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宁一个激灵,天呀她怎么一吓就忘了自己当时的天才操作了?她是在睡觉啊!
“奴婢刚才想了又想……奴婢当时在睡觉,实在不知道奴婢说没说过那番话。又不敢乱说,怕犯了欺君之罪!”小宁内心给自己拍了好几百个巴掌。天呀,她怎么会这么聪明,以后再也不嫌弃自己脑袋大了。
丝琴一听,真是太绝望了,她嘶叫一声:“小宁,我求你了,我给你跪了!我给你磕头,我不该得罪你的!是我错了!”她也不知道该怪谁了,当初干娘说了让她去向小宁赔罪的,是她自己没当回事。
小宁内心也是崩溃的。她找丝琴背锅,也是因为当时正好巧了,她以为不过是在后宫传几句风言风语,顶多被打上几板子,再怎么也不能为了那么点儿小事就要了她的命啊!哪里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
小宁眼泪汪汪地看着丝琴:“我……我……”可要她舍己救人把罪名揽过来,她又做不到。更何况,她是想让丝琴背锅,可是也要丝琴自己嘴快才行啊!她自己转身告诉了紫云,又告诉了自己的干娘……小宁觉得这样想,她心里能好受些。
看到这里,所有在场的陪审团都一致在内心认为——这就是一起小宁精心策划的携隙报复事件。所有人看向小宁的眼神都好象看到了一个小魔头……大伙儿心里都想:我的个乖乖,要是不小心得罪了这位姑奶奶,可是跟这个丝琴一样,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了。
景仁帝看看丝琴,又看看心虚的小宁,心里倒是信了丝琴的话。他看一紫云一眼,紫云一惊……皇上这是要继续追查小宁的事了?她上前一步,指着一个身材瘦小的老宫女:“你出来说说,昨儿你都看见了什么?”
那老宫女连滚带爬地扑在地上,天呀,她向紫云告密地时候真不知道小宁是这样的煞星!要是知道,打死她也不会为了讨好紫云,想找一份好点儿的差事而去惹她呀!
“奴婢……奴婢昨是在净房后头整理花木,见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走到了净房的窗下,猫着腰说话,隔得远……”老宫女心虚地看了一眼紫云“奴婢也没太看真切是谁……”她见紫云姑姑猛地睁大的眼睛瞧她,吓得缩紧了脖子“只是……有些像是小宁姑姑……”紫云姑姑,你也不要怪我临时反嘴……你们两个姑奶奶,我一个老婆子,谁也惹不起呀!
呃?小宁懵逼脸。这么大把年纪的老宫女上赶着管她叫姑姑?她什么时候升的级,她怎么自己都不清楚?可是……原来以为天衣无缝地计划,居然早暴露了。这下可怎么是好?
洪德妃一听……心脏都抽作了一团。她面上强自镇定,袖子里已经捏紧了拳头。这个汪贤妃,真是好计策……
得到她高度赞扬的汪贤妃,现在在干嘛呢?她在打扑克……只是太寂寞,只能自己左手战右手。
汪桂容穿越之后,一直相当小心谨慎,没有带出自己生活在二十一世纪见过很多世面的优越感,拿着现代文明往自己脸上贴过金。这纸牌算是唯一的一个她“发明”的东西了。毕竟每天太闲,也是需要点儿杀时间的工具的。就这,她也是谨慎得很,只跟小宁玩。
“唉,拿了一副好牌有什么用?”她玩了两把恹恹地放下了。“小静,你进来,把宫里的帐册拿来我瞧瞧!”实在无聊得紧,还不如想想,自己这点钱,能干点儿什么。
“你念来本宫听听。”汪桂容一看那帐册写得密密麻麻地,就想偷懒。
“拔丝去良里枝莲纹象耳炉”小静一张嘴,大声说道。
呃……等等,这怎么听着怪怪的?
“宋女窑十瓜莲花碗!”
女窑!!!汪桂容再没有文化,也知道这个太可疑了。而且还是十瓜?“拿来……”她招了招手。
小静□□得起劲呢,她最引以为傲的事,就是她识字了。这满玉堂殿的宫女们,能识字的还真不多,象她连帐本都能念的就更少了!
汪桂容展开一看,繁体字,她不会写,可认还是认得的。
“掐丝珐琅缠枝莲纹象耳炉,宋汝窑十瓣莲花碗!咳咳……”她看了一眼满脸自豪的小静,实在不忍心打击她的积极性:“嗯,紫云去哪儿了?”以后让紫云重点培养一下小静吧,毕竟有文化!
“紫云姑姑被皇上叫回桂宫去了!”小静一双眼睛盯着那帐册,人家才刚念了两句还没过瘾呢……。
汪桂容一听,嗯?紫云被叫回桂宫去了?难道出什么事了?小宁也一直不回来,不然还可以让她去打探一下。“你派个人去看看,小宁是不是飞钱遇到了什么麻烦?”可惜自己对这飞钱一无所知,这事儿……不犯这宫里的规矩什么的吧?
