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嫁——子羡鲤
时间:2019-06-05 09:10:49

  就连队里一直吊车尾的施明西,也在最后的一刻钟解决了第二道题。
  可以说是压倒性的胜利。
  因为奖品不方便携带,所以先颁的是荣誉证书和写着礼品的牌子,只是——
  为什么今年给一等奖颁奖的人不是院长而是何生楝啊啊啊!
  白思禅作为获胜者的队长,直接与何生楝面对面地站在了一起。
  何生楝微笑着同白思禅握手:“恭喜你,小同学。”
  他的手温热,白思禅手却是凉的。她虽然已经知晓了何生楝的身份,但此时再见,仍觉着有些别扭:“谢谢何先生。”
  两人的手交握了一下,便自然分开。
  何生楝将证书递给她,两人的手指无意间接触,白思禅触电一样,缩了回来。
  颁完奖,她站在何生楝面前,接受了校报成员的拍照。
  按照以往的常理,这个决赛,到了这个时候,就该结束了。
  但刚刚下了台,一直带他们的指导老师大步走过来,叫住了几人:“走,今天晚上何先生要请获胜队伍吃饭,在鹤月楼。”
  鹤月楼。
  白思禅下意识地就拒绝:“王老师,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可以不去吗?”
  王老师犹豫了:“你确定?何先生这次过来,似乎是有意挑选一部分同学参与恒科的校企培养计划——”
  恒科是近几年来发展迅猛的互联网科技公司,不少人都削尖了脑袋想进去。
  白思禅瞧着正朝她跑过来的祝杏好,摇摇头:“真不去了,王老师,我身体不太舒服。”
  王老师也不强迫她:“那好吧,你回去好好休息。”
  晚六点半,鹤月楼中。
  何生楝瞧着进来的人,缺了两个。
  小姑娘没来,比赛时坐在她旁边的那个男生也没过来。
  他还记得,小姑娘喝了那个男生递过来的水,还冲他笑来着。
  何生楝微笑着瞧着王老师,为他倒了一杯酒,慢条斯理地问:“怎么队里缺了两个人,难道是嫌弃这鹤月楼做的东西不好吃,还是觉着我诚意不够,不屑接受恒科提供的工作机会?”
  这话语气平和,似乎真的只是在与他开玩笑;可人一听就明白,何生楝这是不高兴了。
  许庭喝了杯酒,手指撑着额头,乐呵呵地瞧着何生楝。
  啧,这怕是醋了吧。
  王老师哪里见识过这样的场面,当下就慌了:“我立刻给他们俩打电话,让他们打车过来。”
  “那就麻烦王老师了,”何生楝微笑,“王老师带的两个学生都很优秀,我也不好委屈了这两个好苗子。这样吧——”
  他朝旁边的助理招手,助理走了过来。
  何生楝对他说:“你过去,把两位同学接过来。”
 
 
第6章 酒
  白思禅刚和祝杏好唐绛来了两局斗地主,就接到了王老师的电话。
  王老师先是问了她身体如何,能否坚持一下。
  白思禅被这一句话问的是晕头转向,但也诚实地点了头:“我没问题的。”
  王老师长长舒一口气:“何先生执意要见你和明西……他已经派人去接了,你和明西去校门口等着就行。”
  说到这里,王老师又添补上一句,强调:“思禅啊,恒科这次是有意和咱们专业签订人才合同……”
  “我知道的,老师,”白思禅不想令老师为难,“我这就过去。”
  宿舍里三人在地上铺了两张瑜伽垫,正中摆了张小折叠桌;祝杏好坐在她旁边,手里捏着两张牌:“你要出去?”
  她挨着白思禅,将通话内容听得清清楚楚。
  白思禅应了一声,打开衣柜,将自己的薄外套拿了出来。
  最近天气转凉,昼夜温度相差大;等下吃完饭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只穿一件T恤实在是太冷了。
  唐绛把牌放在小桌上,有些担忧:“何先生该不会用强的吧?”
  祝杏好深以为然:“小白啊,等下你可千万别喝他递给你的酒,但凡开封过的食物,你都不要碰。”
  白思禅:“……去吃饭的话,东西基本上都是开封过的吧?”
  她将外套穿上,低头,拉上了拉链,一直拉到下巴上。
  “那就别和他单独相处,”祝杏好斩钉截铁地说,“必要时踢裆挖眼,都算正当防卫。”
  顿了顿,她想起白思禅与何生楝如今是领了证,补充一句:“……顶多算家暴。”
  “好。”
  祝杏好瞧着白思禅乖乖巧巧地应了下来,哀叹一声:“怎么有种亲手把小白兔送到狼窝的感觉呢?”
