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禅算了算,还有好几个月!
何生楝也太无赖了呀!
偏偏她也说不出什么来。
等到肚子渐渐大起来,白思禅的脚开始经常性地抽筋,经常在半夜里醒来。
睡眠质量也不如以前。
起先白思禅不想惊动何生楝,都是自己悄默默地伸手去捏。直到何生楝发现,每晚为她按摩活血的任务就落在了何生楝身上。
白思禅的母亲怀孕的时候就有些静脉曲张,白思禅也遗传了这一体质,脚腕处,十分明显。
她觉着有些丑,不想叫何生楝看到。何生楝又是安慰又是哄,费了一番口舌,才叫白思禅明白,他不在意这些东西。他不觉着丑,反而心疼。
生产,原本就是一项极伟大的事情。
终于临近了预产日,白思禅住进了医院的待产套房,这时候依旧会在何生楝的看护下进行散步之类的简单运动,只是肚子大起来之后,她也有些不爱动了。
医生建议是多散散步,营养也不宜补的太过,胎儿太大,也会影响分娩。
白思禅选择了无痛分娩。
她怕疼。
离预产期还有两天的半夜里,白思禅惊醒,觉着身下湿漉漉的一片。
痛感还未明显,但她明巴,这应该就是羊水破了。
她叫醒了旁边的何生楝,按响护士铃。
话都没说上两句,白思禅很快便被推去做检查。
何生楝打电话通知了家人和杜鹤,因为外婆年纪大了,决定等明日早晨再告诉她,不惊扰她睡眠。
杜鹤接了电话,衣服都没来的及换,睡衣外套着外套,急急忙忙赶来了医院。
找到何生楝的时候,他正在签字,一张张的纸。他捏着笔,有片刻的怔忡。
杜鹤催他:“赶紧签啊,你在这磨叽什么。”
何生楝顿了顿,笔尖在纸上钝钝地划着,写下自己的名字。
他放下笔,有些自嘲:“紧张的连自己名字都忘了。”
杜鹤能理解他的心情。
他穿着睡衣就算了,连拖鞋都没有换!
就这么一个心尖尖上的宝贝,可不得好好的宠着么?
第42章 包子番外(三)
都说第一胎难生。
白思禅肚子里的这个也是个不体恤母亲的, 足足折腾到了十个小时, 才终于乖乖落了地。
是个皱皱巴巴, 浑身青紫的小子。
白思禅累的要命,沉沉睡了过去,甚至没来得及看这小家伙一眼。
杜鹤喜不自胜, 对着小家伙看了半天,越看越乐:“瞧瞧, 你俩长的也不错, 怎么孩子这么丑了吧唧的?”
何生楝:“……”
刚出生的小家伙能好看到哪里去?
白思禅被送回了套房, 仍旧闭着眼睛睡觉;何生楝看了看旁边的小家伙,小手握成拳头, 比了比,嗯,真小。
何生楝想,等他长大了一定好好的抽他一顿屁股, 在肚子里的时候也太能折腾他母亲了。
更何况是个小子,皮糙肉厚的,也该打。
要是个小姑娘,他肯定好好地疼着, 也不下手了。
可怜的小宝宝还不清楚, 他刚刚出生,他的父亲就开始计划着等他几岁的时候打比较合适了。
白思禅困乏的要命, 醒来后喝了些汤,又睡着了。外婆和白思玉也赶来看了——白思玉刚刚生产一个月, 已经断了母乳开始上班,直接把孩子交给月嫂带,潇洒无比。
何生楝就守在白思禅面前,看着她醒过来,便问要喝什么,吃什么。白思禅因为生产而脱力,上厕所不太方便,也是他扶着去的。
何生楝起先不懂得许庭疯狂晒孩子炫耀孩子的举动,现在也能够理解了。
尤其是在何加小同学慢慢地推了青紫,变得白白净净的时候。
他的眼睛像极了白思禅,婴儿的眼白本就是淡青的,愈发显得纯净。每次瞧见他的眼睛,何生楝的一颗心都化了,哪里舍得打他。
算了,何生楝想,等到他六七岁猫狗嫌的时候,说不定自己会忍不住打他几下。
当然,他也不会下重手,只是给他点苦头和教训。
男孩子嘛,哪个没有经受过来自严父的体罚。
在何加还是个小不点的时候,他的父亲何生楝就开始计划着怎么着“锻炼”他了。
何加同学完美地继承了白思禅的大眼睛和一身白皮肤,鼻子和嘴巴长的倒是像他父亲。只有一点,或许是家里老人宠的太过,这孩子也有些淘气。
在何生楝的纠正下,虽然没有达到熊孩子的地步,但也是个活泼好动的小子。