这一头,景仁帝见小宁一副懵懵哒的表情……立马心又偏了,他也实在不希望这个小宁是个奸细!他瞪了紫云一眼,原来这证据并不确凿。紫云差点儿气晕了,这老不死的当初可是拍着胸脯一口咬定了是小宁的!
”那你可知,那个时辰,净房里可有什么人?“虽然他是早知道了,可是……他看了一眼肖贵人和洪德妃,她们不知道他知道啊?刚才还理直气壮地要奖赏,这胆儿还真比牛胆都大。
”奴婢远远地见着肖贵人进了净房的!“这她倒不怕,可以指证。
景仁帝不失时机地一拍桌子:”肖贵人,你到玉堂殿去跟什么人传递消息去了?!“
肖贵人一听,只觉得头晕目眩,她听到的明明是小宁在外面说话啊!可她再傻,现在也明白了,这个根本是小宁的圈套。皇上要是问她听到了什么,这可怎么办啊……”啊,皇上,妾……妾冤枉啊!“说完她索性装作被惊吓过度,白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洪德妃一看,这肖贵人在关键时刻还真算是顶住了。
肖贵人这一晕……景仁帝觉得这里面可是大有文章。他一看天色,心思一动,一拍桌子:“想不到此事牵扯如此之大。咳咳!今日天色也不早了。这肖贵人净房传递消息一案,明日再审。肖贵人先押往芙蓉宫,由司刑司着人严加看管!“
他一指丝琴:”她们二人押往司刑司关押,容后再审!“丝琴一听,觉得有了一线生机,磕头不已:”皇上圣明啊!“这回她不发疯挣扎了,乖乖地被押着走了。
”五儿,杖二十,罚往浣衣局服苦役!“景仁帝见这小宫女坦白交待,一心求死,反倒觉得她可怜,更何况,他还留着她有别的用场。
”其余传谣诸人,每人杖二十,罚一年月钱!“众人本都以为这回皇上大发雷霆,必死无疑,没想到皇上高举轻放,如此宽宏,都暗暗庆幸,纷纷磕头谢恩。这回,可再不敢乱传景仁帝,汪娘娘两个的半句闲话了。
景仁帝见众人都甚是服气,暗暗点头。所谓法不责众,把这为首的好好处罚了,也就清静了。当下清了清嗓子:”白荣妃,阴怀妒害,苞藏祸心,实不堪为妃,即日贬为庶人,发还本家!”这种混帐女人,可算是名正言顺地能裁掉一个了!
众人听到这个处罚,都完全懵逼了。连紫云在内,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局。白荣妃是潜邸老人,虽然她做的这事确实不地道,可是……直接一撸到底,还撵出宫去,发还本家?她娘家又怎么敢真的收留她?这和让她去死也没什么分别了!
一时人人都噤若寒蝉,圣心难测,圣心难测,明明皇上对这些个宫女太监都还处理得挺宽大的,怎么到了白荣妃这里就……
可是白荣妃在宫里一向也没什么人缘,众人更关心的,还是那个小宁怎么处置?丝琴都押往司刑司了,肖贵人都被司刑司的人看管起来了,这小宁可是罪魁祸首,怎么也不能轻饶了吧?!
当,当,当!只见景仁帝一摆手:“押上小宁,还有那个老宫女,朕这就去玉堂殿,亲自盘查那净房给肖贵人传话之人!”
众人都是目瞪口呆,心不服,口服!皇上,敢情在桂宫,您嫌天晚了,玉堂殿那里天就不晚了?对了,轮值的肖贵人都给拘起来了……你说换下一位?唉,大家还是装不知道吧……这可真是太坑爹了,谁他妈乱传皇上打了汪贤妃,看皇上这黏着汪贤妃不放的架势,汪贤妃打了皇上倒还可信些!!!
第65章 妾现在倒有些害怕了
去玉堂殿的路上, 景仁帝总算是回过味儿来了。这宫里还有不知道这个谣言的人吗?那么宫外呢?说不定也早就传开了吧?!今日早朝大臣们对于他昨日的行为未发一言,会不会也是因为这个。对于一个断袖皇帝, 大臣们心里只怕巴不得后宫的后妃努力加油迷住他呢!?这么说,他就是对卿卿专房独宠这班大臣们也不会太有意见?专房独宠?嘿嘿, 景仁帝想想都能傻乐出声来!
要说宫内的反对意见,景仁帝是不怎么放在心上的。可是,前朝的大臣们要是天天要死要活地忠君搞死谏,可就比较头痛了。emmmm……这事儿还真得好好捉摸捉摸。
却说小静听到汪桂容让她打发人去找小宁,立刻开心地放下了帐本,她也能管事了!她出去就找了以前同在玉堂殿落难的一个小太监大宝。
大宝刚出玉堂殿大门,就看见前方来了一队人马, 十把妆缎伞、十枝销金龙纛……这不是皇上吗?大宝抬眼看了看天色,皇上这时候来,天呀, 这是要留宿玉堂殿了吗?自己是先赶紧跑回去报信呢,还是等仪仗过去, 再接着去找小宁姑姑?
