是什么表情……
看着人都退出去了,汪桂容确认了一下敌我双方的阵容:这边三个年青力壮,那边两个老朽不堪,她很满意地点了点头。万一真要开撕的话,吃不了亏……呃,说得好像她真敢跟太后开撕一样,其实她胆子还真没有小宁脑补的那么肥壮。
她试探着小心翼翼、结结巴巴地开了口:“太后娘娘……其实事情的真相它是这样的……”
听完汪桂容的汇报,一屋子的寂静。
能不静吗?小宁连喘气都忘了……她家娘娘为什么总是这么出人意料呢?说好的断袖家暴谣言怎么变卦了?您什么时候又编出这么个纯洁无暇的谣言版本2.0?
可是,小宁看着太后和容嬷嬷阴云密布的脸,浑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娘娘,您这真的不是自己在找死吗?
太后和容嬷嬷此时都沉浸在被戏弄后的愤怒和沉默中。
汪妖妃,你神秘兮兮的把所有人都叫出去,就是为了说这个?亏你说得出口……什么你正在净房沐浴,听到皇上回宫,你就急急忙忙往外跑,一急绊上衣裳,摔了!呸,你这和被地毯绊倒了的太医院官方版本有什么区别?你这是在耍着我们玩吗?你当我们图样,图森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