三天不打,上墙揭瓦。
都是第一次为人父母,也没有什么经验;白思禅性子软,加上这好歹是身上掉下的肉,何加又惯常会撒娇,一句可怜巴巴的“妈妈”叫出口,白思禅的一颗心顿时软化成了一滩水。
什么错处责怪,全都抛在脑后了。
到了这个时候,何生楝就开始发挥重要作用了。
他才不管何加怎么装可怜装无辜,该教训的教训,白思禅拦也拦不住。
经常是何加捂着屁股在屋子里跑,白思禅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
何生楝找她认真严肃地谈过好多次,孩子如同苗木,一味的纵容只会助长他的不良脾性。
白思禅不想动手修剪,可以,但也不要拦着他收拾这小崽子。
白思禅起先还哼哼唧唧不太乐意,可也知道何生楝说的做的都有道理,只好由着他去了。
只可怜了何加小同学,遭受了来自严父的教育。
何加小同学长到六岁的时候,成功展现出了他继承自母亲的另一个重大特点——
热爱不健康食品。
大概是白思禅在孕期的时候惦记了太多次的小零食,何加小同学自出生以来胃口就好,不挑食,给啥吃啥,吃嘛嘛香。
对于这一点,付美珍要开心的多。
何生楝小时候可没有这么乖,挑食的要命。
在付美珍眼中,何加就是乖巧可爱一百倍的小何生楝。
何加在他六岁生日的这天,无意间发现了母亲的小金库——在书籍的后面,有一个长条状的箱子,里面是可爱的小鱼干和可乐与辣条。
拥有良好探索欲的何加小同学只吃了两口,就再也停不下来。
等到傍晚,白思禅趁着何生楝还未下班的空闲,往自己的小金库一摸。
空空如也。
何加个鸡贼的小家伙,不忘收拾了案发现场,连包装袋都收拾好整整齐齐地丢了出去。
白思禅沮丧不已。
起先还以为是又被何生楝给没收了,提心吊胆了好久,他也没提这事,白思禅才觉出来——该不会是被那个臭小子给拿走了吧?
卧室中,除了打扫的佣人外,也只有何加会往这边跑了。
何加分房睡的早,何生楝给出的理由很充分——晚上做某些运动的时候,如果被孩子撞见不好,会给他有效地心灵造成严重的伤害。
好在这小子不哭不闹,也就起先两天有些不适应,过去之后就好了。
但何加还是喜欢往主卧这边过来。
白思禅本着友好交流的心态问了问小家伙,小家伙乐了:“妈妈,原来你也在藏东西吃呀?”
“……”
“妈妈是不是不敢让爸爸知道哇?”
白思禅严重怀疑,自家这个小机灵鬼的脑瓜子已经发育完全了。小小年纪,怎么这么灵光呢?
小家伙摇头晃脑:“我会替妈妈保守好这个秘密的。”
白思禅摸着他的脑袋,和蔼地笑:“以后不许乱翻妈妈的东西,知道吗?”
小家伙说:“保守秘密的前提是你继续给我那个好吃的!不然我就告诉爸爸!”
我的小可怜啊你妈妈吃个东西都得偷偷摸摸的,你以为爸爸知道了就不会打你了吗?怎么还要挟上了呢?
到了这个时候,白思禅才察觉,是时候该教训教训这个臭小子了。
连自己妈妈都敢要挟!
白思禅捏了捏他的小耳朵,没舍得用力,叹气:“天真的小家伙呀。”
等到何生楝下班,何加立刻跑了过去,奶声奶气地抱着何生楝的腿告状:“爸爸,我发现妈妈在吃你不许让她吃的东西!满满一箱子呢,都被她吃光了!”
何生楝原本想弯腰去抱抱这个奶团子,听到这里,微笑一滞,瞧着白思禅,挑眉:“嗯?”
白思禅气定神闲地指着奶团子:“我承认自己私藏了零食,但东西都是他偷吃的。”
何加眨巴眨巴眼,仰脸瞧着何生楝。
何生楝毫不留情地对着他屁股来了一下,力道不大,略作惩罚:“谁准许你偷吃妈妈东西的?”
何加委屈了:“那妈妈也有错,你怎么只打我,不打她啊?”
何生楝板着脸:“等晚上我再教训她。”
何加没能吃到想要的零食,威胁也无效,但最后这个“玉石俱焚”的结果,他还算满意。
屁股上肉多,打起来是回味无穷的疼。他捂着小屁股,可怜兮兮,一想到妈妈晚上也会受到同样的惩罚,心里又平衡了不少。
在爸爸这里,大人和小孩都是平等的!
