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嫁——子羡鲤
时间:2019-06-05 09:10:49

  她轻轻喘息,身上出了不少的汗水。何生楝也不顾的整理自己,先把她抱去了浴室里洗干净。
  在何生楝这里,完全把白思禅当小祖宗一样供着,宠着,爱着。
  何生楝拿毛巾将小祖宗裹起来,抱回床上。
  白思禅陷入软绵绵的被子中,拉着何生楝的手:“你发觉喜欢上我的时候,内心是什么感觉?换句话说,你是怎么意识到自己喜欢我的?”
  何生楝想了想,最终很诚挚地回答:“想和你做刚刚做的事情。”
  “……你正经一点啊。”
  何生楝说:“大概是‘就是这个人了’,这种心情吧。”
  白思禅往自己身上套了一下。
  她还没有非何生楝不可的这种想法哎,但是,如果啊,如果现在让她再和其他人一起,也是很不舒服、特别不爽的。
  “怎么了?”何生楝搂着她,“你是在做心理调研吗?”
  白思禅摇摇头,往他怀里拱了拱:“遇见你真好。”
  虽然不明白小姑娘的脑袋里又产生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念头,但何生楝还是因为她的这句话愉悦不已。
  何生楝说:“我也对此感激。”
  感激在他板板正正的生活里,跳出来这么一个小姑娘,跌跌撞撞地给他的世界涂上了明亮的色彩。
  次日一大早,白思禅就和付美珍手挽手地去挑小礼服。与何生楝大包大揽的行为不同,付美珍更乐意带着白思禅挨个儿店里逛,挑选。
  付美珍笑着说:“试衣服是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啊,像阿楝那样的木头脑袋,永远都理解不了其中的乐趣。”
  说着,她放下手里的咖啡杯,从侍者手中拿过一条淡红色的礼服裙:“思禅,你试试这个。”
  这条裙子拉链在背后,需要人辅助着穿。付美珍便与她一同进了试衣间——
  白思禅刚刚脱下了衣服,付美珍便皱起了眉。
  思禅这背后,实在是……太过惹眼了。
  青青紫紫的痕迹。
  真可怜。
  白思禅全然不知,穿上了小礼服。
  付美珍替她拉拉链,柔声说:“和妈说实话,阿楝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没有啊。”
  ——那背后的淤青是怎么回事?
  付美珍欲言又止。
  是了,思禅脸皮薄,性子软,只怕是阿楝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她也不会说出来。
  只能等她回去好好教训那小子了。
  没点轻重的,白思禅这还没毕业呢,比他小那么多岁,他还好意思这样欺负人家!
  ……也该节制一些好。
  等到回到家中,趁着白思禅不在,付美珍言简意赅地叮嘱儿子:“你以后对思禅温柔点,你瞧瞧她那身上……你怎么舍得下重手?”
  听了前半句,何生楝还想说自己已经很温柔了;等到付美珍说完,何生楝也是哭笑不得:“妈,思禅她皮肤嫩,我真没使大力,保证。”
  付美珍明显不信。
  她一想起白思禅背上的痕迹,就心疼不已。
  可怜的孩子啊,真的是自己儿子对不住人家。
  白思禅并不知付美珍已经对自己起了愧疚之心,她只换上小礼服,和何生楝一同前往了杜鹤的别墅。
  这是她第二次去了。
  同上次不同,这一次,何生楝不再避讳,微笑着向每一个人介绍,这是他的太太,白思禅,众人微笑着同白思禅问好,心里面却纳罕不已——先前杨家那小子跑去白松生辰上闹,指责他们冷血,好像就是为了个姓白的小姑娘。
  难道就是这个白思禅?
  不可思议。
  何先生何等尊贵的人物,怎么会娶一个生父不明的女孩?
  纵使白思禅是白松的亲生女儿,这桩婚事,也实在是……高嫁了。
  而正挽着何生楝胳膊的白思禅,蓦然听见了一个颤抖的声音。
  “……思禅?”
