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裹在被子里，蜷成一个虾子，不透气，心跳砰砰砰。
仿佛心里藏着什么秘密。
甜的。
退出，切回社交网络，上面全是关于“清醒森林”的品牌消息，还有关于顾西祠的一些流言蜚语。
白冉伸手摸了摸屏幕上清醒森林的花体英文。
后知后觉，这和卡片上一样的字，很可能是顾西祠自己写的。
如果她能在评估中，压轴出场，成为主秀模特。
那她是不是，和孙雅说的一样，也能带品牌一程？
白冉眼眸微动，又回到微信界面，脑子想着事情，再听了两遍语音。
她喜欢听。
第二天，工作人员喊起床，模特们各自梳洗好，吃完早饭，九点正式开始互选环节。
白冉轻叹口气，拿着沈宴的卡片，递给了工作人员。
麻烦总是要正面解决掉。
作者有话要说： 是夜，录音发出，顾西祠在床上等了半天，没等到白冉的任何回复。
轻笑一声，笃定道：“脸皮薄。”
第113章 传奇
沈宴的四张卡片都发出去了, 不止白冉手上有, 孔南昭、于莲、余凝手上都有。
孔南昭和于莲……
白冉昨天看了沈宴的介绍，沈家的主要风格走得是时尚简洁, 沈宴在上学的时候倒是尝试过各种风格，等他继承家业之后，沈家品牌的主风格就是时尚潮流, 他近两年设计的衣服也是契合这种风格的。
里面, 沈宴倒是什么风格都会，爱情事业也只是在大背景中出现, 白冉没看到对沈宴这方面的后期描述，只写了沈家和白家都在其中得利成功而已, 故事的大头还是放在了沈宴和白灿灿的爱恨纠葛上。
不过现在白家有了大哥, 又有了孙雅, 短期内不需要依附任何的家族和势力。
和沈家的合作, 应该不也需要看对方的脸色了。
不会像书中，白家处于一种孱弱的状态，而沈家来担当那个救世主了。
所以……现在白灿灿和沈宴还能不能走到一起，也就是两说。
白灿灿当初答应沈宴的条件，按白家现在的情况, 和白冉目前的预测来看, 根本是天方夜谭。
沈宴选的这四个模特，一个人气王，两个是华国女性典型的柔美风格，还有个她, 算是实力比较强的吧。
他之前给白冉看过一件衣服的设计稿，给的是水墨画形式的，白冉手机里保存了那种图，她第一眼的感觉是，沈宴是个非常有设计活力的设计师，水墨裙摆，热烈张扬，和他的为人一样，热情被压抑并包裹在冰霜外表之下。
衣服也非常的潮流，文化的融合非常好，但是并不进行深挖。
只取一点华国的元素作为点缀，主风格还是时尚、潮流，偏年轻人喜欢的不羁放肆。
每个设计师可以选择两个模特，如果白冉和余凝是万能胶，什么衣服穿着都行，那剩下的那一套，应该更温婉，所以他会需要一个华国审美标准的模特。
一方面从设计上拉华国名流的好感，一方面让模特气质更适合衣服。
白冉是第一个递出沈宴卡片的人，工作人员合计了一下，她也是第一个和沈宴见面的模特。
有工作人员来引导她去沈宴住的地方。
走出模特们居住的别墅，节目组工作人员说：“沈家少爷和顾老师一样，也没在节目组安排的地方住，他在边上一栋别墅住着，和顾老师住的地方近。”
白冉好奇：“也是在朋友家住？”
“那不是，他助理说沈少不喜欢和别人住，他们买了一幢别墅。”
“……”
行吧，都可以。
反正是一堆有钱人，她只是个小模特，就不操心大佬们了。
工作人员在门口敲门，沈宴的助理来开，看到白冉之后点头微笑，请白冉进去。
白冉打量了一下房间的装修风格，一路走进去，沈宴坐在单人的沙发上，手中端了一杯茶在喝，茶几上一方大的茶盘，有生活助理在沏茶。
沈宴看到白冉打招呼：“白小姐来了，请坐，别人送的铁观音，尝尝？”
微笑恰到好处，但是人纹丝不动，没有想站起来的意思。
白冉点头，应了一声：“沈少。”
在一旁的沙发上安然落座。
沈宴在白冉今天穿的裙子上扫了一眼，赞了句：“很适合你。”
白冉只笑笑就是。
她选的衣服，怎么可能不适合她？
生活助理给白冉面前递了一杯茶，功夫茶，只有一口的量，闻着很香，想来品质很好，白冉对助理道谢。
“你喜欢这种风格的衣服，简洁类？”