可惜,何加想错了。
在何生楝眼中,这惩罚也是有区别的。
晚上,何生楝看着白思禅蹑手蹑脚上了床,打开了床边的灯,问:“私藏零食?”
白思禅乖乖低头:“我错了。”
“我答应了何加要惩罚你,”何生楝板着一张脸,“我不能失去一个做父亲的信用,我得履行惩罚。”
白思禅一拱,拱进他的怀抱中,撒娇:“反正他也不知道呀。”
“许衡的故事听过吗?”何生楝不为所动,“梨虽无主,我心有主。就算何加看不到,惩罚也不会少。”
他的手缓缓滑入白思禅的睡裙中,摩挲了两下,忽而扬起,不轻不重地拍了下:“惩罚不能少。”
清脆的一下,白思禅怂了,立刻松开抱住他的手,躲到另一侧:“……那现在行了吧?”
“你这属于屡次犯错,罪加一等,”何生楝翻身,压在她身上,慢条斯理地解衣,“看来平时对你太纵容了,得好好教育教育你,免得以后再犯。”
……
何加小同学第二天瞧见母亲无精打采地吃饭,心里面开心极了。
瞧妈妈这样子,昨天一定也被爸爸打屁股了吧!
爸爸真公平!再也不觉着爸爸不好了!
*
零食惨剧过去的第二个月,白思禅肚子里的馋虫又开始勾动了。
只不过她与何生楝达成了友好协议,又开始了拿某种和谐运动交换零食的份额——当然,是定量的。
这次馋,倒不是馋零食,而是馋路边摊上的炸鸡炸串。
因着体质原因,白思禅不能喝酒,但在夏天的晚上,吃着炸串,吹着小风,喝着冰可乐,也是一大幸事。
当然,白思禅不敢告诉何生楝此事。
一旦告诉了,她的禁食名单上又要添加新食品了。
只苦苦捱着,等着何生楝出差。
等他一出差,白思禅立刻颠颠儿地约了祝杏好出来,直奔A大旁的美食街。
只是今天运气不太好,出门前被何加小家伙缠上了。
实在没办法,白思禅只好带着这个小磨人精出去。
只是事先约法三章,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谁也不许把这事告诉何生楝。
一大一小两个白团子达成了协议,愉快地溜达出去共同觅食。
祝杏好今天也是偷偷摸出来的。
她怀孕已经满三个月了,有了与白思禅一同的烦恼——想吃那些不健康的饮食。
可惜了,李世卿比何生楝还要古板,说什么都不允许。
可巧,今个儿李世卿也有事出差,剩下两人一拍即合,很快便约定了地点时间,出来放纵。
难兄难弟在烧烤摊前相会,带着何加小同学,点了店里的招牌菜并一系列烤串;大快朵颐,十分痛快。
祝杏好不住地朝着白思禅吐酸水:“你都不知道李世卿这人有多呆板!木头一样的人!我怀疑他的脑子都用在编程上了,对其他的东西简直是一窍不通!昨天是我们结婚纪念日,他竟然一点表示都没有,还认真的问我这种日子有什么好纪念的!”
白思禅不小心咬到了铁签子,咯住了牙。她想了想,十分认可祝杏好的话:“那的确是有些过分了。”
呃……其实她也一直记不住结婚纪念日什么的,每次都是何生楝给她送礼物,她“假装”欢天喜地地收下来。
“是吧?”祝杏好捶了捶桌子,气愤地干了一大口冰可乐,“还说什么孕妇不能吃生冷的……我呸啊,吃点能怎么着?还是个不能动的瓷娃娃了?”
白思禅真想告诉她,自己当时也是这么“忍辱负重”地过来的。
何生楝真是严格执行了忌口名单,哪怕后来医生说不用那么认真。
吃饱喝足,祝杏好才坐上了车回家——她肚子还不怎么明显,穿衣服一遮,也瞧不出是孕妇的模样。
白思禅目送她离开,牵着何加的手,慢悠悠走出了小吃街,才给家里的司机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接。
白思禅计划的很好,只要不让司机瞧见她在小吃街里,就可以糊弄过去……的吧?
熟悉的车在她面前停下,车窗缓缓落下,何生楝微笑地看着她:“上车。”
白思禅心惊肉跳。
祖宗哎,这人怎么跑过来了?
他不是还有工作的吗?
何加不顾得妈妈的惊愕表情,欢乐地叫了声:“爸爸!”
他年纪小,坐在后面;白思禅捏着他的小手,乖的和个鹌鹑一样,也坐在了后面。
何生楝笑起来的时候比生气更让她心里发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