  白思禅转身,瞧见了目瞪口呆的施明西。
 
 
第31章 父亲
  白思禅只是小小地惊了一下, 继而十分友好地与他打招呼:“你好。”
  施明西僵硬地开口:“……你好。”
  施明西无论如何也没想到, 白思禅的丈夫, 竟然会是……何生楝。
  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点。
  施明西今日是跟着父亲出来的,他父亲说如今施明西也快毕业,该出来见见世面, 这才把施明西从房间里拖出来,换好衣服带到晚宴上。
  他原本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躲一躲, 听到旁边人在谈论何生楝的太太, 说是个小姑娘, 长的娇娇小小,不清楚的还以为是他妹妹呢。
  这样一连串的形容令他想起了白思禅, 施明西鬼使神差的留了下来。
  然后就看到了娇娇小小的何太太,白思禅。
  她就安安静静地站在何生楝旁边。她穿着条绯红色的裙子,是寻常见不到的美。
  男人高大俊朗,女孩娇小美丽, 凑在一起,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施明西没由来的鼻子一酸,差点就落了泪。
  他追求了白思禅两年,从没有现在这么委屈过。
  之前还稍微有点希望, 至少白思禅一直保持着单身;在得知她已婚后, 施明西也不慌,心想着她丈夫那么丑, 只要他锄头挖的好,迟早能把这墙角给挖掉……
  直到看到两人之前, 施明西都还抱着这种念头。
  而现在……全没了。
  施明西机械地冲着白思禅举了举酒杯,努力挤出来一个笑容。
  那必定很难看,他心里清楚。
  一颗少男心完完全全地破碎掉了。
  何生楝微笑着,对着施明西说:“施同学,真巧。”
  语气十分淡定,没有丝毫讶异或者其他。
  施明西严重怀疑,今天的这一出是何生楝故意的。
  哪怕他什么都没有说,可施明西能够感觉的出来。
  就是让他看看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让他自愿、自主放弃。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何生楝的目的的确是达到了。
  施明西的失魂落魄与囊泡,白思禅全部都看在眼中。
  她松了口气。
  这下施明西该死心了吧。
  只要他不再纠缠,对于两个人来讲都是好事。
  不要再浪费施明西的时间和精力了,人生还那么长,青春那样美好,没必要全部蹉跎在她的这里呀。
  白思禅很少出席这样的场合,先前还在白家的时候,白松受到类似邀请,多半是自己去,偶尔会带上白思玉,却从未带过白思禅。
  白松理由是白思禅年纪小,当紧的是学习,不用参与这些东西。
  影响学习成绩,影响她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她只和上次一样,跟在何生楝身边。其实作为何生楝的太太,她只需要对着那些攀谈的人做出礼貌的回应就可以了。
  何生楝完全不需要太太在交际上为他助力。
  只是白思禅未想到的是,在这里也遇见了白松。
  这次他独身前来,身边也没有白思玉,穿过人群过来,看着白思禅,嘴唇抖了两下,最终只是轻轻地叫了她的名字:“思禅啊。”
  白思禅叫:“爸爸。”
  一如之前。
  白松原本觉着这孩子无辜——虽说是吴昙背叛了他生下来的。可思禅一直乖乖巧巧的,什么都不懂。当时初知道消息的时候,他难免会迁怒于这个“女儿”,这是妻子背叛他的证据。
  再加上姜蓉的煽风点火,白松也愈发对她不喜。
  只是冷静下来之后,白松又觉着她可怜——这么一个孩子,母亲去的早,生父又不明。到底是从小照顾到大,承她叫了那么多声爸爸,怎么可能一点儿感情也没有。
  ……可他还是受不了姜蓉吵闹,暂时遗弃了她。
  如今白思禅好端端地做着好太太,白松心里又是欣慰,又有些惶恐。
  欣慰的是她终于有人照顾,惶恐的是白思禅会不会记恨他,让何生楝报复。
  但并没有。
  白思禅说:“爸爸,您过生日的时候,我没去,是怕您心里不高兴。”
  最主要的是担心姜蓉因此和白松闹的不愉快。
  白松翁动嘴唇:“爸爸不看重那个。”
  “您的生日礼物我早就准备好了,只是当时走的急,忘记和您说了,”白思禅柔和地笑,“就在我房间里的书架第二层,您去拿就行。”
  白松还想说些什么,但何生楝拉住了白思禅,低下头来,问:“你不是想去听裂缝的歌吗?今日杜叔邀请了他们过来,现在快开始了,要不要去看?”