审视白冉片刻，沈宴开口问她。
白冉可有可无：“比较方便，尤其外出的时候，不喜欢太复杂的。”
沈宴挑眉：“哦？”
垂目道：“我以为你这个年纪的女性，都喜欢漂亮的，尤其模特的身材好什么都穿得上，我们品牌的首席模特经常会尝试不同风格的着装。”
“本身是模特，漂亮的衣服在T台上穿的够多了，没什么感觉，平时只要舒服就好。”
“舒服？”沈宴咂摸着两个字，“确实，见你几次，没看到你衣服上有什么装饰镂空之类的。”
衣服版型越别致，装饰品越多，穿着越是需要小心，顺带的，舒适度就下降了。
沈宴：“你是第一个来这里的模特，我昨天说对白小姐很欣赏，是真的欣赏，这么几期了，你是我见过的风格最多变的模特，好像什么衣服你都能演绎得很好。”
白冉波澜不惊：“沈少过誉。”
沈宴玩味：“你在任何时候都这么冷静的吗？”
“大部分时候，是的。”
沈宴：“我以为就算你心里第一选择不是我，至少会对今天我们聊天内容有期待。”
白冉低头，声音还是带笑的，就是话说出来带了几分内涵。
“如果不是沈少昨天的卡片写得好，我今天也来不了。”
威胁都用上了，深谙沈宴脾性的白冉，可不想放着这枚定时炸`弹在节目组闹笑话，招惹别人眼球。
“或许我只是开玩笑呢？开个玩笑，不过分吧？”
白冉安然，清冷道：“沈少不像是会开玩笑的人。”
“何以见得，听你口吻像是很了解我？”
“看过一些资料，慈善晚会上你不是让我去搜你的背景吗，我搜了下。其次，白家上半年去过美利坚谈合作，那段时间我还在白家，对沈少的一些作风，有所耳闻。”
沈宴神色莫名，双手十指交叠放在膝盖上，即使是靠坐沙发上，这人的背脊仍旧笔挺，身体动作带着一股子戒备，想来和她的这次谈话，沈宴并不如表面上轻松。
难道，他真的中意她？模特的她？？
白冉心里寻思着。
“说起来合作，我对白小姐的事情也有所耳闻，感到十分抱歉。”
“没什么好抱歉的，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沈宴姿态放松，整个儿往沙发里陷，就是那双眼睛仍旧攫着白冉不放。
“来华国这段时间，我也去白氏公司看过一次，白家找回来的大小姐，可没有你这样的气度，白小姐不继续留在白家，是白家的有眼无珠。”
“气度不都是养出来的吗？她只是回家的时间短，在大哥和爷爷的手下待一段时间，沈少再看就会发觉……”
“？”沈宴下巴倾斜一个弧度，表情困惑得恰到好处。
白冉端起面前的那杯茶，放了一会儿温度刚好。
“就会发觉，只要有人愿意教，她也肯学，没有什么是气度是养不出来的。”
女人犀利又通透，说话并不委婉。
“我们之前没有见过吧？这几次见面，看起来白小姐对我似乎有什么误会？”
白冉喝口茶，吹水面：“什么误会？”
“对我太过争锋相对？”
“……或许吧。”
“能问一句为什么吗？”
白冉想了想，一板一眼回答：“大概，我不喜欢突然拦着我去路，莫名其妙说很欣赏我，又做了一堆让我很困扰事情的，人？！”
这话一出，生活助理倒水的茶壶偏了偏，水柱都歪了，暗自心惊。
这个模特，是不是也太大胆了，不给面子也就算了，二少问一句话，连里子都给撕开了，这是什么野路子？！
同样脸色不好的，还有一边站的沈宴的工作助理。
罕见的，正主沈宴听了没有发怒，也没有不高兴，沉默须臾，竟是退步。
“白小姐这样说，我细想下，确实我比较唐突，不好意思。”
事情已经发生了，白冉对这种轻飘飘的道歉没什么好感。
故而她也没有作任何的回复。
沈宴看了眼时间，感觉前面的铺垫差不多，单刀直入起来。
“沈家白小姐了解过吗？”
“当然知道，都是一个行业的。”
“那白小姐这次考虑当我的模特吗？说句不好听的话，顾西祠能带给你的，或许你在我这里能更快的达成。”
白冉捏着杯子边沿抚摸的手微滞，抬目，和那双略显深邃的眼睛对视。
沈宴是混血儿，眼睛颜色是琥珀色，比华国人的深棕色浅了几个度，看起来非常的干净，书里盛赞过的美貌，在白冉看来，也还好，白冉见过的漂亮的人实在太多。
她喜欢绿色的眼睛，很少白种人会有。