  唐绛洗着牌,漫不经心地说:“你要是不放心,就和李世卿打个招呼好了;左右他也在,就让他帮忙照看一下小白。再说了,王老师和那么多同学都在呢,何先生应该不至于做的太过分吧。”
  祝杏好想想,觉着也有道理。
  白思禅已经穿上运动鞋了,低头系好鞋带,她站起来,往外套口袋里装了钱包和手机:“那我走了啊。”
  祝杏好说:“我等你回来。”
  白思禅笑了笑,露出脸颊旁一个小酒涡来。
  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白思禅走出宿舍楼没几步,就瞧见了施明西。
  他跑过来,咧开嘴笑了:“我听王老师说你也会去。”
  末了又抱怨:“怎么何先生还非要见我们两个?之前不是有人说过吗?‘吃鸡蛋的时候,何必要在意下蛋的母鸡长什么样子呢’。”
  傍晚的风有些冷,白思禅裹紧了外套:“可能何先生想吃的不是鸡蛋,是母鸡、吧。”
  施明西愣了愣,干笑两声:“思禅,你冷笑话讲的真好。”
  两人在校门口遇到了来接的人,来人彬彬有礼地自我介绍名为陆青,是何生楝的助理。
  白思禅瞧着他的背影眼熟,想了好久,反应过来了——这不是上次下雨天为何生楝撑伞的那个男人么?
  那时候,白思禅也没想到,原来他口中所说的工作是正经的。
  当陆青推开包厢门的时候,白思禅惊异地发现,在座的老师同学们,都还没有动筷;餐桌上,也只上了餐前小菜与甜品。
  倒是酒,已经喝了一轮。
  真的如陆青在车上所说的那样——都在等着他们两个。
  白思禅顿时生起了愧疚之心。
  何生楝坐在主位上,眼眸如墨,端着酒杯,朝她遥遥一举,微微一笑:“咱们队里的人终于齐了。”
  施明西笑了,上前一步,自桌上拿起了酒杯:“谢谢何先生款待,让您久等了,我自罚三杯。”
  说着,他拎着桌上的红酒,连斟三杯,每一杯都是直把高脚杯里注满,一饮而尽。
  这里用的高脚杯口径大,也深,三杯下去,一瓶酒就只剩了底。
  何生楝称赞:“小同学好酒量。”
  僵硬的气氛这才缓和了些。
  李世卿旁边预留了两个位子,正好在何生楝的对面;白思禅刚刚挨着李世卿坐下,就听见李世卿小声问她:“这是你老公?”
  李世卿是收证书的,见过她的结婚证照片。
  白思禅低声说:“很快就不是了。”
  李世卿:“……”
  李世卿不久前接到了祝杏好的求助短信,请他务必要看好白思禅,说千万不要让白思禅碰酒;像什么酒酿圆子类的东西也不能吃。
  还特意注明了一点,要提防何先生。
  李世卿不懂为什么祝杏好要防狼一样防着何生楝。
  具体缘由祝杏好没说,他也没问。
  看着人齐了,何生楝明显脸色好转。
  许庭是个看热闹不怕事大的,瞧见白思禅拉开外套的拉链,又看看她旁边的施明西,噙着笑问:“两位同学刚刚是去约会了吗?怎么还穿着情侣装呢。”
  白思禅还没反应过来,何生楝倒是冷声开了口:“那是他们的院里统一订的衣服。”
  许庭捏了粒瓜子,也不往嘴里放,只瞧着何生楝笑:“你知道的倒还挺多。”
  施明西心想,怎么许庭拿他打趣,何先生看他的眼光都带着一股凉劲儿呢?
  王老师不明就里,端着杯酒,站起来:“同学们,来,让我们借这个机会,感谢一下何先生,感谢他对咱们学习上的激励。”
  大家都端着酒站了起来,而白思禅有些为难——她是一点酒都不能沾,但这桌上也没有别的果汁茶水之类的。
  她不知所措。
  何生楝就在她对面,静静地看着她。两人之间隔了张桌子,白思禅的睫毛抖了一下,猜不出何生楝内心的想法。
  施明西开了口:“何先生,思禅她感冒了,不能喝酒,可以换成果汁代替吗?”