  裂缝是近几年新兴的一个乐队,白思禅十分喜欢。
  白松笑:“思禅,你过去就行,咱们改天再聊啊。”
  语气温和。
  白思禅犹豫了一下,跟着何生楝离开了。
  走出几步回头,白松还在看着她,脸上满满的失落。
  杜鹤这次过生日,办的也是隆重无比,遍请名流。露台上的舞台也早已搭建好,乐队成员今日都到齐了。
  两人刚进去的时候,已经在唱第一首歌了。
  白思禅激动地拉着何生楝的手:“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歌耶。”
  何生楝说:“要是你喜欢,下次——”
  “算了算了,”白思禅连连摇头,眼睛干净透彻,“我还是更适合做一个粉丝,远远地看着他们就好啦。我只是喜欢他们的作品,没必要去掺和太多他们的生活。”
  小姑娘倒还挺理智的。
  比他想象中还要强好多。
  何生楝摸摸她的脑袋,手感不错,又摸了把:“那等下你要不要以粉丝的身份和他们聊一聊?”
  这个诱惑实在太过强大,白思禅猛点头。
  乐队一共唱了七首歌,在这里听的人并不多,大多数人是抱着交际的念头过来的,对明星什么的不感兴趣。现在在这里听歌的,基本上都是些年纪轻的少年少女们。
  待到乐队成员鞠躬离开的时候,何生楝拉着白思禅的手腕,走了过去。
  主唱认得何生楝,立刻停下脚步,微笑着说:“何先生。”
  何生楝将突然害羞的白思禅拉到自己身前,推给他们看:“我的太太是你们的粉丝,可以给她一个表达心意的机会吗?”
  乐队的几个成员都乐了,吉他手笑的最厉害,前仰后合。
  这何先生的太太娇娇小小的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姑娘,竟然还是他们的粉丝。
  主唱说:“当然可以。”
  白思禅期期艾艾地开口:“请问可以和我合张影吗?我可以请你们多签几个名字吗?”
  吉他手调侃她:“只要不是让我们签满一整个本子就好。”
  白思禅从手袋里拿出了笔和小小的签名本——配的手包太小,根本放不下这么多东西。她看着几个人在上面签下名字,幸福的几乎要冒泡泡。
  除了“谢谢”之外,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听完歌,乐队成员是真的要离开了,白思禅瞧着他们去了后台,也不跟过去了。
  看了看腕上的时间,差不多了。
  何生楝不动声色地问白思禅:“杜先生的女儿今天也来了,你想不想去见她?”
  白思禅惊异地开口:“杜先生找到他女儿了?”
  “嗯,”何生楝柔声开口,“但她心里面有些抵触,不想认自己的父亲,你要不要去劝一下?”
  白思禅摇摇头:“这我也不好劝啊。”
  她一个外人,也不懂当年情况如何,怎么能够去劝呢?
  何生楝的手搭在她肩膀上:“你先跟我去看一看。”
  杜鹤在二楼的书房里与两人见了面。
  他坐在沙发上,脸上是白思禅从未见过的怅然。
  也是这样,白思禅才意识到,眼前的人,真的已经是上了年纪。
  白松指了指后面虚掩的一扇门,声音很低:“她就在那里。”
  那扇门没有关紧,只能瞧见里面干干净净的毛毯,是纯净的白色,长长的毛。
  白思禅猜测,杜先生的女儿,必定是个小公主模样的姑娘。
  杜鹤请两人坐下,目光落在了白思禅身上,沉沉开口:“我当年离开她母亲的时候,并不知道她怀有身孕。”
  这是……要把前因后果讲给她听吗?
  白思禅想了想,也是,可能杜鹤想要借此说服她,让她去劝劝杜家的千金。
  只是她贸然听到别人隐私,还是有些不舒服。
  白思禅调整了坐姿。
  杜鹤继续说:“后来她托人给我捎了个消息,说她生了个女儿;将来自己有什么不测,请求他能帮则帮一把。”
  他隐瞒了些细节没说——
  当时小昙是去见了老四,请老四告诉他;但那时候杜鹤已经和老四决裂,离国。小昙并不知道,对杜鹤心生怨恨的老四没有将这一消息及时传达给他。
  不然,杜鹤也不会在国外逗留那么长时间。
  老四手上的脏东西越沾越多,早就回不了头。他入狱后,杜鹤看过他一次,大约是人之将死,老四告诉杜鹤,他还有个女儿。
  但杜鹤知道的太晚了,人事变迁,只凭一个昵称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在前不久,杜鹤终于打听到了女儿的下落,她过的并不太好,杜鹤想要接她回来,重新认在自己名下。
  听完这些,白思禅有些犹豫。
  偏听则暗。
  只靠杜鹤这么说,她还是不明白当年真相。从杜鹤角度来看,他坚定地寻找了母女那么多年;但对那对不知情的母女来讲,是长达十几年甚至二十几年的不相见,断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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