白冉声音发沉，缓慢道：“他能带给我什么？而沈少你，又能多给多少呢？”
“模特和设计师，永远是一种共生的关系体系，好的模特少，好的设计师也不多，要是能找到契合的……当然，我不否认他的设计风格非常适合漂亮又精致的女性，他设计的裙装永远能戳中女人的心，优雅复古，又带着一种罕见的雍容，雍容并不累赘，我上学的时候，他的风格被很多人讨论模仿，不过成功的人很少。”
“孙雅算是其中一个，但是孙雅自己的风格也很强烈。”
“这种风格非常展现女性的魅力，穿他设计的裙装，多登几次时尚界的杂志头条，说不定就火了，比如，我的妹妹，沈雪，最初的模特路就是这样搭建起来的。”
白冉脸上维持的那丝笑意消失，神色冷峻。
“沈家的风格偏向时装类，还需要个性的表达，在女性的魅力上，做不到他那样登峰造极，但是，何尝不是一种挑战呢？白小姐你本身是个非常有魅力的模特，难道你不能用自身的魅力来让我设计的服装更具有韵味吗？”
白冉：“沈少你这番话倒不像是在劝我，更像是在表扬顾西祠，如果他设计的衣服更好，我为什么要费功夫去润色沈氏的风格呢，我坐享其成不就行了？”
沈宴笑起来。
“道理上，是这样。”
“但现实世界，总是更复杂，考量的因素更多一点。”
“顾西祠的手有问题，已经有两年他没设计过，自己署名的任何衣服了，他那个品牌，也刚刚搭建起来，虽然外界一直说顾氏要投入多少多少，至少我目前看到的，并没有。所以如果白小姐和顾少合作，那么最多，也只是享受他设计上的优秀。但如果白小姐和我合作，那又不一样了。”
白冉没说话。
沈宴继续道：“如果和我合作，白小姐即使在这个真人秀中没有走到最后，我现在就可以为白小姐提供两份合同，一份是海报模特的合同，一份是走秀模特的合同，今年沈家副牌会进驻华国，白小姐难道不想成为品牌的首发模特吗？”
“和顾西祠合作，赌注完全在他的才华之上，和我合作，我不止有才华，我还有沈家品牌长久的名气还有实力，这是他现在手上的小品牌比不了的。”
“这样想来，是不是更划算一些呢？”
白冉又喝了口茶。
表情无波无澜，没有什么大变动，沈宴说了一堆，倒像是对牛弹琴，他兴致勃勃，对方半点反应没有！
等待须臾，沈宴微恼。
“我以为我的条件对一个新人模特来说，足够丰厚。”
白冉安然：“是的，很丰厚。”
沈家副牌进驻华国，到时候肯定各大杂志都会报道一遍，那个时候她要是再选一件合适的衣服，国际路的第一步就跨出去了。
后续走秀，再好好发挥，适当的进行宣传炒作……白冉眼睫下覆，在眼下形成一小片阴影。
“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让沈少费这么大力气？”白冉眼神盯着杯子，话语直接，“开出这种条件，对任何一个有天分的新人模特来说，也太多了。”
“自然是你有你的亮点。”
白冉抬目，黑色的眼睛清亮，带着沈宴少见的粲然。
“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因为我穿清醒森林的衣服，因为我前几期或多或少有顾西祠的帮助，在这种情况下的表现，不经意入了沈少的眼？”
沈宴迟滞。
白冉笑起来，略带讥讽：“看，其实这点亮点都是透过顾西祠，沈少才看到的呢，再加上沈少之前的话，我可不可以再理解为……我的特别之点，其实就是，我是顾西祠的模特？”
沈宴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白冉释然：“设计师之间的比拼很多，重点还是落到衣服上，一个模特拯救不了一件衣服，而只一件衣服也帮不了一个模特。”
“沈少的条件很好，对新人模特也够丰厚，可我并不是眼皮子浅的模特。”
沈宴沉声：“那你是哪种模特？”
白冉站起身，理了理裙摆，居高临下看着沈宴，微笑。
笑容真诚，带着罕见的热烈，像是一朵鲜红的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