  许庭“啧”了一声。
  王老师愣了愣。
  他这个时候才意识到,白思禅是不能喝酒的。
  何生楝声音听不出起伏来:“可以,是我疏忽了。”
  旁边的侍应生立刻去拿了果汁回来——一杯芒果汁,放在白思禅面前。
  何生楝重新举杯,和煦地说:“祝各位同学前程似锦,在it领域大放异彩。”
  看着何生楝将酒一饮而尽,王老师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了回去。
  他还真的担心何先生会因为白思禅与施明西的事情生气。
  旁侧,一直未说话的许庭笑了:“恒科这两年正是需要新血液的时候,也期待各位小同学的加入啊。”
  此话一出,在座的人都是精神一震。
  恒科啊。
  目前风头最盛的职场社交软件,脉络,就出自恒科。
  白思禅他们如今步入大三,也开始关注各类实习工作的信息,基本上每人手机里都装着脉络。
  现在,能够将社交和求职招聘能够完美结合在一起的,国内软件也只有脉络了。
  王老师更是欣喜不已。
  往年恒科招人条件极为苛刻,哪怕是A大,能够通过校招进去的,也寥寥无几;此次何生楝又是赞助又是宴请获胜队,办公室里人都在讨论是不是恒科要抛出橄榄枝来了。
  还真是。
  许庭继续说:“我们恒科在招募一批实习生,一周工作三日,薪酬嘛,是每月五千块;寒暑假亦可提供全职实习机会,薪酬七千。等同学们毕业后,可直接转正,怎么样?”
  ——这样的条件,已经很不错了。
  白思禅下意识地去看何生楝,他漫不经心地靠着椅子,垂着眼睛,在打量手中的杯子。
  酒杯里盛着半杯红酒,在灯光的照耀下,是一种暗暗的红色。
  白思禅心想,是她想多了吧。
  王老师转而征求几个学生的意见:“你们怎么想?”
  他看着白思禅。
  白思禅是队长,她与李世卿是这个队伍里最优秀的两个人。
  恒科开出如此优渥的条件,只怕也是看上了这两人的潜力吧。
  而白思禅遁逃了:“老师,我可以去下厕所吗?”
  王老师一脸慈爱:“去吧。”
  白思禅站起来,离开了包厢。
  走廊是开放的,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只廊下的灯笼亮着,她转了一圈,才找到了厕所的位置。
  白思禅走向洗手台,拧开水龙头,鞠了一把水,扑在了脸上。
  身后却响起了熟悉的声音:“思禅。”
  白思禅回头,瞧见了何生楝。
  他站在卫生间的门口,衬衫纽扣开了两粒,露出来精致的锁骨;一双眼睛,正沉静地看着她。
  白思禅吓了一跳:“何先生,你要做什么?!”
  “上厕所。”
  “可这里是女——”
  何生楝面无表情地指指她身后,打断她的话:“你回头看看。”
  白思禅回头一瞧,一排便池。
  “……”
  还好没有人。
  白思禅也顾不得烘干手了,说了声“抱歉”,就低头往外走。经过何生楝身侧时,他却往前走了一步,拦住她的去路。
  何生楝个子高,浓浓的压迫感:“怎么一直躲着我?”
  白思禅低头看脚尖:“何先生,您不是要上厕所吗?”
  “这不重要,”何生楝顿了顿,“我可以忍。”
  “一直憋着对膀胱不好,”白思禅友好地建议,“听说有人憋尿憋出了膀胱癌,还有人因此大小便失禁,只能依靠成人纸尿裤生活,特别可怜。”
  “……”
  何生楝几乎要被她给打败了。
  “您先去上厕所吧,”白思禅无辜地瞧着他,“我在门外等您,有什么事情,等您解决完了再说。”
  看这样子,他不去上厕所,还真的不行了。
  何生楝料想她不会跑到哪里去,松开手,加重了语气:“那你在这里等我。”
  白思禅乖巧无比地点头。
  何生楝刚进了卫生间,就折身,站在门口瞧,只见那个瞧起来娇娇弱弱的小姑娘,此时跑的像个被狼追赶的兔子,一溜烟儿没影了。
  “……”
  此时此刻,何生楝终于彻底地理解了,何为静若处子,动若疯兔。
 
 
第7章 沾酒就软
  白思禅飞快地跑到包厢里坐下来,一颗心扑通扑通地狂跳。
  何生楝不在这里,气氛要活络了很多;许庭是老油条了,会来事,又不摆架子,一会不见,就已经把王老师灌得七荤八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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