不对呀, 自己还是稳重点儿吧, 万一皇上只是路过这里,自己跑去报了信,可不是让娘娘空欢喜一场?再说, 打新朝开始,这轮值就没乱过。大宝当即往路边一站。
可是瞧着瞧着那仪仗是越来越近了。再一看……这人也不用找了。后面的人堆里,那大头小身子的不正是小宁姑姑吗?再想转身去报信可是来不及了。他这个后悔, 明明是个能讨娘娘欢心的好机会,这可是白瞎了!
汪桂容这会儿正在没精打采地翻着那本帐册呢。这些东西要是到了现代,卖了哪一件,也够她吃一辈子的。可惜,别说自已穿不回去,就是穿回去了,这些个东西估计也不能抱着穿,真是穿不带来,穿不带去,都是身外这物啊……太没劲了。
小静在一边可是看出来了,娘娘这是不自在呢。可她嘴笨,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汪桂容:“娘娘,你要是不舒坦,这天也不早了,要不要洗漱了,先安息……哦!安歇?”她恨不能给自己一个巴掌,但愿娘娘没听见。
汪桂容一听,她怎么还是一不小心就活成了自己都瞧不上的样子?连小静都看出来了。离了景仁帝,她还不能开心快活了?!
她当即“扑哧”一声笑了。安息?这小静乱用词,还真挺能消闷解忧的。
“小静,你是玉堂殿的老人了,明儿你把这玉堂殿人的名册都整理好了,拿给我瞧瞧。”从明天起,这七七四十九天,她要用心打理玉堂殿,等景仁帝下次来,一定要让他看到玉堂殿在她的领导有方下,歪瓜劣枣也能变废为宝,玉堂殿的新风气新作风一定能成为宫中的先进示范单位!
“让她们去准备洗漱吧,你来帮我散了头发……”这古代的发式看着美哒哒,真要梳起来一整天,还真挺考验脖子的。
谁知道这边汪桂容刚把头发散了,就听到外面又闹了起来:“皇上驾到!”
汪桂容看看小静,一脸的懵逼,这景仁帝怎么尽能杀她个措手不及?不过和今儿下午那一出光腚不雅比起来,这披头散发根本不算什么!
小静吓得把手塞到嘴里,恨不能咬断了,她怎么就这么手快呢?可是谁能想到皇上又来了呀?!这不是该轮值肖贵人的么?
汪桂容淡定地下了床,一挥手:“来,拿块漂亮的包袱布来!”
小静可没有小宁那么熟悉汪桂容的东西,找最近的箱笼开了一个,入眼就是一个宝蓝底粉红小桃花的包袱,也来不及了,立刻解了,抖了抖……
汪桂容一看,哎呦,这时尚!她心里本来想的是把这包袱布往头上一围,挡住头发,当个奥黛丽赫本,出屋去迎接景仁帝的,毕竟这古代,女人披着头发出门,也跟现代裸奔差不多了。可是……这一块,围上那效果估计顶多就是一秋菊!可那也没功夫耽搁了!
汪桂容自己动手,把长发挽了起来:“小静,快,给包上了!”
小静感到相当地摸不着头脑。当巾帼巾吧,这也太大了,可她大概也明白汪桂容这是要把头发给包起来,毕竟不能散着头发出门啊!
当下一着急,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包严实了就好。小静刚包好,就听到外面的小太监道:“娘娘,皇上已经到了殿门口了!”换句话说,再不出门可又要被皇上堵屋里了。
汪桂容一看镜子里的自己,差点儿没一口老血喷到小静脸上……这哪里赶得上秋菊啊!这……这……这……介乎于白羊肚手巾和阿三哥之间的造型相当具有创意!!!
她真应该查一查这小静是不是哪位娘娘的卧底,有这么故意毁她的吗?来不及纠结了,汪桂容忙朝门外去,在次间门口,就看见感人帝迈着匆忙的步伐朝自己走了过来。
她忙在小静的搀扶下要行礼,景仁帝一见,忙道:“免礼!卿卿……你……”呃,卿卿真是美,可是这头上那蓝色的一团插着红色的花,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美妆新潮流?
景仁帝走近了一看,呃……这是怎么了?难道卿卿又撞了头,怎么弄了块包袱布裹头上了?
汪桂容一看景仁帝那懵逼的表情……给你块包袱布看咋的了?谁让你又暗搓搓地窜回来了?可嘴巴硬不起来,不管怎么说,这时候景仁帝回来,也是好事不是?
“妾又失礼了。才刚要散了头发准备洗漱……”
“咳咳……”景仁帝俊脸一红。他这二进宫,实在是不太光彩,嘴上还是要扯块布摭一摭的:“有一事,今日不得不审一审!有人瞧见疑似小宁的人给肖贵人暗中传递消息。卿卿……”
汪桂容一听,只觉得……天呀,她也太没有宫斗的天赋了吧?这才刚搞了两个小动作,就被抓了个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